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视一笑。 “什么乱七八糟的灯谜,明明答对了还说不对!我看就是诚心不想给!” “就是就是,我看他就是想自己霸占秦王的花灯!” 几个一脸不悦的姑娘走过去,勾引起鱼果儿的好奇心,她说:“猜灯谜本来是件趣事,何苦惹了一身气来?” 时穗也有些好奇,说:“不如我们去看看?” 他扬扬手里十枚印章的卡片,说出了那句人间至理名言:“来都来了!” 鱼果儿点头。 水榭上其他花灯都已经被带走了,只剩下秦王这盏,时穗把卡片交给主持。 os:近处看,这花灯还挺精巧!活灵活现栩栩如生,恰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 他拉起花灯下的纸条,念道:“弓虽强但石更硬,请对下联?” 心想:这特么是什么大白话,下面随便一个灯谜都比这有难度,怎么会没人答对? 主持人送走了无数对来答灯谜的人,碰了一鼻子灰,要不是这是秦王府送来的花灯,他都想要直接把花灯揉碎了塞茅坑里! 他赶忙解释:“这是要求对下联,不管如何工整,必须与秦王的下联一模一样才能算!每人只有一次机会!” 时穗当即明了,说:“怪不得没人答对,谁还是这人肚子里的蛔虫不成?这种对联一口气说一百个都有!” 鱼果儿点头:“没意思,时穗哥哥,咱们去那边吧!” “嗯。” “日寸时仅禾惠穗!”
第24章 惹气 熟悉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怒气,就像是有魔力,让时穗没办法移动双腿。多日压抑的思念就像是拦截在高山上游的雪水,一瞬间冲破了阻碍,跨越了天际的安赫尔瀑布直通马里亚纳海沟! 无尽的想念在他的血液里沸腾,叫嚣着他的回来,让他情不自禁的转过身,只想好好看看多日未见的爱人。 他一身深紫色的绫罗,腰间挂着比目鱼双流苏玉佩,头发挽起在脑后插了一根白玉素簪,黑发披散在身后。 他摇着素底金花折扇的走上水榭,说不尽的潇洒恣意,风流倜傥。一身气质非凡,夺人眼球。在水光潋滟,波光粼粼下,光彩夺目的七色彩灯都不理及他的一根发丝! 主持人大喜过望,涕泣涟涟,连忙把烫手山芋送到李蘅璋的跟前:“这位公子答对了!这盏花灯是您的了!” 高峙点头接过花灯。 时穗双腿灌了铅块一般,在看到李蘅璋的一瞬间,欣喜若狂,所有的爱意都涌上心头,化作酸楚,眼角有些微微发红。 “蘅哥哥?” 萧月娘跟在李蘅璋身后走上来,看他盯着时穗目不转睛,直觉不好。 撒娇的抱着李蘅璋的胳膊宣示主权,看着时穗满脸的柔情蜜意,在看到自己的一瞬间化作哀愁凄婉。 她当即明了,把李蘅璋的胳膊抱得更紧了,娇嗔的故作惊讶:“是你?” 李蘅璋将时穗的表情看在眼里,刻在心里,表面上勾起一抹玩味儿。压抑着反感,任由萧月娘抱着自己的胳膊在她的胸脯上蹭。 “月娘认识他?” 萧月娘配合的娇羞告状:“上次月娘路过东市,就是被他带着流氓欺负!要不是月娘自小在军中长大,有些功夫,就要被他们这群泼皮流氓欺负了!蘅哥哥可要给月娘出气!” 说着,还佯装流泪的擦擦眼角,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李蘅璋颜色微变,心里想把萧月娘按在地上打:原来上次穗穗被打伤就是你闹事! 女人看女人是最准的,鱼果儿一看这萧月娘就觉得不是个善茬!这会儿听她数落自己喜欢的人,哪里还坐得住? 她立马上前,说:“胡说!时穗哥哥不是这样的人!” 时穗没有开口,双眼盯着李蘅璋被抱着的胳膊,有一万个冲动想要冲上去将两人分开:大热天的抱着热不热?大庭广众之下有伤风化!狗比平安你要点脸,为什么让她抱着?还蹭?蹭个屁啊,就你有胸! 他觉得空气很稀薄,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垂下眸子,转过身,说:“算了果儿妹妹,我们走。” 鱼果儿看时穗不予理会,心里却气不过,也只能冲着萧月娘哼了,拂袖而去。 “怎么平安哥找了这么个姑娘,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也太会装模作样了!” “时穗哥哥,你怎么从刚才就不说话?” 尽兴而归的鱼果儿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时穗倒是没怎么说话,自己五味混杂,只敷衍的随便应承了。 把鱼果儿送到了家,这才孤零零的回家。 原来家里给他说的亲事就是这个姑娘!好看是好看,就是脾气也太大了!上次她来东市似乎也是找人?看来就是找我这个绊住她婚事的罪魁祸首了!这么看来,被人打也是活该! 常言道怎么说来的?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走到家门口,已经是泪流满面了。推开门,院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提着一个宫纱堆的野猫花灯。 他连忙擦了脸,心想:晚上灯光暗,应该看不出来吧! 他走上前去,浓厚的鼻音出卖了他:“平安,你回来了?” 李蘅璋提着花灯站在杨树下,一言不发,凝瞩不转。 “那个姑娘就是家里给你说的新娘?” 李蘅璋静默不语,默认了。 时穗哭丧的脸上充斥了苦涩的迷之微笑,眼里噙满了泪花,脚趾抠地,整个人写着生无可恋,极度的淡定让他悲伤到想吐。 “很般配,很般配!” 他咧着嘴笑着,眼泪划过面颊:“当真是一对璧人!” 他潸然泪下,又说:“祝你们永结同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李蘅璋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就这么看着他。好一会儿,走过来,把花灯放在他的手里,擦肩而过。 时穗愣在那里,只听着杨树茂密的树叶翻飞起舞,迎风洒泪。 曲江潋滟,涟漪阵阵,大业的灯火,光怪陆离,却唯独不属于我! ………………………………………… 东市虽然没有西市繁华,到底也是官方的交易场所,朝廷重农抑商,长安百姓的日常交易也必须在这东西两市进行! 盛夏的东市还是这样的热闹,各地的商家挑选了商品琳琅满目,叫卖吆喝声音不断。 连日来暑气上头,天空乌云密布,烦闷不已。街面上大风吹个不停,吹的店铺门口挂着的幡翻来覆去,正是暴雨即将来临的征兆! 东市靠近坊墙的街道比起主街自然要少了很多人,十岁布行正对面的茶楼的二楼雅间近来被人包了。 李蘅璋坐在里头,半拉着竹帘子挡着阳光,怡然自得的喝茶从王府带来的茶,桌上摆着王府带来的点心。 专心致志的看着正对面楼下的十岁布行,嘴角含笑,阴测测的不知想些什么。 “暴雨要来了,天气闷热,府里的酸梅汤一会儿给他送去,他喜欢吃!” 元士先站在一旁翻了个白眼,说:“爷,您见天这么巴巴的让属下给王妃送东西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属下对王妃有不轨之心!” 李蘅璋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元士先连连笑笑:“当然,属下没贼心也没贼胆!” 高峙在一旁挑眉不已,说:“爷,属下见王妃近日清减了不少。” 元士先不怕死的说:“爷您离家出走后,都多久没去见王妃了。王妃整日长吁短叹,想您想的茶饭不思味同嚼蜡,属下送去的吃食都进的不香!” 他夸张的说:“王妃害了一身的相思病,七夕之后更是心神恍惚,总盯着杨树下挂着的花灯迎风洒泪!好几次见到他切菜差点把自己的手给切了!” 李蘅璋蹙眉,手中的茶杯被捏的粉碎。 高峙和元士先对视一眼,远远看去,原来是时穗裁剪的时候晃神,把手指割破了。 大抵是伤口有些深,流了好多血,倒是把顾客给吓了一跳!他本人还笑嘻嘻的说着没事,随手拿着不干不净的帕子擦了擦。 元士先立马说:“属下晚些时候给王妃送些伤药去!” 李蘅璋点头。 元士先皱眉,他看着时穗最近被相思折磨的不成人形,还要装的若无其事,心里大为不忍! 他不知道二人发生了什么事,突然之间李蘅璋撂下话让他照顾时穗,就回了王府。问时穗吧,他只说平安回家了。也问不出个名堂。 紧接着就是皇上赐婚的事! 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王妃看起来也不知道爷的身份!爷看起来是既心疼又强忍着不去见人! 赐婚就赐婚,王府的如花美眷还少她萧月娘一个不成?往年爷纳个侍妾不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 真是真是莫名其妙! “爷,您心里明明有王妃,何苦如此苦了自己又苦了王妃?” 李蘅璋看着楼下,时穗背起背篓,背篓里放了两匹布,看起来应该是要出去送货。 小嘬一口茶,淡淡的说:“太惯着野猫,会让他忘了自己的主人是谁!” 元士先看看高峙,高峙回了他一个‘爱莫能助,咱也不懂咱也不敢问’的表情。 还未到黄昏闭市,天空已经昏黄的厉害,狂风大作,雷鸣电闪,厚厚的乌云就要塌下来一般。 “眼看着暴雨就要来了,王妃怎么还不回来?” 元士先扒在窗台,探出头去。 ‘哗啦……’ 夏日的暴雨一泻而下,倾盆大雨把路上的行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商贩们急忙冒雨抢救自己摆放在路边的商品,狼狈极了! 李蘅璋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大风夹杂着凌乱的暴雨,裹挟着泥土和灰尘,甚至是被敲打下来的落叶,卷的到处都是。 一时之间,路上几无行人,都躲在路边的屋檐下避雨了。 ‘他没有带伞。’ 李蘅璋皱眉的看着窗外,心中没来由的不安。看到空旷的十岁布行门口站着的行人,却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中的担忧与忐忑无形放大。 一群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人手里拿着铜锣,边跑边敲,边跑边喊:“安邑坊东边被雷击中塌了大半,大家手上没事的赶紧去帮着救人!” 茶馆里元士先和高峙皆是一愣:王妃就是去了安邑坊送货! 回过神来,李蘅璋已经翻窗一跃而下,冒着暴雨往安邑坊狂奔! …………………………… 安邑坊的东边被雷击中了,把夯土木头搭建的房屋劈的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倒塌了一大半。 雷击引发的火心碰上盛夏干燥的木头瞬间引燃,紧接着的铺天盖地的倾盆大雨将还未曾变的熊熊燃烧的大火扼杀在摇篮里。 整个安邑坊东边弥漫着木头燃烧的焦味儿,就连暴雨都无法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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