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皇甫铮反应极大,直接从凳子上站起身来,激动地握住他的手:“天助我也!!” “卢掌柜,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同生共死的过命兄弟了!!!” 近几日,上京城的气氛总感觉有些不对。 距离春闱开考第一天已经过去了数日,除去中间休息的几天,会试的最后一场已近尾声。 我闲来无事,倚着茶铺的窗向外眺去,门外闭馆多年的铁匠铺几日前又开了业,据说那铺主是一个神秘莫测的中年匠人,至今也未曾以真面目示众,或许有什么旁的身份也不得而知。不过无论多么劣质的铁,一经他手,必会变为神兵利器、绝世奇品。但这位至今却从未明确地叫过价,众口悠悠,都传他非万两黄金不作为,久而久之,这铁匠铺也就门可罗雀了。 不过近日来,却总有两个冤大头不要钱似地往那跑。 我正心生感慨,门帘骤然拉开,一阵风匆匆而过,华芷昕的脸露了出来,明显是疾步而来,声音有些喘:“羽澄……上京要出大事了!” “怎的?你慢慢说。”我拉了把椅子,示意她坐下。 华芷昕喝了口茶,方才缓过来些许,抬头冲我道:“你还不知呢!最近啊,有两位奇人,造出了一种绝世之物!!” “那东西形似夜壶,却又庞大许多,只需拉动把手,便有水流涌出,将那些难以清除的秽物送了出去,引入地底,通进江河——说是利用什么水流重力之理,我也不是很懂……” 我僵了片刻,脑海中一个图像隐隐形成,不由得脱口而出: “……抽水马桶?!!” 与此同时,朝堂之上。 “近日民间有一物甚为有趣,解决了很多不便之忧,”太后对于新事物并未显得迂腐愚昧,此刻反倒是兴致勃勃地提起道,“高手在民间啊!工部若是有余力,也可以找个时间研究几许。” “臣领旨。”工部尚书拱手行礼。 “急报——!!!”大殿外有人声传来。 紧接着,有一人步履匆匆踏进门内,手捧一纸奏折,跪于殿前:“皇上,太后,湘地突发洪涝,死伤惨重,急需朝廷粮援!” 朝廷众臣顿时面色大变,议论纷纷,话里话外不外乎就分为“人命关天,施以援手”和“粮食紧缺,如何救人”两派,各自为营,谁也说服不了谁,只得争吵不休。 一片乌烟瘴气中,年轻帝王紧蹙着眉,颇为烦忧。耳边突然响起一清朗之音,再抬头时,却见他的得力干将程赋辰立于殿下,神色中带着坚定: “臣请旨:愿只身赴湘地,以助一臂之力!”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出场人物: 学生:0人,总计32人 老师:0人,总计2人 这一章是比较轻松的脑洞,马桶的发明并不会对正剧产生什么影响。不过科学考据大家也不必深究了,毕竟是前世的理科学霸兼卧底,在这方面总是天赋异禀的。 另外就是,作者最近比较忙,可能只能两天一更,过一段时间会恢复正常的,大家多多包涵哦=^_^= 第21章 “如今是四月,青黄不接,朝廷粮仓见底,程卿此番前去并无余粮,何如?” “臣只单车前去,修善水利的官军后来即可——荆楚之地多富户,臣愿晓之以理,让其出银救灾。” “那好——即日起,令右仆射程赋辰为钦差大臣,择日前往湘地赈灾!” …… 年轻帝王行在宫中,脑畔回忆起朝堂之上的一番情形,暗暗蹙眉。不知不觉间,便已踏入慈宁宫殿门,他向座前行了行礼,轻声道: “不知母后唤儿臣来,所谓何事?” “刚传来消息,知会皇儿一声,”太后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淡淡抬眸,“西疆王要回来了。” 龙袍之下苍白的手微微一僵,皇帝错愕地抬起头来:“汤……王兄?!” “不过也还有些日子,毕竟西域离此距离颇远。” 太后一语终了,便见面前之人沉默着低下头,掩盖住了眼中夹杂着那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 西疆王汤陶,承袭父位,是大顺朝为数不多的异姓王。 其父老西疆王汤立,把守边关,战功无数。当年与先帝、漠北铁骑将领崔煜三杰结义可谓一桩美谈。 小的时候,汤陶常驻上京皇宫,同三皇子王锖,也就是当今圣上私交甚好,因长其几岁,便被唤为兄长。 只不过这位“兄长”,可是一点都没有长兄如父的严肃派头,反之,一向被视为最是克己复礼的今上儿时几次不为人知偷偷溜出宫去,基本都是这位带的好头。 他们看过上元节璀璨的花灯,吃过中秋最为平凡的民间月饼,听过唱戏,赛过龙舟,自己还总是会伴着在那永远讲不完的西域故事酣然入睡。在王锖的记忆里,汤陶是他数十年来千篇一律生活中的一抹亮色——极为浓墨重彩的一笔。 先帝临终曾叮嘱过,立西疆王为摄政王,同当朝太后一并辅佐新帝。 但没过多久,汤立亦随帝驾鹤而去,汤陶自此承其王位,也担上了摄政王之责。 几年以前,帝及弱冠,摄政王便以此为由,顺理成章卸下其任,带着几百亲兵前往西域,驻地边关。 ——而如今,阔别多年的那人要回来了。 也不知,他如今过得好不好…… “西域使臣惯例来朝进贡,他作为镇守西疆的一方势力,此番回来是替来朝使臣引路,同时也是震慑。”座上雍容华贵的妇人再度开口,她带着探究的目光在面前人脸上扫过,声音中藏着几丝揣测。 ——进贡? 帝王眸中晦暗不明,压下眼底翻涌的情绪,仍是拱手一礼:“儿臣知道了。” 第二日。 这是科举会试的最后一天,贡院四周寂寥无声,一片沉默中酝酿着一股暴风雨前的平静,因为总角稚童都知道,今日过后,待到放榜之日,便会有新的朝廷良才诞生了。 ——谁也不想去扰了那份清净。 一辆马车轻轻驶过,车帘被拉开,程赋辰抬眼望着四周,那片熟悉的景色令他心中为之一振。守财在前面驾车,车厢内颠簸很轻可见其人驭马娴熟,感受到身后人探出头来,便回首道: “老爷,不远处便是城门了。” 程赋辰淡淡地“嗯”了一声,却又听前面守财的声音传来:“此去荆楚,若一路顺利,七至十天不等便可抵达。不过……老爷此番前往,车行从简,虽是朝廷命官,但倘若没有武力震慑,那群富商怕不会如此容易听令行事。” “朝廷历年都有下诏放粮、修善河工,这水患来得突然,免不了官商相护、卖官鬻爵这些劣根落下的一大笔陈年旧账。”程赋辰淡淡地回答道,把车帘又轻轻放了回去,声音从车厢里传来,却是又话锋一转,“守财——你知道此次出行,为什么我要带你去吗?” “……不知。”车外的守财轻轻摇了摇头。 “——每一次喊出你的名字,我都能时刻想起朝廷粮仓亏空,这才可以坚定自己说服那些富商出钱放粮的信念啊。” “……”守财无言,再一次将手中的马缰向外甩开。 车轮滚滚,马车随着人流驶出了城门。 夜幕已深,烛火通明,贡院的大门方才缓缓打开。 武举早已考核完毕,出来的一众举子皆是参与会试的文人。在号舍里憋屈了那么久,自是一个个都腰酸腿软,若不是为了不让端方君子的形象毁于一旦,估计都得挨个哈欠连天,懒腰尽伸了。 蒋墨谙毕竟是习武之人出身,耐力自然比普通人强些。他无所谓地双臂环抱,转头却见身前的那个玲珑少年白皙的额前出了些冷汗,身子有些轻微摇晃,明显有些疲惫却又在强行撑着。 ——真是不理解这些酸儒秀才,天都要塌下来了,还死守着那破涵养不放。 蒋墨谙微微摇了摇头,正欲加快脚步,身后人群中却传来了倒地声。 一个年轻举人体力不支,只觉眼前一黑,便昏倒在地上。 分散的人群顿时聚拢。 “有人出事了!” “这人是怎么了?”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昏了呢?!” “先别管那么多了——几个人搭把手,赶紧送他去医馆!!” “距离最近的草华堂数十里,这样去还来得及么?!!” …… 就在众人都焦头烂额的时候,本不打算多管闲事的蒋墨谙却突然看见那白衣少年擦了擦额角的汗,咬着牙跑了过去。 ——明明自己都成那副样子了,怎么还要去管别人的闲事…… 蒋墨谙暗自咋舌。 章南钰却并未想那么多。 他轻轻推开堵着的一些人,跑至那年轻举人跟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用三指在其脉搏处静静诊了一会儿,双眉微蹙又舒展开,继而在其指、腕、人中处各用拇指按一段时间,不久后,那人身子微微一颤,有了苏醒的迹象。 “面色苍白,呼吸微弱,汗出肢冷,此为气厥虚证。我方才已经将其水沟、合谷、内关三穴掐按过一阵,应该暂时脱离了危险。”章南钰抬头望了望四周,额间不知不觉又蒙上了一层薄汗,声音小却很镇定,“鄙人能力有限,时不我待,请几位仁兄速速送他去草华堂,以得医诊。” 顿时有几个人依言去做了。 “章兄?”彼时,人群中却有几人认出章南钰来,冲他行礼道,“真没想到,章兄这般文人雅士,竟也通晓岐黄之术,我等佩服!” 章南钰勉强笑着,轻轻还礼:“章某实为惭愧,只是略懂一二罢了。” 说罢,他便转身没入人群,却没注意到,在一片漆黑的巷角,有两个黑衣人收回冷冷的目光,埋入夜色中,跟了上去。 ——小兔子初入丛林,还不知与人为善有时候会招来更大的杀身之祸。 目睹了这一切的蒋墨谙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却不知为何,有一股莫名的情感促使他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出场人物: 学生:0人,总计32人 老师:0人,总计2人 tt老师友情出演,各位看官莫要错过—— 第22章 章南钰行了一阵子,刚拐进一个巷口,一阵风声响过,手刀劈来,便觉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黑衣人一高一矮,身高差距很是明显。瘦小的那个掌风却显得尤为雄厚,飞奔、跃起,再一劈、一落,一系列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高的那个见状也疾奔而至,趁人未落地之前将其匆匆扶住,再回头冲身侧之人道: “晕过去了。” “他医术不见得如何高深,”小个子蒙面客仰头,他的声音竟也宛如稚童,只是语调里明显透着久经世事的成熟与沧桑,“你这主意能成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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