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在暗自猜测这是村里的谁在外面惹事被找上门来,可千万别连累自己。 很快从青砖院里响起了李农二的咆哮声和李春柔的哭叫声,提着心的李家村人安心之余,看热闹的心情又起来。 但顾及到这么多陌生男子不敢去看,只能隐晦地站在家门口伸头伸脑。 李氏却背着手,神色透着喜意地向青砖院走去,一路上看各人想看不敢去的样子,笑道:“什么时候我们李家村人这么胆小了?” “你胆大,你倒是去啊。” 李氏抬着下巴,斜视那名妇人:“我这不是往那走,你有本事别来。” 那名妇人眼珠一转,忙跟上,嘴上不绕人的说道:“这李农二倒霉了,秀才娘是该好好高兴高兴,毕竟花了二十两只娶了一个哥儿。这哥儿可不好生养,也不知道你是先吃上孙子的满月酒,还是先吃上秀才高中的喜酒。” 李氏冷哼:“哥儿怎么了?哥儿照样给我家挣了一个铺子回来,那得多少二十两。你家是儿媳妇闺女一大堆,也让她们去给你挣个铺子回来,不用县里,就镇上,让她们挣去吧。” 那妇人气地脸红脖子粗,想再开口回嘴,李氏却回头说道:“我儿夫郎说又要招工了,你再糊说试试?” 妇人好悬没被一口气憋过去。 李氏到的时候刚好看到李农二被两个壮汉架着扔出来,那摔的口啃泥的模样,李氏真是心里痛快极了。 “哟,这不年不节的,怎么行这么大的礼?” 李农二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狼狈的爬起来,同容狰狞地向李氏走去。 “冉玉桐在哪?” 李氏心里惊骇,强装镇定说道:“你想干什么?你在外面惹事被人找上门关桐哥儿什么事。” 李农二喘着粗气,恶声恶气道:“别以为花钱找两人来我就怕了你们,所有房契、地契都在我手里,我把它们全卖了,冉玉桐这个贱东西这辈子都别想拿回去。” 刚说完一堆锅碗瓢盆、被子衣服从里扔出来,李春柔也被一个男子拿着粗棍往外赶,那样子跟赶羊进圈似的。 看着屋外一圈的好事之人,李春柔尖叫一声捂住脸蹲墙角,呜呜咽咽的哭着。 “别乱叫。” 拿棍之人个子矮胖,凌乱的络腮胡,呵斥一声后听到李农二的狂言狂语,他哂笑:“主家把房子、田地都卖给我大哥了,你说的那些什么契现在都在我大哥那,赶紧带着你的东西滚。” 李农二不相信还想往院里闯,可被打怕了只能怒视着他们几人,叫嚷着:“不可能,我才是主家,我根本就没卖,你们一群强盗,没有王法。” 这时从院里走出一个彪形大汉,脸部粗犷,眉尾有道疤。 他粗声粗气地说:“我们再强盗也是从主家手里正二八经花了银子买来的,你算什么东西,跟我们讲王法?行,老子现在就跟你去县衙。” 李农二一口气梗在喉咙,突然在一堆衣服中看见一个小木盒,他两眼瞪大,连忙扑过去颤着手打开一看,里面什么都没有。 他颤抖着手,目眦尽裂,顿时什么都想明白了。 “吴……” 嘶哑的怒吼声刚开个了口,就被彪形大汉示意旁边人给捂了嘴,接着被五花大绑按在地上。 彪形大汉看向李春柔,嘶哑着嗓子说道:“带你爹回自己家去,别一天到晚的占着别人家的床睡觉,也不怕半夜起来看到主人家站床头。” 围观村民被这莫名一句话击的后脖子冒凉气,原先还对这些人有微词的村民也收敛了表情。 是呀,这个房子追更到底就不是李农二的,住了这么久懒着不走,桐哥儿想到此招也实在是情有可源。 李春柔哭哭啼啼的去扶李农二,可几次扶不起来,两人反倒摔在一起。 看不去的村民中走出两位男子,架着李农二往青砖院对面不远的土砖房里走去。 接着又几位妇人、夫郎走出来帮着李春柔收拾地上的东西。 “春柔,你娘呢?”也不知道谁问了这一句。 李春柔吱吱唔唔说不出来话。 还是那位大汉开口:“屋里的妇人全身是伤下不了床,你们谁跟他家关系好进去把她带出来。” 村民们面面相觑,一时间所有人都呆住了,最后走出一位夫郎。 “我来带她出来。” 众人一看这不是许春晚的小爹么,他什么时候跟吴莲花关系好了,不过有人站出来就行。 青砖院被卖大家能理解,但得知道木匠行也被卖了之后,有在里面做工的人家顿时就不干了,他们成群结队一路哭嚎着找村长。 李村长一时间焦头烂额,最后所性称病不出,让他们全都去找族长去。 李族长在家已经晕了,这次是真晕,家里人乱成一团,这时谁还去顾及这些村民。 也不知是谁提了一句,木匠行是桐哥儿卖的,那就去求桐哥儿,让他不卖。 顿时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转头去方家。
第30章 李氏早将院子大门锁上,可这大门也只是个摆设,很快有人从墙头上翻进来开了门。 这时天色已暗,方家灯火通明。 李氏坐在堂屋前,冉玉桐提着油灯站在她身边。 李氏:“我让你不出来,你非得出来,出来给我提灯的?” 冉玉桐看着那些人吵吵嚷嚷地走来,笑道:“嗯,给您提灯。” “桐哥儿,你给我们一条活路吧。”一位年纪比李氏还要大的妇人摸着眼睛哭诉着 李氏冷笑:“桐哥儿自己差点就没了活路,那个时候你们在哪?” 那位头发花白的妇人抽抽噎噎:“又不是我们占了他家的房子,再说我们哪里知道他们屋里的事。” 李农二确实伪装的太好,如果不是方秀才病重之事,让冉玉桐替嫁,估计所有人还被蒙在鼓里。 “各位回去吧,不要在我家里闹,明天我会将老宅收拾一下重新招工,其实木匠行只是换个地方而已。” 冉玉桐清冷的声音在响起,灯光映在他脸上恍惚间让那些村民见到了已过世的冉母,那位温柔贤惠的外地女子。 众人一时间噤了声。 李氏嘲讽的说道:“你们再在这里唧唧歪歪的,我让桐哥儿全招外村人,赶紧给我回去,刚才谁把我家院门弄倒了,现在就弄好。” 冉玉桐面上带着笑意,声音温和:“大家乡里乡亲的,何必这么吵吵闹闹,只要大家用心干活,木匠行不会亏了大家的。乘换地方的时间,大家好好休息休息。” 这时木匠行的一位做工的人问:“你真的招我们?” 冉玉桐笑道:“大家一个村里住着,彼此都了解,只要认真做活我都愿意要。” 这时又有一个人说道:“那谁知道呢,李农二不就是藏的太好了。” 冉玉桐笑意淡了几分,他说:“我不姓李,可我跟我爹、我外公也不一样,你们想来做事就要经过我的认可,在我家里胡闹是没有用的。哪怕我不卖掉木匠行,再过两三个月木匠行也得倒闭,你们在里面做活应该比我更清楚现在木匠行的状况。”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木匠行现在的生意不如以前,可也不至于倒闭,只是不需要那么多人手而已。 在木匠行里勤恳做事之人思索一番后就带着家人回去了,渐渐地回去的人越来越多,最后还剩下一些人站在院子里筹措不前。 李氏讥笑道:“怎么?打算在我家过夜?” “如果要过夜的话,那只能让各位打地铺了,实在是家里小住不开。” 方孝栋穿着鸿水书院的院服,带着学生帽,晚风带起衣带翩飞,这一身装扮着实怔住众人, 李氏欣喜地迎接上来,抓着方孝栋左看右看:“我的儿啊,你怎么回来了?在官学还好吗?” 方孝栋难以抵挡李氏这过份的热情,他说道:“挺好,都挺好。” 总共也没去几天。 “你们呢?” 说着他看向提着油灯的冉玉桐,后者眼含柔情地点头示间一切安好。 李氏瞒含赞叹地问:“儿子,你穿的这是什么衣服,当真是配的我儿英俊无比。” “书院的书生服。” 方孝栋轻咳一声,虽然他是特意穿回来装批撑场子,但李氏大庭广众之下这么直白的夸赞,还是让他有些尴尬。 李氏这下彻底有了底气,他怒视着剩余的人,说:“怎么?当真是打算在我家打地铺了?” 方孝栋一派和和气气地对那些人说:“各位叔伯婶子们放心,只要木匠行需要,我们会优先在村里招工的,这么晚了就先回去吧。” 盛下的这些人里都是仗着年纪大,或是有族老们在后面撑腰,平时在木匠行里浑水摸鱼,专拿钱不干事。 木匠行关闭或是换人管理对他们来说绝对不是好事,但一想到部归还是在李家村的地盘上,想来一个哥儿也拍不出多大浪花来,于是彼此看看也都准备回去。 “看在方秀才的面子上我们就先回去,大家一个村里住了几十年,想来桐哥儿也不会做出绝人生路的事,毕竟是秀才的夫郎,真做出什么事对方秀才在外的名声也不好,是不是?” 方家几人被这十分不要脸的话都给气笑了,李氏刚想发飙被方孝栋拦下,跟这种人费口舌没用,直接做就对了。 一群人等着方孝栋说些什么,可不管是方孝栋还是李氏和冉玉桐都是瞒眼讽刺的看着他们,众人心里气闷不已。 可也没办法,总不能真打这三人一顿吧,那可真是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更何况方孝栋毕竟是一名秀才,殴打秀才可不是一件小事。 院里人影散净,李氏才呸了一口:“当真是不要脸。” 冉玉桐一直提着的心在看到方孝栋那一刻彻底软了,他眼里绵绵情意:“你怎么会回来?” 明明白天时都没有说过晚上要回来。 方孝栋心里情绪翻腾:“担心你……们。” 在李氏撇过来那一瞬间,立马该口:“担心你们,所以就赶回来看看,还好及时。” 李氏回过头默默翻了个白眼,向堂屋走去,边走边说:“吵了这么一会儿,我累了,你要没吃饭就让你夫郎做吧。” 跨进屋里的那一刻顺手拦住往外跑的冉玉琛:“你个小崽子黑灯瞎火的往哪跑,回床上睡觉去。” 方孝栋立即拉着冉玉桐的手往厨房里走去。 “婆婆最近好像好说话多了。”冉玉桐羞涩的跟在后面 方孝栋侧道笑道:“我爹是货郎,毕生心愿就是能拥有一个铺面,这也算是我娘的一个心结,这下你把她这个心结解了,我娘高兴。” 冉玉桐抿嘴笑了笑,轻言细语:“高兴就好,对了,吃面条可以吗?” “不用做了,我吃过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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