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栋懒得理他:“我先走了,入学典礼快开始了。” 江宛白将人一把拉住:“别呀,入学典礼还早的很呢,你先帮我一个忙。” 方孝栋:“什么忙?” 江宛白把衣服往方孝栋怀里一塞,说:“帮我穿衣服,太难了,我穿不上。” 方孝栋冷笑着把一团衣服堆在江宛白的脑袋上,说:“不好意思,我不是你家的小厮。” 江宛白匆忙接住往下掉的衣服,着急道:“哎呀,大家都在一个小院里住着,又是同窗,帮个忙怎么了?” 方孝栋双手怀胸,冷冷地俯视着这位张牙舞爪的小少爷。 江宛白没办法只好抱着衣服费力地行礼:“还请明烨兄帮小弟这个忙,吾必定感激不尽。” 方孝栋抬眼望着房顶,努力拉平翘起的嘴角:“行吧,转过身去。” 摇摇摆摆还挺滑稽的。 江宛白立马高兴转身。 自己给自己不好穿,给他人倒是好穿的很。况且江宛白也只剩下外衣和腰带,方孝栋一抖衣服往自己比划着。 “嘿,你这衣服刚到我大腿。” 江宛白回过头瞪他:“明明是膝盖。” 方孝栋把袖子挡在江宛白前面:“哎呀,我的衣袖都能把你整个人挡住。” 江宛白气的想夺过衣服:“不要你穿了。” “这什么破规矩,不许带小厮,不许这个不许那个,知道的是来上学,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坐牢。” 方孝栋躲过去:“别呀,为兄说好帮你穿衣服的,怎么能食言?” 江宛白像个小鸡崽似的被按着穿上外衣,他气的一边往外走一边束腰带。 “方孝栋,我要你好看。哎呀……” 跨过门槛时踩到衣摆,五体底投地式摔趴在地。 “这位兄台为何行如此大礼?”一声温润如玉的声音从江宛白的头顶响起。
第28章 江宛白抬起,第一感觉这个人怎么又那么高,第二感觉这人有些眼熟,第三感觉这他娘的不是蔡云竹那厮? “蔡云竹你怎么会来鸿水书院?” 蔡云竹俊美的脸上满是诧异,他站在那俯视着趴在地上人:“兄台认识我?” 江宛白气地从地上跳起来,但衣服层层叠叠太长、在宽大了,几番踩到衣摆,最后手忙脚乱的一头载到蔡云竹怀里。 蔡云竹惊诧,眼里闪过一丝无措,他看着靠在门框上憋笑的方孝栋,说:“鸿水书院的学生都这么热情吗?” 方孝栋站直身体,一脸正经道:“人各有异,这位蔡兄多担待。” 江宛白一把推开蔡云竹,回头瞪着方孝栋,瞪完又回过来瞪着蔡云竹:“我不认识你。” 说完径直离去。 方孝栋过来,看着江宛白离去的架式,对蔡云竹说:“他是真认识你。” 蔡云竹一脸茫然:“那可能是在哪里见过,可我并无印象,真是惭愧。” 方孝栋笑了笑,说:“总归住一个小院里,来日方长。” 入学典礼繁琐而庄重,要不是众目睽睽之下仪态不雅,方孝栋都想提着衣摆走路,好学容易到了最后一个环节,众新生排队等山长给戴帽子。 帽子是黑色的,有些像状元帽,只不过没有两边的鬓角和上面的簪花。 方孝栋感叹,还好学生不多,不然山长明天怕是胳膊都抬不起来。 看那日头逐渐偏西,方孝栋思绪乱飞,也不知道冉玉桐回家了没有,那么点小铺子应该不难装修吧? 冉玉桐把铺子落了锁,神色透着喜悦与放松。 “走,请你俩吃馄饨。” 陈初冬和许春晚连忙推脱不用,但最后还是拗不过冉玉桐,三人在桥下一起了馄饨。 到家时李家村的村长、李族长、李农二齐齐坐在堂屋,李氏一脸难看的坐在一旁。 屋内的气氛沉闷至极,陈初冬和许春晚小心的跟冉玉桐告辞。 冉玉桐点头应了,另外两个做工的也不在,应该也是被打发走了。 李村长眉目慈善,率先开口道:“桐哥儿回来了,县里的铺子装修的怎么样?” 冉玉桐的父亲生前跟李村长关系很好,要不然和李农二的断亲书也不会那么容易拿到。 冉玉桐闻言,嘴角扬起一丝微笑:“挺好的。” 坐下后,他环视一圈后,问村长:“来我家是有什么事?” 李村长脸色僵了一下,笑了笑没说话,他根本就开不了口,这叫什么事。 李农二一脸阴笑道:“桐哥儿如今生意做大了,身为李家村人自然要为李家村靠虑……” 李氏怒着打断:“放你娘的屁,抢完冉家还想再抢我方家?李农二,你当真以为没人治得了你?” 李农二脸色一沉:“我抢什么了?抢什么了?木匠行我拿的走吗?” 木匠行现在生意每况愈下,那些老不死们天天催他想办法,他能有什么办法,一个个光拿钱不干活。 李氏讽刺道:“那冉家的房子呢?你什么时候从里面搬出去?” 李农二拍案而起:“那也是我哥的房子,我哥不在了,我连他房子都不能住了?” 李氏还想再骂,李族长拍了几下桌子,说道:“行了,不要吵这些没意义的,说正事。” 冉玉桐看向李族长,脸色平静:“那族长就说说所谓有意义的正事吧。” 李族长眼神看向李村长,示意他开口说。 李村长坐在椅上转个身,用背对着他们,李族长顿时脸色发黑。 李农二冷笑道:“桐哥儿几次从木匠行拿木料,拿工具,这些都是木匠行拿钱买的,总不能白拿吧,该算帐了。” 冉玉桐没想到李农二居然无耻成这样,他不想跟李农二纠缠,他看向李族长,问:“族长也这样认为吗?认为我应该给木匠行付钱?” 李族长一副沉思模样,半响儿才瓮声瓮气地说:“木匠行里做工的人那么多,你拿东西不给钱,那不就是花他们的工钱……” 冉玉桐猜到下面是什么意思了,他没那个心思打太极,冷下脸打断道:“木匠行本就是我冉家的,认真算起来木匠行里的所有人都是在为我冉家做工,木匠行是少给他们一分工钱了吗?如今主家还在呢,做工的就想成主人了。我用木匠行里的东西关他们做工的什么事?何况我拿那箱东西本来就是我外公私人的,你们又以什么身份来说这种无耻之话。” 李族长三人脸色各异,尤其是李族长被一个哥儿如此下面子,气的瞪着眼:“一个哥儿一点规矩都没有,李氏你管管你的儿夫郎。” 李氏冷笑:“我可管不了,我们家现在可就指望着桐哥儿过日子呢,这要是把财神爷气走了,我家以后的日子可咋办?你们给钱让我儿子读书吗?” 李族长噎住,看向李农二,可李农二全当没看见,他又不傻,没好处拿的事,他才不想再当这老不死的狗腿子。 李族长气地也顾不得装姿态了,他说:“既然桐哥儿收外来的做徒弟,那我们李家村的孩子他也得教了,还有县里的铺子,他一个哥儿不好抛头露面,就在村里选一个成年男子管理。” “不可能。” “不可能。” 两道怒声不约而起,李氏看了看跟她一起出声的冉玉桐,索性坐下让他说。 冉玉桐崩着脸:“不管是徒弟还是县里的铺子都跟你们没任何关系,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别给脸不要脸。尊你一声族长,还真把李家村当你私有物了。这么大年纪了好好回去养老吧,别临老了连皮都丢净了。” 李族长不可置信,几十年了都没人敢跟他这么说话,现在居然被一个小哥儿当着面骂,由其还是在有竟争力的村长面前。 他气地哆嗦着手指:“你……你放肆。” 冉玉桐懒得看他装腔作势,他对李村长说:“村长叔把族长扶回去吧,你看他都快厥过去了,这要是倒我家也怪晦气的,我夫君今天可刚上官学读书,可别引起了什么不好的事。” 李村长也不想待下去,他虽然也想为李家村争取些好处,可李族长这说话也太难听了,这放谁头上能认,自家好好的铺子让别人去管理,疯了吧。 三人走后,堂屋内一时无言。 一盏茶后,冉玉桐开口:“我想收回木匠行。” 李氏语气平静:“那房子也收了吧。” 冉玉桐点头:“好。” 木匠行没了他爹和外公,如果好好经营下去还是可以当成一份不错的营生。 可里面有太多拿钱不干活的,以前有他爹和他外公的好手艺赚大头,还可以补贴一些,但现在都快入不敷出了。 方孝栋原先的意思是等他们生意做大,等着李族长他们救上门,到时候再跟他们谈条件,把木匠行和房子收回来。 冉玉桐也同意这个做法,当初他苦苦哀求没用,那就让李族长那些人也来求求他。 但现在他的想法不同了,因为李族长这些人根本就像蚊子一样,只会不停地吸血,赶走是没用的,只能一巴掌拍死。 天黑后,冉玉桐披着旧衣服改的斗篷来到青砖院后门,他贴着厨房的窗户敲了敲。 很快里传来发颤地声意:“谁?” 冉玉桐心想,果然没错。 李农二在方家受了他和李氏的两顿骂,回去的路上李族长肯定还会骂他,那么到家后他肯定会打吴莲花发泄怒气。 而吴莲花每次被打后,就会在所有人睡后来到厨房暴饮暴食。 “我,冉玉桐。” 过了好一会儿,窗户才被开了一条缝隙,吴莲花的身影出在窗户边。 “怎么这么晚还来?” 冉玉桐低声道:“帮我办件事,我帮你摆脱李农二。” 吴莲花小声惊呼:“你在说什么?” 冉玉桐没心思绕弯子,也没时间让他动之以情,小之以理的说服吴莲花,他直说道:“别浪费时间,你找机会把我家的房契、所有田地契、还有木匠行的房契偷出来给我。” 吴莲花忐忑地问:“你想做什么?” 冉玉桐没回答,想到吴莲花总被暴打的情形,他到底还是心里不忍,换了语气说:“你要小心,我先走了。” 三天后,许春晚从家里带了一个包袱给冉玉桐。 “这是我小爹让我带给你的,他说因为在你家做工让我们家的日子好过了很多,他很感激你,所以给你做了件斗篷。” 许春晚说完,忙把包袱放在桌上,转身跑出去。 实在是太难为情了,为什么他小爹要送冉玉桐斗篷呀,要感谢送些吃的也行呀,送斗篷算什么,乡下人又穿不着。 冉玉桐听到斗篷后心里一动,他连忙打开包袱,果然他想要的东西都在里面。 他心里突突跳个不停,手脚有些发抖的把包袱收起来,跑到堂屋对李氏说:“婆婆我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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