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裴颂从灼热的情潮里恢复过来点神智,他才发现他居然还在祠堂里。 “贺、闻、识,”感觉到衣服被缓缓褪下,裴颂咬牙,拽着他头发,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我没让你在这,带我回院子。” 他被放在祭桌上,裴颂一侧过脸,就能看见那上面写着他亡夫名字的牌位,黑洞洞的牌位似乎正看着他。 就算他根本没把这便宜丈夫当回事,但一瞬间羞耻感还是溢满整个身体,脚趾都不自觉臊得蜷紧了起来。 “贺闻识!”见他没动,裴颂又加重了点语气。 居于上位的人停下动作,抿下嘴唇,眼底一片幽深,因为刚刚的情动隐隐有些发红。 “不能在这吗?”过了几秒,他问。 裴颂脱口而出:“当然不能!” 贺闻识抿下唇:“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的,谁家会在全是灵牌的祠堂做啊?不怕晦气的。 裴颂臊得咬牙,也没多想:“不能就是不能,带我回院子。”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贺闻识才收起自己动作,垂下头,动作沉默但轻柔地吻了吻裴颂的额头,然后说。 “好。” — 雨露期一共持续了三天,这三天,裴颂以生病为由待在院内闭门不出。 而等度过之后,裴颂和贺闻识之间的氛围却一直有点僵硬。 虽然还是一起吃饭一起处理事务一起抱着睡觉,但就是有点不自然。 明明先前是贺闻识发神经要压着他在祠堂做,现在却一副沉默寡言不吭声的样子,搞得倒好像是他做错了什么。 裴颂撇了下嘴。 不就是不许他在祠堂里标记他吗。 这种事本来就不行吧,而要说吃醋,他又不是没跟贺闻识解释过他和那什么申兴完全没感情。 嘁。 他不高兴,他还不高兴呢。 看谁冷战的过谁。 中间方二还进来了一趟。 房间里的气压很低,家主和那个“男宠”分坐在两边,见他进来,像是终于有事可做,两道视线同时幽幽向他看过来。 方二简直头皮发麻,顶着压力地开口。 他主要管外边营生上的事,最近因为生意扩大,人手不够用,方二便提议再新买点人,裴颂可有可无地点了下头,没注意到一旁贺闻识突然收紧的手。 他抬眸看过来一眼,微抿下唇,又收回视线。 — 因为这几天裴颂和贺闻识之间的氛围一直有点诡异,府里不知道怎么,渐渐流传出了那个最近备受家主宠爱的新随从不知道怎么惹了家主不高兴,要失宠的传闻。 而要问听到这个传闻后最高兴的人是谁,那非申和莫属。 自从上次被贺闻识掐了次脖子,又用刀片抵着喉咙威胁了一次,申和深感大丢面子,心里第一讨厌对象由裴颂变成了这个居然对他敢以下犯上的随从。 但他又知道这是裴颂的人,惹不起,就一直憋着。 而现在一听这人居然有要失宠的迹象,申和顿时来劲,连忙就挑了个裴颂不在府里的日子,把贺闻识给喊了过去。 他动不了裴颂还动不了个下人? 当然,申和也很有自知之明,为了以防他自己报复不成反被揍,他还喊了不少仆从去捉人。 而出乎意料的是,整个捉人过程异常顺利。 见他们围过来,那高大的随从只是淡淡瞥了他们一眼,就顺从地放下了手里的佩刀。 简直像是就等着他们来抓一样。 — 裴颂这次出门是去跟知府吃了顿饭。 正如他之前所记得的剧情,知府的爱女果然也生了重病,此刻正因为药材的事急得焦头烂额。 官员对商户大多嗤之以鼻,知府本来也不耐烦来吃这顿饭,但在裴颂拿出药材后,神色就猛得变化了,眼中惊喜简直要溢出来。 他很快就收敛表情,先是起身向裴颂行了一礼为先前的无礼道歉,然后正色问:“不知需多少银两裴家主才肯出这药材?” 裴颂说:“一文都不用。” 知府久经官场,自然知道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他点点头:“那就是裴家主有事需要本官去办了。” 见他上道,裴颂也不再隐瞒,大方道:“是。” 他指尖轻叩下桌面,顿了会,才问:“我听闻,今上身体有恙了?” “这……”知府脸色变了变,看了看周围,声音压低,“这可是宫里秘闻,本官也是从以前京中同僚好友那听说才知道,裴家主如何得知?” 目前京城表面一片安宁,但其实私下已经斗得如火如荼,皇帝膝下的两个儿子,太子在几年前失踪,宠妃之子因意外夭折,再无继任者,只能从宗室之子中挑选,他如今身体抱恙,宗室之间的斗争都快放到明面上来了。 裴颂没回答,他越过这个话题,“我需知府助我一件事,”他吐出自己目的,慢慢道,“让您那位京中同僚秘密告知今上,太子还活于世的消息。” 知府瞳孔骤然紧缩。 …… 从酒楼出来后,裴颂才松快地吐出口气。 他一向很烦这种人际往来,可惜这个世界的身份就注定他免不了混迹在这形形色色的人际场中。 930对他的举动很好奇:“宿主,您何必多.余彦此一举呢?” 原剧情里,贺闻识是在皇帝死后才回到京城,从一无所有的状态参与斗争拿下皇位的。 虽然过程艰辛了点,但最后也成功了。 而裴颂这么一弄,皇帝肯定会先站在他那边,到时夺位就轻松多了。 不过在930看来,反正最后结果没差都能登上皇位,还不如拿那药材换个百两金子实在。 “哦。”知道它也不是真有什么坏心思,只是系统的程序设置让它下意识考虑最大利益,裴颂耸下肩,随意解释了一句,“我对钱没兴趣。” 930:“?” 你明明刚拿到药材时就在想怎么宰人。 930撇撇嘴,一句话戳穿他:“宿主,你其实就是不想让主角之后太辛苦吧。” 裴颂轻哼预研.杜佳了声,倒也没否认。 一人一系统的对话刚刚结束,裴颂忽然听见一旁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他偏过头,就见方三着急地跑过来,结结巴巴地说: “主,主子!”他说,“府里,不好了!”
第26章 独家野犬(八) 裴颂冷着脸回到府里, 直接抬步往申和院里走去。 还没有迈进院,就看见贺闻识被两个仆从压在院中央,而他面前, 申和正洋洋得意地笑着,手里拿着条马鞭。 贺闻识黑衣手臂处有几道破损, 边缘渗出点血迹,看上去已经被抽打了几鞭子。 看见这个场景, 裴颂面上骤然冷了下来,见申和又要挥动马鞭, 他直接抽出一旁护院腰侧的佩刀, 掷了过去。 雪亮锋利的长刀刺破空气。 瞬间, 刀穿透皮肉的声音传来,半空中飙出一道鲜血。 申和猝不及防, 惨嚎一声,手里马鞭掉落。 他捂着自己的右手手臂痛叫不止, 那长刀竟是直直捅进了他手臂,刺了个对穿! 鲜血喷涌, 申和惨白着一张脸跌倒在地上,看向来人, 惊怒不止:“裴,裴颂!” 裴颂冷漠看了他一眼,然后转眸看向地上的人。 那两个压着贺闻识的仆从早在鲜血飚出来时就吓懵了, 此时见裴颂冷冷看过来,慌忙松手,跪到一旁瑟瑟发抖。 贺闻识嘴唇有些许苍白, 看见他眼神亮了点:“裴……” “闭嘴。”裴颂冷冷看他,“回去再找你算账。” 贺闻识抿下唇, 识趣地闭上嘴。 裴颂又重新看向申和。 申和手臂仍在止不住地流血,他额间冒出冷汗,不断痛嚎,对上,咬牙切齿:“裴颂,你好大的胆——啊!!” 他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惨叫,裴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脚踩住他另一只手的五指,缓缓碾压,脸上依旧一片漠然。 “我大胆?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他声音极冷,“敢动我的人?” “你!”申和被踩得剧痛不止,“我可是申家的二少爷!你敢这么对我,你就不怕我申家的族老来找你算账吗!” 坤泽嫁出去后以夫家为天,任凭一个坤泽再厉害,只要惹怒夫家,夫家的族老都有权以不守德行的缘由把他们给浸猪笼。这也是申和这几年来作天作地的最大底气所在。 裴颂嗤了一声。 “申和,你当真以为我这几年不动你是怕了你申二少的身份?”裴颂俯下身,拎起他的衣领,凑到他耳边,压着声冰冷地说,“要不是你父亲和我的交易,你早就和你那大哥一样,不知道死哪去了。” 说完手松开,申和被他猛得丢到地上,反应了下这句话,他脸上原本的怒气渐渐消散,恐惧层层地漫上来,“你什么意思,”他惊恐地看过来,仿佛在看一个会吃人的怪物,“我大哥不会是,是你……” 裴颂似是嫌手脏,拿出帕子擦了擦,垂眼漠然地看他,“知道就行,好好当你的废物,再有下次——” 他声音阴寒:“……断的就不只是一只手了。” — 回到自己院子后,裴颂怒气还没消,看见贺闻识一言不发的样子就更是来气。 “坐这,自己涂药。”他绷着脸说。 气氛凝滞,原本侍候在房间里的下人见状不对,都默默退了下去,贺闻识听话地坐到他面前,翻开药箱找到药膏,给自己涂药。 他脱下上半身的衣衫,露出肌肉线条紧实的手臂,上面有几道被鞭子抽出来的血口。 伤不重,但刺眼。 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养好的伤痕又添了新的,裴颂脸色愈发冷下来。 “贺闻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他开口。 贺闻识动作一顿。 裴颂冷笑了声:“出息了?敢对我用苦肉计了?” 他倾身,修长手指捏住贺闻识的下颚,微微用力:“你知不知道你是我跟那村子里人花了钱买回来的?你身上每一块都是属于我的,谁让你自作主张弄伤的,嗯?” 下颚传来要被捏碎的疼痛,看出他真动了火气,贺闻识安静一瞬,乖乖认错,“我知道错了,”他说,“裴颂,别生气。” 他认错认得太快,又太温驯,反倒让裴颂噎了下,松开手瞪他一眼,裴颂坐回去,干脆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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