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消息嘛,又不是真的,”苏墨秋道,“要不我去问问陛下,看他同意不同意?” —————— “你胆子愈发大了,”沈慕安道,“这等藐视君上的话都敢说出口。” “微臣知道错了,”苏墨秋诚恳道,“微臣这就去寺庙为陛下烧香祈福。” “你觉得这管用吗?” 苏墨秋依旧满面诚挚:“微臣一向相信心诚则灵。” “朕还是太放纵你了,”沈慕安道,“就该好好责罚一下,让你长点记性。” 苏墨秋半俯着身子,去仰视着沈慕安的眼眸:“陛下当真舍得罚我?” “你还说你不是胆大包天,”沈慕安道,“连这话都说得出口。” 苏墨秋道:“微臣也没有否认呀。” “好。”沈慕安揽过苏墨秋的腰身,直接令他跌坐在了自己面前,苏墨秋猝不及防地和天子的眉眼凑得极近,一下有些茫茫然。 沈慕安低头,唇瓣就势覆上苏墨秋的眉心,突如其来的温存让苏墨秋浑身一颤,脑中一切瞬间凝滞了。 “……陛下……”耳根处后知后觉地泛上来一阵浅红,印证了主人此时此刻的窘迫,“这是做什么……” 沈慕安松开唇瓣,那声音磨得人心尖发痒:“自然是罚你啊。” 良久等不来苏墨秋的回应,沈慕安自言自语道:“怎么,被亲傻了?还是——” “觉得罚得不够重?” “我……陛、我……”苏墨秋开始语无伦次,他伸手摸着方才被沈慕安触过的额头,那抹源自耳根的浅红飞速地蔓延至了两颊。 苏墨秋深吸了几口气,转而上手抱住了沈慕安的腰身,军营里一连两次都叫陛下占了上风了,他今日必须得扳回一局来。 “陛下,恕微臣僭越。微臣……”脑中还没完全斟酌出来恰到好处的字句,苏墨秋就已经俯身吻上了沈慕安的唇瓣。 “唔……” 两人几乎是同时皱了皱眉,这一吻吻得磕磕绊绊,不大顺畅,彼此显然都对此道缺乏经验。苏墨秋主动闭上了眼,视觉的暂退令触感更加敏锐了几分,他只觉得沈慕安唇瓣略略有些干燥,想来是塞北冬风严寒所致。他没多想,试探性地伸出来了舌尖,想要濡湿沈慕安的唇。 湿热的触碰一时间也令沈慕安有些飘飘然,他主动仰首配合,然而苏墨秋吻得实在是乏善可陈,唇齿更是毫无默契可言,一不小心还咬到了沈慕安的舌尖。 沈慕安嘶了一声,苏墨秋立马松开了他,本以为后者会皱眉叫疼,谁知沈慕安反而调笑道:“这么生疏,第一次吧?” “陛下不也……” 两个人在此事上可谓是五十步笑百步,沈慕安五指覆上了苏墨秋的面颊:“没关系,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好好练练。” 苏墨秋本想扳回一局,谁知沈慕安反而又占回了上风,他一时间想不到别的法子,只好暂时认了一败。他总觉得沈慕安方才那一吻带着些引诱的味道。就算自己方才没有主动出击,他也会乘胜追击,率先和自己唇齿交缠的。 苏墨秋还想着从前没自己高,总要“先生教我”的小太子——啧,怎么就长成这样,还会欺负人了。 沈慕安也伸手拢过了苏墨秋的腰身,指尖还刻意停在了后臀的部位,他凑近苏墨秋耳边,颇有暗示意味地提醒道:“你的心跳得好快啊。” “可不要兴奋过了头。” 想起上一次自己本能的反应,苏墨秋霎时间红了脸,他扭过头道:“微臣……微臣知道分寸,陛下不用提醒。” “真的?” 苏墨秋还未应答,帐篷外传来了季子羽的声音:“苏相,一切准备就绪,咱们可以出发了!”
第87章 奸细 “有人在叫你呢, ”沈慕安道,“你不过去看看?” “……不去,”苏墨秋不仅不松手, 反而抱得更紧了, 也不知道是在置什么气,“眼下还有件比这更要紧的事。” “是吗?是什么要紧的事,说来与朕听听。” “我……”苏墨秋喘息加重了几分, 又一次低下头,和沈慕安唇瓣交缠。 两人再度交换着温度,苏墨秋嘴中随着亲吻的动作而咕哝呜咽, 水声持续不绝,喉结也止不住地微微颤动。沈慕安原本停在苏墨秋腰肢上的手也沿着官袍缓缓向下滑动,最终落在了那片臀瓣上。 苏墨秋松开唇瓣的那一刻,沈慕安轻轻上手掐了一把他的腰臀, 另一只手则按在他的后颈处,又道:“比方才有些进步。” “不过再不过去,只怕有人要等急了。” “急……急什么, ”苏墨秋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小声抱怨,“心急火燎的人又不是微臣。” “是么, ”沈慕安抬手压低苏墨秋的后颈,令他与自己几乎亲密无间地相抵,“看来舍不得的人是你啊。” 苏墨秋低着眼眸, 瞥向沈慕安留在自己腰臀间的手, 回应道:“看来陛下也是个放不下的人。” 沈慕安压低苏墨秋的后颈, 这一回主动吻上了他的唇瓣。唇舌因交缠而发出咕吱咕吱的水声,最后还不忘轻轻拉开苏墨秋的衣领, 在颈侧留下了一枚红印。 轻微的刺痛感令苏墨秋蹙起眉头,他松开唇舌,摸到了喉结旁那处仿佛标记般的痕迹,再一次红了脸颊,抓着沈慕安腰间玉带的手便也攥得更紧了些。 “你……”沈慕安扣住苏墨秋的手腕,“你知不知道,你的手再近一寸,朕就得和你坦诚相见了。” 苏墨秋此刻坐在沈慕安腿上,又被他牢牢环抱,几乎与他鼻尖相触,低声道:“难道这不是陛下所思所愿吗?” “倘若朕心中所愿,远不止于此呢?” 刹那间苏墨秋仿佛被这句话的热意所烫到,他猛地想收回手去,可沈慕安偏偏不放:“你还没有回答朕。” ……这脸上的红潮看来是退不了了,苏墨秋想。 明明是凛冽寒冬,苏墨秋脸上却热得厉害,他顿了顿才道:“……微臣可不想做祸国殃民的佞幸啊。” 沈慕安抚过他泛红的脸颊,觉得像是握住了一块热玉,这人本就俊美而潇洒,尤其是眉眼生得最好,再上挑几分便是在勾魂调情了。也不怪从前参他的折子里竟有人拿面相来说事,担忧他会是个欺君媚上的佞臣。 “你方才说得对,”沈慕安把他垂落的发丝拨到耳后,“是朕对你眷恋不舍。” “可是你心又如何呢?” “微臣……”苏墨秋忽地抱住了沈慕安,像是许诺发誓一般道,“陛下,微臣、微臣不走了。陛下去哪,微臣就跟着陛下一块儿。” 他大概是怕沈慕安像历朝历代高高在上的帝王一样,推他而去。苏墨秋牢牢拥着他,像是抓住了天边遥不可及的浮云,低低询问道:“……好吗?” 在沈慕安回应之前,外头先传来了季子羽的声音,他等了一阵,才又唤了声:“苏相?” 没有军令,他可不能随意杀出营外。 “你该走了,”沈慕安抚着苏墨秋的后背,“现在不走好像不行啊。” —————— 苏墨秋从帐中出来时,除了心跳依然有些急促之外,其余基本已经平复了,他把军中令牌交给了季子羽,道:“我给你三日的时间,三日之后,我只要赫连伦的尸身。” “几天不见,你口气倒是不小,”墨雪衣听到声音,顺势坐到了一侧,“赫连伦可不好杀。他眼下就是河里的泥鳅,一抓哧溜一下又跑了。” 苏墨秋照旧发令:“我自有办法。” 季子羽接过令牌的那一瞬,瞄到苏墨秋颈侧露出来的一点红印,他疑心是某种疹子,用手指了指脖子道:“苏相,你这儿怎么了?” “我……”苏墨秋一怔,下意识地伸手沿着领口摸去,那是方才沈慕安唇齿留下来的痕迹。 “咳,没什么,”苏墨秋随口道,“小猫挠了一下罢了。” “……猫?”季子羽大惑不解,“这军营里哪里来的野猫?” 墨雪衣则是看透一切,他抓了把瓜子,边磕边道:“我看不是小猫挠的,得是小猫咬的吧。” 苏墨秋默默拉紧了领口,把那处红印遮严实了:“……我看你的闲话还挺多。” 季子羽拜别而去之后,墨雪衣才拍了拍两手沾染的尘灰,道:“其实白鹭阁也没少收集百官秘闻。有的喜欢喝花酒养美妾,有的么就不好这一口,偏偏爱养眉目清秀的男人。” 苏墨秋总觉得墨雪衣意有所指,他清了清嗓子,郑重道:“你听好了,本相从来不在府上养奇奇怪怪的男人。” 墨雪衣微微撇嘴:“嗯,我相信你。” “毕竟你应该是被养的那个。” 苏墨秋嘶了一声:“墨舒白,没看出来你这人也挺坏啊?” “跟你学得呗,”墨雪衣又抓了一小把瓜子,“那自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喽。” “……敢情你每天去白鹭阁都是在吃瓜啊?”苏墨秋越琢磨越觉得这差事有点东西,“那你这一天天的,不就跟瓜田里的猹一样么。” “……吃什么?”跨越千年的代沟令墨雪衣实在无法理解苏墨秋的意思,“吃瓜?什么意思?我不喜欢吃瓜,我一般吃梨子比较多。” “还有,你说的那个、那个什么‘猹’,这又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苏墨秋道,“随口说说而已。” “行,”墨雪衣道,“不过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是什么?” “你不觉得你在汾州遭遇土匪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很蹊跷吗?”墨雪衣道,“我且不说他们怎么认出来你的,我就想问,他们怎么能摸清你来边疆的路线的?要知道你是当朝丞相,为了防止意外,这一路的行程安排,可都是严格保密的。就算赫连伦蓄谋已久,可你出发时他人早就走了,消息又是如何得知的?” 墨雪衣没有再说下去,但他的意思苏墨秋已经明白了:“你是说,我身边有内奸?” 他顿了顿道:“你这样说,那你是不是知道是谁?” “我不知道,”墨雪衣道,“这件事不是我负责的,我只是觉得有必要和你提个醒。苏玄卿,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好人,也没有太多感念恩情的人,更没有那么多能和你一笑泯恩仇的人。” 苏墨秋听到这里,反而朗然一笑:“难道你我之间,还不能算是一笑泯恩仇吗?” 墨雪衣沉默须臾,才道:“你别真把我当成什么好人了啊。” —————— 夜里苏墨秋没去睡觉,而是去了北营。 “苏、苏相,”卢应昌没想到苏墨秋还记着自己,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我……” “一年多不见,你瞧起来黑了许多,也瘦了许多,”苏墨秋没有空手而来,给卢应昌倒了一碗酒,“怎么样,如今在军营里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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