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安博明灵魂的前九世是他的第一位,也是唯一的主人。 此刻的安博明经沉思恢复心情,盘腿而坐与人相对,总算能平静的问出埋在心底已久的疑惑。 “我还是想听你告诉我,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为什么偏偏选择我。”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呢,简直好极了。 陆柳鎏还被主脑这场用心险恶的开局恶心得不要不要的,先是翻身侧躺瞪了一眼间接罪魁祸首安某人,继而露出没心没肺的笑容,大刺刺地将脚翘起,不轻不重踹上对方的腹部踩压。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呀。” 往常自己问这类正经事,都被猫妖敷衍带过或生硬转移注意,此刻听陆柳鎏如此回应,安博明还在猜是不是太阳从西边起了。小腹上的脚掌轻碾摁压,令他不由得联想起幼猫踩奶的举动,觉得这踩着舒服,白皙脚丫也赏心悦目,他便没追究。 就是手痒痒,忍不住想抓握住这脚,满足捏一捏的欲望。 沉吟片刻,他无奈扯动嘴角,轻笑道。 “可我怎么知道,你对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如果我让你回答真话,你却依然撒谎,而且死不承认。”说到这他摊了摊手,“那我这不是亏大了。像个傻子被戏弄。” 陆柳鎏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掏了掏耳朵遗憾的叹息。 “唉,你怎么能想得到这个呢。一想到我这聪明绝顶的人,居然会和你同一水准,我简直明天早上就想跳进排水管道自尽。嘤嘤嘤~~” “你真的是······你真的是活了很久的妖怪?”安博明无言以对。 这个问题他也憋了很久了。 为什么这猫妖从头到脚从内到外,没有一丁点像世间存活依旧,神秘莫测的老妖怪。 “怎么滴?你这是歧视!难道妖怪就一定要那样这样的吗?” 尚未掌控好自己的脾气,陆柳鎏仿佛被踩中尾巴的猫头发炸起,一不小心没忍住扑向安博明,两人拉扯对抗间,在地板上滚来滚去。 莫名被挠脸袭击,安博明又气又无可奈何,揪不到对方后颈肉,他索性寻找起其他能控制住猫妖的位置。再又一次的翻滚后,他双手不自觉搂上人的腰,趁机紧紧箍住。 与此同时,玄关传来了动静。 夏英哲狼狈的提着大袋小袋,嘴里更是咬着一蛋糕盒,大汗淋漓地撞开门。 昨晚他好不容易威风了一回定住力量失衡的猫妖身宿主,结果对方恢复自我意识后,他这小小的外系阴阳师又被打压成跑腿小弟。 现在他只希望,他能想到在安博明面前不丢面子,又能好好解释他所作所为的办法。 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客厅,夏英哲成功与那两个姿势诡异的人视线交汇。 他目光扫过陆柳鎏跨坐着的尴尬位置,几次打量他们凌乱的衣着和安博明喘着气,脸颊红的状态。最后,他联想起两人间的关系,顿时惊恐万状,慌张地提起东西慢慢往后退。 “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结束了再叫我。” 不解于夏英哲的古怪反应,安博明边揉着自己被挠红的脸,边困惑道。 “我夏叔叔他怎么······他看得见你?” 与他相反,陆柳鎏是一脸欣慰,感慨万千,为666的成长露出老父亲般慈祥的微笑。
第128章 好软一只猫17 “阴阳师?” 安博明口中喃喃着这一陌生的称呼。 受本土文化影响, 在他思维中占比最大的‘鬼神专家’仍是佛寺高僧,茅山道士之类。阴阳师略有耳闻,但没有具体且可信的渠道他对此了解甚少。 从小照顾他到大的监护人,阴阳师夏英哲一如既往地端坐在他跟前, 双手置于膝上, 挺直了背, 从头到脚打点得一丝不苟,嘴边若隐若现的微笑给以人慰藉的暖意。 就在刚才, 夏英哲告诉他几乎颠覆他这十多年来观念的真相。 他的监护人夏英哲不是他母亲那的远房亲戚,也并非他眼中与他世界相隔的平凡常人。 据对方所说, 是出身于一个不出名的阴阳师世家,世代隐居在人烟稀少的密林, 若非友人托付或事关重大的理由,绝不轻易入世。 即便安博明自己早年曾有过猜忌, 一度担心过对方是不怀好意, 或觊觎父母留给他的遗产,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 这点微不足道的质疑化解在渐渐熟络的相处中。 “所以你当初······是刻意收养了我么。”安博明轻声问道。 “是。一直以来对你隐瞒着, 是因为我有非这么做不可的理由······抱歉。”夏英哲低了低头, 做出种沉痛道歉的姿态,“我想在恰当的时机再告诉你事实。如果你因此——” 愤怒吗? 夏英哲端详着安博明的脸, 默默吞回无谓的话语。 在这短暂的坦白中, 倾听他自诉的人尽管有流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 但也仅限于此。似乎被朝夕相处的亲人欺瞒至今, 这如同‘背叛’的行为于安博明而言根本不值深究。 或者, 安博明从未将他视为‘非不可’的家人一员,就与日常商场里的服务员, 擦肩而过的行人毫无差别。 分明是在游戏世界里的任务,分明是与自己相似的程序存在,可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夏英哲没由来的失落与窘迫。 右肩上忽的一沉,他转头便收到来自陆柳鎏的蔑视。 冷冷的,针扎似得刺眼。 猫妖陆柳鎏顶着少年安博明的脸,趴在他肩头摆出这么副刻薄样,无疑让夏英哲更心堵。 他好歹还是十多年来看着安博明长大的,人家虽然没对他敞开心扉,但至少肯亲近尊敬他,哪里做出过这么夸张的讥讽表情。 上一个世界里,他也被宿主的这种警告般的眼神瞪视过,留下的心理阴影还真不小,第二次被瞪后脊背莫名发凉。不过借此想起任务为重,夏英哲干咳几声连忙拉回思绪。 “所以我爸妈的死,不是真正的意外?” 双唇紧闭的安博明却抢先了一步。 “是不是跟我有关。” 他又如此质问怔住的夏英哲。 对方没有回答,但他心里已经得到了答案。 表情没有多大变化,安博明眼中的痛苦与无奈一闪而过,很快被难以看透的深沉取代,他随即垂下头,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见此情景,在场最担忧的人莫过于夏英哲。 本源为世间锁钥,因而灵魂世世不朽,这柄钥匙却又不是金刚不坏的完美之物,只会在永恒的时间里一点一滴的腐朽,而所有灰暗的思绪终将成为推安博明堕入深渊的命运之手。 他原本将希望寄托在转折的关键点,即安博明灵魂所熟悉的上一世吕宅。至少,能使对方突破原先浑噩的状态。 但事实证明,他想得还是太天真,太简单。 尤其是当某人猝不及防的出现后。 同上一世界如出一辙,如今非玩家亦非系统的陆柳鎏,永远是他所知一切中的最大变数。 出现是福是祸,根本无法定夺,大概全看这位另类的心情如何。 夏英哲的眼中对陆柳鎏的谴责渐渐深化,这让看好戏的陆柳鎏不禁笑出声,狠狠地拍打人的后背,力道之大让人不禁怀疑他俩是否有仇。 笑声未落,身子陷在沙发里的安博明便已站起,一声不吭地往二楼走。 “等等、博明。”夏英哲顾不上解决神经质发作的宿主,连忙起身。 楼梯前的青年定住,并未回头,他高大的身影在灯泡下有如座大山投映在柏木阶梯,严密得透不过一丝空气。 “请你们让我独自待一会儿。” 听着这机械排斥的语气,夏英哲思绪乱成一团,顿感大事不妙。 他甚至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同意宿主的要求,就这样直接把隐瞒的秘密告诉安博明。 果然,这对于安博明来说冲击太大了。 脚步声远去,听得一声沉闷的关门声后,苦恼的夏英哲再看翘脚瘫在沙发椅上那好吃好喝,优哉游哉的陆柳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怎么就干看着,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唉。”夏英哲有些不敢想。 早些年他也试过用自身所学助安博明脱离劫难,却皆以失败告终,无一例外,走投无路之下只好先顺应原轨。 如果现在的安博明苏醒了前世,乃至更久远的记忆,处境会比傻傻等死好得多。 “哎唷,我这不是多年老爹熬成爷嘛,既然现在这变成了你的任务,我躺着辅助就行喽。” 自打接受自己‘被卖了’的事实,夏英哲不再死揪着他从系统荣升为玩家的匪夷所思契机,他只会自然而然的低声抱怨道。 “可是这跟你没辅助有什么差别?你没帮倒忙我就要谢天谢地了······” 应声一袋便携式蛋黄酱砸向他脸庞,由于闪躲不及,塑料包装还是与他的右脸猛烈撞击,发出刺啦的脆响,锯齿状的边角完美卡在了领口,刺痛他的下巴。 沙发那头的陆柳鎏吹着口哨鼓起了掌。 “妙啊~听说穿着尿不湿的宝宝和酸甜可口蛋黄酱更配哦,那我给你了哟。” 语毕陆柳鎏翻了个身,手指点了点黑屏的电视,雪花闪过后好悠然自得的看起了美食频道。 丝毫没有与他商讨如何阻止安博明黑化祸害人间的样子。 夏英哲:“·······” 真的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过去他还是系统时就成天为对方提心吊胆,现在角色交换,结果他还像个老母亲操碎心。这其中,仍与陆柳鎏脱不了干系。 若有机会,夏英哲无比想弄弄清楚,到底是谁让他摊上这么一个宿主的,倒霉透了。 胆敢用符咒贴宿主脸的666早已不是过去那木讷傻愣,不懂反击的受气包,心中不爽的他将脸旁的酱包一抓一丢,继而右腕翻转。 食指中指凭空拈起,薄如蝉翼的符咒变戏法似得闪现在中间。 心中默念咒言,脚底浮起浅蓝幽光,夏英哲长臂利落一挥。 “肃!” 足下蓝光有如获得了生命力,疯狂蔓向沙发,懒散侧躺的陆柳鎏往嘴里塞薯片的动作一滞,人则立即拱身跃起妄图逃开。可惜,他仍不幸的被幽光束在半空。 电光火石间,夏英哲隐约看到一脸愕然的对方似乎想对他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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