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芙蓉糕,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一位老奶奶大半夜还在摆摊,觉得她可怜,便把糕点全部买下来了。这些都给你,要是饿了就吃吧,不饿就留到明天吃。” 牧白晚上吃了个半饱,燕郎亭就打上门来了,后面被奚华吓得也没了胃口。 这会儿听说有点心吃,立马把他肚子里的馋虫勾出来了。 “谢谢师兄,你对我真好!” 比奚华对他好多了,师兄给他糕点吃,奚华只会给他那个吃,因为此前没有那方面的经验,牧白在马车里吃得简直想死…… 只要一想到今晚还要吃,牧白就开始默默在心里流泪,觉得糕点都不香了。 他打开纸包,抓起一块糕点就往嘴里塞,还别说,这修真界的食物脱离了科技与狠活,纯天然,无公害,还是纯手工制作的。 真就香甜不腻,入口即化。 林素秋笑道:“同门师兄弟,何必言谢,再说了,这不过只是一包糕点。师兄去帮你铺床,你吃完后记得洗漱了再睡觉。” 怎么大师兄年纪不大,说话的口气跟牧白的妈一样,牧白点头,含糊不清地答应了。 他吃了一块,又去抓第二块,第三块……没一会儿就吃了半包,吃多了怕一会儿和奚华做|吐了,也就不敢吃了。 牧白刚要把没吃完的糕点包起来,忽然就瞥见从纸包里,滚出了什么东西,定睛一看,居然是一粒芝麻。 虽然刚刚没吃到芝麻,但估计是从别的点心上沾的,也就没怎么在意。 刚要起身伸懒腰,却惊见那芝麻居然还跟活过来一般,开始繁殖了。 牧白大惊失色,刚要出声喊大师兄。 就见分裂出的芝麻在桌面上排出了字:别喊。 牧白:“?” 而后,又排出了一句:是我,燕燕。 牧白:“……” 燕燕,难不成是燕郎亭? 他大惊失色,一粒小小的芝麻,居然还能拿来这么玩的? 难道说,大师兄口中大晚上还在街头卖点心的老奶奶,就是燕郎亭假扮的? 但燕郎亭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很快,芝麻就告诉他了。 ——阿白,对不起嘛,别生气了。 虽然燕郎亭此刻不在,但牧白仿佛听见了他娇娇柔柔的夹子音。 忍不住一阵恶寒。 ——阿白,虽然不知道,你为何不肯跟我走,但我会想办法接近你的。 千万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啊。 ——晚上跟我偷偷见个面吧? 牧白隔空狠狠摇头,直接拒绝。 ——今晚子时,东南方向有一座拱桥,我在那里等你,不见不散,最爱你的燕哥哥。 这最后一句话几乎排了整整一张桌面,芝麻密密麻麻,看得牧白密集恐惧症都要发作了。 就在此时,大师兄的声音再度响起:“牧师弟,床铺好了,你可以进来睡了。” 牧白赶紧要把芝麻收拾干净,哪知再低头一瞥,原本密密麻麻的芝麻粒,已经凭空消失了。 该说不说,燕郎亭有句话说得挺对,魔界的术法确实高明。 牧白就是做梦都想不到,一粒芝麻还能这么玩。 “就来。” 牧白应了一声,起身往里间走。 这客栈哪哪都还行,就是床铺不太行。 房间明明很宽敞,偏偏就放一张床,要是搞个标间多好。 他瞥见大师兄跪在地上打地铺,误以为这个地铺是给自己打的。 毕竟在修真界,尤其是宗门,制度还是很严苛的,师兄就是师兄,始终压他一头。 牧白直接往地上一坐,就要脱靴子,就听林素秋说:“起来,你去睡床。” “啊?我睡床?”牧白一愣,“大师兄要睡地上啊?” “那多不好意思啊,大师兄,我怎么可以撇下你,自己睡床呢?” 牧白嘴上说不好意思,实际上已经翻身扑到了柔软的大床上,还翻身卷被子,将自己卷成了毛虫,只露出了头和脚。 “要不然,大师兄跟我一起睡?” 牧白赌一包辣条,大师兄绝对不会和他一起睡的。 果不其然,立马被拒绝了。 “你身子娇弱畏寒,如今数九寒天,外头冰天雪地,屋里虽点了火炉,当睡地上终究还是冷。”林素秋动作麻利地打着地铺,声音轻柔,“我一会儿就和玉书一起守夜,今晚不用你守,你只管睡觉便是了。” “那个,大师兄,你今晚出去了,应该还没人跟你说,后面发生的事。”牧白打了个哈欠,“不过我想,江玉书一会儿肯定会跟你说的。我今晚也得守,大师兄一会儿回来,就轮到我了。” 林素秋微微愣了愣。 他此前是按照师尊的吩咐,对牧白特别照顾,原本他还暗暗有些愤懑。 眼下听牧白如此说,难道,在师尊的心里,其实并没有格外偏宠牧白? 不过是怜悯牧白家中突逢大难? 如此一想,困扰了林素秋一晚上的烦闷,顿时就消散了。 “好,那我先去换岗了,你早些休息,要不要留灯?” 牧白跟绵羊似的,在被窝里咩咩叫:“要留。” 林素秋点了点头,起身走了出去,轻轻把房门关严了。 等人才一走,牧白就从被子里翻了出来,打算先睡会儿,养养精神,好应付今晚。 可他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一时想起小魔君说,今晚桥头相见,不见不散。 一时又想起晚上奚华那冷冰冰的眼神。 脑袋里晕乎乎的,就是睡不着。烦闷得让人几乎要发疯了。 牧白猛然掀开被子,气呼呼地想,自己现在过得真憋屈啊。 居然怕奚华怕得跟什么一样! 今晚至多不过挨顿打呗? 然后再加一顿狠|操,也许是先|操|再打,也可能是先打再|操,又或者是边|操|边打。 反正横竖都是要受点皮肉苦头的。 火炉子烧得正旺,风箱里呼呼呼地吹。屋里热得很,他闷得厉害。 索性穿上靴子,打算出去透透气。 牧白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站在二楼望去,见大师兄和江玉书正坐在一起小声闲谈。 江玉书口若悬河,眉飞色舞。 大师兄则是眉头紧锁,时不时地插几句话。 牧白不想让二人看见自己深更半夜还在外溜达,索性就打算找个没人注意的角落,翻窗出去。 他裹紧身上的狐毛大氅。 在二楼最拐角的地方,找到了一扇半开的窗户。 他先是探头,见窗下就是一棵大树,跳下去,或者爬上来都很容易。 牧白轻手轻脚地翻过窗户,借着大树,平稳落地。夜色正浓,他左右环顾了一圈。 也没看见什么人。 只看见马厩里关着几匹马,正低头吃草,听见动静,还抬了抬头,很快又继续埋头吃草了。 外面天寒地冻的,冷风一吹,牧白果然清醒了许多。 他抬头望了望天,黑灯瞎火的,云雾遮月,天上连半颗星星都没有。 隐隐还有闷雷翻滚,似乎想下雨,他突然又想起小魔君了,不知道那货等不来他,知不知道先走。 不过,这也不是牧白应该操心的问题。 他又站外头吹了会儿冷风,连鼻涕都冻出来了,手脚也一片冰冷。 正打算调头回去,忽听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猛地转身一看。 来人竟是江玉言。 深更半夜的,居然也没睡。 “牧师弟,你似乎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你出点主意。” 牧白惊讶,心说,自己难道都把心事写脸上了吗?这么明显的? 他摇了摇头,长长叹了口气:“我只是在想,到底是谁这般心狠手辣,居然利用尸傀杀我牧家满门,还有我那哥哥……” 想起牧大临死前说的话,牧白就觉得非常诡异,也可疑。 江玉言走上前来,笑道:“他死都死了,你还惦记着一个死人作甚?死了便罢,人活着总是要往前看的。与其时时刻刻记挂着死人,不如珍惜眼前有情人。” 牧白:“?” 他满脸诧异地抬头,总觉得这种话,绝对不该是从江玉言嘴里说出来的。 这个江玉言难不成还有两副面孔? 牧白故作镇定,又叹了口气:“我只是一时感伤而已。不过……”他抬眸,死死盯着江玉言的脸,“听师兄的口气,似乎想暗示我什么?” “倒也不是暗示,我是在明示。深夜难眠,何其苦闷,反正这四下无人,不如你我……”江玉言边说,边伸手解开腰带,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试一试?” 我靠! 这绝不可能是江玉言! 百分百不可能是! 牧白往后直接跳开几步,厉声呵道:“你不是江师兄!你到底是谁?!” “阿白,人家可是在寒风中,等了你很久呢,脸都冻麻了,你都不来……我还以为,你是有了新欢,就忘记我这个旧爱了。” 面前的江玉言抬手一挥,容貌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来人居然是小魔君燕郎亭!!! 牧白大惊失色:“你把江玉言怎么样了?!” “我都没去找他,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样了?”燕郎亭哼了哼,就跟个怨妇一样,瞥了牧白一眼,“我约你见面,你为何不去?” 牧白:“我又没答应!” 顿了顿,他又道:“你赶紧给我滚蛋!” “阿白,我才一来,你怎么就赶我走啊,我就是特别想你,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燕郎亭缓步靠近,满脸委屈地说,“那你亲亲我,亲亲我,我就滚,好不好,你亲亲我。” “滚开啊!别离我这么近!”牧白满脸惊悚,连连往后倒退,觉得小魔君这个人好变态的,“什么很久没见了?晚上不是才刚见过???你失忆了啊?” “我是记性不太好,这样,你亲我一下,我大概就能想起来了。”燕郎亭说话声音娇得要命,跟小孩子撒娇一样,缠着牧白要亲亲。 牧白简直是忍无可忍,反手给了他一记耳光,直打得他右手心整个麻了。 他本以为这样就可以让燕郎亭清醒。结果,燕郎亭含羞带怯,伸手捂着被打红的俊脸,羞涩地道:“阿白,你怎么又奖励我啊。” 还抬眸冲着牧白含情脉脉地眨了眨眼睛。 “不过,我很喜欢就是了。” 牧白顿时跟当场吃了苍蝇一样,本来他想喊人来的,可深更半夜的,他不睡觉跑出来吹风,还刚好和小魔君在一起! 这要是被人发现了,他就是有一百张嘴,也掰扯不清楚了啊! “嘘,小点声,算我请你离开,行吗……” “请?!”燕郎亭脸色大变,神情一瞬间变得非常凶恶恐怖,浑身都散发着诡异的煞气,咬牙切齿道,“你居然请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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