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法我只从你这见过。”男人说着甩了他一鞭子,赤色的衣服当即裂开,麦色的肌肤上瞬间出现一道血痕可见用力之深。“之前的仇我正没地方报呢,现下你倒被个农家汉子擒住,看来是合该撞在我手里。” 杜成抬眼看见男人,低头一笑,“张峰,你少他娘吓唬老子,要杀要剐随便你来。” 名为张峰的人也不多说,叫人拿了去,这才正眼瞧着面前这个身长八尺的壮硕汉子,看了几瞬视线往下,瞅见了那人手里的拿的弓箭。 “好弓,你能擒住这厮,看来有几分本事在身上,要不要加入军队。”张峰视之又起了招揽的心思。 于策摇头推辞了一番,那人才收了心思,可能觉得无趣,拿了人便带队离开。 山上的人听闻盗匪已走,欣喜的下山来,没成一看山下乱糟糟的场面,心一梗,忙去找抵抗的家人。 一时间村里笑得笑、哭得哭,忙成一团。 姜勤走上前,看着于策不小心刮伤的脸,抬手给他抹去血痕,小声问:“还有别的伤吗。” 于策一双眸子仍然亮得骇人,他正想再问,这人却忽得伸手抱住他。 姜勤闻着这人身上的味道,拍了拍他的背部,“累着还是害怕了?” 虽说这话问得极为奇怪,但姜勤还是下意识代入了自己的情绪。 于策闻言低头笑了声,将头埋入姜勤的颈窝,其实自己也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情绪,只是当他和红衣男人缠斗时,姜勤忽然出现,就像荫蔽已久的天空忽然出现一道光,让人觉得心惊的同时又觉得安稳。 仔细想来,刚才那一幕确实让人害怕,若是姜勤被别人发现捉住,那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随后,他又猛然拉开,对着姜勤严肃地说:“以后不要冲下来,我会解决,一切有我。” 姜勤想想大概懂了他的心情,看着他脸上冒着血还保持着训人的模样,他只好忍下笑意,决意不说这人看见他的时候,那一双眼有多亮。
第67章 这怎么喝得下?!! 盗匪被皂水村的村民抓住的消息如同这太阳一下, 几乎村村皆知,县令听说褒奖了一番, 还亲自给村里的祠堂题了字。 这可乐坏了不少人, 毕竟哪家村子由他们村子这般厉害,那可是官老爷,自此村子里的人走起路来都抬头挺胸, 说起话来又得文绉绉来一句。 “县令还给你调令了?”姜勤抱着西瓜坐在凳子上,接过一张白纸, 上头赫然是任命书。 “嗯。”于策根本无意愿,接过之后就随手丢了若不是姜勤好奇,现下早就没了。 “我看这俸禄还成, 就是在城里这点就不够看了。”姜勤咬了口西瓜,鼓着嘴对于策说:“怪不得你不想去,说不定得倒赔进去。不过谁知以后会不会发达, 城里人多热闹, 我再做些东西也许咱们还真的成富户了。” 于策闻言无奈地戳了下他脑袋:“你真的掉钱眼里去了,这个任命书不过是县令看那侯爷夸赞了我一句,便想卖个好,我即便去了也没机会升。” “现下太平时候,过不了多久就有赈灾大使下来散粮食, 我这武生去了也是白吃饭,还不如在村里自在。” 于策分析的条条是道,姜勤一想也是,相较于过分热闹的城里,他还是喜欢他们温馨漂亮的院子。 这件事散去后, 众人又重新开始担忧起这荒年,于策口中所说的赈灾大使没一个有消息, 姜勤还笑道:“哪哪都缺粮食,怎么又会散下来。” 没成想几日后,城里还真有了这个消息,村民们大喜,看好时间,天不亮就出发。 姜勤自然不免俗,想到前世购票时候的拥堵,头天傍晚吃好饭,烤好饼多带了件衣服就拉着于策一起去排队等粮食发放。 果真不出姜勤所料,城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竟然还有人拖家带口拿着被子放在前面睡着。 “我们到这来。”姜勤看准了棵树,在棍子上写好字插在土里,就当是在排队,而后找了棵树靠着。 这种人多,还有拿块石头搁着当人排队,所以他们也并不算突兀。 等熬到了天亮,发放粮食官吏出来,统计好人口和所在村里后,才开始掏米。 这米一放便有人不满,一个人才一斗米,一户五口之家竟只拿到了一小袋子,那人正想说道说道,立刻就有官兵来将他遣走。看见拿刀的官兵,即便再有怨言也不敢吐露,后面排队等的人看见了,刚在的说话声也彻底消了。 轮到姜勤,一问是两口之家,竟连斗子都没用,直接拿个海碗捞了两碗作罢。 姜勤瞪大眼睛嘴唇还未张开,于策便搂着他离开,侧身道:“身后有人在盯着。” 姜勤下意识反头,真见一个穿着红袍带着乌纱帽的中年男人站在城墙上,目光深沉地盯着下面的百姓。 只需要一眼,姜勤就知道这人是赈灾大使。 回了村子,昨日还喜气洋洋的村民们看着大伙手里的米袋子,愁云四起。 最迟八月就该下稻,看着天热得土,秧苗下去了就是死,更别提长收成。 没有苗种,大伙的日子开始紧巴巴得过着,巧妇无米之炊,村里的炉灶都少用了些。 姜勤端着稀米粥放在桌上,看着于策一脸震惊的样子,赶紧说:“家里的米不剩多少了,要一直撑到明年开春,相比有难度,咱们还是开始苦一点吧。” 于策看着浮在水上的米粒,再看着外面撵鸡的狗,再望向远处的山脉,喉结滚动几下道:“我明日就去打猎,不必如此清苦。” “可也不能吃肉当饱啊。”姜勤坐下非常自然地拿勺子吃起来,边吃边称赞这味道好极了。 于策见他这样还能说什么,端起面前稀得像水自称为粥的东西喝起来,根本不需要勺子,直接灌下。 姜勤拢共没做多少,于策又惦记着姜勤,平常吃三大碗米饭的人现在喝了一碗稀粥就放下碗不吃了。 比起姜勤家喝稀粥,别的人家已经把稻壳掺和进去,现在掺着也好省点米给冬天,不然冬天不吃饭容易冻死。 谷壳掺多了的结果就是拉屎拉不出,肚子很快膨胀起来。 有个人受不住竟然拿木棍捅自己,可愣是没用,最后不得已求到姜勤这里来。 姜勤哪懂医术忙叫人去镇上,结果那人直接跪倒在地央求他赐药不然就一头撞死在这。 “大叔,你就是撞死在这我也没法子,这药哪能乱吃。” “于家媳妇,真不是我扛不住,实在是镇上太远,我这一去铁定死在路上,你就看见咱们同村的份上,救救我吧。”那人实在痛极,说着大哭起来。 这哭声惹来了不少人,一听大伙都摸着自己硬的似石头的肚子问姜勤有什么通便的东西。 姜勤不敢给,便想关门谢客,谁知村长竟也从后面出来,红着脸问:“不如给点吧,去镇上这么些人,也不成事。” 最后姜勤实在无法,说了好几遍抵不过有人在地上打滚,便说金钱花可以通便,这一说人群如潮水散去,长在路边开着灿烂的金钱花瞬时被采摘一空。 姜勤叹了口气关上门,转头刚想说话,就听于策说:“我们家不吃这谷壳,你别想掺进去。” 姜勤一愣,看着于策骤然清瘦的脸,晚上默默多添了半勺米。 干旱这事还没解决,隔壁却出了件大事,陈厚家无米,那人饥饿难耐竟然央着自己母亲割肉于他。 这事开始没人知道,直到陈厚他娘端着衣服出来河边洗衣,一时晕倒过去。众人抬人时看见她腿上的血迹,胆大的大娘掀开一看,惊呼出声。 村长闻讯立即赶来,看着被血浸透的布料,咬着牙叫人把陈厚拖出来。 陈厚一声破烂衣服,全身脏污不堪,嘴里吧唧几下似乎还在回味什么。 胆小的哥儿见着,想到陈厚吃人肉的情景忍不住干呕一声。 “陈厚你可知道你这是造孽!”村长气得拿起拐杖就打过去,直将人打歪了身子。 那陈厚也不惧,甚至还懒洋洋地朝旁边的哥儿、姑娘吹口哨。 村长见状不欲再说,叫人捆好交给县太爷,自有律法处置。 听到这,那陈厚才有了反应,一双鱼眼干瞪着,“你凭什么把我交给官府!这是我娘愿意的,我可没逼她!” 不说还说,一说众人气不打一处来,这陈厚娘老来得子,自然宠爱非常,可这般精心养护竟将人养歪了去,吃喝嫖赌不说,平日在村里也没个正行。 之前都是同村,不去招惹就行,这会都到这份上,哪个还敢留他在村里。 村长知道这层道理,叫人堵了嘴捆起来送去镇上,而后又叫人照顾一下陈厚娘,几家出点米看是否能熬过去。 那偌大一块肉没了,又是夏日里,看命了。 姜勤当时恰巧跟着于策在竹林里撬水喝,一回到家听闻此时大为震惊,可想到那人行径,又觉得合理。 只是单关押在狱里,真是太便宜了这人! 一番怒骂之后,姜勤平了情绪,觉得陈厚远离兴许是件好事,不会每次经过他们门,就看见陈厚那黝黑的眼神。 这日,姜勤在院子里侍弄花草,木架子上的葡萄藤不惧旱灾长成了长条,一根根好似瀑布一样挂着,头顶的太阳也不能伤害它分毫。 姜勤在藤下纳凉,不然觉得有一处花盆歪了去,他一贯强迫症,想着便起身去挪开,却不想一挪开发现了一处小洞,洞口一路看过去,竟是陈厚他家! 姜勤汗毛一竖,忙叫于策前来。 于策低头一看,那边有一个纸团,纸团里还有为散开的药粉,药粉随着洞口的风吹过来,落在叶子上。 姜勤平日里爱侍弄这些花草,每每都低头嗅一嗅,这药粉看去了一半,估摸着进了姜勤的身子。 于策按压下心里的恐慌,拿着药粉就说要去镇上,更是拉着姜勤的手看了好一阵,确认了好几遍还是赶着驴车去了。 大夫也是热心,一听这事,忙接过药粉放进水里试探再取少量轻嗅。 “这是掺了老鼠药和夹竹桃粉,对平常人可能痛几日,对有孕的妇人和哥儿最是要害,闻久了容易滑落胎儿,更是造成不孕。” 于策一听当即怒火丛生,一时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姜勤,又让大夫给她诊脉。 好在姜勤今日发现了,之前也因为种稻的事情有阵子没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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