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了团扇进屋找了把剪刀,对着镜子拉着头发比划。 李蘅璋一进屋,夺过剪刀,问:“为夫的哪里对不起你,竟想不开?” 时穗万脸懵逼,张口结舌:“我剪头发呢平安,谁想不开了!” “是是是!穗穗是把贪生怕死刻进骨子里的人,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想不开寻死觅活!” 他把剪刀放回原处,回头说:“别剪了。” 时穗os:我寻思着你这也不像是夸我! 他拉拉头发,嫌弃的说:“好热!” 李蘅璋挑起一缕头发,说:“好看!” 时穗嘟囔:“哪里好看了!” 他看着他的下面:“都好看!” 意识到李蘅璋说的是什么,老脸一红:“混,混蛋!” 李蘅璋调戏的捏捏他的脸:“都做过这么多次了,还这么纯情!” “无,无耻!” 他跳起来,拿起桌上的书,说:“我去还朱夫子书!” 说着撒腿就跑! 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李蘅璋心情大好,心想:这朱夫子连女红针织的书也有,真是服了! 时穗才走没一会儿,就响起了敲门声。 穗穗是忘了拿东西了?门也没锁,还敲哪门子的门? 走到院子,门外传来问询:“时掌柜在家吗?” 李蘅璋听着陌生的女声,打开门,看着一个中年妇女抱着一堆卷轴站在门口。 “他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中年妇女仔细打量着李蘅璋,面带微笑,像挑选商品一样的认认真真,不停的点头。 李蘅璋面无表情,冷冷的问:“何事?” 中年妇女说:“你就是平安吧?” 李蘅璋点头。 “我夫家姓尤,大家都叫我一声尤嫂子。” 李蘅璋只觉得这人盯着自己的眼神让他难受,他微微蹙眉,逐客的说:“他不在!” 说着就要关门。 尤嫂子哪儿能让他关门,伸出手抵着门,说:“果然和时掌柜说的一样,容貌俊美气质不凡,就是性格有些冷!” “倒是无妨,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还没有我尤嫂子的三寸不烂之舌说不了的亲事!” 李蘅璋挑眉,冷眼看着她,问:“什么亲事?” 那样威慑的眼神,冷漠无情的问询,周身在听到亲事而已是散发着寒意,让尤嫂子不由自主的抖了机灵。 想想银钱,又硬着头皮,笑着说:“你家时掌柜对你可好了,这半个月来把这附近的媒婆可都找了一边,把那些姑娘少爷挑了又挑选了又选!说是要为你寻一门模样根基都配得上的亲事!” “可惜挑来挑去嫌这嫌那,不知道的还以为给自己挑媳妇呢!” “这不,我又拿了些新的画册来!” ‘砰!’ 李蘅璋直接把门关了,只听得吃了闭门羹的尤嫂子在门口破口大骂。 “怪不得生的这般好看还娶不到媳妇,就这德行,我看这时掌柜也是白操了心!” 李蘅璋一张脸黑的跟锅底一般,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的从牙齿缝里逼出几个字:“时!穗!” 时穗回来时,看到李蘅璋面冷如霜的坐在杨树下的藤椅上,冷冰冰的凝视着自己 心道:怎么这么大火气?谁惹到这位祖宗了? 李蘅璋忍着怒气,清冷的说:“刚刚尤嫂子来找你,你不在。” 时穗心里瞬间慌了神,心道:完球,他知道了! 故作镇定的拉起一个尴尬的笑:“哦,呵呵,是吗!” 说着,抬起脚进门。 李蘅璋淡定的声音中充满了可怖的情愫:“没有要解释的吗?” 时穗跺了跺脚,佯装不懂,镇定自若的扭头,笑道:“解,解释什……么………” “没有需要解释的你心虚什么?” 李蘅璋蹭的站起来,拉着他的手腕质问:“为我寻一门模样根基都配得上亲事?” 时穗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果然知道了! “呵,王妃可真大度!就这么张罗着要把我推给别人?” 时穗脑子里直接卡壳,一时噎住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忐忑的看着眼前明显已经气上心头的李蘅璋,张了张口,如鲠在喉。 李蘅璋看他一点要辩解的意思都没有,顿时火冒三丈! 他本来还在心里帮时穗开脱,说了无数个牵强的理由来说服自己!现在看来,自己根本就是个跳梁小丑! “说!平时能说会道的,这会儿怎么成哑巴了!” 他上前一步,逼的时穗背部紧靠在门板上。 他埋着脑袋,细碎的长发落下来遮挡住了他的表情,好一会儿,才闷闷地说:“我不能与你共白首,不能与你终生。我想在我走之前为你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 李蘅璋看他满心满眼为自己,刚才的气急败坏也有些后悔,软了语气问:“你就不能让我陪你到最后?即便是只有一天也好!” 时穗依旧埋着头,深深地吸了口气,说:“等你身边有了新人,就能渐渐忘了我,我走了你才不会伤心的发疯!” 他眼里噙着泪水,苦笑的抬起头看着李蘅璋:“我都是为你好!” 李蘅璋有时候觉得时穗脑子里的想法太过天马行空,让他跟不上。 他怒气就要喷薄而出,强忍着,叹了口气:“就为这个你就自作主张要把我推给别人?你口口声声说一生一世一双人,怎么可以要求我去抱别人?” 时穗哑然,眼角泛红的看着他:“我……” os:我也不想啊,可是我迟早要走,我怎么可以自私的图自己一时欢愉,把你一个人留在无尽的苦海里! 高峙突然出现在院子里,抱拳说:“爷,家里来人传话,说端午提到的事请您早做决断!” 时穗茫然的看着眉头紧锁的李蘅璋,os:对了,他说过,端午家里人给他说亲,他为了我拒绝了。 时穗歪着头看着高峙,红着眼眶,冷漠的问:“可是亲事?” 高峙一愣,点头:“是!” 时穗回过头,看着冷面俊俏的李蘅璋,泪水滑落面颊:“他答应了!” 李蘅璋当即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时穗,戾气环绕! 高峙迟疑的问:“爷?” 李蘅璋眼里写着不可置信,寒芒闪动,阴狠的捏着时穗的手腕,咬牙切齿的问:“你让我娶?” 时穗流着泪,歪着头,哭笑不得,眼里的神采涣散了,点点头:“家里定的,一定是个模样根基配得上的……” 李蘅璋怒上心头,甩开时穗的手腕,后退半步,说:“聋了吗?王妃许了,择日把人抬回来!” 他看着时穗,一字一顿的说:“洞!房!花!烛!” 说罢,拂袖而去! ……………………………………… 一连几天,李蘅璋都没有再回升平坊!他又回到了那个沉默寡言面冷如霜的模样。 他同意了赐婚,李定君心情大好,赐下了好多东西。 他看着那些赏赐,只觉得扎眼。 他坐在王府后花园,看着满荷花池碧青的绿色,几只白鹭在水中觅食。 他无神的看向远处,手里握着一只艾粽囊。 ‘我为了你忤逆皇兄不顾朝堂平衡,换来的却是你一句为我好为我寻亲事!真是可笑至极!’ ‘你的毒已经解了,根本就不存在年底会死的结局!为什么你还要走?我在你的心里就真的这么卑微的一文不值,可以随意将我抛给别人,也可以潇洒的说走就走说来就来?’ ‘你到底是真细作还是已经脱离苦海的弃子?为何我总是觉得看不透你!每次想要信任你,你却总是亲手将我努力建构起来的信任打的支离破碎,坍塌的一点不留!’ 侍妾柳玉楼端着茶店放下荷花池边的小亭子里,看李蘅璋看着舒展的荷叶发呆,很识趣的站在一旁,并未出声。 李蘅璋看着桌上的梅子酥,心中不由自主的想起时穗。 想起他把所有糕点都尝了一遍,才把他认为最好吃的一块喂给他吃。 这是第一次他被人挂记在心里,捧在心尖尖上。 他吃到好吃的会想给他,看到好玩的会给他,听到好笑的故事也会讲给他听! 他染了风寒,他会为了他半夜跑到大雁塔寻找药草回来给他搓背。害得自己摔的一腿伤都顾不得。 他说一句好吃,馋嘴猫似的他会直勾勾的看着吃的悄悄吞口水,把好吃的都让给他! 还为他通宵做针线绣艾粽囊…… 他一动不动的看向远方,问:“何时进府的?” 柳玉楼上前半步,微微颔首:“回王爷,是四年前。” 他又问:“可有意中人?” 柳玉楼身形一闪,心想:这问题可是要命! 柔声细语款款深情:“自然是王爷!” “府中家眷甚多,可有怨恨?” 柳玉楼一愣,吓得花容失色,跪在地上,说:“奴妾不敢!” 李蘅璋抬抬手示意她起来:“不必惊慌,闲聊罢了!” 他看了他一眼,又说:“你是府中旧人,比他们都知书识礼做事周全。” 柳玉楼战战兢兢的站起来,看着李蘅璋。总觉得他今日和平时不太一样。 她想了想,开口说:“说一点怨恨都没有是假的!哪有女子愿意心爱之人琵琶别抱的?只是奴妾自知身份低微,能与姐妹们一同服侍王爷是奴妾的福气!” “只要王爷开心,奴妾这点微不足道的怨恨又算得了什么?” 说着,脸上露出酸楚来。 李蘅璋叹了口气,心想:连她都知道没人愿意心爱之人琵琶别抱,你却一门心思把我推给别人!我在你心底到底有多少份量! 他面冷如水,周身冷冽,看不出表情却散发着生人勿近。 “从今日起,为平侧妃,去吧!” 柳玉楼激动的忘乎所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傻了眼了。 李蘅璋面部表情的扫了她一眼,端起茶小嘬一口:“陛下亲赐侧妃萧氏,规格自然比寻常不同,好好准备迎接侧妃之礼。” 柳玉楼这才缓过神来,双膝跪下,双臂放下膝盖上,低头作揖:“妾领命!” 李蘅璋拿起一枚梅子酥咬了一口,看着捉鱼的白鹭,心想:王府家眷共二十来人,大抵都是往年节下王公大臣门阀贵族送的!这柳玉楼是四大家族韦薛裴柳的柳家次女。 她性格端庄识礼,虽然门阀不如南朝萧氏,骨子里倒是有一股韧性!萧月娘那个蛮横无理的脾气,也需的一个人来抗衡,不然这王府怕是不得安宁! 这些年这些送来的人李蘅璋除了偶尔召来侍寝解决基本生理需求,平时很少接触!一是他心里有个白月光,对其他人提不起兴趣!二是这些人多多少少都不怀好意,他也没心思跟他们打太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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