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之,腰带会将他活活勒死。 “真可怜,看来真是饿坏了。” “这个也给你。”奚华把笛子送了过去,“师尊有的,都给你,师尊没有的,也会想方设法地给你。” “小白,嘴别闲着,饿了就吃啊,快。” “不必见外。” 牧白:“……” 他这真不是见外啊。 …… 林素秋等人帮忙将牧家众人的骨灰收集起来,足足装了五个大坛子。 然后选了个比较合适的位置,就地掩埋。 他吩咐一个弟子去通知牧白一声,结果等人回来时,牧白却没跟来,一问才知牧白伤心欲绝,已经哭累了,在马车里睡着了。 众人毫不怀疑。 把骨灰坛子埋好后,众人都休整得差不多了,仍旧是林素秋驾车。 可他才刚一上马车,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隐约好似听见了哭声,他忍不住开口询问:“师尊,牧师弟他……” “嘘,小白已经睡了,别惊醒他。”奚华轻声道,姿态懒散地仰着身子,一手搭在牧白的头上,一手抓紧腰带。 深邃漆黑的眼眸,死死盯着牧白的脸。 肉眼可见牧白听见此话后,面色更红了。 小白很可爱,吃东西的时候,两边腮帮子圆鼓鼓的。 小白也很柔弱,跪都跪不住,抖得宛如秋风中的落叶。 “好。” 林素秋不疑有他,误以为牧白睡梦中还在哭。此前见牧白和江玉书打打闹闹,他还当牧白是个没心没肺的,眼下才知,这孩子只是在隐忍而已,委实可怜得很,压低声儿道,“师尊,约莫天黑时,能抵达距离这里最近的镇子。” 奚华轻轻“嗯”了一声,无比畅然,无比舒爽。 …… 牧白这一路无比艰辛,好不容易挨到马车停下,外头渐渐传来弟子们的脚步声。 林素秋率先跳下马车,拱手道:“师尊,客栈已到,请师尊下车,在此稍作休息。” 奚华“嗯”了一声,这才依依不舍地将牧白从怀里推出去,见他唇角水光津津的,还满脸心疼地用衣袖为他擦拭。 仅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问:“你还好么?” 牧白面色酡红,几乎控制不住要破口大骂了,他连声音都变了,肢体动作和语言,完全乱套,一边点头,一边低声说:“没事。” 然后,他就哆哆嗦嗦,踉踉跄跄地扶着马车下来,迎面江家兄弟就走了过来,江玉书才抬手打了个招呼,牧白就跑到一旁,捂着喉咙狂吐。 吐得昏天黑地。 “牧白,我招你惹你了?你一见到我,你就吐?”江玉书满脸郁闷,“你吐什么的?害喜了啊?” 你踏马才害喜了! 牧白狂吐了一阵,才感觉胃里好受了些,牙齿酸酸的,跟吃了杨梅似的,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慢慢转过身来。 “我……我晕车啊。” “晕车?”江玉书满脸震惊,“你晕车??真是有钱人家的富贵公子啊,娇生惯养的,坐个车,你还晕上了。我们都在后面快跑断腿了,要不是有日行千里符贴腿上,这会儿还追不上来呢。” 牧白摇了摇头。 这真不是娇生惯养,天知道他在马车里,又经历了什么! 他一路忍一路,生怕吐师尊身上,再挨顿狠的。 这会儿吐出来,总算舒服多了。 江玉书突然又咋咋呼呼地道:“哎呀,牧白,你额头怎么了?” 牧白摸了摸额头上的肿|块,面无表情地说:“摔的。” 他一抬眼,奚华就从马车里出来了,衣着打扮依旧干干净净,不染纤尘。 奚华下了马车,面露关切地问:“怎么样?要不要紧?” 都不等牧白回话,他又偏头吩咐林素秋,“小白身体不适,你去吩咐这里的厨房,给小白准确清爽些的饭菜。” “是,师尊。”林素秋拱手答应,又转头问牧白,“你可有什么忌口之物?” 牧白脸色难看:“鸡,我不想吃|鸡。”顿了顿,他见奚华眼神不善,声音低了低,“来条清蒸鲈鱼罢,大师兄,我想吃鱼了。”
第42章 危!小白的老相好打上了门! 林素秋点了点头:“好。” 顿了顿, 他神色担忧地询问:“牧师弟,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如若不然, 我扶你先下去休息, 如何?” 牧白下意识想说“好”,他确实很需要休息休息, 顺便再洗个澡,换身衣服, 身上黏腻得难受。 但眼尾的余光,恰好瞥见了奚华脸上一闪而过的寒意, 即将到嘴的话,一咕噜就咽了回去。 牧白板着脸, 斩钉截铁地摇头:“不用了,我没事,就是方才有些晕车, 现在下来走动走动,多呼吸新鲜空气,胃里好受多了。” 他一边说, 一边迈着小步, 往前走了走,佯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实际上该死的, 身上酸疼得要命,恨不得一头扎地上, 先趴一会儿再说。 如此, 林素秋便不再多言了, 恭恭敬敬地将奚华往客栈里引, 奚华路过牧白身旁时, 目不斜视,但在擦身而过时,正好迎面一阵冷风袭来。 吹得雪白的外袍,好似芦花一般飞扬起来,擦过了牧白的手背。 一片冰凉,好像雪花落了下来。 牧白赶紧低了低头,神情越发恭敬,没敢表现出任何一丝反感或者不满。 一直等奚华已经进了客栈,牧白才敢长舒口气,冷汗都冒出来了。 “我说,牧白,你这样文弱不堪,往后回了玉霄宗,搞不好要受人欺负的啊。” 江玉书从背后,一拍牧白的肩膀,笑道,“宗内每半年举行一次大比武,每年一次下山历练,每三年举行一次试炼大会,身为奚华师叔座下唯二的亲传弟子,你肩上的担子可不轻的。你这么弱不禁风,回头可是要吃大亏的。” 牧白脸色白了白,该死的江玉书,拍他哪里不好,偏偏拍他的肩膀! 还一下按到了奚华咬过的位置! 奚华还好意思问他是不是属狗的,做着做着,就对他又掐又拧的,还二话不说,就往他肩胛上狠狠啃了一口。 恨不得把他的骨头都啃碎掉! “好了,你就别吓唬牧师弟了。”江玉言刚刚才吩咐好,让底下的弟子把马车牵下去,给马喂点干草,听见此话,走上前道,“别听玉书胡说,都是同门师兄弟,即便是大比武,也都是点到为止。” 顿了顿,他又道:“在者,无论是在玉霄宗,还是放眼整个修真界,不会有人胆敢欺负师叔座下的徒儿。” 牧白听罢,暗暗撇了撇嘴,心道,明明奚华自己才最爱欺负他! 别人欺负他,牧白高低要跟人干一仗,奚华欺负他,他甚至都不能跟奚华闹翻。 江玉书想了想,然后点头:“说的也是,师叔到底还是顾念着与你的师徒之情,怎会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欺负你?还不得将一身本事倾囊相授?” “师叔对你可真好啊。”他说着说着,就开始打量自己被师叔打过的手背,又红又肿,还密密麻麻,满是血丝。 师叔打得很有分寸。既没有打断他的骨头,也没有打烂他的皮肉。 但就是疼! 疼得要死! “这有的人啊,不过就是把手伸进了马车,就差点被打断手。”江玉书瞥了瞥自己的手,“可还有的人啊,前后两次坐在师叔的马车里,哎,还什么事儿都没有。” “这人比人,气死人啊。” 牧白:“……” “好了,别酸了。”江玉言蹙了蹙眉,“外面风大,牧师弟畏寒,我看还是不要站外面吹冷风比较好。一起进去吧。” 牧白:“好。” 算了。 他长长叹了口气。 什么感情不感情的。 一切都是为了任务。 只是为了回家参加高考而已。 入了客栈大堂,其他弟子已经三五成群,零零散散地坐在了大堂里,林素秋已经和掌柜订好了房间。 一共开了十一间空房,奚华是师长,自然要单独一间房,谁都不敢有意见,剩下十间房,三个女修不愿意分开,所以挤在一间,剩下还有十八个男修,两人住一个房间。 为了公平起见,林素秋提议以抽签的方式抽房间号。 众人也都没什么意见。 牧白因为身上疼,走路慢,所以没有跟大家一起挤,和谁睡一间房,都无所谓,反正以他对奚华的了解,奚华一定会及时出手干预的。 等大家都抽过了,牧白才慢慢吞吞地,把最后一张纸签抓在手里,他还没来得及打开看,江玉书就凑过来道:“我跟我哥睡一间,你和谁睡?” “请你把话补全了,行吗?你应该问,你和谁睡一间房!” 牧白现在对“睡”,“做”,“干”,“骑”,以及“操”,这种字眼相当敏|感。 他转头望向江玉书,神情相当认真。 江玉书愣了愣,随即笑道:“我不就好奇,问一问?”他突然觉得,牧白认真的样子,看起来更俊了,脸蛋粉|白|粉|白的,跟小姑娘家家涂脂抹粉了一样。 眉眼间一片清澈,瞳孔宛如黑曜石一般明净,五官精致又端正,下巴尖尖的,有些清瘦,但眼睛很大,白眼一翻上去,就狡黠得像只狐狸,还蛮可爱的。 尤其是唇,很红很红。 一开口说话,露出的牙齿白如贝壳,真就是话本里写的那样,唇红齿白,油头粉面的贵公子哥。 可惜,牧白是个男的,但凡是个娇娇小姐,江玉书都会有点春心荡漾。 师门中不是没有漂亮女修,寻常下山游历,或者是跟随师尊前往其他宗门做客,也会遇见很多漂亮的女修。 但那些女修,要么就自视清高,对其他宗门的男修一副生人勿近的态度。 要么呢,就柔弱得跟菟丝花一样,动不动就往师兄怀里一扑,眼泪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地打转,娇娇弱弱,惹人怜爱。 当然,也有很多一心向道,英姿飒爽的女修——不过这种的,出门在外从来不靠男人,也不是很看得起男人。 牧白正好介于清高和娇弱,这两者之间,外表看起来弱不禁风,一身富贵人家公子哥的做派,可实际上,骨子里又非常坚韧。 别的不说,就单说谁能狠下心,让人一把火,将所有亲人的尸骸,烧成灰烬?还就地掩埋? 也就牧白了。 牧白不仅孝顺,还特别深明大义,生怕那些亲人的尸骨,再受控制,伤及无辜。 这种品性,绝非一般人。 因为贴得近,江玉书还隐约嗅到了几丝很好闻的气味,忍不住又凑近些,耸着鼻子嗅。 “牧白,你身上好香啊。” 牧白一阵惊悚,赶紧往后倒退,下意识往二楼望去,没见到奚华,才稍微松了口气。他忍不住低声骂:“你有病啊!怎么跟狗似的,到处乱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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