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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来说，司机只是执行者，张凯向来也把这份职责履行得很好。但今晚，他既违背了守在车旁的职责、私自冲上楼质问宋清衍，还擅自向雇主开了第二次口：“您是否要先去一趟医院？” 去医院让人耻笑？ 让人知道他身为裴家的继承者，却被一个男人给强行…… 体内还残留着异样感的裴永夏面色猛地一沉：“不去。” “那，我请家庭医生上门？”不善言辞的雇佣兵抓紧方向盘，没了面对外人时锐气的杀意，笨拙而无措地低声劝说，“裴总，您现在精神状态真的很差……我建议您还是……” “到底要我重复几遍？”情绪在爆发边缘的裴永夏不耐烦地睁开眼，冷冷看向后视镜里的那人，“不要做多余的事，不然……以后我就换个人来开车。” ---- 30号就关站啦，会在微博继续正常更新的https://m.weibo.cn/5508960754/4817358580092837
第16章 ·疼 到别墅后，裴永夏没立即下车，而是按着太阳穴吩咐张凯先把佣人全赶回各自的屋子，没有要求不得出来。 他才不要让那么多人见到他疼得连路都走不稳的狼狈模样。 宋清衍看着人模人样的，性子稳重，做事也有分寸，结果在这方面强硬得出奇……光手腕上给他留下的勒痕，没十天半个月别想消掉。 “安排好了，他们都回佣人房里呆着了。”传完话又做好监督工作的张凯赶回驾驶座，低下头毕恭毕敬地禀报，“今晚我照顾您？” 裴永夏心不在焉地嗯了声，推门下车。 他的目的地是浴室。 女佣在离开前早已备好洗浴用品。 柔软的睡袍挂在裴永夏熟悉的位置，宽敞得能容下好几个成年人的步入式按摩浴池蓄满清澈透亮的热水。 波纹晃动间，玻璃外瑰丽绚烂的夜色倒映池中，配合着淡雅的薰衣草香薰，营造出闲适而慵懒的气氛。 裴永夏糟糕透顶的心情稍微好了几分。 他看了眼跟在身后的张凯，觉得让肌肉过于强健的这家伙代替女佣按摩可能会把自己按坏：“老张，你去给我端一杯热咖啡……算了，热可可吧，再放点棉花糖。” 这日子也太苦了，来点甜的压一压。 紧张得眼睛都不知往哪儿看的雇佣兵如释重负，听话地往外退：“好。” 等关门声在背后响起，裴永夏换上睡袍，一步步走进浴池，然后纠结了半晌，终于做好心理建设，视死如归地伸手。 高效的循环系统免去了很多尴尬，黏腻的液体刚从红肿的部位流出，就被清理得一干二净。所以裴永夏来说，剩下的唯一问题就是……疼。 太疼了。 他不知道这种事原来会这么疼，而且连绵不断、怎么都没有尽头。 不反抗会疼，反抗也疼，而如果试图逃避这种疼痛，则会被抓回来，经受更强烈的疼痛折磨。 要不是骨子里的倔强和傲气支撑着裴永夏，让他死死忍着、不肯轻易露出软弱的一面……可能弄到后来，他真的会被宋清衍不讲道理的暴行逼哭。 清理过程中，熟悉的热浪涌上心头。 发现自己状况不太对的裴永夏僵了一瞬，刚试着撑住浴池壁站起来，就觉眼前一阵五彩斑斓天旋地转，手脚不住地发软发沉。 扑通一声。 他在水花四溅中跌回了浴池里。 拒绝承认疼痛中还伴随着其他感觉的裴永夏咬紧牙关，不悦地看向被骤然撞开的浴室门：“没锁，而且，记不得敲门？！” 还好不是在他清理的时候闯进来，否则…… 青年羞恼交加地递了个眼刀。 “对不起，条件反射。”听见声响就本能作出反应的张凯瞥见雇主裸露着雪白肩颈的模样，古铜色的耳根瞬间涨红，“您、您的饮品放哪儿？” 裴永夏不耐烦地指了指池边。 张凯不敢看黑发和眼睫都湿透了的对方，弯腰放下堆满彩色棉花糖的热可可，踌躇着道：“还有件事。” “什么？”裴永夏端起杯子抿了口，喉结轻轻滚动，“不重要的以后再说，我现在很累。” “不确定是不是重要。”张凯紧盯着地面，视线一点儿都不敢飘，“宋高审……刚刚追了过来，现在正等在别墅外，说是想找您道歉。”
第17章 ·执着 裴永夏在“还知道追过来”和“追过来有什么用”的两种情绪反馈中纠结了会儿。 最终，身体的疼痛影响了决策。 凭什么他得在难受得要死的情况下，跟始作俑者平和地沟通？ 青年恶狠狠地咬掉杯中小熊棉花糖的棕色蜜糖耳朵，在脑海里把报复对象幻想成宋清衍：“没得聊，让他滚、远、点。” 张凯点头：“明白，我去转告。” “嗯，你回来后……”裴永夏呼出一口气，大拇指反复按压眉心，“来我房间。” 张凯愣了下，想抬头跟雇主确认自己对这条指令是否存在理解偏差，却在半路强行刹住，脑袋重新低下去：“是。” 下楼时，双眼视力5.3的雇佣兵恍惚得差点踩空台阶摔上一跤。 等他完成任务赶到卧室，灯已经暗了下来。张凯小心翼翼地叩了叩门，听到裴永夏让自己进去的慵懒声音，才敢迈开脚步往里走。 细密的雨啄吻着落地窗，水汽湿漉漉地凝结在目之所及的每一处，包括…… 青年那双乌黑的眼眸。 他知道他家雇主的眼睛好看，比巴雷特M82A1狙击步枪还要漂亮迷人，可每次看到，还是忍不住触动。 “那家伙怎么说？”裴永夏盘着腿坐在两米宽的软床上，在聊天框里给太久没见到自己踪影而担忧的裴渚白编理由，“我有求于他，现在却不打算顺着他、给他台阶下，是不是觉得我不识好歹？” 张凯沉默了。 因为……宋清衍的态度实在不错。 哪怕是面对把人带走的他，那位高级审计师也没有动怒，而是反复表达歉意，说会在门口等下去。 可张凯不想把自己的这部分感受告知雇主，不想在雇主面前夸赞对方。 雇佣兵低头，干巴巴地回应：“没有发火。” 裴永夏对这答案算不上满意。 青年把给裴渚白的大段消息发出去，然后面无表情地钻进被窝：“以后不论我去哪儿，你都得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边，除非我叫你离开，知道了吗？” 要是张凯跟着一起去楼上，他怎么也不会落得个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的地步。 接收到指令，高服从性的雇佣兵并不问为什么，只点头应下。但出卧室前，出于对雇主身体的担忧，张凯还是低声问了句：“需要给您买点消炎药吗？” 他在宋清衍的办公室外，听到了太多不该听的东西……赶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再加上怕自己进去会让雇主更加尴尬难堪，只能忍着怒意守在外头。 裴永夏抿了抿唇，朝对方砸了个枕头过去：“不需要！滚！” * 翌日，裴永夏睡到了日上三竿。 总觉得身上还留有宋清衍味道的裴永夏洗了个澡，然后特意换了件领口小的衬衣。 他仔细系好蓝宝石的袖扣，遮住手腕上未消的勒痕，随即拿起香水一顿猛喷，用清甜辛香的罗勒气味盖住一切。 天知道他多想在床上干脆赖一天，但作为兄长，总得承担点职责。 譬如……给渚白按摩腿部。 裴永夏打着哈欠，食不知味地用完早饭，然后吩咐老张备车。驶出门口时，坐在后座的裴永夏愣住了。 笔直立在不远处的那道人影相当眼熟，而且看着……浑身湿透了？ 裴永夏当即调出大门监控，以32倍速扫了遍有人出现的片段—— 一整晚，宋清衍都在。 昨晚的风雨有多大，裴永夏深有体会。 他睡眠质量算不得差，都被窗外沉闷的雨声和凛冽的风声吵醒好几次。而宋清衍竟然在那种足以发布停工停课通知的恶劣气候下，站在别墅外等他出来，直到十个小时后的现在？ 真是……见了鬼的执着。 裴大少爷降下车窗，扫过对方不断往下滴水的衣物，心情微妙地眯起眼：“宋老师，你不会以为这样做了……我就该原谅你吧？通知你一下，我这人没什么道德，所以不吃道德绑架那一套。还有，能不能考虑下你的衣服，高定手工制品被糟蹋成这样，你不心疼我还心疼。” “选择在门口等是我单方面的决定。我做错事在先，道歉总归要体现诚意，没有遇到点困难就放弃的道理。”宋清衍坦然地低头，“昨天时机确实不太恰当，我很理解你在气头上，不想看见我。” 火气无处释放的裴永夏两手抱胸，似笑非笑：“没想到说一不二的宋老师……竟然还挺讲道理？” “昨天的事完全是我的问题。我追过来，是希望能够获得一个沟通的机会。”宋清衍垂下眼，认真地看向车内还在炸毛的青年，“可以吗，永夏？” ——— 宋清衍：我错了。 裴永夏：老张，他什么反应？ 张凯：没有发火。
第18章 ·沟通 裴永夏面无表情：“滚。” 但见到对方眼眶下浮现的淡淡青痕，话语不知怎的竟拐了个弯。 “滚……进来。”青年别过头，不耐烦地给自己找台阶下，“快点，我还要去医院看望渚白，别浪费我时间。” 邀请是裴永夏亲口发出的。 可等宋清衍真上了车，他又有些恼火，越想越觉得刚才的行为是鬼迷心窍。 “所以宋老师是想沟通什么？”裴永夏两手抱胸，“我觉得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宋清衍没抓住机会立即展开辩解，而是看了眼驾驶座上那人，眉头微皱。 他尊重裴永夏的隐私和自尊，不想让这件事在其他人面前被提及，哪怕此刻在场的第三人可能对此事知情。 只是一个眼神，裴永夏就颇有默契地明白了宋清衍是什么意思。 但气头上的青年并不领情，而是含着讥讽抢先开口：“要说什么直说，老张跟我好几年了，比我和你的关系亲近得多。” ……亲近？ 张凯无意识地紧了紧抓着方向盘的手，然后红着耳朵踩下油门。 宋清衍斟酌再三，决定把相关描述全放在自己身上：“我昨晚回到办公室处理工作，因为有点晚，就泡了壶茶提神。” 确实在书桌上看到个空茶杯的裴永夏不置可否：“然后？” “喝了一杯后，我隐隐感觉味道不太对劲，想确认下茶叶是不是潮了，可一站起来就觉得眩晕，所以坐在那儿没动。”宋清衍垂下眼，“过了会儿，我发现情况越来越不对劲，有股很强烈的冲动，而这时候传来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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