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书立马道:“你这话骗骗牧白就算了,休想骗住我!” 牧白:“……”什么叫作骗骗他就算了,骗他也不行,好吗? “我当真是不知情的。”燕郎亭蹙了蹙眉,对着一旁的魔人勾了勾手指,“此事你可知情?” 魔人道:“知情,但……” 话音未落,燕郎亭就直接打开折扇,手起扇落,那魔人连声惨叫都没发出,就直接灰飞烟灭了。 江玉书愤然拍桌而起:“你问话就问话!你杀他作甚?” “这是我魔界之人,又是我的随从,我杀或者不杀,同你应该无关吧。”燕郎亭笑了笑,“险些耽误了正事,当杀。” “你!” “玉书。”江玉言抓住了他弟的手腕,摇了摇头,低声道,“坐下,不得无礼。” 江玉书愤懑,但还是很听他哥哥的话,立马乖乖坐回去了。 燕郎亭笑了笑,似乎毫不在意,又道:“抱歉,牧白,是我御下不严了,发生了此等大事,居然没有人过来通传。” 顿了顿,他稍微迟疑了片刻,“说起来也巧,就在几天前,魔界与冥界交壤边境,发生了一些摩|擦,几个冥界的兵不怕死,把我魔界的平民给打了,父尊得知此事后震怒,命我前去处理。” “我这一去就是好几日,也就今早刚刚回来,在父尊那里待了大半日,然后就带着人出界,千里迢迢寻你来了。” “不管怎么说,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才是,我终归是你的燕哥哥。” 牧白差点没被这句“燕哥哥”呕死,下意识抬眸望向了二楼,见楼上没什么动静,才暗暗松了口气。 “那个……等等,我现在脑子有点乱,先让我捋一捋。” 燕郎亭:“好啊,不着急,你慢慢回想,我这次出来,已和父兄禀明清楚了,归期不定,有的是时间陪你慢慢玩。”他最后三个字,咬得很紧,颇有几分戏谑的意味。 牧白暗暗思索起来,从目前掌握的所有剧情来看,也就是说,小魔君和原主的关系匪浅,可能还有点那方面的意思。 牧家被灭门之前,小魔君应该就收到了原主写的信,要求小魔君带自己回魔界。 结果很凑巧,冥界和魔界交壤处出现了问题,小魔君不得不先抛下牧白,赶去边境处理。 因为迟迟等不到小魔君来接自己,原主大概是误以为小魔君薄情寡义,所以,在牧家被灭门时,即便原主和师尊十年未见——可能从前的关系,还不是特别好——还是选择前往玉霄宗求救。 结果半途中精疲力尽,又被歹人打晕,几经辗转,把他关到了地牢里,还差点让他接客。 原主死后,牧白在阿统的帮助之下,得以借尸还魂,在地牢中苦等主角受来英雄救美。 接下来,就是前往牧家堡。 前提是,小魔君说得都是真的,确实有原主的传信,以及确实在几天前,跑去魔冥两界边境了。 如果这些消息都是准确的,那这一桩桩,一件件事,也未免太凑巧了吧。 牧白总觉得,事情还远远不止这样简单。 还有,刚刚那魔人明明还说了个“但是”,偏偏小魔君根本不听,还立即动手将人杀了。 按理说,不是应该听一听“但是”后面的内容吗? 再睚眦必报,再是天生坏种,想来应该也不会残杀身边随从。 这样往后,谁还敢在他身边效忠? 牧白深呼口气。 又到该他上场表演的时候了。 他集中精神,抬眸凝视着燕郎亭的眼睛,开始施展读心术。 就听见燕郎亭在心里暗道:“可千万不能让阿白知道,我去冥界风流快活了,几天下来睡了十几个冥界的小美人,这事要是被阿白知道,就以他的脾气,又要跟我大闹一场。” “不,是连续很多天,昼夜不停地跟我闹。” “我确实真心喜欢阿白,在接到他的传信时,都不知道有多开心。我长这么大,就从未如此开心过。” “但我也毕竟是个魔,还是魔界堂堂小魔君,身边没几个美妾,也说不过去。” “阿白心眼小,又任性,婚后肯定不准我在外胡作非为了,我就再痛快玩几天。婚后一定洁身自好,和阿白如胶似漆。” …… 牧白听完之后,差点没把刚刚吃进肚子里的东西,通通吐出来。 所以,这就是小魔君不让说“但是”的原因? 说是办公务,实际上公费旅游去了,短短几天,玩了十几个冥界的小美人?我靠……这狗比好脏啊。 呸呸呸!脏死了! 呸! 牧白恨不得赶紧拿柚子叶,好好洗洗眼睛,然后,又听见了燕郎亭的心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白为什么不理我?又为什么不正眼看我?完了完了完了,牧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居然还在外面风流快活,我他妈是不是人……哦,我本来就不是人,我是个魔。” “完了,阿白刚刚是不是对我翻了个白眼?嗐,还别说,阿白翻得真可爱,好喜欢……” “……看来这次又有得跟我闹了。” “头疼。不想跪搓衣板。” 牧白:“???” 牧白:“!!!” 牧白:“……” 所以说,燕郎亭真的和原主有一腿? 看样子,这腿还挺长啊,都发展到了吵架闹别扭,就开始跪搓衣板的地步了??? 跪搓衣板都流行到了魔界? 该说不说,原主真的牛啤啊,居然让小魔君跪搓衣板。 吸了吸鼻子,牧白又想,怎么让奚华以后跪搓衣板。 江玉书不是说,小魔君睚眦必报,心胸狭隘,还是个天生坏种么? 但怎么看起来,对原主还可以,是怎么回事? 还有就是——牧白抬手捏了捏胀|疼的太阳穴,没好脸子地盯着燕郎亭,就很离谱,燕郎亭表面看起来冷艳高贵,邪魅狂狷,翩翩风流公子,颇有几分城府的样子,怎么内心世界如此丰富…… 私底下还是个妻管严,就非常离谱! 这反差也太大了。 要不是牧白会读心术,他是万万都想不到,燕郎亭居然是这么个货色。 为了不再被燕郎亭的内心世界骚扰,牧白赶紧结束了读心。 那么也就是说,燕郎亭方才说的话,大部分都是真的,包括原主给他传信,也包括牧家出事时,他刚好在冥界,所以没有来得及帮忙。 牧白暗暗叹了口气,心想,如果燕郎亭知晓,他心心念念想要娶回魔界当正妃,往后还要如胶似漆的阿白,实际上已经死在了一场风雪中。 会不会心如刀绞? 会不会痛不欲生? 又会不会痛恨自己,当时为何非得贪图那几日“婚前”放纵享受,而活生生错过心上人了。 连心上人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冤孽,真是造孽啊! 牧白摇了摇头,这个孽是燕郎亭自己造的,也合该他自己受着。 呸,脏东西!呸呸! “牧白,你当真……当真和他……”江玉书压低声音,满脸郁闷地问,“在一起了?” 牧白赶紧摇头。 原主是原主,他是他,不管是为了原主,还是为了自己,牧白都绝对不会和燕郎亭再有什么瓜葛了。 索性就快刀斩乱麻,在奚华还不知道此事之前,赶紧解决掉。 要不然,牧白铁定完犊子了啊。奚华那个醋精,回头必定要|操|得他死去活来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那封书信……?”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应该不是我写的。”牧白抬手抚额,战术性头痛,“我想不起来了,我通通都想不起来了。” “好好好,想不起来就算了,头疼的话,咱们就不想了,来,我先扶你回房休息。”江玉书赶紧打住,起身就要把人扶走。 燕郎亭见状,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一眯,嗖啪一声,大力拢起折扇,语气不善地道:“我有说让你走了么?” “想走就走,何须你管?”江玉书也来了脾气,一掌重重拍在桌面上,冷声道,“我告诉你,姓燕的,别以为你是什么小魔君,我就怕了你!这里可不是在魔界,由不得你嚣张!” 说完,还要伸手去搀扶牧白。 哪知一道破风声,风驰电掣般猛劈而来,速度奇快无比,出招狠辣,竟掀起一阵雄浑的煞气,直接撞翻了桌椅。 江玉言眉头一蹙,连忙一把将弟弟推开,再一抬眼,原本弟弟站立的位置,就被生生掀开了一层砖块。 可笑而知,要是刚刚江玉书没能躲开,只怕现在已经倒地吐血了。 江玉言饶是再好的脾气,此刻也隐隐按捺不住了,抬腿上前一步,厉声呵斥道:“你竟敢出手伤人?!” “我伤谁了?”燕郎亭抬手一接,折扇倒飞而来,径直落回了掌心,他满脸无辜,还露出了戏谑的笑,“你说说看,我伤谁了?” “你他妈刚刚差点伤到我了!”江玉书惊魂未定,羞愤交加之下,竟当场爆了句粗口,立马抽剑而出,剑指着燕郎亭,冷声道,“背后偷袭,算什么本事?有种就出去,一对一单挑!”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反正你又不是我的对手。” 燕郎亭姿势慵懒,几乎是歪在板凳上的,手里的折扇啪的一下拢起,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左手心上敲,眼尾的余光,却一直死死咬住牧白不放。 该死的! 看来阿白是真的生他的气了! 以往生气,阿白都是大闹特闹,闹个不停,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假装不认识他,还一直冷着他! 刚刚阿白还居然任由一个野男人搀扶,幸好没挨上,但这已经足够让他难受了。 他追求了牧白很多年,也就最近两年,才获得了牵牵牧白衣袖的机会。 结果江玉书刚刚,居然敢去抓牧白的胳膊?他凭什么?给他脸了? 当自己这个小魔君是死人吗? “废话少说!走,出去打!” 江玉书一脚将身前碍事的板凳踹飞,手持长剑气势汹汹地往外走,还边走边说,“哥,等会儿你不要随便插手,我就不信,我在师尊座下苦修了这么多年,会打不赢一个酒囊饭袋!” “玉书,你冷静点!”江玉言上前阻拦,冲着他摇了摇头,“不许胡闹。难道你忘了玉霄宗的门规了?” “我管不了了!大不了就是回山挨一顿,我长这么大,挨得还少啊?”江玉书狠狠甩开他哥的手,冷眼睨着燕郎亭,“有胆你别跑!” “我有什么可跑的,笑话,居然说我是酒囊饭袋……今日,我就让你见识一下,魔界的术法是何等高明。”燕郎亭起身,手持着扇子,还挑衅似的歪了歪头,“走啊。” 牧白估摸着,再装傻充愣可能不行了,不管怎么说,江玉书这回是为了给他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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