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刚刚吓死我了,戴克将军就这样从我们车边走过去,以后我绝对不要再干这种事了。” 简纾心有余悸地把手按在胸前。 看到戴克将军,他突然想起了之前的惩罚。他们今天又没去监督室报到……再这样下去,到毕业都补不全没去的日子。 “昨晚应下领导者的工作怎么不怕?” 阮世礼挑眉,左手轻搭在方向盘上,右手随意地放在西裤上。 “这不一样好不好。你给我好好开车,我怕,手手手,放回去。” “不要。” 简纾:你刚刚明明都想把手抬起来了,就是听到我这句话又放了回来,十六岁的小孩都这么幼稚吗? 经历过早上的事,简纾理智地把抱怨放在心里。 市中心医院,私人病房。 “伯雷先生您好,您的朋友找您,方便吗?” 护士轻轻地敲门,微微打开房门道。 “朋友?” “嗯,叫做简纾和阮世礼。” 正靠着病床上看曲谱的老斯特立刻从床上坐起来,剧烈的动作引来腹部中弹处的疼痛,他压下口腔里的血腥味,“让他们进来吧。” 一进私人病房,简纾便被震惊到了。 老斯特这是要把宿舍搬过来吧? 距离他出事到现在不过两天,床头柜上已经堆满了教科书和各种曲谱;病床上到处散着写满音符的稿纸;床边的地上则是一个又一个被揉皱的纸团,数量之多甚至覆盖了原本浅蓝色的地砖。 简纾忽然有种看到了自己的感觉。 以前他因为身边这货心力焦脆也进过不少次医院,不过,就算是躺在病床上,他也逃不开这人,孽缘啊,孽缘啊。 “你做什么这样看我。” 阮世礼被简纾突如其来怨妇般的眼神看得发毛,几大步远离他,独自坐到床对面的沙发上。 简纾默默移回视线,他要是确定了这货就是又爱又恨的首相大人,那场面才恐怖呢。 “咳,是音乐节比赛的事吧。” 将两人的互动都收入眼底的老斯特有些苦涩地道。 看来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啊,不过,成人之美一向不是他做人的风格,有竞争反倒更有意思。 简纾收回发散的情绪,“是。” “他们是不是让你接替我了?” 老斯特示意简纾坐到床边唯一一张没有堆东西的椅子上。 简纾无比敬重地坐下,在他心里,老斯特此时已经能算上他的隔行知己了。 “是。”简纾点了点头。 “那你干什么还要来找我?不会是想向我要计划吧?那你也太天真了,我是对你感兴趣没错,但给人做嫁衣是绝对不可能的。” 老斯特眼角微挑,棕色的眼睛在病房内敞亮的灯光下,微微发光。 一旁的阮世礼在听到这句话时,默默地看向老斯特,放下手里随意从身边拿来的一本书。 “不是,我是想和你说,这个领导者依然由你来当。” 本想开口说话的阮世礼和老斯特同时愣住了。 “事情都由我来做,但最后比赛时,你来指挥。” “当然,在比赛总结汇报时,领导者也依然写你的名字,我不会在备注信息里提到自己。” “我想只要汇报里写上你的名字,没有其余的信息,这场比赛你依然能收获到你想到的荣誉,这依然是一块很好的墙门砖。” “不过,可能要遭到一点非议,不过,”简纾顿了顿,“我想伯雷家的大公子肯定不会拘泥于这些小节。” “但虽然我来做,可能还是需要你把之前定的计划简要地和我说一下,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具体的内容我自己会去落实,质量你可以放心,我以前做过这样的事。” 简纾真正在索尔公学就读的青年时期也担任过一些比赛的领导者。 老斯特难以置信地看着简纾,沉默了很久才道,“你图什么?不要跟我说是什么良心发现。” 简纾耸了耸肩,“我本来就无所谓什么荣誉,最终是不是我都不重要,实质的好处在我领导这场比赛时就已经收获了。” 他只需要让第六宿舍的人都知道他有能力,他不是可以随便任他们欺负的小平民,就够了。 “不过,最后比赛赢了,我要去你家的藏书室看看。你出事那天,我和阮世礼没按约定到场,算是失约了,就把赌约换到这整场音乐节比赛上吧。” 老斯特细细打量简纾,然而除了真诚一无所有,他看不出任何虚伪和阴谋,这个蓝眼睛长头发的四年级生毫无畏惧地坦然看着他。 “你……” 老斯特一下不知该说什么,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 简纾以为老斯特还不放心,叹了口气,“我和你说白了吧,真要说什么,除了坐在沙发上那货,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我在意的事了。” 然而,这句话好像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老斯特的表情更加扭曲了。 一旁坐在沙发上的阮世礼也因为简纾的这句话,整个人愣在原地。 病房内一下子陷入诡异的死寂。 ----
第25章 海军元帅 == 简纾完全没有意识到阮世礼和老斯特震惊的反应,继续道。 “嗯,所以你放心,我不会跟你抢什么荣誉的,这荣誉还不如阮世礼期中考补考能顺利通过让我来得开心。” “噗——你这是把他当儿子养吗?” 老斯特一开始还以为这个看着挺内向但偶尔突然大胆的学弟,是喜欢阮世礼呢,爱情上的那种,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他想的那样? 刚刚僵住的阮世礼放松下来,整个人慢慢向后靠去,虽然,脸色不太好。 然而,他的背还没接触到沙发,简纾又语出惊人。 “也不能算是养儿子吧,算是一种执念你能理解吗?” 在看到老斯特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却一刻也不能放下音乐后,简纾就对这个只见过几面的单眼皮男生产生了倾诉的欲望。 他几乎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这些想法,但此刻,语言不自觉地从他嘴中流出。 “就像你喜欢音乐一样,一种又爱又恨的情感,怎么都放不下。这个人有多难搞你知道吗?我研究了他一辈子也没搞懂他最后在想什么,而且,现在看来,可能我之前的一切推论都是错误的!” “与其说是儿子,不如说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我……” 简纾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到嘴边的话语被沙发那处发出刺耳的声音打断。 “呲——” 单人沙发黑色的金属底座与浅蓝色的地砖快速摩擦,直到沙发靠背撞上白墙发出一阵沉闷的碰撞声时才停止。 “我……我去买点喝的。” 阮世礼远远绕过简纾,贴着病房的另一侧墙飞快出了门,原本白到甚至有些透明的耳蜗完全泛红。 一下忘了自己刚刚要说什么,简纾皱眉,转身看向阮世礼。 “等下!给我也带个,要冷的咖啡。” “还有,你给我动作快点!回来把第六单元的课文也背了,书我给你带上来了,别溜出去玩!” 简纾趁阮世礼的背影还没完全消失在视线中,立刻补充道。 “听到没?!” 直到阮世礼被他喊得不耐烦,转身比了个ok的手势,简纾才满意地转回身。 转过头,他这才注意到老斯特眼里促狭的笑。 有什么问题吗?简纾感到奇怪。 这笑就和小时候,简媛看到他和幼儿园的女同学手牵手一起放学时一样:眼睛半眯,瞳孔里散发出玩味的光如同看到兔子的蛇,飞快吐着信子。 “还是不说了不说了,我们一会儿还得赶回去,你赶紧给我讲讲原定计划吧。” 索尔公学中午午休是要点名的,他们必须在那之前回到寝室。 老斯特本来想说什么,但被简纾这一身迟钝、完全没开窍的反应硬生生压了回去,又想到刚刚阮世礼发红的耳根子,心里的玩意彻底被激发出来。 这两人凑在一起,比简纾一个人要有意思多了。 他和阮世礼也算是从小就认识了,他可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模样。 “我改主意了。” 简纾一下子没跟上老斯特的思路,“什么?” “既然赌约要转移,又是你们失信为先,我要改一下我的条件,”老斯特脸上促狭的笑越来越大,一侧的嘴角几乎要咧到耳边。 “我不要你把自己赔给我了,如果你没带领宿舍卫冕,我要你去亲阮世礼一口。” “哈?” 简纾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因为上次鲁异尼的事件留下了后遗症,老斯特刚刚说什么?亲阮世礼一口? 他沉默了很久,都没能说出一句话。 “不行吗?” 见简纾一脸懵,老斯特扬眉,“不行就算了,但,我家的藏书室也不可能随意让你去。” “不不不,”一提到“藏书室”简纾立刻反应过来,“行到是行。” 两个大男人亲一口又怎么了,他们又不会少一块肉,这算什么要求? “那就一言为定了,小简纾——” 句尾的音调被特意上扬拉长,在安静的病房内清晰地回响。 简纾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病房门外“碰——”地传来一声巨响。 又怎么了?简纾觉得自从进了这个病房,一种诡异的气氛就蔓延开来。 一罐棕绿色的咖啡径直滚到他身前。 简纾顺着咖啡滚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阮世礼似一座雕像钉在门边,左手拎着一罐瓶装的ADRID绿茶。 视线继续顺着修长的手指,白净的手背,深蓝色的衣袖向上,那张简纾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此时红得可怕。 “你跑出去玩了?脸这么红?都叫你快点回来了。” 简纾气又不打一处来。 躺在床上的老斯特此时再也忍不住了,腹部隐隐的疼痛发来强烈的警告,但他还是没忍住,抖成一团。 刚刚在提出要改赌约时,他就看见阮世礼正好从走廊那边走来。 老斯特本以为都这么说明白了,简纾能反应一点过来,结果还是跟个木头似的,还是那种明明心里像火一样已经燃燃地烧起来,自己却完全没有意识的木头。 除了偶尔创作出非常满意的曲子外,老斯特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他竟觉得看简纾亲一口阮世礼比拿到音乐节比赛的荣誉更有意义。 门边的阮世礼在看到老斯特扬起的嘴角时,眼神立刻沉下去,虽然脸颊上还带着没能立刻消下去的绯红,但黑色的眼已经似利剑直指床上的人。 “斯特·莫雷。” 除了小时候他们第一次见面,阮世礼从来没有喊过老斯特的全名。 感受到阮世礼要杀人的怒气,老斯特努力压下笑意,之前父亲嘱咐他的正事也在这时涌入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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