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致典愣愣点了点头,似有所悟,站在飞剑最前端的程渺却是皱起了眉头。 无他,只是因为封霄阳那竹笛吹的着实太难听了,简直算得上是鬼哭狼嚎。 他悄悄瞥了眼满面自得的封霄阳,暗暗叹了口气。 ……罢了。 作者有话说: 封霄阳(微笑):您礼貌吗。 ——
第二十七章 谁上青楼 封霄阳:娘的,爷今儿就要睡遍全花楼,看那石头还敢不敢再同我讲男德! 正是黄昏,日头已埋了半个身子,虽说今日是大集,可时候实在是太晚了些,街上人只剩下那么小猫两三只,冷清的厉害。 卖油饼的大婶打了个呵欠,见锅内热油滚起,赶忙撸了袖子要将余下的面饼下锅去,刚将油饼倒入滚油之中,便听到声极为谦和有礼的:“赵婶子,同往常一样,拿上八张油饼、一包白糖,拿荷叶包好,是要带回山上去的。” 赵婶一惊,抬眼便瞧见了个面容俊朗、自带几分温和笑意,犹如和煦春风般的少年,直起身子抹去了头上的汗,笑着应声:“得嘞!我当是谁呢,原是李小道长。小道长你那师父近来可好?许久不来这城中转转,那春华楼的姑娘可是想极了他呢。” 李致典脸上流露出几丝有些微妙的尴尬神色,只得打着哈哈掩盖过去:“师尊近来好的很,谢过婶子关心了。” 确实好得很——若是抛开师父天天致力于进皓轩主事的房、上皓轩主事的床,而后被那位常年冷着脸的剑灵提溜着后脖颈丢出来的话。 油饼炸好,李致典低声谢过赵婶,转身向着城外走去。他已有了几分成年男子的气度,又背了柄足有三尺长的大剑,远远看来倒有了几分话本里的大侠风范。 赵婶伸着脖子追着李致典远去的身影瞧,口中啧啧连声:“瞧李小道长这样子,日后定会出落成个与他那师父相似的标致男儿……说来小道长年近弱冠,怎的就没个中意的美人儿呢?” 视野范围内再看不见李致典的身影,赵婶满面遗憾的收回目光,暗暗下了决心,要将这城中大家闺秀都寻上一遭,上逍遥门说媒去。 李致典却不知赵婶已在心中为他安排了终身大事,顺着石阶慢慢上了山,在一块写了狗爬般“逍遥”二字的青石前停驻,气沉丹田,单手掐诀,叱道:“开!” 青石应声而裂,现出其后的景象来—— 只见云雾缭绕、青竹桃花,隐有鸟鸣兽啸之声,又有泉水叮咚、草虫私语,端的是处神仙地方。 李致典看着青石后的熟悉景象,一时竟有些怔愣。 自封霄阳收他入门、授他修行之法起,至今已是过了足足七年。 他从个垂髫小儿变成了如今的俊朗少年,那位多少有些不大靠谱的师父却是丝毫未变,甚至还显得更加年轻了些。 李致典回过神来,伸手轻抚着那块青石,脸上流露出几丝兴奋之色。 今日便是他的十八岁生辰,师父曾应过他,说要在他十八岁生辰之日予他一把本命剑,再带他下山历练一番,体验一番凡间众生万象。 说来惭愧,他入了逍遥门七年,修为已臻筑基顶峰,却总是不得法门,凝不出那颗金丹来。 每每询问师父,那位一向不大靠谱的风流修士便会收敛神色,眯起眼仔仔细细打量他一番,而后故作高深莫测的道出一句:“时机未到,自然突破不得。” 而后说上几句胡话,将李致典搪塞过去。 李致典哭笑不得,只得耐下性子继续修炼,可前几日夜间他那便宜师父却是偷偷摸摸的寻到了他,一双桃花眼弯出个狐狸样子,同他讲他的机缘到了。 李致典忙不迭的追问,他那师父却是卖了个关子,说是等他生辰之时便会告诉他机缘为何。 今日便是他的十八岁生辰,他如何能不激动,如何能不紧张? 李致典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抬脚往林中走,边走边提了声大喊:“师父!皓轩主事!徒儿回来了!” 他话音未落,便听见道极为凌厉的破空之声,极为熟练的蹲下身抱住了脑袋,嘴里吐出的话像是经了千百次磨炼般,流畅的厉害:“皓轩主事莫要生气,师父也不是无意——” 只见竹林边小屋木门猛然被气劲震开,飞出道红色人影来,边灵活的躲闪着屋内人刺来的无数剑光边不干不净的骂:“你是老子的剑,不是谁家的贞洁烈女,让老子抱着睡上一觉又不会怎么样……哎呦别捅了,轩儿,你这是要造反么你?” 他躲的极快,几要变成道红色残影,可单听这声儿,便知道说话人定是李致典那位不大正经的风流师尊——披着马甲的魔尊封霄阳了。 李致典身经百战,早已习惯了两人异乎寻常的相处模式,相当自然的将话头拐了个弯:“就算师父他是有意,那也是一片真心向皓轩主事,纯然是人剑之间的吸引之情罢了。” 屋内传来冷冷一哼,刺向红色人影的剑光变的更急,封霄阳躲闪不及,被剑光割下了一缕头发,顿时气的嘴上乱了章法:“我不过是去找了三座青楼里的四十位姑娘听曲儿,又没真和她们有些什么!嘿你说你一把剑而已,气性怎的这么大呢?” 四十位姑娘……难怪皓轩主事会气成那个样儿呢。 李致典暗暗腹诽,嘴上却仍在为着自家师父说情:“是啊,皓轩主事,我以自己担保,师父确实只是去春华楼听了几支小曲儿,一个姑娘的手都没敢摸啊!” “春华楼?”一道极为清冷的淡漠的声音响起,似是带了几分森森冷意。 四周的竹叶被两人相抗时的气波卷起,刮在李致典脸上,多少有些微疼。他本已闭起了眼,闻声一个激灵,连忙直起身,做出个端庄严肃的姿势来,微微撩开眼皮,便瞧见了那木屋门前长身而立、面容冷漠的男子,下意识压低了声线,道:“皓轩主事。” 他面上严肃,却忍不住偷眼瞧着那位冷冰冰的剑灵。只见皓轩主事额头青筋直冒,一手执剑一手结印,正冷冷逼视着空中狼狈逃窜着的那人。 那身平时整整齐齐的衣物被扯开,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膛来,仔细一看,竟似有片片红晕盈于其上,心口处隐隐能瞧见个黑色的影儿,却看不大清楚。 李致典正要眯起眼细看,程渺却似发觉了他的视线般,冷哼一声,将衣物闪电般拉上整好,提剑回了木屋之中,狠狠摔上了屋门。 封霄阳大松了一口气,笑盈盈的打开折扇,落到李致典身边,大大咧咧的勾上他的肩膀:“哦呦,今日当真是危险万分,幸而有乖徒儿你帮为师解围。” 李致典无言一对,目光下移,先是瞧见了自家师尊从不好好穿的衣服下露出的大片肌肤,紧接着便看见了那折扇上大大的“法外狂徒”四字。 李致典:“……” 他在“及时吐槽”和“能忍则忍”之间权衡一番,选了后者,目光四下转了圈,掩嘴小声道:“师父,皓轩主事今儿又是为何生气啊?” 虽说他早已习惯了看皓轩主事将自家师尊往门外丢的场面,可实在是忍耐不住熊熊腾起的八卦之心,抓心挠肝的想问个清楚。 封霄阳“害”了声,将那折扇摇了几摇,一半遗憾一半恼怒的道:“为师只是想帮他点个穴位而已,怎知他如此不知好歹?早知如此,我便不帮他疏通那长强腰愈二……” 话音未落,便有道竹叶携着愠怒利风而来,在他耳尖上擦出道血痕。 封霄阳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耳朵,望着房门紧闭的木屋咋舌:“怎的还不让人说了……” 李致典被那道劲风惊的将怀中油饼掉到了地上,此刻正默不作声的捡着,闻声实在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好我的师父诶,您老人家也不想想,那长强腰愈两穴都在什么地方。 他虽是习惯了这二人之间的诡异相处模式,却觉得这一人一剑之间多少有些太旖旎了些,连那隐秘至极的穴位也要点上一点,却不知封霄阳心中全然没想过这些,脸上流露出的几丝遗憾也只是感叹自己没抓住机会,不知要等上多久,才能再要遇上个能为程渺疏通经脉的好时机。 封霄阳心知那位犟脾气的仙尊既是将自己关进了屋子里,没个十天半个月的便不会出来,不由得无奈叹气。 七年了!七年了!都结契七年要七年之痒了!他和程渺别说上个床,就是点个穴摸个身子那人都不让! 他纯纯一个直男,又不想和程渺真搞到一起去,只是担忧他的身子,想偷偷摸摸的帮他疏通经脉、修复丹田,谁知道那块茅坑里的石头硬是撑了七年,任他怎么闹怎么装,都没让他碰过身子! 这样下去,估计到世界毁灭那一天,程渺这一身修为也恢复不了了。 仙尊恢复不了修为,还怎么走后面的仙魔大战、一剑穿心剧情啊?! 况且他心中一直留着个风流多情、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梦想,却被个程渺时时刻刻盯着,别说找个妹子谈谈革命感情了,连去花楼听个小曲都不畅快! 封霄阳只觉得自己碰见这驴脾气的仙尊实在是倒了大霉,愁眉苦脸的将目光转到了一旁乖顺的李致典身上,多少得了些慰藉。 原生家庭的教育果然重要,这七年间李致典被他调/教的乖顺温和、尊师重道,心怀天下、悲悯众生,是个正道大侠的样儿,怎么看怎么顺眼。 封霄阳眼神慈爱,将李致典盯的浑身发毛,十分怀疑自家师父又在想着法子算计自己,心中正胡乱想着,便感到肩膀上多了些重量,那向来风流且离谱的修士朝他眨了眨眼:“乖徒儿等急了吧?昨夜可是一晚上没睡好,满心都在想着你那本命剑?” “也是巧了,你那剑我打了九九八十一日,今日早上剑炉才灭的火,还有些烫手呢。”封霄阳桃花眼微弯,是个狡黠万分的狐狸样儿,忽的拿折扇在李致典头上一敲,正色道,“还不接剑?” 李致典一惊,难以抑制的露出几丝激动来,整肃神色,正身在封霄阳面前跪下,双手举过头顶:“请师尊赐剑!” 封霄阳居高临下,看着他头上的小小发旋,想到眼前之人便是未来的仙魔共主、原书主角,心中顿时有些奇妙的得意感,伸手自灵戒中化出柄宽长大剑来:“接好了!” 原书之中,主角李致典诸武精通,可最擅长的还是大剑。一柄宽刃长身在手,再兼上几声低沉吼声,大力劈下,几有移山填海之能,翻天覆地之势。单是看着文字描述,便能体会出几分驰骋天地之间的豪气来。 剑修的本命剑与神魂相连,随着修士修为的增长提升自身能力,本命剑打造之时材料品质越高,其上限便越高,是以剑修往往都不会贸然选择本命剑,更不会轻易更换自己的本命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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