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唇角轻扯,眸子向窗外飘了飘:“何止被软禁,看这院墙外,只要有火把的地方,就是一把刀子。”
白方古心中倒是疑惑顿开,难道长青是为了救二皇子?可他为什么要救二皇子?二皇子是他的眼线?可他说使用的是美人计。在者若是救二皇子,这不符合逻辑,似乎也不在情理之中,如此一想。白方古侧目看长青,还是问了:“长青可是为换这二皇子出去?这可太冒险了!”
长青却一把拉了白方古,给他披了件衣衫,抬手把他头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扯了,轻轻一笑:“顺便的事,进一人,出一人,划算!”
还真是二皇子呀!白方古心头不解,长青是怎么搞定二皇子的?用美人计?他自己?如此一想,白方古忽觉有些尴尬似乎也很荒唐。
断了这想法,他急忙低头,恰看到妆台镜中自己头顶上松散发饰,这一路着急没来得及处理自己。这会才想起把耳坠口彩一通乱扯乱抹的去掉。关于二皇子是眼线这个问题,白方古暗自揣测着结论。抬头看长青并没有要解释的样子。白方古也不愿再问。
白方古刚把自己收拾利索。
长青却轻轻一笑,眉梢微微一挑看着白方古:“中意,睡吧,我瞌睡了!”
白方古有些囧,一张床睡两个男人到没什么奇怪,关键是这床不大,关键是刚才那一吻让他甚觉别扭,他咧了咧嘴道:“长青,这床太小,我睡地上。”
长青侧目凝视他片刻,继而抬手将他一扯,几乎是连拖带拽的将他塞在床上,他眉梢一挑看白方古:“你睡床。”
白方愣了愣,心中甚觉过意不去:“那我这岂不是反客为主了,你睡地上,也不合适呀!”
长青没有回答,衣衫突然一撂。贴身的一缕白衣如云絮裹身,在灯影里微微浮动。他却一抬腿,嘴角一扯浅笑:“所以,我也睡床。”
他掀开被子,衣袖似乎甩了一下。帷幔垂下,一片灰暗朦胧,他偏头侧目,看了看愕然的白方古又道:“我困的很,中意!”
白方古呆呆的点了点头,凝眸再看,长青已经双眸紧闭,那神情俊美静谧。正面对着他。像是已经进入睡眠状态。 白方古垂眸看眼前,自己乌黑的发丝与长青绸缎般的黑发在床头融在一起,交织相混。一股暖昧扑在床头。以前他们也曾同床共枕,但那时床很大,并没有过如此近的距离,虽然每次醒来长青都如螃蟹般将自己裹在怀中,但在睡着前,起码没有这一刻这般,让人有点心头怦然。
如此他急忙别开目光,侧耳细听门外,攻城的雷鸣之声又低了一些,据说这几日欧阳楼没日没夜的攻城。搞得古戈军队疲于应对。想来他是急了。 见长清睡的坦然。像是已经睡着了。
白方古吸了气。给大脑补充点氧份。心中不自主闷闷的骂了声自己:“白方古呀,你可真是没有气度,你也是一个大男人,别扭个什么劲!”
这么一想,他便往长青跟前凑了凑,毕竟是冬日来临。床褥单薄,又没有炭火,天寒地冻。被子里裹着两个大男人,总得相互取暖吧。
白方古心头缓缓放松着,头脑便渐渐沉重起来,朦胧中似睡非睡。不知过了多久,却忽觉腹部一重,长青的一只手搭在他的腰窝。 白方古一个机灵瞬间又清醒了。
斜眼瞅了瞅长青,见他依然闭着眼睛,似乎睡的很沉,又似乎在梦中,他另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过他的脖颈,将他抱住了。他的脖颈很是消魂的搭在白方古的肩头。
我去!又是那个怀抱美人睡觉的姿势,白方古龇牙咧嘴。又怕惊醒他,心中却委实觉得,长青睡觉太不老实。总是以螃蟹的姿势将人裹得又紧又密。这种感觉太诡异。 白方古小心的把自己从长青的怀里抽了出来。昏昏沉沉中又睡了过去。
次日,白方古被雷鸣般的攻城声惊醒,睁开眼睛,长青已经不在床上。
白方古下了床,看了看昨日爬上来时松动的书架,想来长青定然是又去了隧道。
白方古急忙整理了一番。提着衣服轻轻沿阶而下。火光中他踩着满地尸骨,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长青却突然斜刺里冒了出来,一把扶了他:“你的脚行吗?”
白方古举了火把呵了声:“我没那么娇气,你一大早在看什么?”
长青捏了捏那令牌在白方古眼前晃了一下:“皇后在嗖宫,这令牌虽用处不大,但能惑动人心。”
白方古伸手接了南军令牌,穿入衣袖:“那可不能弄丢,得赶紧给庆妃送去。”
长青抬眸看白方古:“我去送!”
白方古心中想着那佛陀花,急忙摇头:“那可不行,我与欧阳楼有约,这可是我表忠心的时候,若此事办不好,让他老娘在参我一本,他那二十万金甲将士万一不借给我怎么办?”
长青眸子在他身上晃了晃,继而一笑:“中意,你跟她有什么交易吗?”
白方古心头突突跳了两下,长青这双眼睛,贼亮又贼精明。不经意间就能穿透人心。 白方古无畏一笑压下心头那点季乱:“他一个老女人,又不是妙龄少女,我跟她能有什么约,不过是守着承诺付诚意而已。”
长青嗯了声,眸子一静微笑:“那就好,那种女人,千万不要与她有染。”
白方古嗯了声满心坚定遥望黑黢黢的隧道远端:“欧阳楼若从这里进来,那可就大获全胜了。”
长青淡悠悠一笑:“快了,他会从这里来。”
白方古回眸看长青:“他也知道?”
长青忖度的瞄了一眼黑黢黢的隧道远端:“既然这里是庆妃下的毒,那她定然知道此处有隧道,既然她知道此处隧道,她定然会想法子让欧阳楼也知道。不过中意,奇骏山这一局你走得出奇,逼迫这大风出兵了。”
白方古叹了声:“无奈之举!”。 ----
第68章 听墙
长青与白方古再次趴到昨日落下来的阶梯上时,几乎是脸贴脸的伸着脖子透过一丝缝隙往里看,摇晃的烛灯里,恰看到戎装披身的皇后稳坐在殿椅中。她的身边站着昨日带他们进入的宫女 。 那宫女立如板丁,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因为阶梯太窄,白方古不得不抱着长青的脖子来承受着压缩的空间,看那皇后如雕塑般稳坐,白方古瞬间想起坐山雕这个词,他不由就笑了。
长清正环着他的腰,轻轻捏了捏:“怎么了?” 白方古被他一捏,身体如同过电般猛的略过一阵酥麻,这一点酥麻激的他差一点惊叫出来。白方古瞬间愤起,低声怒斥长青:“长青,你在捏我,我咬死你!”
“快说,笑什么?”长清不理会白方古的恼怒,低声耳语,他那气息带着热浪,直扑脖颈。
白方古忽觉的身子一片燥热,他忍了忍。气恼:“不想说!”
长清不以为意,却抬头看向了上方:“中意,你是不是觉得这女人厉害”
白方古嗯了声,缓了缓,惦着脚尖探了探身子向上看,继而低语:“据说连当今皇上能够顺利登基都是她陈家全族鼎立相助,若不是多年来一直无子嗣。估计夏侯安在她眼皮子底下都活不过日落。”
长青低头,呼吸直扑白方古的面颊:“这些你是从那里听来的。”
白方古胳膊酸的厉害,长青似有感应般携了他的腰将他向上提了提,白方古瞬间觉得肩头舒展了许多,但这与长青接近的几乎鼻尖相撞,白方古喘了口气,急忙偏头低声道:“一路上我都在收集塘沽宫廷的信息。筛筛捡捡推敲这些。大概就这个意思吧!”
长青凑近耳语:“他们兄弟二人,一个镇守北边界,一个装疯卖傻,这是个吃人不留渣的地方。”
长青这么一凑近,白方古很后悔被长青怂恿着上来听墙根,这感觉很难受,也很诡异,他放松了手臂想下去,长青却示意他向上看。
一个宫女端来了茶水,立在旁边,小心翼翼的看着皇后:“昨日那两个贼人会不会是庆妃派来的,二殿下的宫殿被围得密不透风,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且他一直都没有出过宫殿。”
白方古低声一笑,心道,大活人都进去了,苍蝇听了估计得羞愧的撞墙而亡!
皇后略有思索,声音荡了荡,气息中渗着震荡气流的威势,她没有回答,只是反问:“可找到那入宫的医者?”
那宫女谨慎底语,如履薄冰的气息带着卑微的恭敬:“找到了,但已经中毒身亡。”
皇后愤怒,语中带刀的逼视:“中毒?中毒身亡?必然是她无疑了,前两日我让你去找那几个逃回来的小卒,你可是找到了?”
“听说,听说那几个小卒从大殿出来后就被雪姬将军手下的刘大人关在北军的营帐里养伤,我们的人进不去。”
“在被北军营帐里?为什么不是在南军的营里?”皇后突然一惊。眸子如刀,凝望着宫女。
“这个,北军也是皇上最为信任的人、、、娘娘、、、”宫女惊恐低头。
终究不是我们的人,但愿没什么事。皇后微微叹口气抬眸:“将宫廷最好的食物分成两项,一项给城内南军,一项送城墙北军。我们不需特供,与军同食。” “娘娘!这、、这、、、”手握弯刀的宫女有些郁结。喏喏不语。
“怎么了?”
“腾城的粮道向来是南边入冬特送的,今天!今年!”
“说!”那皇后英挺眉宇微微一蹙,手中弯刀似乎更紧了几分。
那宫女突然低声附耳,似乎说了什么。皇后的面色瞬间煞白一片,那手中的弯刀也越握越紧。
眸光似冷箭般望向那宫女,那宫女怯懦的低声道:“娘娘,今年入冬前,粮道被古戈突然冒出的军队给劫持了,连陈将军也受阻了,因此至今新粮未入宫,我们用的全是仓库里的余粮。这些粮食够坚持月余,但不能肆意开放。这是、、这是、、、皇上的命令。”
皇后面色煞白,神情紧张了几分。
白方古掂着脚尖,听得模糊,此刻看来,这皇后像是才知道她父亲受阻,为什么进入宫廷的消息都是如此缓慢,想来这内鬼还真不少。但听到古戈军队被截获粮道时,白方古心头更疑惑,古戈军队若截了粮道,说明这古戈远征军还真不少,白方古觉得不可思议,他趴在长青的肩头低声问道:“你古戈派了多少人?”
“没有一兵一卒!”长青低声耳语。鬼魅妖孽的语气里似透着蔑视万物又浩瀚天地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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