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世间事无奇不有,这将军府要变天了。 “……郎君他的脸已经好了,还有脖子上的瘀痕也好全了,郎君还说要亲自跟林医师道谢,只是左手上的疤痕还有些,郎君不大开心……将军这边走。” 走到岔路口,右边是回顾北昀住处的方向,左边是去寄月院的方向。 宁粥趁着顾北昀分神的时候直接开了口,企图让人转道去寄月院。 顾北昀注意到了这事,想起这几日都没见过那人了,好像是有必要见一见,便也就跟着宁粥一起走了。 方至寄月院周围,顾北昀发现这附近人很多,不由敛起眉。 宁粥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这变化,忙道:“将军,这寄月院还挺大的,昨日郎君喝药的时候还在说,觉得院子里只有婢子一个人照顾有些过于辛苦了。” 她说话点到为止,剩下的就等顾北昀自己去悟了。 进门时宁粥刻意没出声,待顾北昀入了屋子,她更是立马就退了出去。 顾北昀在屋中站定,刚要步入内间便听谢岑的声音传了出来,说不出的慵懒。 “宁粥,过来帮我按一下腰。” 顾北昀先是诧异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他没出声,大概人将他当成了宁粥。 可是他们平日里都这般亲近的吗? 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顾北昀没开口表明身份,而是缓着步子走进了内间。 谢岑趴在床上听到了动静,狐狸眼瞬时上挑,唇角勾起抹若有若无的笑,白嫩细长的手指轻点血玉镯子,浑身都充斥着股子慵懒的媚态。 耳听着声音愈来愈近,他直接将头扭过去,朝向墙,又落在了枕头上,笑意加深。 “宁粥,快些,我的腰有些痛。” 意在催促。 顾北昀闻着声,绕过屏风见到了床上的人。 偏薄的单衣勾勒出他瘦削的身体,自腰向下有了凸起,不大不小,却格外吸睛。 如墨般的长发间透出晃眼的白,一缕发丝深入衣襟之中与那白混在一起,颈上依稀有些泛红,大约是掐痕未消干净。 眼瞧着这些,顾北昀不自觉滚动了两下喉结,忽然感觉有些热,未待说话,那人又出了声。 “进来了吗?这里,我这里很痛。” 如玉般的长指轻撩起单衣的一角,春色乍现,晃得人眼晕。 指尖在那白上画圈打转,生出朵朵红晕,一副春情满满的画卷在顾北昀的眼前展开。 “嗯?怎—” 扰人的手被顾北昀猛地握了住,那人的话音也生生地截断在了口中。 “谁?是谁?”他挣动两下,似有些惊慌,但这样的力度在顾北昀的眼中全然不够看。 他扯着那软手就将人翻过了身,随后单膝跪在了床上,红色的朝服与青色的单衣交叠在一起。 顾北昀的心里有股子说不出的燥意。 “将…将军。” 惑人的双眼中透出几分不可思议,像是没预料到他会来的样子。 看他这副样子顾北昀心中的不满达到了极点,他以为会是谁?宁粥吗? “哪儿痛?”顾北昀换了只手抓住他的腕子,另一手抵到他刚指的地方,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这样如何?还痛吗?” 身下的人瞬间红了脸,耳朵也泛着粉,眼里起了层水雾,朦胧看不清,贝齿咬住下唇轻轻颤抖,像在忍耐着什么。 顾北昀吞咽了下口水,按揉的力度不自觉放重了些,被惑了心神般就要低垂下头。 却见那人的脸变得更加通红,最后松开齿关却是低低地笑出了声。 “好痒好痒,将军,饶了妾吧。”
第12章 北昀哥哥 旖旎的氛围被这笑声尽数打散,顾北昀这才醒过了神,暗道昏了头,忙将人给放开了。 谢岑坐起身,看着站在屏风前暗自恼怒的顾北昀,弯了眼眸。 “将军,刚下朝吗?” 他知道玩过了头,人就可能真怒了,所以他要给人一个台阶下。 果不其然,顾北昀顺着台阶走了下来,“嗯。” “刚下朝就来看妾,将军对妾可真好,妾真开心。”谢岑扯了扯刚刚被弄散的衣襟,将青丝尽数撩到了身后,抬起脸对顾北昀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来。 这笑看得顾北昀心下一震,竟有些不敢与谢岑对视,他想起刚刚宁粥的话,语气保持正常道:“过两日,我让李叔给你这院子里再添些人。” “真的吗?”谢岑的眼里冒出光,“那妾可以自己挑人吗?” 顾北昀捻了两下手指,缓解了心中的痒意,“到时候让他把人都领到你面前,你自己选就行。” “多谢将军。” 谢岑坐在床上笑弯了眼睛,微乱的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柔软。 顾北昀看着他心底软了些许,唇角不自觉勾起笑来。 三月莺飞草长,万物生成,正是出行踏春的好时节,同样也是个打猎的季节。 这一日顾北昀下了朝,刚褪掉官服换上常服,林子期便来了,例行诊脉。 “脉象平和,没什么问题。”林子期收着脉枕,就听顾北昀开了口。 “陛下下了旨,三日后要在城郊的素山举行春猎。” “这个时节春猎倒也应季。”林子期刚说完话却见顾北昀一脸愁容,这个表情不像是会在他脸上出现的样子。 “怎么?春猎有何不妥吗?” 难不成丞相又有坏点子了? 顾北昀摇了摇头,“春猎没事,但陛下有意要给我赐婚,此次的春猎不仅请了世家公子,还叫了不少待字闺中的女子,其中就有宋林林。” “宋林林?那个三年前你离京时扯着你的衣袖,柔声细语唤你‘北昀哥哥’的宋林林?” 顾北昀扶额点头,“是她。” “哦,那不是挺好的,我记得晋州城里她的长相可是数一数二的,你离开晋州时,她好像才十二,今年十五,正好及笄,嫁给你不是正好,毕竟你都二十了。” “嫁给你不是更好,你跟我一样的年岁。”顾北昀回言反击。 林子期当仁不让,“那不一样,我不喜欢她这种性情的女子。” “我也不喜欢。” 这话听得林子期疑惑的很,“你不喜欢这种娇娇弱弱的女子?” 顾北昀肯定地点头,“不喜欢,我最厌恶这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人。” “那你为何最近没事就去寄月院?不是厌恶这样的人吗?”林子期真心发问,实在是顾北昀出入寄月院的次数过于高了。 听他问这话,顾北昀脸不红心不跳地挑了下眉,“他跟我命数相系,我自然要盯得紧一点,万一不小心死了,岂不是会牵连我。” “哦。”林子期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好像是这个道理。” 就是感觉哪里怪怪的,说不出来。
第13章 别怕,别怕 时间转瞬即逝,寄月院内。 宁粥刚从外面回来,进屋就闻见股子烧东西的味道,她微蹙了眉。 入内间时,便见谢岑正在烧着什么东西,已成了灰,落在渣斗内。 “郎君这是在烧什么?”宁粥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只感觉好像是纸张。 谢岑连头都不抬,笑道:“练字用的废纸罢了。” “哦,下回交给婢子来就行,别伤了郎君的手。” 宁粥担忧着怕他烧伤了手,毕竟现在的谢岑可是金贵的很。 “好,去帮我拿个风筝过来吧。” 片刻后他换了身月白色的外袍,开始在院中悠哉地放风筝。 风筝飞得不高,被他刻意停在一个高度,不高也不低,正好能让人从远处看到。 院中有一颗顶高的树,枝繁叶茂,三月的暖风一吹,树叶就哗哗作响。 谢岑牵着风筝就往那处慢慢移去,血玉的镯子从腕间滑落,白色的外袍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 离寄月院不算太远的地方,顾北昀正烦躁地走来走去,因着春猎一事,他昨日就烦忧了一天,今日依旧烦躁。 忽而一抬头就看见了半空中的风筝,稳稳地停在那里。 他瞧了眼方向发现是从寄月院那边出来的,想起院中那人,顾北昀不自觉就转了步子朝那处去了。 院中,谢岑站在树前,风筝的高度恰好与树平齐,他抬头看着那风筝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宁粥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手中还提着个食盒,“郎君,你要的糕点婢子拿回来了,对了,婢子瞧见将军正往这里来呢。” 听见这话,背对着她的谢岑突然扬起抹笑来,如猎物入怀般,笑得格外灿烂。 “好,我知道了。” 话罢他拽住那风筝线,用力一扯,线就完全断了开。 脱了线的风筝立马就要飞远,奈何被伸出的树枝挡住了去路,最后挂在了树上,随风晃动起来。 “郎君,风筝断了,婢子再给你重新拿一个吧。” 宁粥刚把糕点放在一旁的石桌上,就看见风筝断了线,想要进屋给他再拿一个。 “不必了。”谢岑说着话,就把立在树旁的木梯搬了过去,靠在树干上。 他撩起衣袍就踩上了木梯,一阶又一阶,半分犹豫都没有,反而越高表情越兴奋。 “郎君,你做什么?危险啊。”宁粥忙跑了过去,扶住那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木梯,语气中充满了慌张。 “做什么?”谢岑又踩上一阶,视线掠过院墙,看见了正朝这边走来的顾北昀,眼里闪烁出光来。 “我在钓鱼。”他呢喃出声,声音低低的,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接着在爬到最高点的时候放开了手,身子后仰从木梯上掉落下去,跟断了线的风筝一般。 谢岑闭上眼感受着坠落带来的快感,心跳砰砰砰跳个不停,快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一般。 快感笼罩全身,他感觉到了极致的快乐,比想象中的还要愉悦。 “郎君!” “谢岑!” 二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宁粥抬着头,大睁着眼正不知所措时,身边一个身影掠过,带动阵风,吹开了她耳边的碎发。 “砰”的一声轻响,掉落中的谢岑落入个温暖的怀抱中,他的身子仍在不断地打颤,是还未来得及消失的快感。 谢岑忍着心中的兴奋睁开眼,看到了期待中的脸,他颤着手搂住了顾北昀的脖颈,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中,声音打颤道:“吓死我了。” 内心的兴奋却怎么也压不住,掉落带来的刺激感实在太过强烈,他差点就要控制不住表情,差点就要暴露了。 感受到他的颤抖,顾北昀搂紧了人,心脏跳得极快,“别怕,别怕。”
第14章 祈安 实际顾北昀才是最怕的那个,看见人掉下来的瞬间,他的心都停了一瞬。 “你是做什么吃的!主子爬高那么危险的事,你怎么不拦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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