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致典性子刚强坚定,有做剑修的潜质,他那原本的师尊自然也是着力将他往剑修上培养,花了不少时间去寻找天材地宝,为他锻造出了一把堪比天品灵器的辰昏剑当做本命剑,甚至因此折损了修为。 可那把辰昏剑后来的结局,却是在一场争斗中被震了个粉碎,而主角的武器也开始变得五花八门。 反正最后都是要被震碎的,材料差上一点也没差啦——是以如今那柄被他拿在手中的大剑,顶多是个人级顶峰的灵器,到不了天级,比原书中那柄辰昏剑要差上不少。 封霄阳对此毫无心理负担,甚至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在节约资源为六界做贡献,尖牙利齿怼的系统再次失语,只得赌气般让他足足心疼了半个多月。 李致典只觉得手上一沉,被大剑的重量压的弯了身子,额头眨眼间便下了冷汗,一双眼睛却似粘在了那柄大剑上。 “剑身长三尺一,宽九寸,重四十斤,乃血星铁铸造而成,添了些天陨石,性烈刚直,正适合你用。”是封霄阳带了几丝笑意的声音,“起个名儿吧。” 李致典怔怔看着手中的暗红大剑,伸手轻柔的抚上剑身,盯着剑上映出自己的面庞,轻声道:“既是炽如虹、烈如火……不如便叫逸霄剑吧。” 封霄阳微微挑了眉,也不去说这逸霄之名起的有多妙有多奇,单手将李致典从地上拎起,神神秘秘的凑近他的耳旁,悄悄给程渺那木屋下了个术法,这才与李致典传音道:“乖徒儿,你今儿也有十八了,可想去见见世面?” 李致典正沉浸在得到本命剑的欢喜里,闻言胡乱点了头,下意识以为自家师父是要同他讲那成丹“大机缘”了。 直到两人飞上高空、被凛冽寒风如刀子般割划着脸,李致典这才回过神来,暗暗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低声问一旁正提了瓶酒喝的畅快的封霄阳:“师、师父,咱两个这是要到何处去?” 封霄阳酒量不深,几口下去便红了一张脸,闻言眯起一双细长桃花眼,笑道:“自然是要去寻些乐子——你如今也十八了,该知道这人世间最爽利最快活之事为何了。” 酒壮怂人胆,他如今酒精淹了脑,满心愤懑便泛了上来,觉得程渺真就不是个东西,不但挡了他做剧情的路,还挡了他谈恋爱的路。 他心头火起,伸手在小桌上一敲,怒语里带了几分醉意:“娘的,爷到现在了都还是个童子身,真是日了那前魔尊了……” 李致典瞧着他这副醉醺醺的样儿,想及那句“童子身”,又是好笑又是无奈,暗道不好,又低下头去看了眼他们的行驶方向,脸上顿时露出幅吞了苍蝇般的尴尬神色来。 他哭丧着一张脸想,完了,也不知皓轩主事能否手下留情,只打断他的两条腿…… 果然,车辇在一座雕金画银的小楼前停下,封霄阳酒意上了头,七扭八拐的起了身,挥袖扫开大门,醉醺醺的喊道:“把……把你们这儿最好的姑娘都给爷呈上来,爷今儿就要睡遍全、全花楼!看那石头还会不会多话!” 作者有话说: 李致典&霜落(冷漠看穿):呵,一对狗男男。 —— 日常蹲蹲收藏评论~
第二十八章 似醉非醉 这楼中姑娘环肥燕瘦风采各异,在他心中却怎么也比不上个程渺 他醉的不轻,自然没掌握好力度,推门的动作极大,摔出重重一声,将小楼中的姑娘们吓了一跳,顿时一片惊呼之声。 那门前浓妆淡抹的老鸨也是一惊,眯眼看清了这砸门而入的不速之客,连忙唾了几口吐沫将鬓发往后一抹,几步赶上前来,一张脸笑成个菊花样子,声线柔的能掐出水来:“哟,这不是萧公子么,今儿可舍得从你那逍遥门山上下来了?姑娘们,快给公子收拾了二楼雅座,好酒好菜都拿上来!” 封霄阳醉眼迷离,靠着老鸨的支撑站稳了身子,闻言摇了摇手指,眉头一皱,又急又怒的含糊道:“收拾什么雅座?爷……爷今儿是来寻乐子的!把你们这儿最好的姑娘给爷叫过来!” 老鸨闻言一惊,面露难色,下意识将目光移到了封霄阳身后的李致典身上,见他满面尴尬的比了个“千万别”的口型出来,这才重新摆出张笑脸,对着封霄阳有些歉意的笑道:“这……萧公子啊,不是小店不愿意接待您,实在是这楼中的各位姑娘今儿都多少有些不适,不便服侍公子。” 身有不适? 封霄阳冷哼一声,折扇一开,上书“青天白日”四字,自己却浑然是个烂醉迷糊样子,整个身子也好似没了骨头似的左右乱歪:“上周你是这么搪塞我的,上上周你还是说这楼中姑娘身体不适,这样的话都说了足足一个月了,再怎么不适,也不该连着一个月都不适吧?” 李致典见他晃的危险,似乎下一刻便要倒在地上一般,连忙低低道了声“得罪”,暗暗扶了自家师尊一把,闻着封霄阳身上飘来的浓重酒气,也没了辙——听这话倒还像是个清醒的,可看那神情态势,便跟从酒里刚捞出来似的,醉成了坨烂泥样。 “这……”老鸨本想说上几句胡话将这醉鬼搪塞过去,可满腹打算遇上封霄阳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般的墨色眼眸,便如冰雪遇上烈火般消了去,只得讪笑道,“萧公子啊,要不你先去我这楼上坐坐,夜还早着呢,先听听曲儿如何?” 她实在是万分无奈,只得出此下策——逍遥门中那位冷冰冰的皓轩修士早暗中提醒过这城中的大小花楼,若是遇上萧道长上门,只需听曲不许劝酒,更不许他叫姑娘,说是会损了道行。 老鸨在这花街柳巷中混迹多年,什么没见过?只是略略一扫,便知这二人之间定是存了些不便与外人言说的东西,又为那皓轩修士周身凛冽寒气所慑,自是一口应下。 可看如今这情形,直接劝阻定是不行了,只得先将这位爷请上楼去好酒好菜的招待着,拖上些时间再做打算。 “……不去。”封霄阳含混道,“这听……听曲儿哪、哪里比得上颠鸾倒凤来的快活?” 她见封霄阳仍是幅打定心思要寻欢作乐的样儿,心中一急,捏着帕子强做出个笑来:“萧公子有所不知,今日我这楼中可请来了位大人物!” “一舞动京城的花魁清玉,萧公子可知道?”老鸨神神秘秘地低了声,“那身段、那舞姿……哦呦,只比我年轻时差上半分!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才请来那清玉姑娘的,公子若是错失了这倾城一舞,只怕是要后悔半生哟!” 封霄阳如今已是彻底歪在了李致典身上,嘴里“乖徒儿”“死石头”的轮番叫着,眼神迷离,俨然是醉的不轻。闻声拿折扇往手心里一打,将个风流样子做的迟钝万分,他却好似精神了些,撑着李致典的肩膀直起了身子,一双桃花眼似嗔似怒的在老鸨身上一扫:“你早说嘛,既有如此美人在此,还不快带小爷上去?” 老鸨心中顿时松了口气,暗道总算是把这位爷安抚下来了,若是真让他由着性子去,也不知那皓轩修士该气成个什么模样。 那人长得虽不大出众,一身气质却高洁冷淡的很,想来是眼里揉不得沙子,见不得这位萧公子出来流连花丛,却不愿自己出面相阻,只苦了他们这些平民老百姓啊。 她心中这般想着,动作却是极为条理清晰:先是提了声吩咐小厮备酒,再是笑言招呼着来往的客人,最后还不忘将个封霄阳妥帖搀到了二楼雅座之中,甚至还借机传了话儿去,叫人快些将那花魁清玉请出来。 这小楼本就不是什么正经场所,来来往往间时不时能瞥见些少儿不宜的场面,李致典虽是满心担忧,却已在心中做好了被皓轩主事打断腿的准备,多少有了些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又是个正值青春的男子,未免看的有些面红耳赤、口干舌燥,连忙低下头来凝神闭气,念起了道经。 封霄阳看着眼前这茶壶般臊的直冒气的小徒弟,不由失笑,拿扇子敲了李致典的头:“你小子平日里脸皮不是厚如城墙的么?怎么羞成这样?” “师尊倒是不羞。”李致典抬起头来,一张脸早成了柿子般的红色,看着眼前笑面狐狸精般的人翻了个白眼,“只是与我一样,都还是个童子身罢了。” 这人同他一样,只见过猪跑又没吃过猪肉,嚣张个什么嘛! 封霄阳脸上笑容一滞,恨恨的磨了牙,在李致典背上一拍,几乎要将他拍进桌上的菜盘里去,咬牙道:“回去后每日加训半个时辰!让你再多话!” 李致典被拍的直咳嗽,正揉着胸膛顺气,闻言又想翻白眼——他这师父如今根本就是仗酒欺人,看上去厉害的很,到时回了逍遥门中受苦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他同这一人一剑相处了七年,早就清楚了这二人中,那看似冷淡不理俗务的皓轩主事,才是最不能得罪的那个。 封霄阳被那句“与我一样都是童子身”戳的心疼肺疼,将一盆脏水全泼在了程渺身上,坚定不移的觉得必然是这位仙尊管他管太严,这才让他毫无脱单的机会。 今日他借着一股莫名的火气给程渺下了屏蔽术法,偷偷摸摸的跑出来要破了自己这两世的处男身子,本是个极为完满的计划,可直到他坐入雅座之中才发觉出来几丝索然无味的疲乏感——眼前所见多是庸脂俗粉,那些长相姣好、身材火辣的姑娘在他眼里也是怎么看怎么不对。 他总觉得那花花绿绿的衣服都不够好看,要一色素,连点暗纹也不带便算好;那满头钗簪也显得有些太过繁琐了些,不如拿支玉簪挽起,再滑出几丝乌发来;那秋波送的不够自然,要淡淡一瞥,翩若游鸿般才舒服…… 都是不如程渺。 封霄阳本要给自己杯中再添些酒,动作却忽然顿住,一双眼睛愣愣地盯着杯中不断溢出的酒液,醍醐灌顶般想:啊,原来是这样的。 这楼中姑娘环肥燕瘦风采各异,却都比不上那日雪地拾梅、微带病色的程渺。 他但凡神智清醒些,都该觉出自己的不对,可实在是贪灌了太多黄汤,脑中模模糊糊的想不出个好歹来,吃力的皱眉思索了一会,忽的笑了。 “比不上程渺本就是正常的嘛。”他笑着拿起酒盏,盯着杯中倒影轻声道,“毕竟他那张脸,生的属实是太好看了些……” 心中微微有些奇特感受,似要破土而出般喧嚣着,封霄阳懒得再去思索,一杯一杯接连灌着酒,看的李致典心惊胆战,连忙悄悄溜了出去,打定心思要给皓轩主事通风报信。 再让师父这么喝下去,难免酒后乱性啊。 以及,程渺又是谁?看师父那怅然若失、一杯接一杯灌酒的样儿,李致典敢以自己的性命保证,这人必然和他师父有过一腿! 封霄阳只顾着给自己添酒,全然没注意到小徒弟已偷偷跑了出去要给那“死石头”通风报信,猛然间听到声锣鼓震响,惊的差些将杯中酒液顺着楼梯泼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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