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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请替嫁九千岁

时间:2024-11-11 10:00:04  状态:完结  作者:乌尔比诺

  他说话时,眉间油然浮起一层愧色,他道:“玉儿那时才七岁,痛得直哭,却从未因此埋怨过我什么。我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要护好小妹,不让她再哭一次,痛一回。可这些年是我顽钝,浑浑噩噩只想找到凶手,全然忘了这世上还有一个与我血脉相连的小玉儿。我食言在先,身为人子,更教双亲魂灵九泉之下难安。天地君亲,我负了其三,来日该以何面目去见北勒山庄屈死的百十号冤魂?”

  叶观澜被陆依山话语间的哀毁深深触动了。

  公子的两世,生离死别也算经过历过,但他知道,这种手足再见成仇的戏码,却又是另外一重苦痛。

  在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够做到全然的感同身受。既然如此,那万中无一的缺憾,公子选择用怀抱来弥偿。

  陆依山的肩宽十分优越,叶观澜需要双手环绕,才能将他圈入怀中。

  一贯强势的九千岁对这个动作没有表现出任何抗拒,他把头埋在公子心口,叶观澜亦用侧颊轻轻压住他的发心。

  两个人的相拥,灯影下看来,就像两头同样受过伤的小兽,互相为对方舔舐着伤口。

  叶观澜察觉了前襟的湿意,只作不知,拇指一下一下抚触着陆依山含戾的眉峰,似刀的根骨,还有此刻沾湿的脸庞。

  被公子怀抱慰藉的陆依山归于平静,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叶观澜依旧侧耳听着他的呼吸,直到确认陆依山已经把悲伤重新约束回栅栏内,他方徐徐开口道。

  “汉王妃赴京,应当就是幕后主使为刘狰敲响的最后一记丧钟。”叶观澜事后回想,终于明白那天萦绕心头的异样感从何而来,“朱苡柔入镇都,只有一个目的。她根本不关心汉王是否犯下株连妻儿的重罪,因为她早就知道,无论朝廷的裁决如何,刘狰都是必死无疑。”

  既是处心积虑,便意味着朱苡柔与修罗琴一样,和蝮蛇刺青有着撕掳不开的关联。回溯十二年前的北勒山庄惨案,叶观澜惊觉,所谓的神秘组织极乐楼,也许并非从猗顿兰手上才显现出迹象。

  但眼下他并不想纠缠这点。

  叶观澜继续道:“督主可还记得,那天在诏狱,刘狰自尽前提到过这样一件事,他想把庆阳城的庄子留给朱苡柔母子,当作身后的保障?”

  陆依山须臾如常,沉吟着道:“我还记得王妃答的是,庆阳甫遭匪患,大火烧了沿街十余间铺面,刘狰口中的绸缎庄亦未能幸免。”

  叶观澜:“督主不觉得奇怪吗,以汉王的性格,即便要为妻儿的以后作打算,又何至于在这些微末小事上经心。我翻了过去一月间西北都司呈上来的邸报,并无有关匪患的禀奏,刘狰骤然提及这件事,定有他的用意,而汉王妃的回答,也许就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二公子眼底闪动着冷静的光芒,这光芒令陆依山心下安稳,更让他感到着迷。

  陆依山抬起头,肩膀与叶观澜的彼此相碰,他面上难祛惫态,但眼底的哀色几乎已淡不可见,“你怀疑,那几间铺子和猗顿氏有关系?”

  叶观澜颔首,道:“只可惜,庆阳城的绸缎生意一半属官中营生,贸然追查不仅没有由头,怕是也会打草惊蛇。”

  陆依山想了想,说:“这不难,姜不逢才到任上不久,免不了要清库查账。就让他捎带手连同庆阳城的绸缎庄一块儿查了,有消息直报东厂督军账,不必过十二都司的衙署,以防风声走漏。”

  陆依山说话间又变成了那个杀伐果断的九千岁,叶观澜看着,眼尾牵连出一抹慧黠:“督主睿智,观澜自可以放心了。”

  陆依山握着叶观澜的手,突然省悟了什么。他猛一使力,将人带向自己,几日未剃的胡茬刮在面颊有些刺疼,话音吹入耳中,却轻柔异常。

  “下药翻窗挖墙角,你九千岁什么不行,有咱家担着,二公子什么也不用怕。”

  叶观澜也笑了,耳鬓厮磨的动作不歇,渐渐泌出些许粘稠的甜腻。陆依山似啄似吻,喃喃地,仿佛在梦中呓语,“矔奴,再给爹娘上炷香吧,他们都是很好的人,若还活着,一定会很喜欢你。”

  屋外,房顶正脊,两道人影错身而立。

  罡风拂乱陆崛殊花白的发,他那张武人周正的脸上覆满了寒霜。

  “那女子,真的是小玉儿?飞鹤不是说她……”身后黑影踌躇着问,话音很快被陆崛殊截断。

  “事有万一,当年飞鹤赶去时,山庄已经被夷为平地,除了阿山,几百具焦尸面目难辨,谁又敢担保小玉儿就在其中?”陆崛殊凛声道,“假使小玉儿还活着,她便是当年事唯二的幸存者。平叔,务必给我看好了她,老夫一定得弄清,当年事,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

  他音量不大,却透出股杀气。被唤平叔的阔面老把式身子一震,随即道:“阿山此番受挫不轻,老阁主要不要去瞧瞧他?”

  陆崛殊望着廊下随风款摆的山水灯笼,目光似被那昏光晕染,渐渐抹去了锋利道:“不必了,阿山心上已经有了在意的人,他会好好珍重自身,不会把路走窄的。”


第69章 火起

  盛夏时节的雨水动辄瓢泼,又总在日头升上来以后,蒸腾无踪。雨水的迅速汽化像极了刘狰之死,生前阵仗再轰烈,身后连存在过的痕迹也难寻觅。

  日色已过申牌,夕照日头放着蜡白的光,大地上一丝风脚也没,闷热得仿佛午后那场大雨从未来过。

  太子刘晔沐完浴,半躺在竹凉椅上,眼皮似阖非阖,两条平直得细条一样的眉心始终折痕不去。

  他一直没吭声,容清在旁,鹅毛扇招得手都酸了也不敢停,他清楚主子这是心头有火,也知道主子这股无名火缘从何起。

  汉王死得难堪,陆督主花了不少心思,才堵住外头那些悠悠众口。此事按理就该了结在这里,偏刘狰死前还留下了一纸供状,对他买通女官陷害方皇后之事供认不讳。

  尽管东厂使劲手段,仍未能从他口中撬出同谋者,但太子却为此感到欣喜若狂。

  容清太明白自家主子之于翻案一事的执念,方皇后污名未雪,这事就像一道紧箍咒,死死勒在刘晔的脑门上。他曾经无数次听见太子哭腔唤着“母后”,从噩梦中惊醒。那睁目时的绝望与怨愤,给容清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当认罪书被呈到刘晔面前的一刹那,容清从他眼底,清楚地看到亢奋的火花瞬间爆开。容清合理怀疑,若非常年自抑使得东宫对情感有着超乎常人的把控,他怕不是即刻就要拿着那纸供状跑上城楼,狂呼着告诉所有人,自己的母亲何其无辜。

  然而太子的欣喜未能持续多久,丞相叶循的连封上书,兜头给他泼了一大盆凉水。

  容清现在想想,还不禁为白天老相与太子剑拔弩张的对峙情形,感到心有余悸。

  叶循自武英殿与刘狰强辩呕血以后,就一直抱恙在家。此番听说太子有意下诏澄清壬寅宫案的真相,却硬是拖着病躯,在叶待诏的搀扶下,执意入宫面谏。

  “壬寅宫案的内情,绝不宜在此时昭告天下。”叶循说话带喘,口气却不容置疑,“殿下可曾想过,倘若将刘狰的罪行公之于众,则其盗卖军粮一事也将随之曝光。甘陕两省十六州,届时会有多少官员被牵扯进来,殿下若一查到底,难不成要把他们都抓起来杀头吗?”

  刘晔阴沉着脸道:“便是要查,也得按部就班,老相何至于危言耸听。再说,偌大西北官场,孤就不信,真能生出那许多神奸巨蠹来!”

  叶循兀立大殿中央,身似朽木,可容清却无端觉得,这节朽木一旦燃烧,四溅的火星足以照破河山万朵。

  他痛咳着,急喘着,好容易平复下来,话只能缓着说,一字一句却又好比铮铮金石音。

  “殿下三思。七年前,镇国将军方时绎借提恢复开中,希望彻查西北粮政时,殿下虽未经事,但也理当略有耳闻。方老将军自始至终没有明提盗贩二字。何也?因为他很清楚军中吏治已经坏到了何等地步,一旦图穷匕见,于西北官场而言,不啻为一场大地动。以老将军铁马冰河的性子,他尚且知谋定而后动,殿下怎就想不明白这个道理。”

  叶相后来的话已经可以说是声色俱厉,刘晔面上青一阵白一阵,但终究隐忍着没有发作,他沉声道:“老相的顾虑孤明白,也请老相怜恤孤为人子的一片心。母后骨枯黄土整七载,到死都背负着失德的嫌名,而今真相已然浮出水面,孤只想还母亲和方家一个清白,又有什么错?”

  让容清感到惊讶的是,叶相一反常态地与太子针锋相对,“自古云,成立之难如升天,覆坠之易如燎毛。应昌军镇方今落成,这中间经历了多少风波险阻,殿下心里该清楚。倘或此时因刨根究底在西北重新掀起大故,前番诸多牺牲讵不白白浪费?”

  刘晔冷冷说道:“军镇是军镇,孤为母后正名,半点碍不到那上头去。”

  “西北官场人心浮荡,征粮调兵处处受阻,怎么就碍不到那上头去?”

  “……盗卖军粮的事,孤尽可以按下不表,只求还母后一个公道。”

  叶循厉声:“刘狰的供词但凡被世人知晓,余者不论,西北十二都司的十万将士岂肯善罢甘休!其时军中哗变,追着朝廷讨要说法,殿下应是不应?若应,官吏惶惶,不应,则卒伍生怨,这般进退失据,殿下又该如何自处。殿下已是临朝之君,怎么就不知道公心言政,收一收小儿家的脾性呢!”

  好一记当头棒喝,容清在旁听得是心惊肉跳,余光轻抛,只见太子鼻翼剧烈翕张,脸颊因愤怒绷出了深刻的细纹。

  刘晔腾地站起身,戟指向前,怒道:“叶循!你莫要忘了,这座应昌军镇是起自方氏一门的累累尸骨之上!”

  殿中死寂,容清望着面红耳赤的东宫与勉力支撑的叶循,想上前,却终是没胆量,只能默默捏了下拳头。

  一时隔空传来轻微凌响,中书房执事太监匆匆而至,吊着又尖又细的嗓音道:“回太子,皇城司将将来报,午后奉天门遭遇雷击,谨身殿连同后面一排值房……全焚了……”

  “!!!”

  容清瞬时瞪大了眼睛。

  镇都的一声惊雷,仿佛连千里之外的沣城大帐亦被摇撼。隆隆闷响贴地传来,越发强烈,姜维手一抖,账本险地失跌在地。

  一声长嘶,雷鸣蹄响歇停,帐外紧接着响起军靴橐橐踏地声,叶凭风戎装佩剑大踏步进来,帐内旋即挟入一阵火风。

  姜维明知是谁,却连头也不抬一下。他今时的官阶比叶凭风还要高上半级,依例是不必主动见礼的。但二人曾同在河西卫做官,那会子姜维一直都是叶凭风的副手,昔年主随地位骤然颠倒,姜维的冷淡态度难免使人心生人鼠之叹。

  然而叶凭风丝毫不计较,抱拳一拱,道:“末将见过大人,不知大人急召末将前来,有何要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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