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不二舒了一口胸中的浊气,心想看了那么多血腥的场景,总算是可以换一个,正常的地点了。
第206章 我遇到了一个小孩 走到村尾,张不二看到了一间,带着几间茅屋的小院,这座小院,他刚进村的时候,已经看到了无数次,似乎是不断地重复着,就为了引诱他看一眼似的。 张不二想也许是一个线索,于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涂凭阑眯着眼,似乎想起了什么,没有跟随着张不二进屋,而是站在了门口。 张不二看到了院子里,一个形容猥琐的干瘦老头,正在抽打一个,手脚被捆起来,倒吊在树下的小孩子。 那个孩子,脸污脏得看不清面容,只依稀可以感觉到,他的眉眼轮廓非常漂亮。一头银发在脑后编成了辫子,再用一根粗糙的木簪,环绕着弄成个包子模样,固定在后脑勺。 整体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孩子,不懂这个老头,为何要如此虐待他。 那小孩一声不吭,似是不想哭,却控制不住,由于疼痛产生的生理盐水,在黑色的脸上,冲刷出一条白线。 “今天,再骗不到一个小孩让我吃,为师就生扒了你的皮!” 张不二闻言吃一惊,再看这老头魔气环绕,竟然是一个魔修。还是一个很不入道的,专修歪门邪道的魔修。 眼前的两个人不见了,再一看,换到了角落的天井旁。 老头汲着井绳,把一个铁桶,从水井里提起来。张不二走过去一看,看到了铁桶里装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小孩,从他的一头白发看,张不二认出,是刚才被毒打的小孩子。 不知这次,用了什么残忍的方法,小孩子扭曲着身体躺在桶里,只有头能动,从他不自然的手脚的姿势看,可以推断出四肢都被折断了,血肉腐烂着,底下白蛆蠕动。 张不二只看一眼,就觉得要吐了。 老头怪笑着,捏着小孩的脖子问:“为师教你别相信人,别相信人,你就是不信。你看你吧,提醒为师新收的徒儿,说要提防为师,结果呢,人家转头就把你出卖了,高高兴兴地踩着你上位呢。” 老头看着小孩的惨状,说着又高兴了起来,“涂山氏啊涂山氏,我们魔界,最尊贵血脉的小殿下啊,谁能想到,有一天也会,在我这个卑贱之人的手下,过着这样的生活呢!” 老头说着,又甩了小孩一巴掌,“小殿下,我呸!” “我奴役了一个涂山氏,老子能吹一辈子!” 张不二不忍再看,他推开了主屋的门,这次看到,老头把一个女孩摁在桌面,正准备行那恶臭之事,忽然,老头停下了,头噗地掉下来。 身后,银发的小孩,举着一把菜刀,冷漠地看着老头的尸体,确定他再也没有威胁后,把菜刀按到桌上,把压在女孩身上的,老头无头的尸体翻过来,搜寻老头身上的财物。 浑身都是老头的血的女孩,崩溃地大哭,手脚甩动着摔到桌子下。 几个衣衫同样褴褛的小孩,扒着门,敬畏地看着他。 有一个年纪看起来比较大的男孩,贪婪地看着,银发男孩手里搜出来的财物,手里攥着一把镰刀,偷偷地靠近银发男孩的背后。
第207章 我碰到了一个少年 银发男孩头也没回,抓起桌上的菜刀,又一刀挥过去,偷袭的男孩应声而倒。 银发男孩踩着满地的血,往门口走去。 女孩抱着桌脚哭喊:“涂山氏,你要去哪里?把我带走吧!” 银发男孩充耳不闻,头也不回,走出院子。 他连杀了两个人,满手鲜血,心情却似乎非常愉快,勾着嘴角,抛着手上的银袋。 银发男孩目不斜视,与涂凭阑擦肩而过,涂凭阑知道,这是上一辈子自己的童年记忆,心里毫无波澜。 张不二追出来,他似乎很心疼,想要去摸那个男孩的头,那个男孩在山间的泥土路上,很快就在阳光里消失了。 张不二心里怅然若失,呆呆地站着。 涂凭阑道:“小师弟,莫要沉浸在他人的故事里,魔愣了。” 张不二却莫名其妙,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他忽然道:“我想要知道,更多的关于他的故事。” 他这么一说,眼前发生的事,似乎是有意无意地,以他的意志为转移的,场景立刻就一跳,这次,张不二与涂凭阑跳到了一处军营里。 张不二打量了一下四方,从描画在军帐上的,邪恶的军纹看出,这应该是魔族的某支军队。 军队驻扎在一处荒凉的草原上。一个站在主帐前的,将军模样的魔族,望着远方山上的一个黑黢黢的洞口,问左右,“八天了,可有人出来?” 副将答话:“未曾。大人第一次监管这种精英选拔,可能不太清楚。一般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决出结果,现在这些魔修,说不定还在组队、联盟对抗阶段呢。” 将军道:“如此,那本将再耐心等上一等。百人乱屠,两百人活一人,只有从这种残酷条件下走出来的精英,才配提拔给魔尊大人。” 副将还未应话,忽然远方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各个营帐的将士,听到声音,都纷纷从各自的帐篷里,走出来。 张不二顺着声音,见一匹黑色的骏马由远及近冲了过来,马上坐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少年的一头,之前很可爱地扎成小包子的银发,在头盔下,束成了高马尾,粗糙的木簪已经换了,变成了鬼首银簪。 他的马后,拖着一百九十九个人头,很难想象,这个少年,是如何在黑暗的屠戮洞穴里,饶有兴趣地把,曾是同袍的士兵一个一个砍杀,再耐心地砍下他们的头,把首级捆在一起,一个不少,一个不留。 少年笑着,艳若骄阳。 再见已非孩童,不知他最近的几年,又遭遇了什么。 张不二看到,少年眼中,属于人性的那部分东西,已经完全湮灭了。 张不二心底,不知为何非常难受,眼睛湿润。 涂凭阑扫了一眼马上的那个“过去的自己”,把张不二揽过来。 军营四处欢呼一片,张不二道:“我们走吧。” 这一走,就走了半天,再停下来,是在雪山的山脚下。 前方,一个白衣男子和红衣男子,肩并肩,顺着冰块刚刚消融的溪边散步。
第208章 我回到噩梦的起始 白衣男子道:“这里风景很好,日后在这里隐居,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涂凭阑这是第一次,见到白衣男子,他看着白衣男子的背影,不知何缘故,心如刀割。 他走前几步,想要看清他的容颜。 等到他触到白衣男子的衣衫的时候,这两个人,凭空消失了。 涂凭阑盯着他消失的地方看了一息,再回神,转身,发现身后的张不二,不见了。 张不二又回到了,苍霭派山破人亡的当天。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里就多了一把剑,是他的命剑不折,他又站在了苍霭山的山道上,拼杀不休。 无数的魔兵朝他涌来,张不二身上的道袍,已被血染红了,握剑的手,早已失去知觉。 他看到了他如同家人的,昨日还跟他勾肩搭背的同门,都死在了脚下,每个人都是死不瞑目。 血顺着石阶,从脚下冲刷而下,粘腻血腥地围捕着他。 被一剑穿心而过之后,他又看到了大师兄。 大师兄像注定无法逆转的命运一样,朝他而来。 他的眼睛里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意,他就像是一头野兽,专行兽类之事。 张不二被他掐住脖子,摁在祠堂的供桌上,又陷入了那种上天入地求救无门的,入骨的恐惧中。 长命烛幽森的烛火下,他哀求着,手指绝望地抓挠着,大师兄强有力的手腕,眼泪滚滚落下。 “小师弟,不要怕。” 忽然,耳边传来一道心疼的声音,他在痛得正尝试自尽的恍惚中,身体被一个人高高地举起来。 “举高高,举高高。”那个人把他举起又放下,放下又举起,有些懊恼地说着逗小孩的话语,跟他做无聊的孩童游戏。 这触发了,张不二幼年时的某个记忆,他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一点。 张不二尤落泪不止,那个人又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 “对不起。”他又说。 过一会,张不二听到,一记响亮的自扇巴掌的声音,“我不是人。” 张不二睁开眼,看到了脸上带着一个红巴掌印的大师兄,这个是他熟悉的大师兄,他凝望他的眼神,是爱人的眼神。 大师兄和他对望了一眼,又笨拙地把他举到头顶上,“举高高,不害怕。” 这是张不二小时候做噩梦时,大师兄会跟他玩的游戏。 张不二的眼泪,滴到了大师兄的脸上,“大师兄,师门破了,所有人都死了。” 涂凭阑看他这样伤心害怕,恨不得把过去的自己砍死一万遍,“那不是真的,只是一个噩梦而已。” “我也死了。” 涂凭阑柔声道:“不会的,我会保护你的。” 张不二搂住他的脖子,心有余悸地问:“都是假的?” “假的,”涂凭阑贴着他的额头,“都是假的。” 张不二摸摸他脸上的红印,“大师兄你太混账了。” 涂凭阑道:“以后一辈子都赔给你,任凭你折磨。” 张不二又抱着他,颤抖地把脸,在他的怀里蹭了好大一会,真真切切地感受着他的温暖。 最后,张不二紧紧地抓着大师兄手臂,走出祠堂。
第209章 我推开墓室门 站在门口的时候,张不二忽然心有所感地回头,看着悬挂在祠堂四周的,一千八百年间诸位掌门的画像。 张不二疑惑地问:“大师兄,你有没有发现,掌门们的画像,跟平时不太一样了?” 这间祠堂,张不二小时候,经常和玩伴们过来捉迷藏,长大后,作为下一任掌门的接任者,又经常被玄阳真人带过来,参与祭祀活动,因此,对这些掌门的画像,很是熟悉。 涂凭阑闻言,一一扫过满满的三面墙人像,见这些卷轴上,画的都是等身画像,掌门们神态各异,皆穿苍霭派统一的白色道袍,腰间佩戴掌门印,手上拿着本命剑,或者托举着得意的法宝,卷轴一旁的空白处,写着他们的名讳与生平事迹,每人都是风姿卓越,威风凛凛。 张不二指着他们说道:“各位掌门的右手食指,现在都指着同一个方向,先前不是这样的。” 掌门们的手势,都指着头顶。 张不二走回祠堂。他顺着画像上掌门们的指引,提气,飞到半空,把那个角落范围内的墙壁和房梁,摸索了一遍。 终于,他在房梁上摸到了一个凸起的机关,按了下去。 东面的墙上,响起机括运作的声响,不过一会,墙面向左右分开,竟出现了一扇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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