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陈川叫道,“我手疼。” 贺时颐依旧不说话,只是手上的力道逐渐收紧。 崩溃的理智顷刻间重回脑海,陈川弯唇一笑:“陛下,你松开我的手,这样未免也太无趣。” “孤就喜欢这样。”贺时颐凑在他耳边说。 …… 陈川梦里都在后悔自己不该嘴欠说出那样一句引人多想的话。 睁眼的那一刻,他灵魂都仿佛出窍了,对身体快失去掌控权,好半天才从床上坐起来。 贺时颐已经离开了,陈川拿着枕头在他睡过的地方一阵乱打,等到手指都痛了才扔开枕头,苦不堪言地按揉着自己的腰。 这样下去,别说一个半月了,估计半个月他就要死在床上吧。 陈川重新瘫回被褥中,恨不得一闭双目,再睁开就回到了现实世界。 崔枂悄悄推开门,本来是想把药膏放下就走的,见陈川醒了笑道:“公子你醒了,这是陛下让奴婢送来的……” 后面的话对上陈川咬牙切齿的模样及时止住了。 陈川:“给他送回去,就说我不需要。” 崔枂目光落在他捂着腰的手上,迟疑片刻:“公子真的不需要吗?” “不要!”陈川把脑袋一埋,恨不得把药膏砸在贺时颐脸上。 药膏有什么用,但凡他收敛点,就不会用药膏了。 崔枂转身准备离开,陈川想到什么阻止了:“你给我吧。” 这次的药膏似乎和上次不一样,陈川打开闻了又闻,让崔枂出去,自己胡乱上了药。 他得想个办法。 陈川把药膏随手放在床边,一边想一边睡了过去,最后是被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弄醒的。 他睁眼一看,贺时颐坐在他面前,手上端着一碗跟墨汁一样的药。 浓烈的苦味扑面而来,陈川差点吐了,连忙扭头道:“陛下这是后悔留我一命,想毒死我吗?” 一扭头才发觉脑袋胀痛无力,动一下眼前就黑一下。 “这是药。”贺时颐端着药靠近,“喝了。” “不喝。”陈川撇嘴,“要不是你,我怎么会生病。” 脑袋昏沉无力,额头炙热,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发烧了。 “你若好好上药,便不会喝这个。”贺时颐将药放在一旁,“你若不喝,孤让太医重新开方子,只是到时候就不是喝下去了。” 他视线往下游走,意有所指。 陈川快速用被子蒙住自己:“你给我重新上药了?” 贺时颐一言不发,算作默认。 怪不得做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梦,醒的时候还觉得哪里都别扭。 陈川怕自己不喝,他真让太医开那古怪的方子,坐起身端着那碗药一口闷了。 闻着苦,喝着还行,陈川喝完后就重新躺在床上,又有了些许困意。 “吃了饭再睡。”贺时颐捏了捏他的脸。 发热的原因,他的脸极为红,宛如 涂了一层水粉般,长睫无力地垂着,透着几分脆弱。 陈川打开那只乱动的手,含糊不清地嘀咕了一句什么。 贺时颐没来得及听清楚,他就睡过去了。 片刻后陈川倏然坐起身,眯着眼睛不动,好半天才闹腾起来。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这样,以后不能这样了。” “好饿,没吃的吗?” “贺时颐,让我咬回来。” 他思绪混乱到想到什么说什么,偏头见贺时颐坐在身侧,张嘴就对着他的脖子咬了过去。 奇怪的是贺时颐没有躲开,任由他在脖子上咬了一口。 陈川没敢用力,虽然脑袋混沌无比,但他还记得贺时颐的身份,牙齿敷衍地陷下去一点就离开了。 “怎么不咬?”贺时颐慢悠悠地问道。 陈川心说我才不给你能拿捏我把柄的机会。 他倒在床上,叫着崔枂:“我想吃鸡腿,崔枂。” “崔枂,崔枂,崔枂!” 叫了好几声也没看到崔枂进来,陈川翻个身抓住贺时颐的衣袖,可怜兮兮地盯着他:“我要吃鸡腿。” 在此之前,贺时颐从未见过有人生病后变化如此大,坐在那里任由陈川抓着他的衣袖哀求。 求了半天也没任何反应,陈川生气地甩开他的衣袖,用被子蒙住自己,一点缝隙都没留。 贺时颐失笑,掀开被子:“不怕闷死?” “闷死才好。”陈川吸吸鼻子,委屈巴巴的,“总比死在你手上好。” 贺时颐一怔:“孤又不杀你。” 这五个字完全打开了陈川的话匣子,他控诉道:“你是不杀我,你昨天那样和杀了我没什么区别!” 贺时颐微顿:“疼吗?” 陈川睨他一眼,骤然笑道:“不疼,要不然陛下试试?我绝对会比陛下温柔。
第14章 “知道啊。”陈川说,上手狠狠掐了下他的脸,望着他脸上的掐痕笑道,“我说我要上了你!” 这话才说完,他就闭着眼睛倒在了贺时颐身上,呼吸急促,脸颊越发红了。 哪里是知道的模样,分明就是烧得意识不清了。 贺时颐将他放在床上,喂下一点粥,见他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才起身离开。 “看好他。”临走前,贺时颐低声嘱咐崔枂。 崔枂顿时应下。 陈川一觉醒来觉得自己脑袋疼得跟要爆炸了一样。 他撑着身体起来,迷糊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口渴想喝水,下床穿鞋子的那一刻,耳边忽然响起两道声音。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啊!我说我要上了你!” 他猛地瞪大眼睛,抓着自己的脑袋,发疯了一样叫崔枂:“崔枂,崔枂!” 嗓子沙哑无力,极为难听,好在崔枂听见了,快速走进来:“怎么了?公子快躺下,您身体不能乱动。” “我……贺……陛下来过吗?”陈川直直地盯着崔枂。 崔枂被他那猩红的眼神弄得有些害怕,结巴了下:“陛下,陛下今日还没来。” 陈川骤然松了一口气,又听崔枂说:“昨日来过,陪公子喝了药就离开了。” “我晕了一天一夜?”他瞳孔猛地紧缩起来。 “是呀。”崔枂说,“陛下和奴婢十分担心,还好公子醒了。” 完了。 陈川瘫在床上,双眼无神,怀疑贺时颐给他的药膏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不过发个烧,怎么人跟烧傻了一样,什么恐怖的话都往外面冒。 他干脆直接收拾行李逃跑吧。 那种大逆不道的话,他不知道贺时颐听见后心里在想什么。 “公子你没事吧?”崔枂上前几步担忧道。 陈川呵呵假笑:“没事儿,我好得很,只是快不好了。” 这都开始胡说八道了,还没事吗? 崔枂立刻转身想走,陈川喊住她:“你去哪里?” 崔枂:“禀告陛下公子醒了。” “不行。”陈川坐起身,面无表情地对崔枂说,“我没醒,我现在要继续睡。” 崔枂一愣,见陈川真的一头重新倒在床上就要睡,有些哭笑不得。 “昨日陛下离开时心情怎么样?”陈川睁着眼问。 崔枂想了想,如实回答:“好像挺不错,奴婢见陛下脸上带着一点笑。” 别人笑可以,但贺时颐笑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陈川趴在床上,手脚无力,动都懒得动一下。 他废了。 无论是人还是日后的生活,根本不敢再面对贺时颐了。 额头是不烫了,但整个人还晕乎乎的,身体无力到极致,走个路都要喘气。 陈川躺在椅子上,略感呼吸困难,又只能站起身微驼着背深吸一口气。 镜中的脸苍白毫无血色,跟那尸体唯一的区别就是他还有气。 陈川眼神微微幽怨。 崔枂端着药进来,刚进门陈川就闻到了那难闻的味道,顿时捏着鼻子后退好几步:“这药怎么又变了?” 崔枂惊奇道:“公子鼻子真灵,之前的药方不太行,太医重新开了一个,说这喝下去药到病除。” “盏之呢?”好赖躲不过去,再加上生病身体确实难受,陈川接过药随口问道。 门口的盏之露出脑袋,脸皱成一团,手死死地捏着鼻子,显然是因为药太难闻不想进来。 陈川被逗笑了,看着黑乎乎的药本来想先尝一口,怕自己这一口就吐了,干脆拿出勺子,屏住呼吸一口闷了。 苦味就连屏住呼吸都忽略不了,刚滑过喉咙胃里就开始起反应,像是塞了机关枪般恨不得从喉咙里钻出来。 陈川喝了一大半,剩下的怎么都灌不进去。 他大口呼吸了下,被药味冲得飞快捂着嘴,差一点就要吐了。 “公子公子。”崔枂连忙端来水,“快喝水压一压。” 陈川刚喝下一口水,脸色巨变,弯腰对着准备好的盆吐了出来。 陈川觉得自己要死了。 生病没死,喝药反而要死了。 “不喝这个了。”手脚更加无力,陈川瘫在地上,用帕子捂着嘴,“还是换回原来的吧。” 原来的起码喝了不会吐,现在的刚喝下去就能把胃里吐个干净。 崔枂犹豫片刻,还是端着药下去了。 盏之弯着腰,憋着气进去端着盆离开。 房间里的药味还在,陈川爬起来打开窗户,闻着外面的花香总算舒服了一些。 * 客栈人没几个人,池凌几次看向店老板,直到被发现。 贺裴端起茶盏,慢悠悠地勾起唇角:“又想逃吗?” 气氛诡异,池凌尴尬一笑:“逃这个词用得不对,我只是……想离开。” 他跟这个王爷非亲非故,也没有任何关系,只是被救了而已,犯不上用逃这个字。 他也捉摸不清这人把自己留在身边到底是什么打算。 陈川和他说过小说结局,他活下来离开了皇宫,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现在和原著剧情偏离太大,池凌都无法想象陈川现在过着怎么样的生活。 “别想了。”贺裴放下茶盏,“我向皇兄讨要的你。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 池凌被那句平淡的话吓得脸都白了,仔细打量贺裴片刻,实在无法从他脸上找到开玩笑的痕迹。 他也没有去问你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退而求其次道:“我能写封信吗?” “给沈清安?”贺裴问。 池凌点点头。 男人一招手,旁边的随从快速离开,再次返回时带着笔和纸,将其递给了池凌。 池凌接过,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写什么,最终咬牙写下几个大字:“还活着,你别死!!!” 他把纸折好递给随从,没想到随从直接当着面打开,并且把纸上的内容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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