“额。”
初棠回神,捡起掉在水池的排骨,拿去清洗,矢口否认:“没什么呀。”
处理好的排骨,放入蒜末、姜片、生抽、酒、白胡椒粉、白糖和盐抓匀腌制一刻钟。
趁着腌制的功夫。 初棠又调制了一个面糊,用以裹排骨,好方便下锅油炸。
“来喝一口。”
阿绛抱着玉瓶走回来:“我刚刚让人捣的果汁,很清甜,你试试。” 初棠接过瓶子灌了两口,又继续热锅下油,他取来筷子沾上两滴面糊放进油锅。
面糊立马飘起便可。
阿绛端来腌制好排骨递给他,初棠拿起筷子,将排骨在面糊中滚一圈,裹上满满的糊糊才下进锅里。
滋啦啦。
油锅瞬间冒出泡泡。 油脂香也溢出。
小火慢炸至排骨飘起,再复炸一遍,这道焦黄酥脆的“桥头排骨”便正式出锅。
阿绛趁热尝了一个,烫得舌尖微麻:“不错哦,外酥里嫩,入口劲道十足。”
“走,出去吃。”
阿绛手端排骨,欢喜雀跃往外走。 初棠喝着果汁跟在其后。
初棠见人吃得欢,他心中却烦闷不已,双手撑头斟酌再三,忽地小声开口询问:“我帮程立雪选妃,你觉得如何?”
阿绛一口热茶喷出。
她不可思议得几近破音道:“你要给太子物色侧妃?”
“嗯。”
“我……我不敢掺和。”
“你就给我说说京中贵女情况嘛,再过一旬就是你生辰,你哥哥这么疼你,肯定会替你大肆操办,刚好我可以借机留意下她们。”
“阿午,听我一句劝,别乱来。你不记得你上次说的话了吗,你说你会死在床上!”
“不会!他没那个能力!”
阿绛拿起侍女重新沏来的茶,还未抿进嘴里,便慌得骤然站起身:“太、子殿下。”
初棠托腮的五指微蜷。
他瞳孔骤缩。
哪个殿下?太!子!殿!下!
呜……
初棠木讷转头,果然对上一双清冷无波的眼眸。
欸……?
他揉揉眼眸,那人仍旧站在原地,颀长身影陷进片斑驳树荫里,静静望来,莫名生出股浑然天成的落拓闲适。
不是幻觉。 是真的。 怎么就这么无巧不成书呢!
初棠惊恐起身,小身板慌乱中挺得直直的,遥想当年入学站军姿都没他现在这般标准。
仍似抱有半分侥幸,挥挥小手,挽起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小心翼翼问:“程公子好巧哦,您老人家什么时候来的?”
“你觉得呢?”
大抵是那人过于好整以暇,竟无端叫他臆想联翩,一时之间,他竟分不出这句“你觉得呢”到底是对应“没有那个能力”,还是对应“什么时候来的”。
初棠默然:“……”
我觉得,吾命休矣。 ---- 感谢“槙山”、“一直是你_海”的营养液,么么哒~
第45章 翻糖美人vs诱吻
氛围霎时间有些诡秘。
“你们聊。”
阿绛十分识时务地退避三舍,刚迈出一步,又猛地回头,把桌上的“桥头排骨”抱走。 她囫囵嚼着排骨:“不打扰了。” 随后又贴心喝走院外的一众侍从:“都站远点,把耳朵捂严实点。”
初棠:“……” 众侍从:“……”
初棠裂开嘴,龇出满口小白牙,佯装乖巧踢踢脚边的小碎石:“今天天气不错哦,阳光灿——” 他一抬头只见残阳淹没在天际,翻涌的暮色明晃晃昭示即将入夜。
话音戛然而止。
“呵呵。”
初棠窘迫讪笑。
他细嫩的指尖攥攥衣角,俨然是副不知所措模样。
毕竟说别人坏话,还被当事人当场捉包,请问还有比这更社死的事情吗?
啊! 烦死了!
还是那种事关男人尊严的坏话,试问这天底下有哪个男人能接受“你不行”诸如此类的话?
更别提程立雪这种腹黑又变态的家伙,万一怒火中烧之下,就把他锁起来强.制.爱怎么办?
完了。 完犊子了。
……
程立雪望向那眉眼轻灵之人。 来回顾盼间既窘迫又忸怩,也似垂死挣扎,后又视死如归,短短几息功夫,便如上演了一场大戏。
着实有些娇憨。
他迈腿朝人走过去。
“想什么?”
初棠下意识昂头,程立雪那张百倍放大的俊脸,顷刻间映在他眼中。 他甚至在那清澈的眼中望见自己。 望见自己懵怔呆愣的模样。
“没没没呀。”
初棠趔趄后退半步,便要转身跑走,腰带忽地被人勾住,那人往另一边轻扯:“门口在这边。”
“……”
然后他就被人拎走了。
呜……
*
摄政王不在府中。 初棠被程立雪带走,还未出王府,便迎面遇见阿绛领着几名喇嘛进府。
“你们这是?”
初棠微讶,他上次送阿绛回来便瞧见这些僧人打扮的男子,如今竟又瞧见。
似看出他的狐疑。
阿绛无奈摊手:“兄命难为,不用可怜本公主,走吧,你们安心约会去吧。”
初棠:“……” 初棠:“怎么就成约会了?”
似有几分艳羡,阿绛笑笑掂掂他一抹衣角:“情侣装都穿上了,不去约会还能去干什么?”
情侣装?
初棠闻言侧头,此刻的程立雪确实一身雪白便装,简洁雅致,叫他有种梦回程府那段日子。 他又低头环顾自己,方觉自己也是一身普通便服。
两厢式样,交织映衬,互成一副山河图,确有两分情侣装的味道。
这人真是心思缜密。 有备而来。
初棠迟疑开口:“那我——” 阿绛笑着摆手:“走吧,玩得开心哟。”
寒露渐重,王府静谧不已。
阿绛杵在原地,望着那两道身影消失于夜色,方才收回视线。 她领着几名喇嘛走进熟悉的地方。
密室内。
空旷的殿宇,软烟罗纱帐缥缈浮荡,虚虚实实遮挡住几道娇俏身影。
每道人影前皆燃着七盏不灭的长明灯。
烛光明灭晃动,不绝如缕的低泣中,七名年轻姑娘跪在殿内,几人皆是百年难得一遇的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的八字纯阴之人。
阿绛久久未动。 半晌后,殿中又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不用问,她也知来人是谁。 她低声开口:“放过她们吧。”
“阿兄,何苦连累无辜?” “只是放几滴血,不会要她们的命。” “可是——” “听话。” 宽大的手掌,温暖而厚实,轻轻捂上她的眼:“别怕,哥哥不会让你有事的,你喜欢什么,哥哥都会替你抢来。”
“十一不日便会班师回朝,我们在庆功宴上动手,哥哥一定会让你如愿以偿,你会穿上最爱的颜色,也会长命百岁。”
温热的湿意,渗透薄茧皱起的指缝。
阿绛愈发的如坠冰窖,她奋力掰掉那手,十指染血,将人推开:“你清醒一点!” 说罢正要跑走。 刚迈出两步,却被人猛地拽住往回扯。
青年双臂将她桎梏在怀中。 “我不信命。” “偏要逆天又如何?”
阿绛唇部翕动,无力道:“国师的卦象从未失算过,他说我活不过二十一岁的生辰,你别再徒劳。”
“阿兄,不该如此的,同室操戈、弑父杀兄,与挚友反目,与俗世为敌,全然是为一个不可能的存在。”
“你本不该如此的。”
“你明明有大好前程,何苦为我断送?”
“还不继续?”青年抬头一声厉喝叫人大骇,低头的瞬间又闻声细语轻哄怀中人,“别怕,不疼。”
哒—— 指端一滴血坠入脚下长明灯。
几名喇嘛见状,低声喟叹却也不好劝阻,只如常将七位姑娘的中指血滴进长明灯。 血丝点点融进灯油。 旁人听不懂的咒语缓缓被诵念。
一切如常。 又不似往常。
大抵区别只在于,被困在中心的姑娘,悲痛欲绝闭目,仍是泪流不止。
*
国丧已过,今日恢复一切娱乐,城中前所未有般热闹非凡。
程立雪只身前来,果然没有立马带他回宫,而是来到这夜市,真如阿绛所言,有点像约会。
程立雪一直只字未提和离之事。 初棠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倒是叫彼此心照不宣似的掀过这茬事。
盛京的夜。 火树银花恍若座不夜城。
初棠小跑进人流中。 程立雪也紧跟他身后。
雅致的楼阁下,围着不少文人墨客似在题咏,初棠好奇心作祟跑过去观摩。
此刻的主题好像是:遗憾。
周围的男子见竟然跑来个小哥儿,还长得惊为天人,不由得纷纷打量而来,连那主场的青年也饶有兴致问:“怎么,这位贵人也想题诗一首?”
初棠摇头。 他哪会写诗。
“我看便罢了,左不过一个小哥儿,能有几分墨水?不过豢养后院倒是乐事一桩。”
“呵呵……”
“我听说哥儿也是别有一番滋——”夜市恍惚掀起阵寒风,凛冽刺骨,一片枯叶袭来,叶片齿锯边沿割破那人唇角,鲜血涌出。 “嘶。” 男子痛得猛地收声捂嘴:“谁!是哪个狗杂碎偷袭老子!”
偌大的阁楼,无人应答,男子自知理亏又惶恐,最终还是悻悻离去。
初棠手中忽然被塞下根毛笔:“试试?”
初棠一抬眼便对上程立雪的侧脸,那人指指后面的案板:“有奖。” “有钱赚?” 他眼眸忽地晕出碎光:“早说嘛。”
初棠接过毛笔,来到中央的桌面,暗自感叹,抱歉抱歉,借用一下您老人家的诗。
随后提笔写诗。
历经方才那幕,众人只当这是位空有美貌但又有后台的小哥儿,言语间略流露出几丝轻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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