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吞着肉,有心想出资帮他一把,却见白方古又来了一句:“不用同情我,本公子只是暂时手头紧点,明年便财源滚滚了,我讨厌别人同情我!”
长青点了点头,撇开这个话题,眸子流转,慢吞吞的咀嚼着口中的食物,同时看向门外晃动的身影,伸着脖子感叹了句:“中意,你这城主府不一定安全呀!”
白方古拿起筷子,嘘了一声。刚夹了菜,长青立马张嘴凑上来,白方古却一口塞进自己嘴里:“明天我给你做些好吃的,怎么感觉你没有食欲。”
长青辛辛然一笑:“嗯!我要吃你做的饭!”
方天珏掉着一跳胳膊,极为不方便。眼巴巴看着众人风卷残云的吃相,他很是着急。燕千炙拿起盘子,呼哧呼哧的给他怼了一碗菜,冷冷的看着他:“吃吧,猪食都是这样搅拌的!”
方天珏娃娃脸鼓得如同憋气的□□。差点把眼球被崩出来,直到燕千炙举了举自己的碗加了句:“我也这么吃的!”
有人跟他一块做猪,他心情好了点,闷着头呼哧呼哧的扒拉着碗里的饭。竟然瓮声瓮气的喊了声:“要是有酒就好了!喝点酒就不会做噩梦了,是吗百公?”
百公本来正有一口没一口的慢吞吞的扒拉着碗中的饭,被他这么一问,他突然顿住了,阿珂闷头吃饭,这会也抬头赞同方天珏的提议,竟然抬头看白方古:“师父,是得给百公整点酒,他那噩梦太吓人,一晚上、、、”
百公回头看阿珂,阿珂觉悟般忽的闭了嘴,低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赶紧吃饭。他很担心百公在上来一把捂上他的嘴,让他饭都吃不下去,为此他竟然微不可见的向外移了移身体,避开百公能抬手就伸过来的胳膊。
阿珂的话让众人好奇,方天珏本来闷头扒拉饭,这回竟然抬头好奇的看百公上下打量他,那眼神像看新媳妇似的,他好不知廉耻的问了句:“百公,你做、、做、、做什么梦?梦见自己做新郎了?还是新娘变成鬼了?”
百公甚是恼火,他就做了个噩梦,这帮小辈的眼神,简直要坏他一生清誉,好好一个纯洁百年大光棍被这群坏小子聊了成千年大色魔。
他啪一下放下筷子:“噩梦,被人追着打的噩梦,你们俩跳崖吓着老夫了!”
白方古筷子抖了抖。见百公咕咚竟然闷了一大口茶水,然后挥了挥衣袖:“老夫得回圣医谷安神,你们这群孩子都不是好玩意,整天打打杀杀,让老夫梦里都不得安宁。”
城野将傅沧澜与傅沧海带来时,大家正吃得痛快。这二位扑上来抱着燕千炙就是一顿嚎:“殿下呀!终于找到你了!你可急死微臣了!殿下呀!”
付沧海边哭便唱,好像泼妇骂街撒泼打滚的抱燕千炙的腿哀嚎。白方古惊的下颌差点掉落,多年不见,付沧海什么时候练就了这么一身本领。
付沧澜看到了愣神的白方古,揉了一把眼睛,低声喊了声:“城主,偷了我们的佛陀花!”
白方古咳了咳,站了起来:“你偷了寺庙的佛陀花连钱都没给,我好歹还供养你好几个月,就当生活费了!”
付沧海这会终于松开了燕千炙的腿,摸了把鼻涕眼泪看着白方古:“大庭广众之下,城主竟然偷的理直气壮!有种!”
白方古扫视了周围,大庭广众在哪里?大庭广众望着他,白方古呵呵笑了:“大庭广众之下,你竟然在城主府撒泼打滚,没脸!”
燕千炙眸子通红,瘸着腿一把了拉了付沧海:“那东西一支配不了药,不懂的人用不好也是浪费,偷了就偷了,下次防着他就好了!” 燕千炙这话,差点没把白方古嘣飞了,这话是赤果果的骂人呀。
关键是燕千炙这一站起来,惊得傅沧澜与付沧海差点又跪下,他们的殿下怎么瘸了,身子还摇摇晃晃的有点站立不稳,傅长海嗷嗷的扒拉着他的腿喊了起来:“殿下,您这腿怎么了?怎么还瘸了?让塘沽人给打的吗?”
燕千炙吸溜了一下鼻子,瓮声瓮气的拽开他:“暂时的,松手!”
被付沧海这么抱着,燕千炙疼得直吸冷气,付沧海急忙撒手。
白方古看城野,拿眼神询问他。城野提着剑立在门口,看着二位衣衫褴褛有些抱歉:“总逃跑,揍了几次,关了几天,老实了。”
白方古尚没说话,长青却点头赞同:“揍得好!下次扔狗窝里去,那些狗估计还没吃过人肉那!”
付沧海叉腰怒怼,泼妇架势骤然飙升,白方古以为他要骂长青,正担心他开口后会满地找牙,却不想他竟然望着城野怒嚎:“几天吗?啊!几天吗?一共是一百三十二天二十四个时辰。只有几天吗?”
白那个心头也惊了惊,一场战争打下来半年过去了,这还是较快的节奏。不由看向长青。
长青悠悠然,眸子清冷如翠,神情肃冷如如刀,隐约竟透着一丝杀气。 白方古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长青!”
长青呵了声,满目不屑:“这种废物,养着就是浪费粮食,中意,我们走!”
城主府佣人不多,寥寥几个。他们简单快速的收拾了饭后残局。利索的为每个人分配了住处后便都散了去。 ----
第84章 计划
白方古坐在一堆文书前,有些发愁。这沙漠的情况他今日算是第一次有了初步的了解。
陶破掳很精细,每笔赋税收入都有清晰出入。虽赋税厚了一点,多数都用在修缮城池与养兵之处,这兵自然是养的炫王的兵。
沙漠城虽以兵为农久已,但毕竟需要部分兵力去布局沙漠阵法,与守护城池。
他自己的用度算是极少的,白方古翻看着册录,长青坐在一旁陪看,时而皱眉头,时而骂一声:“蠢货!”
白方古抬头一笑:“自封只为自己,确实愚蠢,但这也是三方共识的结果。霍先生要保炫王军队,欧阳楼要蜗居于此养精蓄锐,至于陶破虏那就是躲避你们古戈的诛杀,过得很谨慎了。不过你们谷戈谁在杀他?”
长青若有所思,轻蔑一笑,抬眸顿了片刻:“利用他的人要杀他!”
白方古眉心微蹙,总觉得长青那双眸子里贯穿古今又谋略天地,似乎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般无论问他什么,他都是轻蔑一笑的给出结果,白方古偏头,侧目抬眸看他:“你知道是谁?”
长青缓了口气,很无畏的一笑:“大概知道吧?”
大概说明并不确定,不确定语气却又抵定,白方古不知长青心里想的什么,他有些担忧看着长青:“对你有威胁吗?”
长青眸子望向黑暗的夜色,心头却闪过一抹谋略初展的画面,这么多年了,是该回去处理一下了,如此一想,他呵呵笑了两声:“威胁我的人,大概都得死!”
对谷戈的情况,起初白方古只觉得长青只是一个编外之人,无权无势,又疏懒成性,估计也没人太拿他当回事,但自谷戈与塘沽这一战后,白方古忽觉长青在散漫慵懒的惬意里貌似一直窥视着一切。如同猎豹般时刻储备着蓄势待发的煞气与力量。谋而后动与厚积薄发都不足以承载他的凶猛与乖戾,他就是那么悠哉悠哉的掌控全局,让人瞠目又臣服。
比如他说,有人为你冲锋陷阵,你看着就好了,结果云中秋死了,比如他说军权在手,一切都有。结果他控制了军队,比如他又说让他们斗去吧!那可能便是他又一个谋而后动的开始。
这一刻又听他如此,白方古觉得他是不是要手起刀落了。但见他说得轻松,白方古反而不淡定。
朝堂风云变幻,岂能是眯着眼睛定全局。既然他不喜欢朝堂,为何又感觉有种将朝野玩弄与鼓掌之间的抵定与从容。
白方古看他,他反而合了册录一笑,谈起了沙漠:“真正的沙漠之地,不过是城池周边。其余之地虽为戈壁,但也有薄田千里。因缺水而不得使用,除了霍先生的散兵在柳河一代务农,很少有人去开发这些。源河在沙漠左,柳河位于沙漠右。只这两侧之地便能富裕百姓,这些人竟然还将这两河分入沙漠的细枝末梢截断、、、蠢极、、、”
白方古点了点头赞同:“若是将这两条河流在沙漠交汇,耗资太大。打通源河与柳河的分支,并不是很费事,让水流灌溉两河地域,也是一片开阔的经济来源。
沙漠城既有沙漠火石,火石在沙漠不算奇物。出了沙漠便是一宝。能取暖,能观赏,还能做灯。作为交易的一种,也算是本土资源共享。这对百姓便是一利。但它并非再生资源,毕竟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所以还是要靠别的来富民。沙漠城,此地虽名为城,却长年不与外界接触,算是不城不国之地。天道开通,他据各国之中。到不如改城为池,免遭人窥觊,设立经济交汇中心,迎四方财神,送八方来客,沙漠地带风光绚丽,狂野中自有一派旖旎,闲人墨客也能逛一逛,一踏沙漠风光、、、、”
白方古遐想之下越发觉得可行,抬头见长青正一本正经的望着他,许久唇角一扯:“中意,你我虽有共识,但你这想法却是周全,只这迎四方财神,送八方来客,还真是新奇。执行起来也并不难,只是若做这些,又要消耗许久的时间。”
白方古一咧嘴道:“也不消耗什么,我布一下局,还得沙漠人自己干.”
长青眸子凝视悦动:中意,你知道塘沽为什么数十年不敢踏入大赢,为什么塘沽人提到炫王府会紧张吗?”
白方古低头思索,除了那场凤山之战,好像他也没有与塘沽有太多交汇。
但见长青望着他,他托着下颌笑:“为凤山之战?”
长青却摇了摇头,唇角上扬,人却凑了过来:“因为你提出源河内循环,让它拐弯奔向大海,如果此事能成,便等于断了塘沽人的命脉,塘沽人以骑射名扬,但骑射是要有牧场的,正因为源河的尽头是大赢,源河穿过凤山,灌溉的半个塘沽的牧场,所以这些年塘沽虽横行,但始终不敢在迈进凤山一步。”
白方古把头磕在桌子上,甚是沮丧的叹了声:“别提此事了,那时候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竟干蠢事,说蠢话!”
想到过去白方古有点不好意思抬头,因着塘沽不断骚扰大赢百姓,炫王要出兵,朝廷分两派争论不休,所以他才给父亲提了这么一个想法,谁知父亲竟然呈了上去。
白方古头磕在桌子上久久不起,长青却手落在他的后背轻轻摩挲,这种慰藉的抚摸让白方古心暖如春。
长青的手温柔的几近宠溺,他垂眸,看着把头深深圈在臂弯中的白方古,一刹那间心疼的眼睛发酸,这样一个高洁圣美之人,却承受着那么多的非人类能承受得住得折磨,仅仅是因为他不懂权谋不辨朝堂。不防人心。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都要一层层的剥开,为他这些年所受之苦祭行,如此一想他深深了吸了口气轻声安慰道:“中意,谁还没有年轻过,你说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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