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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彻底沉了脸的老张便解开安全带下了车。高大沉默的雇佣兵鬼魅般来到付秦身后，抓住对方的胳膊稳准狠地一旋一掰，用剧痛让付秦松了手。 “嘶、你怎么敢！”万分宝贝自己的手，生怕出问题影响作画的付秦急红了眼，“放开！我一定让你付出代价，不得好死！” 死亡对常年刀口舔血的无国籍雇佣兵来说，不算太稀奇。张凯眉头压低，力道更重。 “早点去医院，就不会有后遗症。”裴永夏摆摆手，唤自家司机回来，“还是说，真不想要这手了？” 付秦痛得半边身子发麻，顾不得纠缠，踉踉跄跄跑了：“给我等着！我跟你没完！” 裴永夏按了按太阳穴，视线在司机带着伤疤的脸颊上停顿片刻：“谢谢。” 上辈子，老张也因付秦待他不好而动过手，可他那时分不清好歹，不仅没感激，反倒怒气冲冲解聘了对方。 后来再偶然听到关于张凯的消息，是那人不知为何又干回了老本行，最终在金三角执行任务时…… 中弹身亡。 * 考虑到裴渚白似乎不喜与外人打交道，再加上他不想让季遥掺和日常生活，所以裴永夏没把小白莲带回家，而是领进了一套自己不怎么居住的高级公寓。 季遥短时间内连着见了两套豪宅，心里对裴永夏的身价有了判断，表现得更柔弱可怜，泪珠盈睫：“裴哥你对我真好，我……我该怎么报答？” 撒娇间，季遥纤弱柔软的手有意无意地勾过青年的皮带，带着让人心痒难耐的生涩和主动。 “你刚淋完雨，还是先去洗个澡吧。”裴永夏拨开对方不太安分的手，淡定地动手翻找出一套睡衣，“听话。” 他还以为季遥的段位有多高，原来上辈子就是用这种低级的方式引诱付秦的？ 以季遥的脑子，居然能给他设下那么多陷阱圈套，让他没有翻身的机会…… 裴永夏目送小白莲扭扭捏捏进入浴室，走到阳台点了根烟。 事情可能有些不太对。 但他无法确定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正心烦意乱，宁杉的电话来了。 裴永夏吐出个烟圈，不耐烦地按下接听：“什么事？” “小祖宗，你跟付秦说分手是因为我？”电话那头的声音轻快得很，带着心满意足的愉悦感，“我在工作呢，他惨白着脸，拖着使不上力的胳膊跑来发疯，像马戏团的猴子一样上蹿下跳，追着我砸了好多东西，搞得其他人在看我热闹。” 裴永夏面无表情：“随口一说，打发付秦而已。” 对方笑了：“还真是任性又无情。” “我一贯如此。”裴永夏看了眼腕表，回到客厅给季遥留了张公司有事得先离开的字条，然后把装了窃听和定位装置的新手机压在字条上面，“收敛点，别大肆宣扬。” “嗯，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那我就不说。”宁杉勾着唇轻笑，黑棕色的软皮马丁靴懒洋洋地往下踩，“宝贝，我都听你的。” ……这话说得奇奇怪怪。 裴永夏捏住手机，无法从过于安静的背景音里辨别出更多，只得拧着眉发问：“你在干什么？” “有个去年闲着没事投资的医药项目，牵连出不少麻烦。”宁杉叹了口气，似笑非笑地看向在场神色冷然的另一个人，“宋高审，要不您早点结束今天的调查，我好去陪永夏？” ---- 宋老师：？
第13章 ·“滚” “不太赞同，最好还是按计划表推进。” 熟悉的嗓音从话筒里传来。 裴永夏眼皮一跳，瞬间有种想把乱说话的宁杉手撕了的冲动：“宋老师您也在？” 这话问得像是很不希望他在。 宋清衍扫了眼已经完全看不进去的项目文件，抬手按太阳穴，大拇指抵住凹陷用力揉搓：“有什么是我不应当知道的吗，裴总？” 相当平淡冷静的反问，却让裴永夏一愣，心头冒出丝心虚与不安。 客观来说，他跟宋清衍算是毫无关系，不负有向宋清衍解释的义务，但裴永夏只是犹豫了下，确认对方在宁氏办公楼A座，然后就冲出公寓，让候在门口的老张第一时间把自己送过去。 作为一名合格的司机兼保镖，张凯从不过问雇主的出行缘由，只尽全力履行。握惯了枪支的大手再来握方向盘，十足的沉稳。 不到十分钟，宋清衍的对面就多了只眼珠子骨碌碌转，一看就在心里头打着小算盘的小狐狸。 而裴永夏确实也在思考应对策略。 宁家产业铺得多，手伸得长，又操控着传媒，能轻易把一家企业推上风口浪尖，动摇股价和投资者的判断。 季遥的段位比他想象的低，他觉得不对劲，因而尽可能地更谨慎。 在无法确定自己能规避前世的阴谋之前，他和宁杉私下里发点无伤大雅的小脾气可以，但是，还不能决裂。 “大家兄弟一场，都是误会。”裴永夏主动坐在宁杉身旁的沙发上，微侧过身，以哥俩好的态度勾住对方的肩。 他跟宁杉挨得更近，目光却是看向宋清衍的：“抱歉，让宋老师看笑话了。” 宋清衍没说什么，将钢笔笔帽盖回去，食指轻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 宁杉则弯了桃花眼，反手搂住心不在自己身上的青年的腰，不动声色地让彼此贴得更近：“小祖宗，你惹出来的麻烦还少吗？但没事，我一定给你摆平。” 细窄柔韧，手感好得出奇。 ……摆平个屁，到时候真出事，不落井下石坑我就不错了。 裴永夏瞪了发小一眼，拨开对方的胳膊：“我又不是摆不平，只想单纯气付秦而已，拿你当个靶子。” “好好好，乐意为您效劳。”宁杉笑吟吟，“只要你接我电话，一切好说。” 宋清衍冷冷看着显然十分熟络的俩人在自己面前聊天，眼睑低垂，漠然地收拾起公文包：“我先回办公室整理资料，不奉陪了。” 裴永夏下意识也要起身，却被宁杉微笑着抓住手，硬生生留了下来。 “走这么快吗？宝贝你这样会让人觉得，你似乎是冲着宋高审来的。”宁杉缓慢地眨了眨眼，桃花眼中笑意潋滟，“宋高审在体制内，这种事情传出去……影响不太好吧。” 好极了，学聪明了。自医院一别，知道拿宋清衍身份的特殊性来威胁他了。 裴永夏歪了下头：“宁总你想多了，我回去给渚白按摩而已，谁会对一块不折不扣的木头有想法？” “哦？”宁杉挑眉打量了会儿青年的表情，把控追问的分寸，“真没意思？” “有这功夫不如多签几个单子。”裴永夏表现出恰到好处的不耐烦，“我要去陪渚白了，他身体不舒服，我作为当哥哥的，得守在旁边才行。” 宁杉盯着裴永夏看了半分钟，才笑着松开手：“照顾裴渚白那种人，确实得花不少心思。” 又是一段试探和防守，等裴永夏终于赶到地下车库，宋清衍的车恰好驶离。裴大少爷看着车尾灯愣了几秒，吩咐司机追上去。 可始终差上一线。 等追到审计署门口，不方便让车子冲进去拦人的裴永夏只能可怜兮兮地冒雨下车，徒步走向办公楼。 不知为何，宋清衍不接电话，也不回消息。裴永夏皱了皱眉，忍着脾气守在楼下，想等宋清衍出来再解释。 可这一等，就是足足半小时。 只是整理资料的话，不该花这么长时间。 耐心向来不多的裴永夏也不管什么避嫌不避嫌了，掏出亲爹给的通行证刷开电梯，一路直冲宋清衍的独立办公室。 敲了几下没开，他就用暴力破门而入，恰好跟坐在办公椅上的那人对上视线。 然后，裴永夏呆住了。 不论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他都没见过宋清衍的这副模样。 冷淡，疏离，禁欲…… 原本极为适合对方的这些词忽然都变得不准确，无法描绘出那双乌黑眼瞳中万分之一的汹涌与炙热。 被宋清衍暗沉的目光锁定的刹那，裴永夏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手欠，在没有得到回应的情况下，非去推开对方办公室的门。 “离开这里，现在，马上。”呼吸有些不稳的宋清衍烦躁地攥紧衣领，声音沙哑，“……滚。”
第14章 ·失控&负责到底 听到宋清衍口中吐出这种话的概率，比裴永夏这辈子重新喜欢付秦的概率还低。 一时间，比起被训斥的不悦，疑惑的情绪占了上风。 裴永夏皱起眉头，快步走到看起来就不太对劲的这人身旁，视线落在对方随着呼吸颤抖的喉结上：“你怎么了？要帮你叫救护车吗？” 宋清衍死死压抑住心头涌动的暴虐欲，面无表情地道了个“不”字。 凭借着可怕的自制力，他的声线重新稳了下来，但抓着领子的指节已经用力到发白，隔了镜片盯着裴永夏的眼神比最锋利的刀子还要锐上三分，亟待饮血。 偏偏，那人毫无身为猎物的自觉。 “没事就好，刚刚你吓到我了。是因为总加班，太累了？”裴永夏看了眼办公桌上残留着茶香的白瓷杯，难得好心地弯腰，三指勾起握柄，“这种东西对心脏有刺激，夜深了不适合，我给你倒杯白水吧。” 跟宋清衍不一样，裴永夏不喜欢时刻维持板正笔挺的商务造型，更偏爱贵气慵懒的着衣搭配。于是，随着弯腰的动作，青年身上那件满斜纹字母logo的休闲衫领口敞得更开，露出一小截形状漂亮的锁骨。 …… 白到发光。 宋清衍只觉得喉头干涩发痒，抿紧嘴唇吐出口气：“不需要，让我一个人待着，你不如回去……找宁总。” 最后三个字，是一字一顿讲出来的。 见到裴永夏愕然的表情，宋清衍越发烦躁，用力闭了闭眼：“离开这里，当我什么都没说。” 他向来谨慎细致，今晚却不知怎么中了招，生理上的反应汹涌到差点难以自抑，讲话也毫无逻辑。 更糟的是，让他失控的这个人…… 一点都不听话。 事不过三。 他三次警告对方离开，已经够了。 “宋老师你莫非当真了？我跟宁杉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只是兄弟间开开玩笑罢了。”裴永夏把瓷杯放回原位，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我确实喜欢男的，但我现在真的单身，而且我——” 话还没说完，裴永夏一脸懵地被摁倒在了足够宽敞坚实的办公桌上。 背脊贴住散落了无数文件资料的桌面，腰部恰好卡在桌子边缘，半悬空着，随即被男人炙热的手掌稳稳托住……不仅被托住，还被沿着腰线重重摸了几把。 这他妈是什么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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