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大娘赶紧给他们倒水喝,几人喝下后,干得冒烟的嗓子才开始滑动。 “死人了...好多人...”年纪略小的眼睛通红一片,话语连不成串。 陈齐也是一脸惊恐,擦了嘴角的水才说:“越往外围的村子走,雪覆盖得就越大,那边的屋子全塌了,人往外跑,好多冻死在路边。” “我们还没到村子里面,路上就见到了好多冻僵了的尸体,还有人...”陈齐吞咽了口唾沫道:“还有人正在吃人。” “现在能逃出来的,我们怀疑都吃过人...” 听到的人倒吸一口气,纷纷转头看向村长,等他下决策。 村长慢慢用力握紧拐杖头,沉吟片刻后道:“这几日大家不要再走大道了,山路堵上荆棘木,山上现在有野猪和熊,一般人活不下来。” 村长仔仔细细部署了一遍之后,立即坐着驴车启程去找里正,这件事情必然还没传很远,现在报上去还能减少伤亡,不然等到四处扩散后果不堪设想。 姜勤跟着众人一起去山间砍荆棘木,砍完由男人们把木头运下山,用粗草绳子捆在树与树之间,形成一道人为的屏障。 姜勤看着连绵不绝的木头栏杆,荆棘木的荆棘粗壮,人只要扎上必定会受重伤,但万一有人偏是不怕。 他左右踱步两下,不仅他们家在这山下不远处,阿兰奶就靠在这旁边,这么做也只能挡住一部分。 姜勤四处扫视了一遍,看见地上的益母草后勾起一抹笑,益母草活血调经,被荆棘木刺伤之后,再触碰到益母草的药效,血一时半会是止不住,冬天失血过多不肖一盏茶就得昏迷。 既然如此,他把地上的益母草全拔了出来,益母草的下层均可用药,于是把上层的东西全部切除,将益母草磨成粉末后,混入活麻汁浇洒在荆棘木上。 做完一切后,姜勤让阿兰奶晚上装个铃铛在门上,若是听见有人闯进来就点燃火把,说着他把一大把桔梗放在院子里。 安全过了几日后,村长回来,面色越发沉重,“雪灾压塌了不少房屋,流民涌进城里,都堵在门口。城里镇上的有钱人家都在散粥,看起来没有暴动。” “但不知道人数到底有多少,唯恐有个别人窜进我们村,村门口再挖个大坑拿护栏堵住。” “是村长。” “还有就是,里正今天说,上游的堤坝被雪冻住,怕里面的木头冻坏明年有鸿讯,我们每个村都得去人修堤坝。” “一家一人,等这件事情过去后就去吧。” 村长话刚说完有人问:“这个时节做苦力,有钱拿吗。” “这要看县太爷的意思。” 那人顿时不敢问下去,众人苦脸一瞬便散去。 村门口挖坑的挖坑,于策负责做一些陷阱在前头,似乎一点也没有因为劳役的事情而有任何的情绪变化。 姜勤隔着人群远远看着于策指挥的身影,心想若是他去的话,他就去那边卖东西。也正好给他补补。 一切准备之后,风平浪静了好些时候,村里的道路上也可以看见人影,偶尔还能被叫去聊聊天,姜勤每次被叫每次都找借口逃开,谁能想一群大娘还教他一些奇奇怪怪的备孕技巧啊! 这日村外的陷阱突然发出声响,村里的钟声骤然响起,青壮年迅速拿起镰刀锄头赶到村口。 村口前面兀然出现了两三个穿着破烂的中年男人,男人身上的血迹明显,一双眼睛阴鸷吓人。 “你是谁!” 男人拔下入了骨血的竹尖,露出嗜血的笑容,身后的两个男人也相继爬起来,将掉落在地上的皮肉重新塞进胸口。 众人一看后退几步,胆子小的看见其中还有小孩的皮肉,当即就吐了。 姜勤气红了眼,恨不得提刀杀了眼前这几个人。 为首那人似乎察觉到众人的愤怒,仰天长笑几声,把人肉都丢在面前,嘴里念叨什么,模样阴险恶心。 姜勤握紧拳头,从口袋里拿出没用完的活麻汁和益母草就想丢过去,却被一只手握住。 “交给我。”于策夺过他手中的东西,拿出箭矢涂抹在箭头上,搭箭朝几人射去。 那几个人男人一看,面色一变,拿起地上的肉就往后快速退去。 于策双指紧扣箭弦,微风吹拂着他的发丝,他眯了下眼睛,一瞬后双指一松开,箭弦嗡得一声向前飞去。 “啊!”射中了一个男人的腿部,男人应声倒地,前面跑得根本没有想反头来救人。 于策接连搭了好几支箭,每一支都精准射中。 姜勤歪头看着于策拉弓的侧颜,阳光照着半张脸,因为拉弓的肌肉贲起,腰身被束得极紧,莫名联想到之前砍柴时的肌肉线条。 他赶紧摸了耳朵,人群中爆出一阵欢呼,因着于策的箭矢影响,那几人不敢往乡间跑,去往了大道,大道有官兵把手,那几人定是跑不掉。 城里下放了不少人挨个村的探访,众人才知道原来以前的县令把粮食都吞了才导致这个局面,一时间村里怨声载载,恨不得将那县令扒皮抽筋。 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摆放的东西再一次收了起来,徭役的通知由村长正式告诉大家。 姜勤听了之后好几天没睡好,堤坝那里肯定要淌水去修缮,现在的水面冰得透骨,不用一日,这脚就得溃烂。 “别担心,有不少人,我力气大说不定不会被分去下水。”于策察觉到旁边的动静,笑道,“也许是扛木头呢。” “你以为扛木头是什么好事情?”姜勤气得揪了把于策的头发,这人一幅水淡云轻的模样想想就头疼。 没见识的古代人,不知道劳役的恐怖。 完全忘记于策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早就见识过,心里只想着明天就去找楮木做防水鞋,让大家瞧瞧现代人的厉害。
第28章 砍楮木,去劳役! 劳役的日子定在十日后, 不知道在那要待多久,怕就怕年都得在那过, 只要一说到这个, 众人就没一个不苦着脸的。 姜勤也忧心不已,眼见天越来越冷,不管是下水还是扛木头都不是什么好差事。 楮木向阳长在山坡林缘上, 枝干细而长,叶子也可以做药用。 姜勤找了个好天气拿着斧子上山, 于策怕他一个有危险,在后面跟着。山坡边缘的雪不厚,向阳的山坡上还能看见几簇长高的青草。 他看了好几棵, 最后挑了棵中等大小的树,枝干不过大腿粗,他本想一个自己砍, 谁知道于策直接夺过他的斧子问:“是这棵吗。” 姜勤看了他好几眼点点头。 于策粗活做得多, 手稍微丈量了一下,看准之后便开始使劲。 ‘砰砰’的剧烈声在寂静的树林格外突出,树上雪堆簌簌往下落,大米今天也跟着出来,一进林子后就开始撒欢跑, 现在听到声音又突然踉踉跄跄跑回来。 “汪汪~”大米咬着他的裤脚叫了几声拉着他往一边走。 “诶!”姜勤被它差点带倒,“大米你要带我去哪?” “汪汪!”大米把他拽到一处矮坡,矮坡上有一小团灌木丛,它松开牙齿钻进去咬出来一个红色放在姜勤面前。 姜勤蹲下来拿起一看,“红醉果?” 红醉果一般长在初春, 现在酒性烈着又是最酸的时候,不过红醉果里面有大量糖分, 可以给人补充能量。 他想着抬头一看,就见大米耷拉着舌头,两眼发直地盯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吃还拱上来。 “大米,你是不是喝醉了。”姜勤憋着笑,揉了一把狗头,狗头的温度果真高得骇人。 “汪~”大米心虚地低下头用爪子拍碎果子,企图毁尸灭迹。 姜勤捏了下狗爪子,“不过看你找到好东西的情况下,今天先不罚你乱吃东西。” 红醉果作为高糖水果,冬天可以储藏能量,如果将它提取出汁水或做成果干,饥饿的时候也能果腹。 姜勤拿出帕巾摘了不少放进布囊里,抱着半醉的大米往于策那边走。 树不大,于策力气又大,一颗树三四根枝干一眨眼就堆在地上。 于策□□着上半身,长发随着动作摆动,汗水从喉间一点点滑落,麦色的肤色在雪地上极为明显。 姜勤只扫了一眼就不敢继续,忙低着头过去,周遭的空气顿时湿热起来,“你这么快就好了。” “嗯,我把这些捆起来就成。”于策喝了口水,把木头捆起来扛下山。 姜勤自觉地抱着他的衣服,大米歪着脑袋躺在臂弯里。 两个人就这么走下山,几只鸟雀绕着枝头飞了几圈落在冠头注视着下面一对并肩而走的人儿。 姜勤把大米放下后,就开始处理木头。 树皮要使用鲜剥法,他砍下来的树枝底部全部用水浸透后搁在院子的角落。晾晒两三天之后就可以脱树皮。 在此期间,姜勤准备把少量红醉果洗净后放入罐子里,再加入一些酒液和白糖封起来做成果子酒。剩余的红醉果就晒干后做成果脯,到时候全都塞进袋子里给于策。 做完这些已经下午,姜勤捏了下大米的耳朵,还烫烫得热热得,轻轻揉揉它的脑袋后倒了碗水放在它面前。 于策擦洗了下身上,见姜勤蹲在大米面前,两条眉毛皱起来这才走上前问:“吃醉了?” “嗯。” 于策蹲下身,双手捏了下狗的下巴,看了下舌苔,“没事,醒酒了就行,春天不少鸟雀吃醉了就这么躺在地上,等酒性一过照样活蹦乱跳飞走。” 听于策这么说,姜勤才放下心来。 晚饭姜勤做了蔬菜饼,还打了一碗汤,米饭里拌着之前做的辣白菜,又辣又好吃,于策连吃了四碗饭,若不是他一直在旁边劝着,估摸着还得添两碗。 翌日,姜勤便开始想怎么做热量高又容易暖身子的东西,他来回挑了许多遍,还是做了饼子和咸菜。 饼子除去之前做的环饼,他想做些馕裹着咸菜吃,肉类要做肉脯便于携带。 想到这他列了张单子,从衣食开始准备。 烤馕的做法很多,古代的材料不多,也只能做精简版本。 他倒了些面粉进去,再打了几个鸡蛋、白糖和盐搅匀,揉了一炷香面团,之后放入盆里等它膨胀。 烤馕饼还有个特殊的做法就是要炸洋葱备用,待面团发酵到两倍大的时候,把面团分为四等分,之后等待再揉开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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