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还准备说什么,他直接一把捂住他的嘴,冷汗从后脊背冒出,抖着张嘴道:“爹,您快别说了,求您了。” 随后他立刻跑回屋子,同样累了一天的他媳妇看他着急忙慌的样子还以为怎么了,问半天也问不出个屁,懒得理会他的失神,自己拉起被子盖着。 村庄的热闹慢慢消失,整个村庄陷入了安静之中,连路边的狗也垂下了脑袋。 一觉醒来已是黄昏,姜勤迷瞪地睁开眼,全身的酸软好了点,他伸了伸筋骨,一转身发现于策竟然还在睡着。 这事稀奇,谁叫于策每次都起得早,便是之前累了一宿也没耽误这人早起,没想到这次却懒了下,现在还睡着。 姜勤捂着嘴偷笑一声,凑过去看于策的脸,前阵子晒黑的地方慢慢白了回来,但还是大麦色,眼底的青黑也被盖过去。 他盯着于策硬汉般的脸,准备伸手碰碰睫毛,没成想下一瞬就被于策的手捉住了手腕。 于策倏然睁开眼,一双锐利的眸子如箭矢般看过来,在认出人后,那双眼睛里的冷意才慢慢融化,露出笑意,揉了揉他的手腕,悄声说:“姜勤,别偷袭,我有自然反应怕伤着你。” “好吧。”姜勤抽回手缩进被窝,两个人互看了好几眼,适时胃部空空唱起歌来。 于策听见腹鸣低声笑起来,摸了把姜勤的脑袋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走出去。 不用多说,于策肯定是去准备晚饭了。 姜勤想着刚才的氛围莫名笑起来,抱着被子滚了好几圈也不足以消散心中的愉悦。 晚饭蒸起来得耗些时间,趁着这个时候,于策把柴房里的斧子什么的都拿出来打磨,家里的可用工具不多,除了这些他还得给姜勤找一把适用的兵器。 这让他想到村里有一户人家之前参过军,还遗留着战场上的刀柄,稍微一思量,他和姜勤说了声出门,径直往那家人走去。 那家人也算是个富户,距离不远,屋子修得也不错,在一群茅草屋里特别突出。 于策敲了敲门,问:“陈大叔你在吗?” “谁啊!”里面的人立即应道,打开门来见到是他脸上疑惑了一瞬。 于策惦记着家里的饭菜,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了,“陈大叔,之前你说你家有一把兵刃是吗?我想买下它,您开个价?” 里面的人一愣,像是没猜到他会说这个。 呆了半晌才回话,“是有,不过你也知道现在这东西是保命用得,钱不钱都是无所谓。” 于策会意地点头以为他不想卖,“是晚辈叨扰了。” 他准备走却又被叫住,陈大叔一脸局促地说:“其实卖给你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个条件。” 于策脚步一顿转头说:“但说无妨。” “我们家现下都不太使这玩意,留着也是留着,你若要送你也成,但那土匪要来,我们不敢拼,就想着村里属你武功最好。”陈大叔停了一下继续说,“若是之后在上山逃跑的时候,你能多关照我们一点亦或是先救我们,你看怎么样。” 于策闻言当即便道:“我还有媳妇,估摸着......”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优先带我们先走。” “成。” 陈大叔松了口气,跑进里屋拿出一个封着的匕首递给于策,“这刀锋,见过血得小心使着。” 于策点头接过,拔出来看了下,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下寒气逼人,果真是好刀。 回到家,饭正好熟,于策把刀放进柜子里,等晚点交给姜勤,再教他如何使用。 因着许久没吃饭,姜勤抱着碗便开始吃,空空的腹部不过一息就被填满,他打了个饱嗝瘫坐在椅子上,天际的月光冒出来,圆溜溜得没有一点云层的遮掩。 转眼就十五了。 姜勤掐算着日子,二季稻的下秧时间在即了,他得早些弄出办法,不然等冬日来临,情况只会更差。 翌日清晨,修整好的村民陆陆续续走到谷场集合,再如那天晚上一样分成三波出去,陷阱不仅要试验还得再加一些,毒草还需要采摘再研磨,箭矢只能多不能少。 村里的活计还在继续,隔壁村闻言后也开始紧张起来,一片连接一片,都害怕这无妄之灾。 可无论怎样,只要盗匪还在,这种忙活就一刻也不能停歇。 这边紧锣密鼓,却不知另一头的战火已然燃烧,战事像引线一般开始席卷整个南方地区。
第64章 嫁人送亲,盗匪来袭! “大哥, 咱们下一次要去哪。”一个身上挂满粮食的壮汉来到一位穿着粗布红衣满是胡茬子的男人面前,讨好地问。 红衣男人名为杜成, 是由北地最快干旱的地界而来, 因为武功高强沿路收了不少人,渐渐地队伍就壮大起来,甚至还打出了点名号。 杜成坐在粮食袋上, 双目看着远处的山脉,“下一个座城听说护卫多, 我们绕开去右侧的耘城,听闻那边山清水秀,稻谷硕大得出名, 皇帝老儿亲自提的名,咱们抄了这么多地方,还没去过皇帝赐名的地方。” 说着他起身看着跪在地面上的村民, “你们运气好, 俺们要赶路懒得和你周旋,不过要想活命,我想请你们帮个忙。” 入夜后,一个骑着驴的青年从村里出发直直的往耘城而去,而后不过一盏茶, 一群骑着马的壮汉挥舞着火把紧跟其后。 远处的耘城还在酣睡,夜里城墙上有些寒意,士兵们分散在城墙上目视前方,不敢有一丝的松懈,城内笼罩上一层安宁, 没有察觉到猛兽的来临。 而几十里外的皂水村却格外热闹,明日村里有大喜, 村长为了安抚大伙的焦躁,特意出了一罐好酒,众人有酒喝欢呼一声,纷纷来给那做喜事的人家帮忙。 翌日清晨,大伙赶来布置,有经验的大娘直接走进屋内拉着新娘子的手直唠叨什么,屋里屋外沾满了人分外热腾。 姜勤早上做了糯米米团团,吃过午饭照例拎着一刀腊肉过去祝贺,到的时候门前都摆上了桌子,桌边坐满了人,小孩抱着喜糖绕着桌子跑来跑去,炊烟缕缕升起吹出来让人口水直掉。 两人把腊肉递给前面迎客的陈鱼的哥哥,于策便去外头,姜勤掀开帘子进去,这时候陈鱼还没穿上喜服,正盘腿坐在床上吃起来,旁边坐着几个生了孩儿的哥儿,一边看着小孩一边又忍不住叫陈鱼停手,小心等下吃撑了穿不下喜服。 “哎呀,现在不吃点,等下穿完就更不能吃了。”陈鱼不停把最后一点饼子吃下,往旁边随手擦干净又说:“你们忘记成亲的时候饿得两眼发黑的样子?我可还记得呢,从那天起我就说成亲的时候一定要吃饱饱得!” 他说着看见门前一亮,是姜勤来了,忙招呼他坐过来,“姜勤你可算来了,他们一群人不放过我让我别吃了,你不知道这做新娘子可惨了,这会不吃点,晚上都不能吃,晚上干那事我不得饿死!” “诶,陈鱼!”旁边坐的小哥儿一见他说话不把门,忙想叫住,结果还是让他漏出来,他眼睛扫向姜勤漂亮的脸蛋,像是嫌陈鱼丢人一般忙掩面不说话。 姜勤哪见过这么话多的人,好笑地看了眼陈鱼,把糯米团团搁在旁边。 他还以为陈鱼会想陈霁一般为了避免上厕所不吃东西,所以做了点容易饱腹得来,没想到这人比他想得还要远,一早就吃好了,这倒是让他没想到。 “诶,你拿走干嘛。”陈鱼眼尖一下就看见姜勤手里拿的东西,他正满怀欣喜地等着他给呢,怎么一下提走了? “你都吃饱了,还吃作甚。”姜勤看他急切样,又放回到他旁边,劝道:“我做的糯米团团,不过你快别吃了,这个压肚子得很。” 陈鱼打开一看,有几个圆滚滚的饭团子似得东西在里面,一捏软软得,别提多喜欢,哪还听得进姜勤的话,直接拿出来一口一口吃起来。 “真好吃真好吃!”陈鱼最喜欢吃东西,可偏是不胖,这可嫉妒死不少人。 到了时候,陈鱼也不敢吃了,赶紧起身穿上喜服,可穿着众人忽然发现这人肚子撑大了,硬是围不上腰带,一大片里衣敞在外面。 姜勤看着他鼓着脸吸腹的样子别过脸笑,旁边好几个哥儿帮他勒住腰带,大声叫他吸气吸气。 好一阵忙活,腰带好歹是算系上了,陈鱼累摊地趴在床上,媒婆撩开帘子走进来,看着一群正在擦汗的人,困惑了一瞬赶紧拎着人坐在凳子上,帮他梳妆。 姜勤本来也要出去,陈鱼硬是拉着他的衣袖不让他出去,一脸依赖样子让他新奇,他们拢共没见过几面,突然这样亲昵他还有些不习惯。 “姜勤,你嫁人那日也是这般吗,吃得饱饱的坐在这梳妆然后等着夫婿背出去?”媒婆正给开面,陈鱼忍着痛问。 “嗯。”姜勤心虚地应着,那日嫁人他根本没印象,但看姜家的模样,大抵不会是这样的和睦,穿到的时候,胃部疼得他发软估摸着更是没吃好,所以情形应当不好。 “那我不怕了。”陈鱼一听安下心,姜勤这么厉害的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他还有啥好害怕的。 等陈鱼开好面,姜勤就出去了,陈鱼娘和他道谢后包了个红包给他们陪着的人。 姜勤接着说了句喜庆话去找于策,因着陈鱼家不大,又是村子里的喜事,席面便开在外头,夫家也抬桌子抬酒来并在一起。路上人多,看了好几桌才看见于策。 “你怎么到这边来了。”姜勤坐在长凳的另一侧,这边桌子没什么人,热闹得都在别的桌子。 “给你占得。”于策把洗好的碗放在他面前,面上打趣地笑着。 姜勤这会还没理解,等于策走了正是开席了他才知道了那层揶揄的意思。 他看着面前七八岁大的小孩,那些小孩也同样睁大眼睛看着他,相顾无言了好几瞬,还是最大的那个小孩先开口,给他倒了杯水说:“姜叔,于叔说你不会喝酒,和我们坐在一起最适宜。” 姜勤看着这孩子一脸郑重的模样,又低头看着那碗清澈的水,哽了一下,温柔道谢后,抬头望向不远处正在和人喝酒的于策。 正巧于策也转头来看他,举起酒碗抬手干杯。 姜勤微微一笑,眼神盖不住想骂人的冲动,合着因为酒量不行他就得坐到小孩桌吗。 鞭炮声乍然响起,小孩子们立刻站在凳子上瞧着。 陈鱼被一个满脸通红的小伙子背走了,席面还在这,众人也只是遥遥相望恭贺了好几声便开始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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