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待咱家用心至此,咱家怎能不倾我所有,顿首以报?” 陆依山说着,囚紧二公子,几乎爱抚遍这块润玉的每一处。 他天然怀有这样的气质,能把任一淫靡的动作做出虔诚的意味。旁人也许视之为情场老手的本领,但只有陆依山知道,虔诚才是他隐藏在凶狠外表下,最真实的情感。 有句话朱苡柔说的没有错,叶观澜是生长在朱门锦绣里的芝兰,寿福康宁四时有序。若非当日那桩荒诞的赐婚,他本可以一直做他清风朗月不染纤尘的相门翘楚,而不必和自己这样泥淖堆中求生的困兽扯上瓜葛。 陆依山很清楚外人眼里的自己,佞臣,枭宦,哪一个都不是堪和他的观澜相提并论的好词。尽管陆依山从不后悔把这轮山巅月撷入怀中,然而匿迹在旁人唇舌间的不般配,还是会在某些不期然时刻,挑动九千岁内心最深的愧疚。 是他给公子的白衣,染上了本不该有的污色。 吻继续下移,叶观澜微微睁开被情潮浸透的眼,露出一丝惊慌,“不,不行……”秀气的茎物随即被人吞入口中。 陆依山曾经只用手,就让公子体会了几生几死的酣畅滋味。这一回,他用口腔包裹住叶观澜可怜可欺的软处,带着掠夺者的强势与奉纳者的诚恳,从囊袋到铃口一路游走,他让叶观澜惊抖、震颤,最后在他嘴中彻底地缴械投降。 陆依山这时方抬起头,和眼神涣散还未回神的叶观澜撞了个正着。 点点白浊残余唇缝,这本应是极其糜乱的场景,搁在陆依山身上,却显出一段胜利者的心满意足。叶观澜这个被伺候高潮的人,反而萌发了落入下风的错觉。 羞耻加上余韵未散,叶观澜打了个激灵,脚趾贴着冰冷的铁板,悄然欲往回缩,然而下一秒,就被陆依山锁住脚踝,猛地向下一拽。 陆依山进入得行云流水,毫无阻碍,叶观澜几乎立时弓起了腰身。 公子只有在这种时刻才会展现出骨子里的骄矜—— 明明下面咬得那样紧,双眸却蓄起水花,鲜润的唇半张着,露出一小节舌,仿佛言不尽的抱怨和索要都藏在这似露非露间。 陆依山喟叹不已,挺身衔住那偷懒的小半截舌,腥咸滋味顿时在两人的唇齿间漫漶开。叶观澜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味道,惭愧促使他扭动了下腰身,结果便是后穴陡一下缩紧,绞得陆依山没忍住闷哼出声。 “公子何必心急,咱家既说过倾我所有,就断无浅尝辄止的道理。”九千岁低笑,浅浅抽身而出,再更深地递送进去。 刑床被撞出吱呀声响,叶观澜四面无着,束手的发带教汗浸湿,随着陆依山不遗余力的“酬答”拧成了细链形状。 叶观澜快要被胀开了,别扭的姿势让他始终紧绷,然自脊椎蔓延开来的阵阵快感,又让他情不自禁融化成水。他被托住腰身,在浪潮中不断抛高落下,但每一次,承住他的都是那般熟悉的安全感。 叶观澜渐渐忘记了受囚这回事,陆依山对他敏感点的照拂更加坐实了“顿首以报”的说法。叶观澜喉间溢出呻吟,与陆依山达成绝妙的契合,让这一场情事濒临欢愉的顶峰。 最后一下快到顶了,叶观澜睁着泪意朦胧的眼,望着督主胸前不住款摆的玉锁,突然发狠地咬了上去。 他被堵得太满,以至于呻吟一下碎不成声。陆依山听着就笑了,觉得观澜可爱,于是抽出那物什与公子的慢慢研磨。 铃口释放的同时,吻越发密地落在热汗淋漓的颈,留下了无法忽视的鲜红印记。“明日经筵,又得穿束领的官袍了。”叶观澜深陷在啵叽水声里,淆乱无序地想。
第72章 东曦 清晨的三里亭,寂静中透着萧条。已是七月流火,林叶染霜的时节,时间就像这条绵亘向远的官道,周而复始,见证羁旅人的身影轮回去来。 转眼距离汉王起事失败,狱中自裁又过去三月有余,随着一声霹雳惊雷,将此案相关卷宗尽皆付之一炬,这场皇城动乱的余波,彻底消弥在时间的滚滚洪流里。 入秋了,天亮得愈发迟,早起的北风吹打在身上,格外捎带了些许凉意。 官道上人迹寥寥,连巡弋的铺兵都躲懒延迟了上值时间,一辆马车缓缓从城门方向,碾尘轧土而来。 那马车的式样有些眼熟,车顶檐钩下悬着的水牌字迹模糊,看起来不似雨水侵蚀所致,更像是被人用硬物蓄意剐下。只是那描金刻漆的字体轻易涂抹不掉,凑近了还能分辨出大致轮廓,原是一个“汉”字。 这便是汉王妃朱苡柔的座驾了。 须臾车帘一动,探出来却是只骨骼嶙峋,结着薄茧的手。 “孔小乙,你这带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手的主人愠声叱道,似乎有意压着嗓音。 车夫应声回首,宽大草帽下露出陆向深易容后“平平无奇”的脸。 他望着陆依山眉宇间的嫌弃,无所谓地耸耸肩:“就是些糕点啊,蜜饯啊什么的。听说我被外放出京,天香楼里的姑娘个个难过得不得了,偏要塞这些吃食与我,不收便闹着要投河,我能怎么办?” 陆依山听着他满口着三不着两的胡吣,把帘掀高了些:“这些都是?” 只见原本不算紧仄的车厢,一多半都被大大小小的食盒填满,简直叫人没处落脚。陆依山隐约听见这小子从昨儿下半夜就围着马车忙碌,却怎么也没想到,他是真把自个当成大肚弥勒佛来伺候了。 一阵风钻帘而入,车内传来了几声咳嗽,陆依山把帘放低,浓眉拧紧道:“你我此番是戴罪流放,太子殿下顾念旧情,才没有赏你我镣铐。你这般张扬行事,是生怕不得落人口实吗?” 陆向深被说得哑口无言,瞧着除去七彩蟒袍,仅剩一袭粗衣的昔日九千岁,脸上顽笑神情尽敛,半真半假地说了句:“三十年河西啊!” 这句话对于陆依山来说,的确再合适不过。从当朝权宦到今日之阶下囚,他甚至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 自当日在武英殿怒叱陆依山后,那位托赖九千岁救命之恩方得起势的少年储君,竟似真的把过往种种忘个精光。 他不仅囚禁了陆依山,再不言开释之事,甚而以中书房被烧为由授意都察院,对东厂早年侦缉过的案子从新筛查一遍。 要知道,东厂为天子心腹,办的都是些不当与外人知的阴私差使,手段上不合规程,甚或显得腌臜,都是再正常没有的事。 以往皇帝不问,朝臣们也都心照不宣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下东宫明令彻查,那些曾经被九千岁揪住把柄吃过亏的人,哪个不摩拳擦掌竞相上奏,唯恐自己一脚落下的迟了,不够对陆依山造成致命一击。 昔年煊赫无两的东厂,就这样沦落为千夫所指的落水狗。 短短几天时间,雪片似的奏折砸向都察院,堆满左都御史的案头,给这位九千岁罗织罪名,似乎成了天底下最易如反掌的事情。 左都御史的具报很快呈到刘晔面前。那是个秋风乍起的傍晚,刘晔的脸色就像窗外晦冥不开的暮色,阴沉得让人倍感压抑。 他手边,放着容清这些天暗中监视陆依山掌握的情报。其中,某年某月某日什么时辰,叶待诏趁夜探视督主,拂晓时分方退,诸如此类情形记录详细,且不胜枚举,好像愈发坐实了陆依山勾结外臣的罪名。 “你给孤看这些,是想说陆依山早有不臣之心么?”刘晔阴郁地开口。 容清忙回道:“奴才只是奉殿下之命,将看到的听到的如实记载而已,不敢妄言其他。” 刘晔看他惧怕的样子,眼底划过一抹暗影,片刻缓了口气道:“你做的很好,孤早该想到,他正因和叶家有了首尾,才会在前遭舞弊案中那般卖力。陆依山明知母后是受叶循所托,方遭池鱼之祸,还要偏帮叶家阻拦孤为母后翻案。这样吃里扒外的东西,孤当真是错信了他。” 容清踌躇着问:“那殿下……打算怎么处置陆依山?” 里间再度传来昭淳帝混沌不清的辱骂声,刘晔眉头微皱,起身在空地上踱着步:“师出须得有名,陆依山为父皇效命多年,一直颇受信任,孤即便要拿他,也得寻个能孚众望的理由,否则岂非白白授人以柄。” 容清眸光一动,望着条案上的具报,说:“凭这些,难道还不够堵悠悠众口?” 刘晔顿足,睇向他。 容清解释:“私德不淑,挟权乱政,都察院罗列种种,只需稍作夸大,不就是该投畀虎狼的重罪么。” 刘晔寂了须臾,顾自看着容清追问:“怎么个夸大法?” 说话间他脸上神情难辨,一双深不见底的瞳仁薄光下幽幽闪烁着,仿佛潜藏了无限危机。容清打小伺候这位少主,从永巷到吉止园再到武英殿,都是他陪着他一路走来的。可是平心而论,容清也不敢打包票说,自己真的了解这位年仅十七岁的太子殿下。 但话已出口,绝无转圜余地,容清深吸一口气,把腰躬得更低。 “陆依山身负皇恩多年,全凭今上宠信,才坐稳东厂提督的宝座。而今江山迭代,他唯恐殿下登基以后自己的地位不保,所以勾结外臣,煽动学生起势在先,后又假借雷殛之故销毁卷宗,意图使壬寅宫案的真相永远石沉大海。如此就算殿下荣登九极,仍难摆脱一个有罪的外祖家,您的天子之位坐不稳,只能听任叶家与东厂左右——殿下以为,这样的说辞,够不够定他一个欺君之罪?” 容清素来寡言少语,鲜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他今日这般反常,刘晔也没有刨问,只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他良久。 就当容清如芒刺背之际,刘晔拧身回到御案前,一展袍袖:“容清,你来,替孤研墨。” 昭淳二十五年,太子亲政三个月后,东厂提督陆依山因为触怒东宫,被都察院罗列擅权之罪九,欺君之罪十,经承东宫手谕,革去司礼监事并东厂提督之职,刺配甘州,永世不得返京。 诏书既下,太子连夜命人取走陆依山的厂公之印,令其十日内启程赴沣城大营报到,不得延误。 这一番雷霆愆罚,实实让许多人惊掉了下巴。 曾经叱咤镇都的九千岁,竟以这样一种方式黯然退出朝堂,一时间无论亲友仇雠,都不禁发出伴君如伴虎的感叹,就连向来旷达的陆向深也不能免俗。 陆依山倒是看得平常。 听罢感慨,他淡声说:“有起势,便有落势。为人臣子,君王用得上你时,你便是出锋利刃,一朝奸邪斩尽,谁也不想身畔再现刀兵,古往今来莫不如是。拾晷录记载几朝兴亡,这样的事你见得还少吗?” 陆向深哽了哽,按捺不住道:“这一去兴许就是永远了,镇都城里的人跟事,你都能舍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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