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溪亭:“……” 好哇!大家在外面担惊受怕,陈争渡在宫里和公主殿下郎情妾意,你侬我侬! 宋溪亭心里腾地窜起一股无名火。 什么无情道剑修! 都是骗人的。 他冷笑道:“哼,关我何事?” 方昊宁挑了挑眉:“你与他不是老相好的关系吗?” “哦,你还不知道吗?”宋溪亭面无表情道,“我早就被始乱终弃了。” “…………” 方昊宁又一次瞳孔地震! 果不其然,陈争渡从皇后宫殿出来时,身后还跟了一个明眸皓齿的女子,穿着金丝软烟罗,青丝挽发,珠翠琳琅。 陈争渡步伐迈得快又稳,公主小跑着追出来,气喘吁吁唤道:“陈道君明日还会进宫吗?” “不会。”陈争渡面色冷然。 “……那、那过两日中秋灯会,我能不能去四方馆找你啊?” “要事在身,不便迎接。” 字里行间都是拒绝,小公主颇为失望,却无可奈何。 虽然今日母妃帮她强留下陈争渡,但还是婉言劝诫,让她莫要在陈争渡身上浪费时间。 对方并非普通人,岂会受世俗情爱影响,自毁道行? 这些她都懂,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不撞南墙不回头。 已经走了很远,宋溪亭回头时依然能看见小公主孤单的身影。 他阴阳怪气道:“大师兄此行祛除邪祟,还得空与美人公主相谈甚欢,分身乏术,一定累坏了吧?” 陈争渡:“……” 他默了默,凝视宋溪亭倔强的后脑勺,开口解释道:“未曾。” 宋溪亭心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虽然他已经还阳了,只能算半个鬼,那也是不信的! 两人赶在宫门下钥前出了宫。 一出去,宋溪亭就兀自加快脚步,想把陈争渡甩开,先回四方馆。 不料陈争渡腿比他长,轻轻松松就能跟上他。 宋溪亭顿时更加生气,在四方馆门口站定,冲他冷言冷语道:“大师兄不必跟着了,再见!” 说完率先回了南苑偏房。 同屋的师兄还未睡下,听说大师兄回来,欢天喜地跑出去迎接。 宋溪亭顿时落得耳根清净,稍加洗漱便和衣躺上床。 原以为可以像先前那般顺利入睡,谁知翻来覆去好半晌,全无半点睡意。 陈争渡和小公主花前月下又如何? 对啊,只要他能破无情道,历情劫的对象又不一定非得是自己! 管他是小公主抑或是别的什么人呢? 彻底想通后,宋溪亭把被子盖过头顶,企图用窒息之法强迫自己睡觉。 好不容易有点晕乎,耳边骤然响起陈争渡的声音,又把他惊醒了。 [……宋溪亭。] 宋溪亭坐起身,连忙拿出传音玉坠。 触感温热,透着莹白的微光,不是他幻听。 [过来。] 独属于陈争渡清冽低沉的声线,在空旷的房中久久回荡。 宋溪亭有些意外,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用传音玉坠联系自己,想必有事商议。 但想起两人刚闹过不愉快,他故意磨蹭了很久没有回复。 谁知他不回复,陈争渡那边也没了动静。 “……” 宋溪亭吸了口气,在无声的较劲中落败,咬牙下床。 正好同屋的几个师兄回来,见他穿着整齐,问道:“这么晚了师弟还要出去?” “师兄,这你就有所不知啦!”宋溪亭促狭一笑,“有些事儿只有晚上才好偷摸办哪~” 他语气带着明晃晃的狎戏,两个师兄表情顿时有些一言难尽,又不好多问什么。 虽然他们都是修行之人,但玄门并无规定不能谈情说爱,除非和大师兄一样修炼无情道,才会了却红尘,断绝俗世缘,无情无欲。 只是他们想破头也不会知道,宋溪亭出了偏房,转头就进了大师兄的房间。 “哥哥,这么晚找我来何事?” 宋溪亭关上房门,又恢复成以往亲昵的语气。 他的闷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特别是想通利害关系后,心中那点奇怪的情绪被连根掐灭,霎时神清气爽。 宋溪亭往桌前一坐,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 陈争渡将碧绿绢帕放在桌上。 宋溪亭这才想起自己从宫里带回一个残魂的事,语气不由认真几分:“她怎么了?” “近来帝都紫气龙脉渐弱。” “哦,我知道,是不是皇帝感染风寒的缘故?” 陈争渡摇了摇头:“鬼魅缠身,阴盛阳衰。” 宋溪亭微怔,立刻联想到今日偶然听到的两名小宫女的对话,看来传言非虚。 但温昭不是和他说皇帝偶感风寒吗? 难道是不想打草惊蛇? “皇宫里还有其他邪祟么?”宋溪亭看向绢帕,“不会……真的是她吧?” 不由得他如此猜测,实在是这姑娘不太像索人性命那种类型的恶鬼,反倒比较像执念缠身。 陈争渡不置可否,抬手召出绢帕中的残魂。 先前这缕魂魄已经淡到看不出颜色,这会儿受陈争渡灵力滋养,身形比在皇宫时清晰许多,但仍是虚弱万分。 宋溪亭见她身上穿的锦衣华服乃九州不可多得的极品面料,绣工繁复精致,花纹富丽华美,金光熠熠。 足以看出此女生前必定非富即贵。 “是你在宫中作祟?”宋溪亭问道。 “……”女子神情凄惶,默认了。 “为何这么做?” “我要阻止他……” 又是这句话。 宋溪亭继续追问:“他是谁?你要阻止谁?” “他!他是……是谁?!” 然而一问到这个关键问题,女子就开始神智错乱,捂着脑袋痛苦嘶号,间或夹杂着恸人的抽噎,声声泣血。 再这样下去恐怕真要堕入恶鬼道。 宋溪亭赶忙按住陈争渡的手腕,后者明晰用意,再次将女子残魂收入绢帕之中,让她暂养生息。 “……我刚才着急,忘了问,这女子究竟是谁啊?” “嘉德皇贵妃,赫连氏。”
第26章 中秋 两日后中秋灯会如期举行。 整个京都沉浸在欢腾的节日氛围中,后宫也一扫往日阴霾,争分夺秒为即将到来的圣上寿辰做准备。 皇帝病体未愈精力不济,因此中秋佳节没有邀请外臣,合宫吃了顿家宴便草草散了。 “你不知道那个家宴都多无聊!父皇和母后都是象征性坐一坐就走了,剩下几个嫔妃贵人,说话夹枪带棒,明争暗斗,吵得我头疼!”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他父皇后宫嫔妃无数,一人一句就够方昊宁受的了。 联想到那个画面,宋溪亭哈哈笑道:“那不是挺好?你学个一两句,以后和别人吵架都不带怕的。” 方昊宁心说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和人吵架? 而且他以后要是娶媳妇,肯定得找温婉贤淑、端庄大方的,才不会和那些嫔妃一样! 正想着,从门外跑进一个人。 银色长发及腰,碧色瞳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手里不知从哪摘了朵粉色夹竹桃,进屋后就将花往宋溪亭眼前一递,嘴里道:“咿咿。” 宋溪亭接了花,伸手摸摸他的脑袋:“多谢鲛鲛美人。” 鲛人养好伤后,便能将鱼尾化成双腿行走,不必在天璃珠内藏着掖着,偶尔也能出来透透气。只是自古鲛人族不与凡人相交,所以他还不会开口说话。 如今暂且充当方昊宁的贴身书童的身份,跟随方昊宁左右。 “你怎么光送他不送我?我现在可是你主子!”方昊宁不满道。 这鲛人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永远不假辞色,不是打就是踹,怎么见了别人就送花献殷勤的? 难不成他堂堂三皇子殿下,长得真那么磕碜,不讨鱼类喜欢? “咿!”鲛人冲他咧嘴龇牙。 “……”方昊宁恼羞成怒起身,抓着他就往外走,“来,你告诉我花在哪摘的,本殿下今日非要把那片花圃填平不可!” 宋溪亭把符箓字迹吹干,看天色差不多了才去主屋找陈争渡。 谁知陈争渡不在屋内,倒在桌上发现一个精致的木匣子,旁边附了张纸条,是陈争渡的笔迹。 宋溪亭顿时乐了。 上面只写了一个字:礼。 似乎早就知道宋溪亭会来找他,提前放在此处。 “送个生辰礼这般偷偷摸摸,倒像是送定情信物一般……” 宋溪亭自言自语打开匣子。 但见四四方方的盒子里,放了一只储物戒。 和陈争渡用的款式相同,银戒中间开口,外圈刻有繁复冗杂的道文,戴在左手食指尺寸刚好。 宋溪亭想起自己不小心烧毁安清府主殿的那次,曾开口蛮不讲理向陈争渡讨要储物戒,没想到他居然还记着。 不错不错,是个非常实用的法器。 以后他收藏的小黄册都可以放在里面了! 原以为这个储物戒就是他的生辰礼,不料灵力探入其中,竟发现里面还有东西。 是一块亮晶晶红彤彤,未经雕琢的灵石! 此物拿在手里便能感觉到有股精纯的灵力源源不断涌入经脉。 其珍贵程度不用说,肯定绝非凡品! 宋溪亭如获至宝,捧着灵石翻来覆去地看,到晚上都不肯撒手。 “不是说大师兄对你始乱终弃了?怎么还舍得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你?”方昊宁深觉自己受到欺骗,眼红道,“如此极品的孔雀石,恐怕整个九州都找不出第二块了!用以修行事半功倍,大师兄真舍得送你。” “我们又和好啦!”宋溪亭笑嘻嘻道,“郎情妾意的小把戏罢了,你还当真不成?” 方昊宁:“……” 宋溪亭眼睛滴溜溜的,忽然对着方昊宁亲切一笑,“哥哥,借点银两用用呗?” 没事全名,有事哥哥。 方昊宁嘴角一抽:“你又要作甚?” “自然是为悦己者容啊。” - 京都的工匠手艺又快又好,晚上的中秋灯会开始前,掌柜已经把做好的耳坠和衣服亲自送到四方馆。 陈争渡送的礼物,怎么也得放在一个醒目的地方,每天看着才好! 于是宋溪亭就想干脆把孔雀石做成饰品随身佩戴,日日不离身。 而且关于这个耳坠他还参与了一部分设计。 整体样式为孔雀翎的造型,中部银色镂空,极品孔雀石被一分为二,镶嵌在内,下方缀着两片白色羽毛和一些彩色珠串流苏。 因为他怕疼,所以特意改成了耳夹式,不必在耳朵上穿洞就能佩戴。 再搭配红白二色对襟窄短袖长衫和玄色护臂。 走起路来雪白羽毛随之飘动,颇有少侠行走江湖,意气风发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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