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陈川立刻让崔枂给自己准备笔墨纸砚,坐在桌前想了想,开始动笔。 他把自己和贺时颐都安排了进去,自己是拯救天下的大侠,贺时颐是祸乱天下的魔头。 两人第一次见面,魔头贺意就被大侠沈川一掌击飞在树上,打破了无人能敌的称号,从此两个人便走向了相杀的道路上。 窗外响起脚步声,崔枂带着膳食进来,摆放在桌上后催促:“公子,晌午了。” 陈川应下一声,把笔放下,洗干净手后坐在桌前吃饭。 吃到一半贺时颐来了,坐在他面前。 崔枂添了一副碗筷,陈川原本吃得随心所欲,他一来顿时收敛很多,动作都变得慢条斯理起来。 房间里沉默无声,门外站着的太监赵徳几次偷瞥,最后是陈川主动打破了沉默:“陛下怎么来了?” “孤不能来吗?”贺时颐反问。 当然能来,就是…… 猛然想到什么,陈川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桌面,对上贺时颐的目光直接低下头,生怕被他看出什么端倪来。 他吃完饭还打算继续写,没想到贺时颐会过来,桌上都是他写的小说,要是被贺时颐看见了,肯定要治他罪。 想到这里,陈川只能希望贺时颐快点走。 他藏不住事,虽然心里催眠自己冷静,但还是不免偷偷注意贺时颐,见贺时颐一往后看,身体就高度紧绷起来。 好在男人并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用膳完后就准备离开。 陈川松了一口气,想着送送他,站在门口冲他笑了笑。 “崔枂说你总觉得无聊。”贺时颐忽然停下,“想出去吗?” 原本心脏随着他停下突突乱跳的陈川闻言睁大眼睛:“出去是指出皇宫去外面吗?” 贺时颐颔首。 “想!”陈川语气里满是按捺不住的兴奋,以至于都忘记紧张了。 贺时颐从他身边路过,径直走到桌前,拿起了桌上的纸。 陈川嘴角的笑容僵住,箭步冲上去抓住纸就要藏起来不给贺时颐看。 男人抓住他的手,一点点将纸抽出,神色淡淡地看着。 完了,出不去了。 陈川闭上眼睛。 “沈川趁着贺意走神,对着他的臀部拍了拍,赞叹道:屁股不错。”贺时颐缓缓地念出声。 房间里气氛诡异。 门口站着的赵徳听见贺意这两个字头皮都发麻了,直接后退一步,把脑袋低下去。 盏之和崔枂则是震惊地盯着陈川。 这么明显吗? 看着他们的神色,陈川觉得自己脑袋上的脖子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他抓住贺时颐的手,拼命解释:“陛下,这是我无意间捡到的,不知道是谁写的。” “捡到的?”贺时颐垂眸盯着他衣袖边的墨,“那这是怎么回事?” 陈川没有任何犹豫地撒谎道:“我刚觉得贺意这个名字和陛下名字太重合,想给他改掉,还没改陛下就来了。” “是吗?”贺时颐翻到最后一张纸,“贺意抱住沈川的手臂,大声喊着:沈川,你为什么不多看看我,看看我啊。沈川面容冷酷地推开贺意,对贺意说自己不喜欢他,让他死心。贺意难过得哭了,沈川说你想让我喜欢也行,让我在你的屁股上画两只大乌龟。” 这些话的语气太过于低沉,实在让人听不懂主人此刻的心情。 陈川听到大乌龟只想笑,同时又有种说不出的害怕,硬着头皮站在那里,不敢抬头看贺时颐此刻的表情。 好尴尬,好羞耻,好社死。 “贺意是孤?”贺时颐忽然问。 “不是。”陈川认真道,“陛下怎么可能是贺意。” “沈川是你?”贺时颐把纸放在桌上。 陈川疯狂摇头:“不是,怎么会是我呢?” “写得不错。”男人面无表情地开口,“就是字很丑。” 陈川不会写毛笔字,开始还能稳着,努力写端正,到最后直接摆烂,成了鬼画符。 他不明白自己看着都要费力辨认的字,怎么贺时颐能看明白,而且还念出来了,简直就是公开处刑。 自己彻底完了,以后恐怕再也没机会写这种胡编乱造的小说了。 陈川还想再挣扎一下:“陛下,这个真是我捡到的。” “想在我身上画乌龟?” 陈川脸色煞白,低着头不吭声。 贺时颐目光落在他露出的一点雪白脖颈处,收回目光,转 楠碸 身道:“孤还有事要处理。” 他越过陈川,快步离开了。 外面的人也跟着走,原本拥挤的门口顿时变得空荡多了。 “公子,你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写……”崔枂惊恐地看着他,“敢写这种话本子,奴婢都怕陛下一个生气下令把奴婢们都处死了。” 陈川双眼无神地看着贺时颐离开的方向:“我也以为我死定了。” 可是贺时颐什么都没多说,从始至终那张脸上毫无情绪,根本让人看不破他在想什么。 这种看着无事发生,实际上是最恐怖的。 陈川担惊受怕到天黑,就怕有人来下旨宣布他的死亡。 他没等到,天一黑他就从害怕被处死变成了害怕贺时颐变着花样折腾他,连忙把那些纸上的名字都调换了下。 不过贺时颐晚上并没有来。 陈川坐在床边意外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无人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贺时颐也没来,第三天第四天……一直到第七天贺时颐都没有出现。 虽然没发生什么事儿,陈川心里的惶恐却更多了,不过随着第十天到来,他完全躺平,再也不担心了。 真要他死,他也逃不掉,既然逃不掉,就只剩下面对了。 “陛下好久没来了。”斗地主的时候,盏之随口说道。 陈川扔下王炸:“我赢了!我要给你们脸全部涂黑。” 他今天手气意外不错,已经连续赢了七把了。 崔枂满脸黑墨,听见盏之的话后叹息道:“陛下是忙人,忙起来自然不会来这里,公子不要多想。” 她显然是怕陈川觉得是贺时颐不喜欢他了,所以不来这里。 但陈川根本不在意。 过去十天,距离贺时颐说的两个月没多久了,他这么一想,就有些说不出的兴奋,希望贺时颐一直别来才好。 “对对对,陛下是日理万机的大忙人,没时间来我这里。”陈川拿着毛笔在盏之和崔枂脸上各画一朵花,“好了,继续。” “不来了。”崔枂摸了摸自己的脸,“奴婢要继续玩下去,这张脸真的黑到无法见人了。” 盏之也放下牌:“公子,奴才也不玩了。” 陈川整理好牌,打了个哈欠说:“你们就是怕继续输给我。” 崔枂和盏之笑笑出去了。 陈川对着镜子擦拭着自己脸上被盏之画的两笔,听见开门声,以为是崔枂:“膳房又做糕点了吗?今天是什么?” 没听见声音,他偏头一看,就见贺时颐一身黑衣站在门口,眉眼沉郁地站在那里望着他。 陈川吓了一跳,擦干净脸后整个人都不自在了:“陛下什么时候来的?” “从你说孤日理万机没时间来的时候。”贺时颐走近两步。 陈川一边后退一边打量着他,总觉得他和平时不太一样,直到对上他那双充满欲/望的眼睛,瞬间抬脚往外面走去。 他很快被抓住手腕,阻止再上前一步。 陈川脑中警铃大作,胡乱地推着贺时颐:“陛下,现在是白日!” “孤知道。”贺时颐斜睨了眼桌上放着的毛笔,拉着陈川走过去将其拿起,“不是要画乌龟吗?现在就画吧。” 陈川呆住。 这个小说里暴戾残忍无情的皇帝竟然应允自己在他屁股上画乌龟?人设真的没有崩吗? 很快陈川就明白自己完全多想了。 他羞得将脑袋埋在被褥中,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陛下,我不想画。” “那日那般想,今日为何不想?”贺时颐盯着红起来的耳朵。 陈川心说我那是想在你屁股上画,不是我自己的!这当然不一样了! 他扭头看着贺时颐,尝试软着声音商量:“陛下,能不画吗?” 男人盯着他片刻,欣然收起毛笔:“好。” 他答应得这么快,倒是让陈川诧异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果然,贺时颐凑在他面前,哑声开口:“那就用在别处。” 对上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眸,陈川顿时明白那句话,死死趴在被褥上,充当死鱼一动不动:“既然陛下想画那就画吧!” 他耳朵红得像是染了血般,极为惹眼,贺时颐没有动,静静地看着他轻颤的模样,说不出心里那种复杂的情绪是什么。 他伸出手,捏了捏陈川的耳朵,说:“你若是主动亲孤一下,孤就不画了。” 这有何难。 陈川抬头就要亲,目光落在他的唇上,瞬间僵住了,片刻后犹犹豫豫地凑过来,刚要打退堂鼓,就被扣住后脑勺。 炙热的唇贴了上来,陈川无处可避,眼尾发红,透着一丝可怜。 ……
第10章 他从床上起来,咬着牙挪到桌前,将桌上的纸折好藏起来,随后扶着腰叫崔枂给自己备水。 贺时颐就是个骗子。 说好不画最后还是画了,一边一个,还让他自己画。 画就算了,怎么都不让他洗掉,说到今日才能洗。 想到昨天发生的那些事,陈川就一阵脸颊发烫。 坐进浴桶中的那一刻,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自己要是不喜欢男人的话,好像是接受不了这种事儿的,怎么说都会有抵触心理。 但如今自己没有,不仅从头到尾无任何抵触,还接受了。 难道自己不知不觉就这么弯了?还是说他天生就是弯的? 陈川揉揉太阳穴,决定不想了,闭上眼睛放松着身心。 弯就弯吧,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只要再坚持一个半月左右,他就彻底解放了。 泡了一会儿,陈川才想起来正事,弯着腰清洗着墨水,结果发现很难洗掉。 他不信邪了,在自己脸上就能洗掉,在身上就洗不掉了,洗红了见也没有掉后反应过来什么。 毛笔是他的毛笔,墨水好像不是。 一盏茶后,陈川郁闷地坐在椅子上喝茶,脑子里已经开始计划怎么画回来了。 他有些坐不住想主动去问贺时颐怎么洗掉的时候,贺时颐刚好走了进来。 看见他的第一眼,贺时颐就看破了他的内心想法:“洗不掉?” 陈川把茶盏放在桌上,嘀咕道:“明知故问。” 贺时颐轻笑:“孤帮你洗。” 陈川一见那笑就浑身发寒,连忙做阻止手势:“我不要,你告诉我怎么洗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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