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栋从誉海酒楼出来见时间还早,他找了最近的牙行打听有关铺子的消息。 牙行这时不忙,但见方孝栋这一身素衣也没多大兴致,其中一位牙郎挂着职业微笑问:“您是想买人?还是买点什么?” 这位牙郎的职业假笑让方孝栋有些好笑,他问:“我想租个铺子,不需要很大,但周围要繁华一些,不知道可有适合的?” 牙郎脸上的笑容立马真实:“哎哟,这繁华地段的铺子可抢手的狠,不巧,我这里刚好有一个,需要带您去看看吗?” 方孝栋思索一下后问:“远吗?” 牙郎热情地说道:“不远,不远,我有牛车,很快就到。” 溪水河贯穿整个鸿水县,人们习惯以河西与河东来称呼被溪水河分成的两块区域,而其余分支则大大小小地分布在整个县城内。 牙郎驾着牛车一路上将铺子仔仔细细地说了个遍:“铺子在就在河东,周围都是做金银玉器、胭脂水粉、布店之类的店铺,不知您准备做什么生意,要是生意类型接近的话这个铺子就再适合不过了。” 方孝栋点头,自家做的东西确实适合在这些铺子附近卖。 铺子有二十几平米,面对着一条河道,河里不时有小船路过,上面有卖东西,有载人的。倒是十分热闹,看完铺子之后,方孝栋对这个铺子的位置、面积都很满意。 “不知这租金多少?” 牙郎一副准备开始讲价的样子,笑道:“十两银子一个月,一次性半年。” 方孝栋不敢相信:“这么也太贵了,租不起、租不起。” 说着头也不回地就向外走。 牙郎连忙跟上去:“别呀,您要诚心想租价钱上还可以少些的。” 嫌贵你倒是讲价啊,调头就走是怎么回事。 方孝栋停下脚步,一脸认真:“你这话说的,不诚心要租我没事闲的慌跟你白走这趟,就算我愿意你也不愿意吧。” 牙郎赔笑:“是是是,您说的有理,就是这价格您看多少合适?” 方孝栋双手背后,认真思索后说:“五两银子。” 牙郎大惊失色:“哎呦喂,哪有您这样杀价的,万万不能的。“ 方孝栋转身就走:“那就算了。” 牙郎气地跺脚,连忙小跑着跟上:“您慢点,我这腿短跟不上您。” 一阵激烈的讨价还价后,以每月六两八百文租金租下,一次□□一年,三天后来办手续。 方孝栋交了定金后心满意足,他对牙郎温和地说:“要是你不忙的话还请你绕个道,给我在鸿水书院门口放下来。” 牙郎一惊:“你是读书人?” 方孝栋嘴角带笑的点头:“读过两本。” 牙郎在这县城里混了十多年了,对鸿水书院十分了解,今天是入学考试现在去肯定是为了看录取结果,不管如何这位客人肯定不是他随口说的读过两本书那样。 牙郎态度恭敬了不少,忙说:“不忙,去鸿水书院本也是顺路的事。” 方孝栋笑道:“那就多谢了。” 顺不顺路的这一路上大家都看出来,方孝栋对读书人这三个字的认知又深了一分。 到了之后方孝栋给了牙郎小费,牙郎接过后没走,笑着说:“墙上结果已经贴出来,不知道您叫什么名字,小的帮您去看。” 方孝栋好笑道:“不用了,你忙去吧,我自己去。” 结果…… 又是最后一名。 行吧,只要被录取,最后一名就最后一名。 方孝栋领了身份牌之后起身回家,三天后再来报道,到时候一个月才有两天休息,这对刚刚陷入热恋的某人来说简直晴天霹雳。 李氏拿着圆型玉牌爱不释手,眼里满是骄傲:“真是娘的好儿子,就是厉害。” 方孝栋扯了扯嘴角,看向冉玉桐的眼神有些幽怨,到家这么长时间都没认真的看过自己一眼。 冉玉桐也是满眼喜色:“婆婆,晚上要不要做顿好吃的庆祝一下?” 李氏拍板:“要,当然要,去村里买只鸡来杀了。” 冉玉桐笑道:“哎。” 方孝栋连忙跟在冉玉桐后面出去,李氏在后面叫道:“干什么去?” 方孝栋头也不回道:“方便去。” 李氏把牌子往桌上一扔,方便个屁,没出息,将来怕也是个耳朵根软的。 随后又把玉牌拿过来仔细小心的摩挲着,眼里满是慈爱之色,隐隐之中有水光闪过。
第25章 方孝栋亦步亦趋跟在冉玉桐后面,撇着嘴,眼里满是哀怨。 冉玉桐无奈转身道:“你跟我干嘛?” 方孝栋控诉道:“你都没跟我说话。” 冉玉桐两眼睁大,深感大冤:“我什么时候没跟你说话,从你进院门我看见你第一眼就跟你打招呼了。” 方孝栋:“就简单的一句‘你回来啦’这就算说话了?” 冉玉桐:“这还不算?” 方孝栋恼怒地指责道:“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这是哪跟哪? 冉玉桐静静地看着满脸写着生气、不满的方孝栋,琢磨着:“你是不是话本看多入戏了?” 但这代入的角色貌似也不对? 方孝栋噎住,他努力地解释着:“我俩昨天刚刚互通心意,今天被逼分离一整天,你就不想我吗?我可是连考试都不忘惦记着你。” 冉玉桐皱眉:“你怎么能如此不专心?万幸是考上了,不然看你怎么向婆婆交待。” 方孝栋深吸一口气,重点是这个吗? “这有什么可交待的,考不上就去上私学,我只不过是贪图官学学费便宜才去,又不是非去不可。” 冉玉桐:”……所以你现在这是?“ 方孝栋看了眼四周,凑过去小声又紧张又不好意思地问:“所以你在家到底有没有想我?” 冉玉桐无言忘天,他大概是理解“甜蜜的负担”这四个字的意思了。 “想了。”语气非常之无奈。 方孝栋满意了,掏出牙郎给的收据,得意且炫耀地说:“看看这是什么?” 冉玉桐即使每天都努力地学认字,但认识的字还是不多,他接过看了看大部分字都不认识。 “这是什么?” 方孝栋背着手站着不动,高大的身体前倾,精致的眉眼染着笑意。 “你猜一猜。” 眼前放大的俊脸离自己这么近,仿佛只要稍微一动就能亲上去,冉玉桐脸颊渐渐透着粉红。他把字据塞进方孝栋怀里:“不说算了,我还要去买鸡呢。” 方孝栋连忙拦住转身想走的人:“哎呀,你怎么一点耐心都没有,这是铺子定金的收据,就是牙郎写的字据。” 冉玉桐一惊,连忙将字据拿过来又仔细的看了两遍,虽然依旧不认识很多字,但却感到无比熟悉。 “你真租铺子了?”冉玉桐很激动 方孝栋一副显摆的模样:“答应过你的事情当然要尽快办好,铺子在河东云雁桥那边,你知道云雁桥吗?” 冉玉桐摇头,语气依旧兴奋:“我不知道,我没去过几次县城。” 方孝栋很想将人搂过安慰,但毕竟在外面,做工的三人时不时的向这边看两眼,他也不敢太放肆,不然再把人惹恼了就不美了。 “没关系,我跟牙郎约好三天后办后续,到时候你和我娘,我们三人一起去。到时候河东、河西的大街小巷慢慢逛,定把那溪水河流过的地方都逛完。” 冉玉桐小心将字据还给方孝栋,笑道:“不要说糊话了,这个你可收好。” 方孝栋一手接过字据,一手勾住冉玉桐的小拇指,眼神灼热:“那你对我的爱心意可否更多一分?” 冉玉桐脸噌地一下就红了,他怒视着面前的英姿勃发的大高个:“大白天的糊言乱语。” 小拇指被紧紧勒住,任他怎么甩都甩不掉。 这里是院子门口,外边路人的声音,李氏和做工人的说话声,时不时地传来。 冉玉桐又羞又急,眼角都红了。 看着方孝栋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情急之下冉玉桐狠狠地踢了方孝栋一脚,用力乘机甩开转身就跑。 方孝栋吃痛闷哼一声,看着落荒而逃的小夫郎,眼里的宠溺之意快要溢出铺满整个院落。 晚饭间,李氏听说之后怔住,随后一拍桌子哭了。 方孝栋:…… 冉玉桐:…… 冉玉琛:…… 三人不知所措,一向要强的说话带刺的李氏……哭了? 方孝栋舌头打结:“娘,你……你咋哭了?” 冉玉琛想说什么被冉玉桐急忙捂住嘴巴,示意他先别说话。 李氏发泄一般地哭完后又高兴地说:“你那死爹临死前还惋惜没能有个铺子,这下好了,你这也算替他完成了心愿,明天去坟上给你爹磕个头,顺便把考上官学的事也一并告诉他,让他在地下也高兴高兴。” 方孝栋谨慎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娘,您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刚才那一顿哭真是太吓人了,平时多要强的一个人。 李氏擦着眼角,笑道:“吃吧,都吃饭吧。” 随后夹了一根鸡腿放在方孝栋碗里,说:“特意为你杀的鸡,吃吧,读书费脑子,多吃点补补脑。” 以腿补脑? 方孝栋赶紧把甩掉脑子里奇怪的想法,连忙应道:“娘您也吃。” 李氏转手又把夹了另外一根鸡腿放在冉玉琛碗里,从来没有过的慈爱口稳说道:“这个你吃吧,多吃点才能长高。” 冉玉琛小心翼翼看了他哥一眼,到底没能挡住鸡腿的诱惑,开心地说道:“谢谢。” 一顿饭吃的有人欢喜,有人忧。 方孝栋与冉玉桐默默对视一眼后安静吃饭,李氏兴致高昂,还多吃了一碗饭。 第二天一大早,李氏就催着方孝栋去县里,她等不及要去看铺子。 方孝栋不想去,他想跟小夫郎贴贴。 “我跟人家牙郎约好时间了。” 李氏:“就去看看铺子位置环境什么的,又不去牙行,再说了,人家牙郎说不定希望越快越好呢,你怎么就知道不能提前办后续呢?” 冉玉桐眼里闪着希冀地光:“可以提前吗?” 方孝栋:“……可以。” 于是今天放做工一天假,一家四口雇了村里的牛车齐齐向县里出发。 鸿水县有些像前世江南水乡的感觉,青砖黛瓦,潺潺溪流,时不时跨过一座石头小桥。 当走过横跨溪水河的圆石桥时,河东就到了。 方孝栋回过头看着五十多米长的空腹式圆弧形石拱桥,感叹道:“古代人民的伟大智慧和力量。” 一进入河东明显感觉到热络的气氛,在商业上面河东比河西繁华,但鸿水县有名的两大书院坐落在河西,所以两边各有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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