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贺时颐心里有没有别的打算。 他非常累,还没缓过来,经不起再折腾了。 贺时颐薄唇微微上扬:“你在害怕什么?” 虽然知道他可能是故意在玩激将法,陈川还是被挑起了情绪,喝了一口茶说:“没有害怕,只是这点小事儿我自己可以,不必麻烦陛下。” “好。”贺时颐坐在椅子上,散漫地撑着侧脸,“孤告诉你怎么洗掉。你来洗,孤看着。” 陈川把那句你真的好变—态默默咽回肚子里去,深吸一口气,咧嘴笑道:“不用了陛下。” 贺时颐一言不发,深黑的双眸静静地注视着他。 陈川不喜欢和他对上目光,总有种全程被压着的感觉,微微低着头,假装着自己是空气。 “不想知道方法?” “我想。”陈川小声说,“我只想知道方法。” 而不想被盯着洗,光想着那个场景他就觉得悚然了。 “好。”贺时颐颔首道,“孤回避。” 他转身背对着陈川,并且把方法告诉陈川了。 陈川还是别扭,想出去洗时,目光落在男人宽大的背影上,觉得没必要。 他让崔枂弄来水,按照贺时颐的方法洗掉了,贺时颐全程背对着他,并未转身。 陈川整理好衣衫,目光落在贺时颐衣衫上:“陛下为何喜欢穿黑衣?” 小说里只写他喜欢穿黑衣,却没写为什么。 “对孤好奇?”贺时颐转过身面向他,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情绪。 陈川顿时闭上嘴不问了。 贺时颐倒是没有犹豫,直接告诉了他:“孤喜欢黑色。” 只是这个原因吗? 陈川微微歪了下脑袋,对于这个原因有些诧异,不过没有再过多追问什么。 他告诉自己要时刻谨记和贺时颐之间的关系,能不有过多牵扯最好。 “陛下之前说的出宫……” 陈川坐在贺时颐身侧,想起这件事,主动捏起了他的肩膀,满脸温和的笑。 贺时颐默不作声地盯着眼 n 前这张脸。 之前看到这么一张脸笑只觉得愚蠢至极,现在细细一看,觉得好看到让人挪不开目光。 他低笑出声:“去吧,带上崔枂。” 只要能出去,别说带上崔枂了,就算贺时颐也去都没问题。 陈川按捺住内心的激动,还不忘矜持道谢:“谢谢陛下,我能出去几日?” “最多一日。”贺时颐倏然凑近,直勾勾地对上他的黑眸,“想要更多,得用别的换。” 陈川笑容微僵,摆手拒绝:“一日就够了,多谢陛下。” 明天就能出去了,陈川看贺时颐都顺眼了很多,再也没动不动避开。 吃饭的时候他嘴角都是上扬的,眼角眉梢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崔枂见状不禁笑问:“公子碰到什么事儿了这般开心?” 陈川歪着脑袋小声和她说了一下。 崔枂有些诧异,随后跟着笑了。 果然这皇宫内极为无趣,任何听见能出去的人都会如他这般开心。 陈川吃过饭打算沐浴歇息,但贺时颐成了问题。 他尝试着让贺时颐去别的地方等一等自己,不出所料得到了一句:“孤不能看吗?” 起码没问不能一起沐浴吗? 陈川如实说:“陛下在这,我会受影响。” 贺时颐撑着额头,目光懒洋洋的:“受何影响?你的身体孤熟悉万分。” 陈川想说你是皇帝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啊,动不动说这种话,真是让人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挺直背脊,觉得自己不能老是被贺时颐的话带动情绪:“陛下既是熟悉,那就更加没什么好看的了。” 贺时颐站起身,陈川还以为是自己说的话惹到他了,见他缓缓走近,忍不住后退,直到最后退无可退,背脊贴在墙壁前。 凉意袭来,他身体禁不住颤了下。 强烈危险的气息自上而来,陈川面容紧绷,下一刻就感觉到手指停在他耳边,将长发撩至耳后。 “孤还有事。”贺时颐垂眸盯着那张白净的脸片刻,转身离开。 陈川还以为他今天会留下,听见那句话半天回不过神,人都已经走了还站在原地,抬手摸了摸被碰过的地方,莫名觉得很热。 “公子,明天真的可以出宫吗?”崔枂忍不住问。 “真的。”陈川说,“你快备水,今日我要早些歇息,明日早起出宫。” 崔枂应是,很快将水送来。 …… 陈川兴奋过头,沐浴完睡不着了。 他数了快万只羊,还十分精神,最后在床上翻来覆去时听见外面响起了被刻意压低的嗓音:“睡下了?” “是,公子已经睡下很久了。”崔枂声音里满是困意。 房门被打开,陈川立刻闭上眼,假装睡着。 衣料摩挲声响起,贺时颐很快躺下,顺手将他搂入怀中。 本该紧张的身体在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时,极度放松,甚至有了困意,陈川忍不住调整了个姿势,闭眼睡过去。 意识快消失前,他下意识伸手抱紧贺时颐。 第二天一早,陈川醒来时贺时颐已经不在了。 外面天色才刚亮,想着贺时颐作为皇帝很多事要办,他不禁有些唏嘘。 “崔枂,快收拾一下准备出宫。”陈川推开门叫了声。 盏之还在打瞌睡,闻言立刻醒了:“公子,我也能去吗?” “当然。”陈川笑道。 崔枂很快拿着做好的新衣裳进来让陈处挑。 “都是陛下为公子准备的。” 陈川目光一一越过,大多都是浅色的,他也喜欢浅色,一指最边上的月白色:“就这个。” 崔枂拿起衣衫要替陈川穿上。 “我自己来。”陈川被人伺候十分别扭,快速接过衣衫自己穿上。 崔枂笑道:“公子病过一次后变了很多,不光是性格,连喜欢的颜色也变了。” 陈川动作一顿:“是吗?” 他记得小说里写过,原身喜欢的颜色也是浅色,这方面应该没漏破绽。 “是啊,公子之前很喜欢穿亮眼的颜色。”崔枂说。 这点和小说里的不一样。 陈川微微蹙眉,按理说这里是小说世界,一切应当按照小说里发展的那样写,他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差别。 贺时颐给他准备浅色的衣服,是单纯的觉得合适他,还是发觉他变了一个人? 陈川对着自己脑袋一敲。 今天可以出去玩,不能想太多影响心情。 贺时颐不仅给安排了衣衫,还给安排了马车。 三人坐上马车出了皇宫,又行驶了一会儿,陈川就听见了各种叫卖声,连忙让马车停下,跳下了车。 各种东西映入眼帘,他完全没见过,目光一旦落上就挪不开了,见什么都想买。 最后还是忍住了,买了三串糖葫芦,递给崔枂和盏之一人一串,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闲逛起来。 盏之拿着糖葫芦舍不得吃。 陈川说:“快吃,不要舍不得,以后会有更多好吃的。” 盏之连忙道谢,努力忍住感动的泪水。 由于身上穿的衣衫一看就十分贵气,各个摊主见到陈川无一不亮着眼睛拉拢着。 他买了两个喜欢的小物件,还在打量着,忽然被人大力一拉,差点没站稳。 “公子,进来玩吧。” “是啊公子,我们这里的姑娘要什么有什么,包公子满意。” “公子,你看我怎么样?” “……” 浓烈的胭脂水粉味让陈川一阵眼花缭乱,等到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扯了进去。 拉着他的三个女人还要把他往楼上拉,陈川咳嗽几声,慌忙谢绝好意:“不用,不用,我要走了。” “别急着走啊,公子。” “就是啊公子,对我们不满意的话楼上还有呢。” “不不不。”陈川手中的糖葫芦都要拿不住了,他轻轻推开三人,脸都差点在她们左右夹击下红了,“我没兴趣,谢谢你们。” 他疑惑盏之和崔枂怎么还没来救自己,跑出去一看,盏之也被拉住了,崔枂则是被阻拦不让进。 陈川顿时抓着盏之,叫上崔枂快步离开。 “要是被陛下知道公子进了青楼肯定会生气。”崔枂气愤地咬着糖葫芦,“她们怎么随便就拉人进去啊,还不让奴婢进去找公子。” 陈川幻想了下贺时颐问他为何进青楼的场景,顿时“嘘”了一声:“你别告诉陛下他就不会知道了。” 虽然不是主动进去的,但不知为何崔枂这么一说,他有些莫名心虚。
第11章 陈川飞快往前走去,把那些声音抛掷身后。 “哪里的饭菜好吃?”他盯着四周的酒楼低声问。 “奴婢只知道有个点心铺好吃,其余不知道。”崔枂摇摇头。 盏之更加不知道了。 陈川已经饿了,随便挑了一家酒楼走了进去。 才刚坐在,没来得及点菜,就看到门口有个男人走了进来。 他穿着白色的衣衫,看上去二十岁上下,身影颀长,面容俊朗,表情却极为冷淡,眉间一点黑痣,气度不凡,看着像是大户人家的少爷。 让陈川注意到他的正是那身白衫和眉间一点痣。 他觉得眼熟,又想不起来为何眼熟,被小二询问吃点什么的时候蓦然想起来为何眼熟了。 ——他的情敌。 不,应该说是沈清安的情敌。 说是情敌也不算,因为这个角色的存在就是让主角两人感情升温,发现对彼此的感情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此人叫许宿白,因贺时颐喜欢穿黑衣,他便喜欢上了白衣。 而且还有特别严重的强迫症,看不得自己身上有任何一点脏,一旦脏了就会立刻去换掉,有时候一天能换好几套。 陈川当时看得一阵唏嘘。 或许是陈川的目光太过于强烈,许宿白看了过来,片刻后竟然带着随从径直走了过来。 陈川点了几个招牌菜,把菜单还给小二,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许宿白。 许宿白站在他面前,目光不加掩饰地将他从头到脚审视了个遍。 这目光陈川熟悉,许宿白显然是知道他是谁。 陈川记得这个角色和主角第 一次见面是在皇宫中,不是在这里。 难道许宿白一直认识沈清安? 许宿白收回目光,不知道是对自己的侍从说还是如何:“也不过如此。” 陈川眼皮子乱跳,听出了他话中的讥讽,好脾气地冲他笑笑,抓住了想说话的崔枂。 “你也不过如此!”一边看着就胆小的盏之把话还了回去。 许宿白脸色不变,只说:“什么样的随从什么样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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