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出去,本王不想看到你!” “卑职知罪!” “本王可不敢治罪你的罪!你的靠山是本王的母亲,得陇望蜀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曾怀死罪!” “死不死的,那是你自己的事。把交代你的事办妥了再死。”南恩和把书简推到一边,问:“放你出来可不是随便说放就放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回殿下,易先生前脚刚离开,书童阿笙就被卑职带回了王府。” 南恩和拿起桌上搁置的毛笔,蘸了蘸砚台里的笔墨,在宣纸的一端写了一个“留”字。南恩和曾经的学霸身份,早就他写了一笔好字,就算不是生在古代,只要一笔触墨,他的优秀就会显现出来。 “殿下,现在是否将书童阿笙叫进来?”曾怀问。 南恩和将笔挂在笔架上,未干的墨渍沿着笔毫流下来…… “明日就是迎娶新王妃的大喜之日,阿笙的年纪适合做个花童,你去把他带上来,本王有话要问他。” 曾怀不知是学乖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这次再也未多进言。很快就把书童阿笙带了进来。 阿笙俨然还是一个少年的模样,白净的皮肤,略有些婴儿肥的脸,一进门还没等王座上的人开口,开口就问:“你究竟把我们家先生弄到哪里去了?我要见我们家先生!快将先生放了!” 曾怀一把将他按到地上! “见了煜王殿下还不请安,没大没小的,亏你还是易先生教出来的!” “煜王怎么了,我们家先生从来不畏强权,任凭你们是王爷府还是皇帝庙,都与我们易居无关!” 南恩和看着跪在面前的阿笙,对着曾怀命令道:“放开他,省得把他吓坏了,苏知易心疼。去安排御厨做几个好吃的送过来,看他这个冲脾气,应该是没给他吃饭饿急眼了”。 曾怀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御食殿。 阿笙径直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不屑的眼神看着南恩和,“我家先生就是太心软,才被你伤了。劫难又如何,前世欠了你的又如何?都是上辈子的事,你有本事回到你的前世去报仇,在这一世伤害我们家先生算个什么道理!” 阿笙虽还未成年,刚才说的这番话却让南恩和的心里颤了一下,说的不错,这场事关生死的恩怨,的确不是在这个时代发生的事。自己将剑锋刺进他胸膛里的那一剑,对着的人是苏知易,也并非是容景。 “我家先生一向宽厚待人,对百姓更是有求必应。他有什么错,你要取走他的命!如果煜王殿下喜欢杀人,阿笙的命可以给你!反正我的命也是先生救回来的,多活了这几年也够本了,要是有用你就拿走吧!”阿笙将生死看得很淡,目光中没有任何畏惧之色,算上整个煜王府上下所有人,都没有他的眼神这般纯净。 南恩和很显然并不讨厌阿笙,反而对他的果敢和无畏多了几分欣赏。 “今天叫你来,是有一件喜事需要你帮忙。”南恩和开门见山,“明天本王要成婚,看你跟你家先生一样生得俊俏,特意让让你做本王的花童,如何?” “我不要。凭什么我要给仇人办事?除非你将我家先生一根汗毛也不少地放了,我才考虑。”这孩子倔得很。 南恩和笑了笑,“只要你同意,到时候你家先生自然就会出来见你。” “口说无凭,我凭什么相信?除非你先让我看先生一眼。” “信不信由你。该说的本王都告诉你了。”南恩和耐心道:“你的任务就是三餐好好吃,用最好的状态给本王做好花童,等你跟家易先生见面。” 正说着,曾怀提了食盒走进来。 “随我来吧!”说着就把阿笙往殿外拉。 南恩和抬头看了阿笙一眼,低声对曾怀道:“让他在这里吃,省得去别处受人欺负。” “是。”曾怀将食盒打开,六菜一汤整整齐齐摆在殿内的餐桌上。 阿笙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五花八门的饭食,不由自主地摸了摸早就已经饥肠辘辘的肚子…… “苏知易平时没给你这么多吃的?”想到在易居那几天,吃的不是笋干就是干果,这种阵势的餐食,这小孩儿哪里能见过。 “我家先生是修仙之人,向来吃不惯这种荤腥。” 想到那个冷面的苏知易,南恩和不由得嘴角一笑。 “幸亏他尚未婚娶,否则哪个女人能受得了他的怪脾气!” 阿笙得意的挑着眉,挑衅的目光看着他。 “煜王殿下这么说可就大错特错了!我们家先生不论从外貌还是心灵,都不是你们凡人能比的。喜欢我们家先生的女眷更如过江之鲫。” “只可惜,你们家先生是修仙之人,不能有七情六欲。”南恩和重新打开书简,说得怡然自得。 “煜王殿下又错了。我家先生虽为修仙之人,但完全可以娶妻生子。先生的师傅云历师尊,也有妻室。不但不影响修仙之道,还能得道多助。不瞒煜王殿下,易先生心中也有意中人。虽不能与殿下三妻四妾比,却也两心相悦,安然自在。” 南恩和听了,不自觉地握紧了书简的卷轴…… “你去别处吃,本王见你碍眼!”冰冷的语气像骤降的冰雹一般砸下来。 阿笙撇撇嘴,从面前的美食里只端了一碗豆腐羹汤。“阿笙吃惯了粗茶淡饭,这些山珍海味还是留给其他人吃吧!” 南恩和心中突然涌出了一股意难平的愤怒!他对着一脸稚气的阿笙一字一句道:“你要想回去,明日就必须做本王大婚的婚童!不然,这辈子都别想再回到苏知易身边伺候!” 人人都知这个未来的王储,脾气好坏飘忽不定,如今被阿笙见识得明明白白:瞬义百姓如果落在这个不可一世的人手里,百姓们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得下去!阿笙摇摇头,端着那碗其实是加了鹿茸与虫草的豆腐羹汤出了殿门。 自从阿笙离开后,南恩和的情绪变得极其焦躁不安。遂又把曾怀喊了进来。 “殿下有何安排,卑职马上去办。” “给我听着,明日本王的大婚必须办得风风光光!不管别人乐不乐意,若王府里的人有谁胆敢不来,本王都会一一记着,秋后算账。” “卑职领命。卑职唯一怕的是和妃娘娘和煜王妃那边……” “这些不需要你操心,你只需要把本王的旨意传达到了便可。” “是。” “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南恩和正颜厉色! “请煜王示下。” “把易居阿笙在煜王府的消息散播出去,就说……”南恩和咬了咬牙根,“大婚那日,如果苏知易不来道贺本王,那么他的书童,这辈子他都别想再能见到了。” 第 22 章 这日,煜王府张灯结彩,府中到处一片大喜之色。 距离煜王大殿不远处,有座刚规整好的大殿,名为“苡诺宫”,牌匾是南恩和安排人选了吉时才挂上去的。 殿中的布置和规格比宋晚清的煜秀宫还大了一倍不止。就连里面的物件和摆设也都是是煜秀宫不能比的。 袁知苡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衣裙,脸色素气淡然。望着窗外红色的灯笼,红色的迎风飘带,正红色的囍字帖窗若有所思。 侍女阿秋走过来,低声问道了一句:“让奴婢伺候煜王妃梳洗可好?” 袁知苡转过身,眼中似还带着泪痕。 “我不是煜王妃,这个头衔不能随意称呼。煜王妃只有宋候爷家的小姐一个。” “可是煜王殿下已经下了旨意,说从今往后只有您一位煜王妃。”阿秋回得小心翼翼。 “是你们会错意了。” “是……”侍女阿秋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游说,暗自退了下去。 这时,宋晚清从殿外走了进来。她贵气依旧,远山黛,胭脂红,唇釉彩,所有的装扮都与她的贵气恰到好处,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太少。她着一身正红色的宫衣,裙摆拖尾及地,不论谁见了,都知她才是今天的主角。 一身单薄衣装的袁知苡见宋晚清进来,立刻跪地俯首。 “奴婢给煜王妃请安。” 宋晚清脸上没什么表情可述,走进来,直接坐在了苡诺宫中云锦丝秀制成的座椅上。 “你我这时也该姐妹相称了,往后各自不用拘礼。” 袁知苡跪地不动。 宋晚清见她低头唯诺的模样,其实她还没见过这位新王妃。 “你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看看。” “奴婢生得普通,不配给王妃看见。” 宋晚清起身道:“你怎会生得普通,能被煜王看上的人如何还能普通。把头抬起来。” 袁知苡听令,缓缓地抬起了头…… 宋晚清仔细端看着她,无论模样还是身段与府中的奴婢和侍女还是不一样的。 袁知苡的美很自然。这是宋晚清对她最直接的印象。 “你的确与旁人有些不同,难怪殿下会对你另眼相看。” 袁知苡恭敬道:“奴婢身份卑微,从不敢逾界……” “不敢逾越你也越了。你看整个王府里里外外布置的这些,都是殿下亲自予给你的。”宋晚清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从小的霸气从来不允许任何一个高过自己。 “奴婢无福请受。” “能被殿下看上是你的福气。只是……”宋晚清抚摸着小腹,心酸地笑了笑,“只是怕你到最后,也只能落到跟我我同样的下场。” “奴婢不敢有半点妄想,只求此生能安稳待在府中。” “安稳?!亏你敢想到这两个字!安稳……”宋晚清冷笑,“普通百姓家也难得有这两个字,何况是在帝王将相家?我父亲一生戎马,为舜义鞠躬尽瘁,可我的境遇今日又是何等心酸!” “王妃有话可直说。” “本宫直说,你就能照办吗?” “只要奴婢能做到,只要对殿下有益处的我都在所不辞。” 宋晚清在没见到她以前,以为她只是跟侍妾的那几个没什么区别,都是男人与女人玩乐逍遥的手段。可如今见了,才知道这个袁知苡并非是寻常的奴婢。她的清醒脱俗,她的不卑不亢,她的行为举止,让宋晚清打心里感觉到了危机。 “看不出你居然这么在乎煜王。” “荆州乃至整个舜义的百姓,每个人都会在意煜王殿下的安危……” “不错,每个人都在意殿下的安危。可唯独你除外!今天就是因为你,要陷殿下与危难之中了。”宋晚清开门见山,说得直截了当:“本宫不妨告诉你,我阿爹听闻煜王殿下今日要重纳妃,会特地从战场过来亲自来府中庆贺。我阿爹是在沙场领兵打仗的人,性子可不像我这般温顺。他来府中除了为本宫的小王子道贺外,最重要的是来喝你跟殿下的喜酒。宋晚清摸着腹中浅笑……“本宫不希望好好的喜事变成祸事。煜王能看上你,想必知道你是个聪明的,拎得起事情的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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