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世,南恩和给了她独一的王妃身份,她依然还是一如往昔。 “来人!服侍煜王妃更衣!如若耽误了吉时,全部王法处置!” 袁知苡含泪看着他,南恩和抬起右手食指,将她的眼泪拭去。 “我会在煜王宫正门等你。请你……”南恩和捋了捋她两颊的碎发,“这一次,别让我再背负一生悔恨了。” 袁知苡愣愣地站在苡诺殿中央,明媚的阳光撒在她身上,却感觉不到任何温暖。突然,她的脑中飞速云涌起她从未见过的画面……城市楼宇,车流人群,隐匿在青山中的校园,还有那个暴风骤雨的雨夜……和站在雨夜另一端的南恩和。 煜王宫中,南恩和着一身正红色的锦绒玉袍站在大殿中央。王府中的各个太史督主,以及随从他征战沙场的将领均罗列两队恭敬站立。 殿外铺设了巨大的红色同心圆,侍卫婢女站满了整个王府大院。 全府上下,只有其母和妃独自待在自己寝宫,未踏入婚仪大殿半步。 “吉时到!”礼仪官史长声大喊,声音响彻天际…… 南恩和侧身对一旁的曾怀道:“书童阿笙那里可都安排妥当了?” “殿下放心,一切都按您布置的计划进行。” “宋厚泽那里如何?” “只要殿下您一声令下,宋候爷自然难以逃脱煜王府布下的天罗地网。” 满天花瓣渲染落下,从苡诺宫通往煜王殿的路上,全部被花瓣铺满,红色丝带迎风,空气中弥漫着的都是甜芯的香气…… 袁知苡被前后六名侍女护送着,书童阿笙跟在后面提着花篮扬着花瓣……只有他只为求见师傅一面。 “煜王殿下大喜,煜王妃大喜!”众人跪地,口中不断重复着祝福。 南恩和看着缓缓向自己走来的方诺,心中多年的愧疚终于在这一刻被复原了伤口。 “万语千言道不尽,年年岁岁效鸳鸯。好情好景情意绵,珠帘合璧万世长!吉时到!祈祝煜王、王妃福泽绵长!恭请煜王殿下将煜王妃迎入煜王大殿中!”礼仪官史对着迎面而来的送亲队伍一气呵成:“恭迎煜王妃进殿……” 南恩和再次叮嘱曾怀道:“没有我们命令,一切不可轻举妄动。” “殿下放心,卑职定按殿下的布置行事。” 南恩和走出去,一身华贵的喜袍将他原本就贵族的气场衬托得格外霸气逼人!虽然是角色赋予了他这个人物唯我独尊的人设,然而实际上的南恩和本身,就算不用任何场景加持,就拥有这样的气场。 他走过去,喜帕之下虽然遮住了她的脸,可熟悉的感觉一直没变。想起自己三年来,只要是在雨夜就焦躁不安,现在终于一切都失而复得。 果真是没白穿越而来。他执起她的手,握在了自己掌心里。 “以后,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不论以后经历什么,我们在一起有多少时间,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袁知苡原本冰凉的手,被他温暖的掌心瞬间暖释了。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无论前方如何艰难,我也会跟着你走下去。余生有你,我也不会再放开。” 第 24 章 “好一个一往情深痴情的主子!煜王殿下纳新妃,怎么不请我这老丈人喝杯喜酒啊!”金戈铁马,气吞万里的声音从王府的城墙外传进来! “是宋候爷的声音!” “没错,宋候爷……大概是侯爷得知了殿下废妃迎娶新妃的消息,找上门报仇来了。” “完了完了,这回我们都要跟着遭殃了……” 跪在地上的侍女侍从窃窃私语起来,都做好了这次凶多吉少的准备。 南恩和面不改色,对着殿外的礼仪官史道:“继续,不必理会。” “是……”礼仪官史高昂的气势一下递减了不少。 南恩和牵着袁知苡的手继续往前走,猛然一支利箭从殿外射进来,力道之大牢牢射在了殿内的大红囍字上! “煜王殿下!这是老丈人我送你的贺礼!收好了!”说完,成千上万治利箭从殿外纷纷射进来,场面全部混乱,众人抱头逃窜…… 袁知苡把盖头掀开,转身刚好看见曾经的姐妹被箭射到,应声倒地…… “小心!”南恩和将袁知苡拉开,另一支箭又将一名侍女射杀而亡。 “求你了,不要这样,不能因为我一个,死伤无辜!告诉宋候爷,你马上去把煜王妃接回来好不好?我们投降好不好?”袁知苡恳求的目光看着他,“我们错过就是错过了,不能因为我们而伤害这么多无辜的人。恩和,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你都记起来了?!” 袁知苡含着眼泪点点头。 “你听着,并不是只有你我的原因我才对宋厚泽如此。而是他的势力已经威胁到了整个舜义,不得不借机铲除!你只要平安待着,其他事不用你担心。”南恩和转身命令曾怀,“将王妃安置好,剩下一切按计划行事!” “是!卑职领命!”曾怀恭敬对着袁知苡道:“请煜王妃立刻跟卑职走,只要王妃安全了,殿下才能安心平定朝廷祸乱,还百姓安居!” 袁知苡不放心地紧紧握住他的手,看着煜王殿两侧悬起的大红囍灯…… “殿下还没将我迎娶进殿门,一定要平安回来!做我们未完成的婚仪。” “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补上我们没有完成的仪式。”南恩和推了她一把,对着曾怀道:“快送她离开!” “是!”曾怀将她送到府中水河秘道的木船上,袁知苡只好暂别了煜王府。 面对四处逃窜,呼救声狼藉一片的煜王府,南恩和奔上醒鼓楼,用巨大的钟杵击响了王府的木钟……钟声响彻整个荆州府上空,惊鸟翼飞,万门空巷。 宋厚泽骑着高马率兵聚在煜王府门前,身后跟着的是千军万马的气势。听到府内的钟声响起,手臂一挥,令士卒停止了射杀。 “这钟声是煜王府要投降的意思,宋柏这小儿怎么也是我皇孙的亲爹,既然他投降,本王就给他个面子!来人!将煜王府的大门给本王撞开,务必将煜王生擒了过来见我!”久居关外的宋侯爷模样已变的与羌族胡人无异,气势唯我独大贯通全身。 十几名士卒抬着攻城杵,一次次撞击着煜王府的大门…… 宋厚泽阴笑地看着,面露着势在必得的狰狞。 王府大门内,南恩和命令所有人全部回到各自殿中。整个王府空无一人。 曾怀带领侍卫举着火把,在王府庞大的面台上等候命令。 见东南风起,南恩和立刻发号施令:“点火!”烽烟骤起,火焰卷着滚滚黑烟从面台上升腾起来,全部飘去了王府外的方向。燃用的草料称为“迷渊“,是一种让人瞬间丧失意识,却不至于丧命的毒草。 撞门的城杵立刻没了动静。王府城墙外的兵马叫嚣声也立即没了声音。 曾怀帅兵跪到南恩和面前回禀:“回殿下,一切都按殿下的指令进行,卑职特来请命!是否打开城门擒拿宋厚泽!” 书童阿笙一直跟在南恩和身后,突然插话道:“最好不要吧,我家先生曾说过,兵不厌诈,最好要探明白了虚实再开城门不迟。” 曾怀推了阿笙一把,怒怼道:“一个小屁孩儿也敢对煜王殿下的兵法安排指手画脚?靠一边去!” 南恩和制止了曾怀接下去的动作,走到阿笙面前问:“你为何觉得你们家先生的说的,就一定是对的。” 阿笙瞥了南恩和一眼,不屑的眼神回道:“因为我家先生不止博学,更重要的是阿笙对先生的话从不生疑。你们爱信不信,我就随口一说。” 关于往后的剧情,南恩和当下一无所知。一切也只能按照自己的判断来。他转身命曾怀:“先去城外探探虚实,看宋厚泽现在的情况究竟如何。” “殿下,迷渊草的药效有时效性,万一时间继续拖延下去,城外的兵马恢复了,接下来的计划就全完了!”曾怀对小孩子的话很是不屑,实在搞不懂以前处事从来都不拖泥带水的君主,从何时起变得如此谨小慎微了。 还没等曾怀把话说完,城外的叫嚣和撞击大门的声音又开始继续。 曾怀一下惊出了一身冷汗! 阿笙得意地说:“我家先生说得没错吧,不然这会儿功夫,你们整个煜王府可就全部被攻陷了。” “宋柏小儿,你敢跟你岳父玩儿阴的!老子边关待了数十载可不是白待的!你可别忘了,小女清儿从来懂得药草功理,怎能不知煜王府里头的迷渊!哈哈!本王倒是看看,你这煜王手里头还有没有再拿出手的招数!” 曾怀气得紧咬牙关!“殿下,我们不用跟他啰嗦了,打开城门,卑职跟那老贼拼了!” 南恩和站在空旷的王府面台上,满城狼藉尽收眼底。纵使他知道这只是剧本,可活生生被射杀的人确确实实死在了他面前。 “宋柏小儿!你的母后和妃娘娘已经落在了本王手中,再不开城门投降,本王可要拿和妃娘娘祭天了!” “和妃娘娘什么时候被奸贼虏获去了!岂有此理!”曾怀已经气急了眼!重重跪在地上!“求殿下下令!放卑职出去杀了那老贼!” 南恩和看着王府城门上被射落的旗子,他清楚记得似有这样的情形,道具组商量如何将旗子做坏才更显得上镜真实,自己那时从道具组附近走过,随意说了句:“又不是真死人,差不多得了。”如今,城下鲜活的生命一个个倒在血泊里,他才真实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煜王的头衔成了讽刺的符号而已。 “柏儿!勿要听信叛贼胡言!宋厚泽已经背叛了舜义,你千万不可开城门投降啊!若是你投降了,你父王也会因你所为感到羞耻!柏儿,母后生死自有天定,拿出我们煜王府的看家本事来,所有叛军一个都不可活!”城门外传来和妃声嘶力竭的喊声。 曾怀跪在地上,磕头在地道:“殿下,事到如今您万不可再心慈手软了!王府地库中还有十几吨炸药,绝对不能放过叛军帐中一兵一卒!要是等到叛军城门大开,整个荆州可就全失手了!” “赶尽杀绝以后要如何,外面的士卒也有父母家庭,他们也是被逼无奈才如此。还有,和妃是我的母亲,炸药只要投出去,所有人的命都会终结。亲手弑母,你告诉本王,要如何下得去手!让杀戮滔天的人坐拥天下?这个煜王不做也罢,如果用我一个人的命,能换回千万个家庭平安,也值了。” “殿下,不可啊殿下!”曾怀阻住了他的去路,“宋厚泽心狠手辣,您出去他绝对不会轻易饶过殿下的!曾怀愿与殿下征战到最后,到死也绝不让殿下您一人出去冒险!” 侍卫们纷纷跪地,全部跪地附和。 阿笙看着南恩和问:“煜王殿下如果遭遇不测,那么谁来告知我家先生的下落?你的大婚也举行了,我的花童也做了,死之前不能说话不算数,究竟你把我师傅藏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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