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在两人眼皮子底下把李致典抓到了自己的手里! 程渺脸色更黑,手中霜落灵光波动,眼见着便要突破封霄阳的阵法;封霄阳也是强打精神,白着脸搓了法术出来:“有话好好说,先放开我这徒儿!” 两人如今都是投鼠忌器,虽有术法在身,却不得施展——程渺丹田尚未修复,只能借用封霄阳的魔息,如今实力仅仅相当于金丹修士,方才能令这实力接近出窍期的鬼母元气大伤,是借了仙家术法的功劳;封霄阳虽仍是个化神期的魔修,却自己将自己的修为封印了多半,要是全部施展出来,定然会干扰三界稳定! 李致典一张小脸憋的青紫,眼睛却不由得往鬼母脸上瞟,断断续续地吸了一口气,感慨道:“师、师父,你这老相好,长得也有些太怪了……” 都这时候了,还不忘损他一句? 封霄阳好气又好笑,白着脸骂他:“想活命就闭嘴!” 鬼母咯咯一笑,也似明白了手中之人是极好的要挟,锁在李致典脖颈上的手慢慢收紧,掐的李致典双目翻白,眼见着便要断了气! 封霄阳心中一急,周身空气波动,身上魔息暴涨,便要冲破那些封印! 他正咬着牙催动魔息,颈间忽的一凉,竟是程渺将霜落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停下。” 封霄阳被他这一剑气的简直要当场暴走,却硬是压住了周身魔息,咬牙低声道:“那可是你的徒弟!” 如今见死不救,日后想起时当真不会内疚么? 程渺本就心乱如麻,一见封霄阳那双已全然变红的眸子便是怔住,下意识将霜落移开,却是僵立在场,不知该做些什么好。 封霄阳心中虽恼他不识轻重缓急,却也知道如今不是计较这事的时候,背手催动术法,就要将眼前的鬼母炸个魂飞魄散! 李致典已是有了出气没了进气,喉间发出的声音竟比那鬼母还要恐怖几分,封霄阳也搓好了术法,正要招出他那柄夜虹长刀来。 正值此紧急时刻,李致典身上忽然爆发出一道耀眼金光,将鬼母如筛子般捅了个通透! 封霄阳心中一惊,感受到了那金光中的磅礴灵气,正要抬手抵抗,便被金光漫过了半个身子,无比惊骇的发现这金光竟是对他毫无攻击欲/望,甚至还能察觉出几分亲近之意! 他被金光刺的睁不开眼,耳旁除了鬼母凄惨至极的尖啸,还有低沉的闷哼之声。 封霄阳循声看去,却看见程渺双目紧闭,面露痛苦之色。 他啧了声,一边觉得此人是遭了报应,一边又口嫌体正直的朝程渺丢了道清心术法。 罢了,反正他早就知道仙尊这人是个将三界太平看的比一切都重的圣人。 术法丢过,程渺脸上痛苦之色减轻,有些迷茫的睁开眼,眼神在封霄阳身上定住,张了嘴像是要说些什么话,却又紧紧闭上。 金光散去,画皮鬼母消散不见,只留下个双目紧闭、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的李致典。 封霄阳懒得理这肠子足有九曲十八弯从不把话直着说的别扭仙尊,见李致典死了一般躺在地上,连忙颤着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察觉到并无大碍后才放下一颗心来,垂眸问系统:“那画皮鬼母死了吗?” 【根据系统检测,画皮鬼母实力折损七成,已经逃走了,宿主不必担忧。】 剧情没有崩盘,封霄阳也是松了口气,皱着眉在李致典身上翻找一会,拿出个样式古朴、看似平平无奇,还裂了条大口子的铃铛来。 方才那道金色灵光,便是从这铃铛之中发出来的。 封霄阳拿着那枚铃铛左看右看,都没看出什么特别来,便在心中下了个定论,敲定这铃铛定是个一次性的护身符,对着系统吐槽:“魔尊拼了半辈子,要找的就是这铃铛?好像也没啥特别的嘛。” 系统的声音好像有些含糊:【……嗯。系统也不知道原主为何会对这枚铃铛如此在意。】 封霄阳又看了看那枚平平无奇的铃铛,也没了兴趣,将它重新挂回李致典身上,把自家昏过去的徒儿抱起,冷哼了一声,看也不看一旁满面无措的程渺,独自出了房门。 被鬼母仙尊这二位加起来一闹,他是一点儿寻欢作乐的心思都没有了,反倒觉出了几丝困意来,满心只想赶紧回去睡上一觉。 至于程渺……他虽清楚这人的性子,可还是恼他不识好歹,索性先冷上几天,再做打算。 程渺见他抬脚要走,连忙跟上,三人前脚接着后脚的出了门,等在门口的老鸨见三人出了门,瞧见程渺那张黑沉万分的冷脸,心道不好,几步赶上,赔笑道:“几位客官玩的如何?” 封霄阳冷哼一声,斜睨一眼身后的程渺,阴阳怪气道:“玩的倒是不错,若没有那个搅局的人便更好了。” 他自怀中摸出几两碎银,往老鸨怀中一丢,冷声道:“小爷今儿不高兴,拿了钱便让道。” 老鸨接下碎银,连忙退到一旁,偷眼瞧着这奇怪的三人。 瞧这样子,难不成是萧公子正要与那皓轩主事□□好,却被自己的徒弟撞破了,萧公子不把这当回事,想要过起三人世界,皓轩主事却是不愿,因而出手重伤了那位李小道长? 老鸨越想越是离谱,最后神情复杂的叹出口气——贵门真乱,神仙的世界当真不是她一个凡人能理解的。 已回到山上的三人自然不知,经此一夜,逍遥门的名声又变得怪了不少,日渐向着“萧公子与他的后宫们”的诡异方向发展,仍是晕的晕着恼的恼着,该冷战的二位也仍在冷战。 封霄阳一进逍遥门便抱着李致典进了自己的房中,转手便在自己的房门上设了无数禁制,是个明摆着要“程渺勿近”的样儿。 程渺站在屋外,提着霜落愣了许久的神,直到霜落上当真落了霜才回过神来,面色无波的转回自己房中去,指尖却是抖着的。 他踏入房中关了门,透过窗户望了眼那扇紧闭的门,眼中流露出几丝迷茫来,摊开从出那花楼起便紧紧攥着的手,竟是握着枚裂了口子的铃铛。 若是封霄阳在此,必会惊呼出声:程渺手中的铃铛,正是那枚他瞧着没什么特别,又挂回到了李致典身上的、原主对此甘愿拼出命去的铜铃! 没人知道他是如何拿到那枚铃铛的。程渺看着那枚铃铛,忽的叹了口气,伸出几根手指,细细摩挲着手中的铜铃:“那金光分明是虚怀宗的道法,却并不攻击魔尊,反倒是将我震的头昏……你究竟是谁的东西?” 他心中隐隐有个猜测,却全不敢相信——金光漫过程渺时,有道极其细微的笑音入了他的耳,是道清朗悠扬的少年语声,带着几丝张扬笑意,轻声说:“好久不见。” 那声音,像极了封霄阳。 作者有话说: 日常蹲蹲收藏评论~ 宝子们新年快乐,祝小可爱们在新的一年学业有成、家庭和睦、工作顺利、财源滚滚,睡舒服觉吃称心饭! 新的一年,也会一直有我的陪伴哒! ——
第三十一章 赠尔金铃 封霄阳:原来程渺不是x无能啊我趣。 程渺心中存着几丝疑虑,总觉得这铃铛上必然有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可惜只是觉得其上术法眼熟,一点也想不起曾在何处见过同样的术法,便皱眉将铃铛捏起对着光想细看一番,隐隐看到了个狗爬般的字。 他左右看了一圈,也没看明白那写的张牙舞爪的字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又怕拿魔息试探遭受反噬,只得将它收入灵戒,想着等来日再去细细查看。 月华凉如水,顺着他打开的窗户漫入屋中,吹熄了桌上烛火。 程渺虽已躺回了床上,却是横竖都睡不着,满心都是今日那双眼通红喊出“他可是你徒弟”的封霄阳,一时间竟有些不知自己当时提剑压上他脖颈的动作对是不对。 舍一人救天下是天下大义,李致典的命与三界平衡相比,未免显得有些无足轻重。 但……自己的这番比较,又是如何做出的呢? 他从来只当李致典是封霄阳一时兴起,觉得凡间无趣给自己寻来的新乐子,总冷眼旁观着二人的相处,认为这魔人必然有玩腻了的一天,因此对李致典也并没有多少感情。 可单看今日的情形,那魔人好像真是把这捡来的小乞儿当作自己的徒弟看,倒让他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修仙人讲舍一人而救天下,可若是真要将自己至亲至近之人舍弃出去,又有谁能立刻下定决心? 程渺能做出舍弃李致典的决断,不过是因为觉得他与自己的关系极为淡薄,却下意识忽略了,对李致典来讲,“皓轩主事”与封霄阳便是这些年中同自己最为亲近的两个人。 想及此处,他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程渺忘不掉七年前与闻道才的最后一面,也忘不了当时的神魂震颤、失魂落魄之感。可如今他的行径,与那冷情冷性的闻道才又有何区别? 思绪纷乱,他索性坐了起来,将霜落拿过,看着它如今普通铁剑般的剑身下意识拿了软布要擦,却在接触到剑身时叹了口气,无奈道:“同魔尊相比,我反倒才是那个冷酷无情、视万物为虫豸的人……当真是,十分好笑。” 霜落察觉到了他的复杂情感,安抚般低鸣一声。 “不必担心。”程渺倒回榻上,将霜落如儿时般放于枕边,闭上眼低声呢喃,“我知道我是个什么情况。” 天生失却一魄、思虑过重有走火入魔之险。这句话他从小听到大,早就听的耳朵起了茧子,也因此练出了个想不通的事绝不多想、坚定自己信念不动摇的绝技。 往好的说是心思单纯信念坚定,往不好的说便是性格太犟什么话都听不到耳朵里去。 程渺虽打定心思不去多想,可梦却脱离了掌控,纷乱又迷茫,他在错乱梦境里迷了路,恍惚间竟是回了虚怀宗般。 只见云山雾霭、隐隐有仙鹤飞转其中,山上山下都蒙了层淡淡的金光,耳边人声喧嚣,似是在筹办什么大典。 可……虚怀宗上从没有过如此的盛景,更没有如此灿烂灼目的满山桃花。 他站在桃花林中愣神,觉得自己该是个练剑不成、被拉出来逍遥的样儿,却一点儿都想不起拉自己出来的人究竟是谁。 头上传来簌簌低响,跳下个一身劲装的少年来,正正落在他的面前,程渺被惊了一跳,嗓子却不受控制的压低了声音,似在咬牙:“你不好好窝在那客栈中,来我宗门作甚?” “哎,阿轩你这可就不对了。”少年对着他狡黠的眨了眨眼,扯住他的袖子往桃花林更深处带,“你这宗门好不容易才搞个比武大会,守卫松懈,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程渺只觉得莫名其妙,心道虚怀宗居于修真界首席多年,从他上山起便从没办过比武大会,这究竟是个什么奇奇怪怪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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