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的先去写下来,一会拿来煎药。” 那人却没依令去拿纸笔,只微抬了头,有些犹豫地望着柳栐言,停顿了一下才道 “主人请讲,属下记得住。” 柳栐言觉得奇怪,但也没太在意,把药名和用量一样一样念出来,这次不比先前药浴需要用的那半页药材,前后不过七八味,等柳栐言念完了,那人就应了声是,闪身越了出去。 柳栐言看了看已经无人的那块地方,正欲转过去继续下针,却见江卿目光黑沉地盯着他不动, “阁主这是?” “药浴之事,就不劳烦先生了。” 倒是护那陆小姐护的厉害,不过柳栐言也不需要做到这种地步毁人清誉,便顺着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那是自然。” 话不过几句,用作药浴的东西就全都准备妥当,柳栐言见那人毫不吃力地将装满了水的木桶搬进来放在地上,大概估计了一下重量后,觉得这屋里最没有体力反抗自保的,除了失去意识的陆朝絮,大概就只有他了。 江卿等他行完针了就替陆朝絮将衣服整拾清楚,柳栐言知道这是在赶人,也不多说什么的起身出去,又顺手将门遮掩好,算是尽一点待客之道。 说起来江卿江阁主独身前来,故而也没有能派去煎药的下属,而这种事柳承午自然不会让主人去做,跟着柳栐言出来后就劝他回去休息,没成想却被柳栐言抬手否决了, “无碍,我和你一起去。” “主人?” “这种时辰再睡回去,明日定会头昏。” 听他这样说,柳承午就不再多言,搬了张靠椅过来服侍主人坐下了,才挪步到药罐旁守着火候,柳栐言撑着下巴看了一会觉得无趣,便开口唤他。 柳承午乖顺地行至柳栐言身前跪下去,避免从高处俯视自己坐着的主人,微微上仰的驯从模样落在柳栐言眼里...就忍不住想去揉他的脑袋。 柳栐言轻咳着把这念头压了下去,他朝里曲了曲食指,这几日见惯这个动作的柳承午就将右手向上平举着递至跟前,以方便主人进行把脉,柳栐言以两指摁触在上边,那人的体温似乎总是有些低,像触碰浸在水里的石玉一般透着凉意, “感觉如何?” 柳承午对这问题没能反应过来,从静默的眸子里现出微小的疑惑, “属下不明白。” “就算有我施针压着,清醒状态也总是会难受一些,你现在感觉如何?” 柳承午没想到主人在意的是这个,他不明白为什么主人不再拿他试那味夜间才发作的药了,但就算现在是要看解药的效果,主人的问话听起来也...太像是在关心他。 柳承午攥了攥手指,心口些微发紧,若不是暗自深呼吸了几次,怕是说出来的话都会带颤,他垂下头, “...谢主人关心,属下无事。” 柳栐言没注意到他隐藏下来的情绪波动,见把脉的结果确实无恙,就示意那人可以把手收回去,柳承午规矩的跪着,反倒让柳栐言生了调笑之意, “现在这么听话,方才让你写方子你不愿,是在恼我没让你留下护卫?” 他以玩笑的心态横加指责,柳承午却惊的差点跳站起来,眸子里全是慌乱, “属下没有!主人...属下不敢,” “那你做什么不写?” 一句问像触了什么开关,慌着解释的柳承午骤然顿住,最后却是慢慢黯了神色,连血色也褪了个干净, “属下...并不识字,属下无能,属下...欺瞒主人,请主人责罚...” 虽此前并未被主人问及,但在辨识医理之时,身为下属确实应主动坦诚才对,如今被主人撞破,罪责又哪里会是最初那样的。 柳承午心中忐忑,他的主人在意的却不是这些,要说柳栐言先前认为那人虽不算十分有天赋,但也是不错,没成想那般程度的记忆能力竟是在不识字的前提下做到的,一时只觉得惊诧,直接打断了那人轻微发着颤的请罪, “你不识字,那是如何抓的药?” “主人教属下医理时...会写药名,属下...记了样子,照着认的...” 这下柳栐言是真的被震住了。 他教药理时确实会写药名,可这没学过的想照着样子记下来,就意味着一个字的笔画走向,形状起折,那人全得当作图画刻在脑子里,而且还得跟叫那个名字的药联系在一起,要让他来想,实在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可柳承午不仅做到了,还没让他察觉出端倪,若不是今日使坏问了一句,怕是许久之后都不会知晓, “你这记忆力,倒是厉害...看来那小王爷府里教东西还挺用心呢。” 他这句相当于称赞,那人却没听出来,以为是在问王府训练暗卫的方法,便理所当然地接到, “是,学不会的人,大多活不下来。” 那人说的淡,柳栐言心里却蓦然一疼。 虽说能够猜到暗卫的磨练必定艰苦万分,但他从没想过连记忆这种东西也是能和性命等同的,里头的人怕是拼尽了全力用尽了方法,才能从那满是死阵的地方夺一个生机出来。 柳栐言觉得有什么扎进心里,尖锐的向周围散布着痛楚,每呼吸一次就加深一分进去,疼的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抬手掩住那人的眼睛,柳承午本能地想躲,又硬生生停下来,靠在他手心下小心问到, “主人?” 黑暗里他听到主人的声音,发哑的音色听起来带了些疲惫,他的主人慢慢下着命令, “闭眼,承午,把眼睛闭了。”
第22章 ★番外 【用来练手的小剧场】 有火烧撩而过 印下那些轻重触碰的人早已摸透了他的弱处,随着每次点落轻划,汹涌而起的火焰便愈燃愈高,灼的他喘出的气息都是颤的 “主人......” 无意识的吐音刚刚显出苗头,他被染出茫然的眸子奋力挣出一丝清明,便又将其克制压下,无声咬紧嘴唇忍耐,生怕泄出半分令人不悦的动静出来 倒是作乱的人见他如常压抑自己,觉得往日里做的劝慰全被丢了个干净,干脆施加了劲的捻转下去,逼的那人蓦地急喘一声,躲闪似得往后挺起身形,却又避无可避,贴在他手下急促地起伏喘息,好不容易清明一些的眼眸复又陷入被掀起的大火之中,只一瞬便被夺了多余的思虑 柳栐言使坏一次不觉解恨,便又将那人的双手压至头顶,再随意抽了条东西过来,慢条斯理的绕了几圈绑好才去看人 “这你情我愿的事,怎的每次都要忍耐的像是我在逼你?” 柳承午意识模糊,听了这话喃喃地想开口解释,却忽的被□□在敏感处,还未出口的话登时变成半声呜咽,再说不出什么东西来 “既然看起来像是在逼你,那就真的逼你好了。” 他的主人说着便一寸寸的舔舐抚摸下去,分明是与以往无异的耐心温柔,可没一会柳承午就觉出其中区别,却是将他反复逼至顶端而不得解脱,升起落下均减三分火候,硬是弃他于倾口边缘苦苦挣扎 他的主人在刻意磨他 柳承午攥死了手里绑缚的布条,主人说了不让他动,他就不敢挣断这仅是绕过几圈的禁锢,只是这般难耐漫长的折磨前所未有,柳承午眼中蒙起一层水雾,任主人摆弄的身子战颤不断,没过多久就挨至了极限 暗卫擅忍 上位者需要的是刀剑,是利器,示弱和求饶都不被允许存在,泄露分毫出来便是被废弃的先兆 但柳承午到底是被柳栐言惯出来了一些,他在主人面前开始藏不住情绪,失落不安,谨慎慌张,各种各样的情绪在柳栐言的默许下被引导释放,最终成为无法被压制回去的东西 柳承午在沉浮中听见自己打着颤的声音,低哑哀求地唤他的主人,原本就只是松松绑上的布条还是在无意识的挪蹭中被挣脱开来,只能靠最后的自制勉力维持被缚时的姿势, “主人...属下错了......” 他深陷其中,连自己要说什么都想不真切,只凭着本能开口 “...属下知错了......主人......求您......求您别......” 柳栐言停住了动作,向来恭谨自制的人会说出这番话来,怕是真被他折腾的过了头, “现在知错了?” 他缓慢分开那人使劲攥着的手指,再将自己的手探进去与其十指相扣,被握着的指节仍轻微地发着抖,满是忍耐之时渗出的冷汗,柳栐言便再狠心不下去,安抚地亲了亲那人的额头 “好了好了,不欺负你了,不欺负你。” 作者有话说: 咱!不会!写!就这样吧啊啊啊啊啊(扑倒在地上)
第23章 柳承午顺从地把眼睛闭了起来,眼睫在贴的极近的掌心上擦过,使柳栐言稍微松了口气。 那人叙述死生苦痛时的眼神太过于平静了,平静的仿佛遭遇过这些的并不是自己一样,然而柳栐言却不愿再看下去, 他只觉得难受。 被遮挡了视力之后,其它东西就会变得无法忽略的清晰明了。 柳承午的体温比起常人要低一些,如若不是刻意用内力去回转,便是酷暑也是凉的,而现下他的主人正覆着他的眼睛,不属于自己的温度柔和而持续的传递过来,令人忍不住想要靠近过去。 他恍惚了一瞬,差点就要将这犯上的举动付诸实际,幸而在最后回过神来,维持着原先的位置分毫未动。 柳栐言却一无所觉,他本就只是下意识的不愿看那人的眼神,等胸口里突生的痛楚慢慢缓和下来了,也就撤了捂人的手。他退离回去,柳承午却不敢擅自睁眼,仍遵循着命令乖乖闭着,柳栐言借着烛光看那人闭着眼的样子,只觉得处在泛凉的水中般沉稳平静,从心底渗出说不出的惬怀, “承午。” 柳栐言忍不住开口唤道,由他取出来的名字含在嘴里,娓娓念起来竟令人觉得柔软,柳承午睁开眼,带了些请示意味的安静凝视他,那目光落下去,引的柳栐言勾了嘴角, “你不识字,那能按着记忆把药名画下来么?” 柳承午眼里的波澜未动,只坚定回道, “请主人给属下一些时间,属下画的下来。” 柳栐言想看那人能记到什么程度,便挑了一味笔画较少的药材,又去取了纸笔和砚台,随便找个平坦地方将纸铺上去,就叫柳承午过来,柳承午意识到主人要自己做什么,原先的坚定却是散了大半,本能地要往后退一步, “主人...属下用木枝即可,切莫浪费了纸笔...” “不必管这些,坐过来。” 柳承午站在那犹豫着没动,柳栐言不明白他如此纠结的原因,便又开口唤了一次,柳承午胆子再大也不敢抗命两次,只得低头走到主人身侧,按着示意把那只笔握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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