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低头,肩头微微颤抖,眉梢上扬的有点嚣张,他竟然意味声长的看了白方古一眼,白方古被他看得咬牙切齿。正想回头实现众望的啃他一口,却不想阿珂有事了,打着哈欠拽了拽他,满目哀怨跟白方古抱怨:“师父,我在不能跟百公睡觉,一晚上惊醒好几次,这么大的人,竟然、、、竟然做噩梦、、、把我都吓醒了好几次、、、还说、、、”
百公本来走在最后,却不想阿珂的哈欠里牵出他的噩梦,这老夫的速度,猴子一样就扑了上来,一个巴掌捂上了阿珂的嘴。颤巍巍的低声喊了声:“小孩不能乱说话,闭嘴!”
白方古目瞪口呆看着百公,他是怎么闪过来的,曾经一副老实持重,老夫千年的泰然消失的干干净净。
长青已经走了过来,心头浅笑不止,终于有机会戏弄一下老人家了,如此拍了拍百公的肩头:“您老持重点,梦里干什么了,这么猴急?”
百公松了阿珂,手指长青,顿了许久:“梦见有人逃命!”
方天珏扶着瘸腿的燕千炙,二人睡了一晚上,竟然和谐的摇摇晃晃的下楼了。白方古伸了伸脖子,有些惊惑。
方天珏走到半道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回头看,这一看恰看到白方古愕然的眼神烙在他们身上,方天珏脖子扬得高过身高,嘴里蹦出一行千年老妖的傲慢气息:“晚上他给我脱衣服,白天我扶着他走路,君子协议!”
白方古很担心的看了看长青,意思很明显,他们俩现在统一战线了,你小心点。
长青冷冷一笑:“一条线上的蚂蚱,对付他们,办法多的是,放心吧!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长青这明显是拉仇恨。直接把这俩蚂蚱推到了对立面,这语气里有点故事呀,白方古还没来得及询问,就见楼梯上的两条蚂蚱,身子一晃,差点栽倒。
阿珂看他们磨磨唧唧在调侃,早松开白方古下了楼,这会在楼下招手。有点着急的喊话白方古:“师父,你快下来。”
一行人刚下楼,便见阿珂指了指门外道:“那和尚怎么跟来了?”
白方古歪头一看,却见外面那个小沙尼慧能竟然板正的立在门廊,望着这里。
白方古愕然,他怎么找来的?
长青眉间蹙了蹙,他打心眼里对惠能产生的厌恶,皆是来自于他的隐秘与操手,作为庆妃宫廷之外的爪牙,他诡秘而隐匿得无影无踪又如影随形。中意对他的防备意识太差,如此一想,长青提步一闪,人已经立在门廊,他凝视惠能冷冷询问:“欧阳楼派你来的吗?”
小和尚摇了摇头:“庆妃娘娘临终前曾托付我,要我照顾好小殿下。”
长青看着他,惊与他的语气平淡与庆妃的离世,庆妃派小和尚来照顾阿珂?显然是对中意不信任的。慧能定然是她极为信任的人。也或许是她留在这世间的一把刀。这把刀想干什么?长青凝视他,那眼神如穿透灵魂般在他身上久久探索,惠能却如同定海神针,无论是气势还是面色,平静的如同死水湖泊,没有一丝波澜,让人看不出他内心是壮阔还是瑟瑟。
白方古远远地看着他们对峙,虽都不言语,那静中透着让人看不清的神情,但白方古也明白,他既然能在佛陀山隐蔽这么多年。想必也为庆妃提供了不少信息。找到这里对于他该是轻而易举吧。
见众人似有不信,惠能唱了声阿弥陀佛,平静淡然的又道了声:“你们离开的第二日,庆妃娘娘便醒来了,听说二殿下出了宫殿。她便托付我一定要看顾好二殿下。我离开时娘娘已薨。我是领了娘娘的旨意来的,还望二殿下莫要拒绝。”
百公上下打量惠能,继而呵呵一笑:“你们娘娘可真机关算计,便是死都是自己来安排。”
看到惠能,白方古会想起人质事件。虽然欧阳楼那句:这是塘沽与大瀛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让他心中略安。但惠能那句:公子,您难道什么都不记得了?也让他疑惑不灭。看阿珂极不情愿的样子,白方古摸了摸他的头:“就当跟了个随从吧。”
长青却抱着肩头立在门廊,低头看阿珂:“他要跟着你,那你就没有师父,你要是要师父,那他必须得走。”
白方古明白他的心意,他担心惠能会加害于他,担心惠能会另有所图。若他真有行动,反而证明一些事情并没有真正的结束,如此白方古反到笑了:“跟着我们走,就这么定了!”
白方古之言,使得阿珂微蹙的眉头舒展。不在纠结。惠能又唱了声阿弥陀佛,随机道了声:谢谢。
长青欲言又止。但最终他没有拒绝。只是警惕的看着惠能,眸子满是警告与威视。惠能本能的离他很远。像是避嫌般跟着众人,不言不语不紧不慢,很有远到僧人忍耐一切众生的气度与海量。
一行人离开客栈,一路西行,直奔沙漠城,沙漠之内,天道开启,纵横交错数十条。青石为基,火石为烛。纵然是在白日,这隐在薄沙中的火石,也能映着光芒引着路基伸向远方,路上行人,络绎不绝。服装各异,感叹与赞叹声不断。白方古竟油然生出一种自豪的爽朗。
燕千炙有些愕然,一路上他的眸子都在这油光的青石路上浏览,那清冷的神色里竟透着几分悦动的火苗。
方天珏由于掉着一条胳膊,掌中紧握着的笛子只能比别在腰间,他只能用手摸了摸,连连赞叹:“白兄,这以后要来沙漠城可谓直达通便。” 白方古点头,很豪气的给了方天珏一条惠民政策:“以后你东皇来此的客商,可以交一半过路费。”
方天珏嘟嘟囔囔的呵了声:“你这里成了中心,费城岂不是要被冷落了!”
白方古呵呵笑的安慰他:“我还在费城挣钱那,妻妾都是自己人,怎能让他冷落。” 这话落定,白方古忽觉后背冷飕飕的直冒寒气,方天珏一个激灵,竟然歪着身子跳开,那速度白方古怀疑他是猴子初蜕变,机警得厉害。白方古悄然回头看长青,他垂眸,抿唇。手握成拳,不语。
白方古悄然缩了缩脖子,微不可见的向前串了两步。这事算是悄然而过。
由于沿着沙漠天道而行,一行人行进很快。
日落时分,终于看到了那点金灿灿的光泽,那种夺目耀眼的美是白方古第一次发现。 城墙上有巡视的士兵,这也是白方古第一次认真看。远远的便看到有士兵向城墙下跑去。
果然等他们赶到城墙前,便看到一匹雪白如玉的马匹冲了出来,小花跟在马屁股后紧追着。最终被马甩了很远。
这马嚣张又嘚瑟的样子十分搞笑。一人一马奔来后,马嘶嘶低鸣,一副傲娇神情撂着前蹄子围着白方古幽幽转了几圈,小花红着脸喘了一头汗。
白方古摸了摸那马脖子,那马竟温顺的低了头。小花拉了马缰绳骂了声:“这马好色,看到美女就把脸贴上去,看到好看的人就贴。”
白方古一把拍了小花的脖子:“好男色吗?”
回头又看长青:“这张脸妖精,马怎么不靠近他!”
小花拍了拍胸口咧嘴笑:“长青哥有几分姿色,但、、、畜生都怕他,你看这马,离他八丈远,他邪气太重。”
长青眉梢挑了挑,果然近前一步,那马还真是微不可见的向后抖了抖屁股,嘶鸣声也低沉了些。 长青这才唇角一扯道:“臣服!”
阿珂傍着白方古的胳膊,悻悻然:“大哥说得对,我那狼也怕他、、、他是、、、兽王吧?”
长青眸子一晃,觑了阿珂一眼,阿珂立马闭嘴。
但这句“兽王八”瞬间让大家笑嘣,便是冷若冰霜的燕千炙也噗嗤一声。
方天珏欢快的重复了一句:“阿珂说的对,是兽王八。”
城野带着一队人马已迎了出来,一身盔甲,健壮的体魄。高健的体格。赤红的面孔和深幽的眸子,都展示着沙漠的粗狂与坦诚。
看一波人里有燕千炙,他拉了白方古低声问:“公子,那两个人、、、还、、、还在关着那,要不要。”
白方古微微一愣,继而想起傅沧海与傅沧澜。
燕千炙都已经回来了,自然是要放了他们的。城野领命而去。
因为沙漠居在各国之中,这次归来,可见沙漠城已经向着交通枢纽的方向在发展,这里有了东皇人、古戈人、塘沽人,各国汇聚在此交易。比从前更是热闹非凡,这多少让白方古有点意外。他没想到明珠竟然这么快便将这里做的风生水起。
一路上各商户及农人看到白方古一行人,欢呼声和此起彼伏,开始邀请城主来吃饭。 “城主回来了,快来看,那个最漂亮的就是城主,就那个、、、”有人开始欢呼的嚎叫。
白方古摸了摸自己的脸,人生第一次,被人用漂亮来称呼,他深感羞耻。大漂亮白方古脸红的要杀人,还得忍耐众人热情的欢呼。
“城主来我家喝完鸡汤吧?”有人从简陋的铺子里探出头,敲着碗喊了起来,白方古顿然有种被喂食的狼狈,如此急忙加快了步子,点头哈腰的婉拒。
众星捧月的感觉也能这么难受!方天珏倒是随时跟群众打成一片,他竟然能一路抱着食物回来。直到有人想捏一捏他的脸时,他瞬间清醒,炸毛了般跟紧了白方古的步伐。甩开热情的群众,白方古没有一丝同情心的低头轻笑。
终于在一片喧闹声中,众人回到城主府,城野汇报了一下情况。明珠前一阵子才离开,但他很快便会归来。钱叔带着部分人依然隐留在巫族。他说没找到云中月,却发现了破虏将军的足迹。 这消息很重要,正在满院子浪的方天珏,这会支棱着耳朵扑了上来:“在那里发现的陶破掳?”
听说陶破虏在巫族出现过时,方天珏懊恼不已,连连责怪自己没有在巫族浪一圈。后来又听说他貌似去了谷戈,方天珏那颗跳跃的心,又恨不得飞到谷戈去寻他。
直到城主府里的小厮陆续端上饭菜,方天珏才稍微安静了会。 虽粗茶淡饭,但行路多日的人疲惫与消耗,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吃得甚是津津有味。
长青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中意,你城主府要不要修缮一下,跟贫民窟差不多。”
白方古夹了块肥肉塞在他嘴里:“不修,现在没钱!” 虽然他白家名声在外,但这一仗打下来,他也耗资不少,这沙漠此时刚刚开启,需用钱之处太多,白方古粗略算了一下,若把沙漠盘活了,跟打仗消耗差不了多烧。如此他得省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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