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行,自己用得顺手就成。”于策没有一点偏颇地说,他也不能让他们自己去买,小孩玩的竹弓也行,他们的目的不是杀人猎物,让人痛就算达到目的。 众人还有点紧张,要是买家里人肯定不同意,但既然于策这么说,他们就知道怎么抉择了。 “是。”众人学着侠士的模样双手拱拱而后散开。 于策回到家大门没关,里面的声音传出来,不是姜勤,他的眸子一动侧身看去是一个没见过的哥儿,正拉着姜勤说这话,一碗水搁在边上,姜勤听着他的说,偶尔笑出声来。 他看了眼不好进去,正想走边上等着突然门里伸出一个脑袋,大米的眼珠盯着他,朝他小声叫下,“汪汪?” 于策蹲下身来摸了下它脑袋,凑到它耳边说:“你娘是不是忘记咱爷俩还在外面了。” 大米耳朵动动低头拱了下他,“汪。” “那咱们出去,正好你娘最近天热吃不下饭,我们去摘点菜来晚上吃‘拌三鲜’。”于策把狗叫出来,带着它来到一处泥潭里,这里还有几片荷叶,有几个老人家也卷起裤脚在里面掏着什么。 于策让大米把自己衣服看住,他脱了上衣,把裤脚卷到大腿部,赤脚走进去。 此时正是夏日,寥寥几株荷花开着,下面的淤泥晒着有点干涸,这边偶尔有蛇经过,没有经验的人不敢下池子,但他不一样,他老手,蛇应当看见他就跑。 于策走进去伸手往下面挖着,这边藕也不多,全看运气。 他看了眼边上老人的篓子,已经有两三根看样子长得不错。 水里浑浊,于策伸着手下去左右滑动,突然他碰上一个硬的东西,再往下一摸,是藕节没错了。 挖藕要小心,要是一碰上就用力拔,一般藕不会出来,人会下去。 他弯下腰用右手慢慢松动着下面的淤泥,左手握着藕节晃动着,不多时,藕节松了,他一个用力将藕拔出来。 一根手臂长的藕节露出泥面,这旁边没水,他随手抹了几下便丢上岸,大米看见闪躲开而后拿爪子按住,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于策挖了两根就出来,身下全是泥巴,他还想伸手去摸大米,却没想大米看见了大叫一声直跑开。 于策看他吓傻的样子,低头一笑把藕节捡起来走去菜园子里挖萝卜、摘黄瓜,采完这三样后他才慢慢悠悠走回家。 陈鱼还没走,嘴里还在说着村里不知从哪听来的事情,说到兴奋处还要拉着姜勤一起分析,经历了这一下午,姜勤发现比他穿过来这一年知道的事情还要多,差点连王桂花家鸡蛋藏哪都知道了。 于策站在门外听着,再看一眼自己脏不垃圾的身上,难得注意了一下外貌,他与大米对视一眼,而后默默走到边上的高墙,小声贴到大米的耳朵处道:“让你娘别唠嗑了,他夫婿还在外边等着呢。” 说完拍了下大米,推它过去。 大米也是灵慧,快速跑进去一眼没看正在说话的陈鱼,贴着姜勤的小脚就是一蹭。 姜勤被它庞大的身子蹭得一歪,忙问:“大米怎么了?” “汪汪汪!”大米拱了拱他的手,急切地叫着。 “它怎么了。”陈鱼的话一停,看着一个硕大的狗在眼前,颇有些壮观。 “可能饿了。”姜勤盯着它的眼睛,大米呜咽一声,他又扫向它的身子,看见了沾在皮毛上的泥巴,一瞬间,他好像心领会神了大米没说的话。 “陈鱼,今天就到这吧,你成亲之日我会来。” “啊......”陈鱼慢半拍点点头,随后拿着衣服离开。 姜勤见人走了,从椅子上起来,跟着大米来到左边的墙壁处,一眼望过去就看见于策满是泥泞地抱着两个长藕和几个萝卜黄瓜站在墙角。 ...... “你这是挖藕去了?”姜勤一愣,忙叫他进去。 “嗯。”于策进去后把东西放下,自己赶紧拿着衣服进澡房冲洗一下。 现在水难打,桶子得进很下面才能打到水,姜勤想到他身上的泥巴又想笑又无奈,给他打了一桶水进去。 澡房里冲出来一堆泥巴不说,竟然还有一条小鱼,姜勤盯着在地上蹦跶的鱼,转头又给他打了一桶水,让他把头发一起洗了。 天晓得,这哪里是去挖藕,简直是进去游泳了! 晚上于策把藕切成片,其他的刮成丝给姜勤做了一道‘拌三鲜’,味道不错,鲜辣鲜辣得,几日不见好的胃口一下就打开了。 他们正吃着,村里忽然打起钟来,钟声急促像是再催命一般。 姜勤的筷子一听,两人看向燃点火把的草场,快速把饭吃完走出去。 村长站在草垛上,下面是闻讯赶来的村民,他们人手一只火把,看着村长严肃的脸色心底打着鼓。 “刚刚里正派人传来消息,城外聚集了不少难民,据说是因为北地的那伙盗匪从北地来了咱们这边,县令已经紧急去求援救了,但是不知道盗匪有多少,会不会分散开,于是叫我们周边村子都警醒着。” “所以,今晚我们必须加强防范,修陷阱!”
第63章 打陷阱,挖毒草! 这话一出, 村民无不认同,只是心底还是开始担心若是陷阱被攻破, 他们应当如何。 一阵冷风从远处刮过来, 有人打了个抖,下意识看向村口,村口的尽头是一座山, 彼时已经黑夜,望着远处的山影, 如同巨兽的嘴巴,好似随时要将人吞没。 “于策,能交给你吗。”村长从草垛上下来走到于策面前, 沉着声说。 “嗯。”于策察觉到周围人看向他的热切目光,握了握姜勤的手而后应了下来,除了他也没人能够设障。 皂水村的黑夜被一支支火把点燃起来, 山间安静像是知道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往日喧闹的虫鸣都开始噤声。 于策拿根树枝在地上画着陷阱的构造,分别和村民们解释如何开展,同一时间,姜勤带着哥儿、女孩们上山摘毒草,毒草碾出汁水涂抹在箭矢和陷阱里, 用处之处得多摘一些,他一边给大家示范如何采摘一边停住大家不要受伤。 两边都忙得很,村长站在村口的位置上,耳边是无端而来的风声,他却从这里面听见了厮杀声。 “长清, 我们村安稳多少年了,你怕是都数不清了吧。”他喃喃地看着前方, “我也数不清。我只知道老了,老得好像马上就要躺下了。” 耳边的风声依旧滑过耳畔。 “爹,他们准备好了。”陈齐带人上山伐木,木头已经陆陆续续被运下山来,只等他爹一声令下,彻底凿开一个口子。 “大齐,这次事情之后,你开始接手村里的事情吧。”村长转过身,看向他年轻壮实的儿子。 “爹?”陈齐愣了一瞬,随后又有些慌乱,他自小就知道以后是要接村长这班的,只是他觉得还有点远,他还没做好准备。 村长摇摇头,“没有你推拒的份了,这次你必须接下。” 陈齐看着自家爹勾着的身躯,想说的话渐渐吞下,喉结滚动发出干涩的声音,“好。” 上山的男人把木头扛下山放在谷场,拿着锯子割成尖头形状,通向村里的必经之路上一共挖了三个大坑,每一个大坑下都树立这木头尖。 姜勤带着人把毒草磨碎涂抹在一条绳子上,借助草的遮掩拴在两旁的树上,这主要是阻挡马匹的前行。 一晚上,锯子声不停歇,不论是谁都在为村庄的安全出自己的一份力,毕竟谁也不想自己长大的地方最后被恶人践踏。 山间的雾气渐起,晨曦的微光从后山而来,姜勤累得差点直不起腰,好在大家都一直在坚持,他们一共涂抹了三百只木箭,甚至他还把这些毒草做成了药粉,只要利用得当就能给那些人致命一击。 太阳冒头,众人不敢喊累,遍地的狼藉和制作的陷阱成了一半,接下来就是山上需要防范的事情,不过那边山高还不急。村长也跟着熬了一夜,眼底的乌青又覆了一层上去。 “先回去歇息,等醒了再来收拾,顺带把陷阱试一遍。” “是。” 由村长发话,早就站不住的众人立刻卸了力,脚步发软地三三两两向家走去。 姜勤一听休息,一屁股墩直接坐在地上,捶了一晚上毒草,手臂已经发酸,后面凳子也不够,就蹲着捶,这会子别说走,就是动一下就跟针扎一样。 “起得来吗?”于策走到他身侧,看着正在晒太阳的木箭,自知他昨晚累着了。 “有点难。”姜勤试着动了动脚,立刻被扎得嘶哑咧嘴。 “我来吧。”于策说完就伸手将人稳健地抱进怀里,似乎一点都没受熬夜劳累的影响。 “等下!”突然腾空姜勤吓一跳,急忙去看周围的村民,见大伙都背对离开,他这才松口气,随后心安理得地靠在于策的胸口。 “你也累着了,要好好休息。”姜勤摸了摸他的脸,话说着心疼,却在怀里拱拱寻个合适的姿势躺着。 “嗯。”于策掩下笑意,还十分贴心地替姜勤遮挡刺目的阳光。 到了家,姜勤已经在怀里睡着,于策脱掉脏污的衣物,将人放在床上,随后打湿毛巾替他擦干净,又帮他捏了捏手臂和腿部才去收拾自己。 大米昨晚都被关在屋子里,一觉醒来没见到人还有一直叫唤,后面看见了一直屁颠屁颠地跟在两人身后。 “大米,忘记给你做饭了。”于策去厨房给大米拿了点吃的放下地上,揉揉它的脑袋,洗了把脸囫囵脱掉衣服钻进被窝。 村长走回家坐在堂间的椅子上,陈齐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屋子,却看见他爹还不睡便上前问道:“爹,你不睡吗?” “陈齐,盯好姜勤的一举一动,这次旱灾也许他会有办法。” “什......什么?”陈齐的瞌睡因为这句话被吓回去,他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确定自己没听错后,又看着他爹一脸正经的模样也不像是假的之后。 他吞咽了口唾沫,大着胆子问:“爹,你这是从哪知道的。” 他爹的目光的看向隔壁的思过房,答案不言而喻。 陈齐当即吓晕,忙把他爹抬回屋子里,热切地帮他脱掉鞋子,盖好被子,“爹,你快睡,别想多了,这是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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