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勤看了他的动作,眼底泛起笑意。 “好。” 原身爹痛叫了几句,便开始大骂,“畜生!畜生!姜勤你就是个扫把星!” “你当初生出来的时候,老子就该将你摔死。不然哪有今天的祸事,你就是个祸害!” “老子就是养条狗都比知道报恩,你娘若不是去问你要粮食,哪还会摊上这事。” “扫把星!” 声音传得远,姜勤每走一步都在听着他的辱骂,于策察觉到他的情绪,转过头问:“要不要我再去折了另一条胳膊。” 姜勤本来郁闷的心情一下子笑了出来,“没事,我有办法。” 说着姜勤走到一处山野,摘了一些大豸草,大豸草汁液有毒,皮肤和它接触之后暴露在紫外线下会导致烧伤。 姜勤摘下后找了个石头将它的汁水捶出来装在一个叶片里面,走到姜家门口。 “我再说一次,她不是因我而死,昨日她来闹一通被劝了回去,若是她安安分分地走大道回家,一点事都没有,但她偏要去村里的山上挖野菜,这才摔下山坡。” “再者说,她在不是自己村山上挖野菜,本就不道义。” “你!”原身爹恼羞成怒,他何尝不知道,若不是她死了,被隔壁村知道了迟早也是要提着砍刀来,可即便如此,他这个儿子也不应该什么也不赔偿就走。 “少他娘给我扯别的,你娘是去问米才惹得如此祸事,今天你是转过来了,不然我明天还给去你家闹!” “闹得你鸡犬不宁!” 原身爹见他不说话粗喘了下气,拍着胸膛道:“你今日若是去拿米,我就当这件事情没发生过。” 姜勤闻言冷笑一声,就在对面人又要再扑上来时,将汁水甩了上去。 “啊!”原声爹被汁水刺痛到,瞬时停住脚步。 姜勤走上前偏头,手指掐住他的脖子,冷声道:“你若敢再来,我直接送你过头七。” 在场围观的几人被姜勤镇住,不敢出声,连刚刚还口出恶言的原声爹也闭嘴了。 唯有于策看见这一幕没有任何表情,甚至挑了下眉毛觉得姜勤做得还是仁慈了些。 “姜伯伯,之前忘记问了,既然你把姜勤卖与我,是否也得给个凭证,不然下次又来我家演一出父子情深我可吃不消。” 几息后,于策拿着现写的凭证带着姜勤离开了姜家。 不管之后姜家还想怎么闹,有这张凭证在他们就不敢过头。 连绵的秋雨彻底过渡,池塘的水面渐渐结冰,那夜的雪花再度落下,不少鸟雀从远处飞回来,村里人说这是喜事,他们叫鸟雀来,来年丰。 立冬一大早,姜勤就起来包饺子,准备晚上吃。 “今年真冷啊。”姜勤穿好衣服一出门就被冷风吹了一脸,赶紧跺跺脚搓着手哈气。 “火篓子烧着了。”于策比他起来早,知道他怕冷,一早就把火篓子加上炭火烧着。 “嗯。”姜勤跑过去把手放在上面热了会才跑出去。 院子表面已经浮着一层小雪,姜勤抬脚踢了一下,雪花四溅。 大米更是一早就跑出来,雪面上尽是它的爪子印。 “雪不厚,小心点。”于策拿着扫帚出来,见他还准备和大米一起在雪面上来回滑,赶紧叫住。 “我知道。”姜勤摸了下鼻头,默默走到一边去拿谷粒喂鸡,冬天鸡也不爱跑动,就缩在几个小角落里,他‘咯咯咯’叫了几声那几只鸡才慢悠悠走过来吃。 立冬要‘补冬’,中午得熬汤吃肉。 杀鸡的事情交给于策,姜勤先去菜地里摘菜做馅。 菜地今日人多,都忙着移栽油菜到地势高向阳的地方。 姜勤没种多少,所以他估算了一下生长周期,应当能在寒冬来临前全部吃掉。 冬天菜地里的菜不多,多是白菜、生菜和韭菜。 姜勤摘了点,又看了下土质是否结块失肥这才离开。 他回到家,将韭菜、白菜洗净后剁成碎末,加入调味料后搅拌。已经发好的面团在盆里鼓鼓当当,他拿指头戳了下,看回弹度合适后开始掐住小面团,用擀面杖碾成片状,用勺子填入馅料。立冬要吃元宝状的饺子,他将饺子皮对折捏紧,露出的两角往里捏,一个元宝小饺子就出现。 两个人的饺子要做很多,到晌午才做完。 中午姜勤做了窑鸡,于策拔完鸡毛就去给他挖土坑,盖出一个窑状,之后再点燃火把进入烧。 大片长叶子铺在窑上等火蔓上来,待里面完全热胀之后,姜勤把收拾好的鸡肉用荷叶包好再用泥土包住外头后放进去。 大约一个时辰就好。 立冬是个大时节,村里人这会都闲,有几个小孩老远在那捉鸟玩,闻见香味赶紧跑过来。 “叔,你在做什么啊,我老远就闻见了!”一个带着虎头帽的小孩馋得流口水先问,其余几个也在一边盯着。 “窑鸡。”姜勤笑着解释道,“烤着吃。” “哦。”几个小孩点点头,眼睛却还是盯着洞口。 姜勤看着几个萝卜丁,想着他和于策还可以炒些肉吃,便问:“你们要不要吃一块?” “不行!”一个小男孩站起来摇摇头,“我娘说肉很金贵,不能吃。” “对,我娘也说,在外面不能问肉吃。” 姜勤听着直乐,见时候差不多,拿铁钳取出窑鸡,外表皮的土块已经裂开,里面的肉香味飘逸而出。 “好香!”有人没忍住叫了一句,随之后几人也跟着叫,叫完又怕流口水,几个人纷纷双手捂住嘴巴。 姜勤不忍笑了声,“要不要试一块?没事,我不和别人说。” “好!”一个略小的男孩忍不住说。 “二蛋!不行!”虎头帽的男孩大声说:“这是鸡!要卖钱生蛋的,不是用来吃的!” 名叫二蛋的小男孩一听眼泪就含在眼眶里,半掉不掉看着姜勤,“姜叔叔对不起。” 姜勤眼底滑过一丝笑,摸了下二蛋的脑袋,拿筷子给每个人分了一小块,“没事,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吃不完就得倒掉得多浪费。” 听完几个人才拿着,面红耳赤地道谢后快速跑走。 姜勤拿着窑鸡回去,又炒了几个菜才算好。 一顿酒足饭饱,于策端碗去洗。 姜勤一个人搬着凳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冬日的下午实在没事情做,也没什么玩的,无聊得很。 他伸了个懒腰,大米跑过来趴在他的脚边和他一起打了个哈欠。 姜勤靠在椅子上眯着眼没忍住睡了会,等睁眼的时候,一件厚衣服盖在身上,大米也老老实实趴在他的脚上。 睡了一觉起来还有点冷,他起身把东西放好环顾了下四周没发现于策的身影后又坐了回去。 门前突然响起几声敲门声,他以为是于策回来了,快步走过去打开门。 是今天上午的虎头帽小男孩和一个略微年轻的女人。 “您是?” 女人有些局促,端着手里的枣子递上来,“虎子今天拿回一块鸡给我吃,我一问才知道是你给的,我们家没什么好的,就想请你吃我们今天打得枣子。” “姜叔,我家的枣子是自己种得,可好吃了。” 姜勤摸着脑袋正想说没多大事,但触及女人不安的神情到底还是接下。 稍晚些于策回来,看见桌子上的枣子,笑道:“你也去山上打枣子了?” “没,虎子他娘送过来的。” 于策应了一声,从身后取下绑在身上的柴火和包着的韭黄, 姜勤看他带回来一小捆韭黄正掰弄着,见他已经吃了好几个便问:“你认识?” “软枣就他家的没有核,前几年镇上有钱人家都爱找他家定,赶巧我也吃了几个。” 姜勤刚才还没注意,黑色软枣里面竟和他日日看见的干瘪状不同,果然是经过特殊育种后才出来的枣子。 “对了,你买韭黄干嘛?”姜勤也跟着吃了口枣问。 “我今天去镇上,看见不少人都在卖韭黄,我一问原是京城中里的达官贵人都爱吃新鲜韭黄,这风气吹下来自然贵了。我想着你不是会种吗,就买回来给你。” “哦。”姜勤应了声,原本想说不用买,绿韭菜一样能种,转念一想这是于策特意买的,也不好打击人家,只能吞咽回去。 “那晚上我们炒着吃吧。” 知道韭黄价格高,姜勤第二日就捡材料做遮光桶。 韭黄生长快产量高,姜勤压根不需要去菜园子里,只找了个废弃大盆装着种。 他将韭菜根切平放置在土里,加点水用自制遮光桶从上而下盖上去种植,等待十五天韭黄自然而然就出来。 趁着这个时间,他准备四处走走,看看有什么新鲜事。 正走在乡间的草地上,远处山脉落满了雪,姜勤正准备再过去瞧瞧,旁边忽然传来一小阵哭声。 他一愣,迅速往后一看,干枯的草地上空无一人,哭声却还在继续。 他吞咽了下口水,自从穿越过后,对鬼神之说格外敏感,更别提在古代,中式怪谈四起的时代。 “谁在那?”姜勤扬声呵道,半晌没有人应,他一边安抚自己一边顺着声音走过去,若是今天不看清,怕是以后他上厕所都未必敢出来。 声音从一个小草丛出来,姜勤走过去一看,看见一个头发披散着的小女孩,女孩脸色煞白,身形瘦小,大雪似得冬天却只穿着一个长袖衣服,脸颊上满是泪痕。 见是人,姜勤松了口气,下一瞬将人拉起来,脱下衣服给她穿着。 “小姑娘,你怎么到这来了?”姜勤帮她穿上衣服,擦干净眼泪,女孩也只是哭泣不说话。 他拿不准便先将人抱着跑回家,郊外这环境,万一冻伤高热,救都救不回来。 家里的火篓子还在烧着,他把人安顿在椅子上,去拿了件衣服穿上。 正巧于策回家,乍一眼看见屋里有个小孩还吓一跳,等走进看清楚人,问:“你怎么把她带回来了。” “你认识?”姜勤正愁着这是谁家的小孩,问什么都不回答,只知道哭。 “这是村头婶子家里的老二。”于策说着洗了个枣子递给小女孩,“二丫,吃枣子。” “她这里不大好。”于策避开二丫,对着姜勤指了指脑袋。 姜勤看了眼边流眼泪边吃枣子的二丫,看她这个情况,在家里估计也没人关心,这么冷的天穿这点衣服,独自出门玩到现在也没看有人出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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