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谢大人完蛋进程。 赶进度ing
第59章 “小侯爷为何如此看我?”谢长荔眸中神色微敛,早知如此,便不提开渠引水一事了,反倒凭白给自己惹了麻烦。 可他不说,那剩下的人便会放任此事扩大,孙延年早就到了该告老还乡、远离朝政的年纪了,没必要多嘴绞尽脑汁再替自己挣个名声,好坏都已经不关他的事。而这个姓陈的就是不会做事的,虽然上了年岁,可却无力处理如此大的变故……梅洵雪,不知道永帝派他来做什么。 谢长荔想起梅洵雪还未入都城的时候就对他多生防备,提起南疆也不免会联想到自己,倒也没那么奇怪了。 “无事,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梅洵雪淡淡开口,随后收回眼,“那依陈县令所言,若想打通沟渠还得往南疆走一趟了?这路上又得耽搁多少时间。” 陈县令连忙急道:“近的很近的很。姚山本来就接壤着南疆部分的地带,稍稍绕路就能抵达。只是到了南疆地势多变,当地的原住民又不好交流。” “这点谢大人应该深有体会。”孙延年眼神一凛,看向谢长荔藏在长衫之下的腿。 被戳到此前痛处的谢长荔神色难免比变差,但还是只能笑着道:“孙大人说笑了,长荔不过是按照陛下和稽南侯的吩咐办事而已,都是为了百姓,长荔受点苦无妨。” “哦,那便既按照谢大人的意思引水开渠。” “既是谢大人提出的好办法,那此事便全权交给谢大人。”孙延年幽幽道,然后他又将视线转到梅洵雪处,“小侯爷觉得如何呢?” 梅洵雪嘴角微勾:“此事着急不容那么多商议,既是谢大人提出的办法自然是考虑周全,也与我不谋而合。眼下火势靠人力已经是难以控制,减少百姓伤亡以及进一步经济损失才是至关重要的。孙大人年事已高,便与陈县令一同在这儿指挥调度。”他话锋一转,“我记得孙涯在国子监的时候便攻于水利一事,便叫他与我们一同去南疆可好呢?孙大人。” “涯儿——孙涯还小,也并未有实际经验,若是在旁反而妨碍了二位的进程那可就遭了,便让他与老夫一起。”孙延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梅洵雪打断。 “孙涯不也到了快与陆姝成婚的时候,怎么孙大人还说小呢。而且若是此番能够成事,届时在永帝面前不是更显他少年才干吗?”他收了收袖口,才来不一会,袖口处的白色皮毛就已经沾染了空气中飞扬的黑色尘土,毛尖也变得粗糙坚硬。 “况且此行不有长荔吗?孙大人在担心什么呢?” 梅洵雪说话之中已然带了威慑的意思,甚至忘记了麻烦的繁文缛节,“不然永帝为何就指了孙涯一同来呢。” “还是孙大人觉得,只有本侯可以只身犯险呢?” 孙延年花白的眉头轻皱,精明一辈子的他自然不可能以身去犯至高无上的皇权的,只是这梅洵雪一直都拿着永帝来压着他,话里话外都好似震慑他,说他不过是皇帝脚下的一条老狗,得了圣恩才能永葆荣华富贵。 可他梅洵雪有算得了什么。 凭此前旧部的一句话就能真的做那鄞王的后代,享千户的食邑吗? 孙延年轻哼一声,心中始终忐忑,却陡然生出无可奈何之感,但皇命难违。 但料梅洵雪兴不起什么风浪来,随他去闹吧。 “如此,那便劳烦小侯爷照顾一二了。” “那是自然。”梅洵雪应下,顺手倒了杯解渴的茶水,苦涩难喝,他微微皱眉,将茶碗放下,抬眸道,“我与孙涯本就是国子监同袍,孙大人可是把本侯想得太过睚眦必报了,冬日宴上,我还记得喝了他一杯茶呢。” “小侯爷说笑了。”孙延年打着哈哈道。 如此便将去南疆一事定下。 修整时候,马车里休息的孙涯一听叫他也要跟着梅洵雪一块去南疆,顿时就冲着他家老子大吵了起来:“爹,你又不是不知道南疆是什么地方,我就算没事浑身也得被那瘴气、毒虫弄得褪去半层好皮。况且那梅洵雪定是记得那日宫宴上的我整蛊他的事情,故意那么说的。” 孙延年一听忙叫孙涯小声点别叫旁人听了去落了口实:“你干这事光彩吗?” 孙涯小声辩驳:“我也没干什么啊……”他只不过就是想灌梅洵雪点酒而已,谁叫他平时装那么清高,看谁都好像很轻蔑的模样,他就想看他出出糗而已。 “行了,这次又是陛下点名叫你一块跟来的,你正好好好表现,我不日也要从这位子上退下来了。” “知道了爹。”孙涯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下。 * 正午,梅洵雪在马车上小眯了一会,他虽是不知道南疆的情况,但听陈县令那么一说,正好去见见那蛊王,问问他体内的这对蛊的情况,又是何人将这蛊给的陆姝。 想着,梅洵雪的脑袋又开始疼了。 也不知道戚夕现在是否安好。 怎么回事,他怎么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起男人来了。 梅洵雪觉得很奇怪,明明在见到戚夕之前他甚至还想着要不要将人敲断腿、砍了四肢豢养在笼子里,好叫戚夕狠狠地受一番苦,好消弭他这三年来替戚夕生出的虚无伤感。 啊啊啊!可他居然看见真人的时候就心软了。 甚至又装作无辜漂亮惹人怜的模样将男人哄骗回了府邸。 后来的事情虽然有些不受控制,但他也不觉得恶心,到还有几分沉溺在其中的感觉。 梅洵雪啊梅洵雪。 你真是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定是因为这儿的温度太高了所以才会感觉到烫的。 与自己和戚夕做的那事没有任何、任何关系! 他深吸了口气,但那股难耐的情绪不减反增。 梅洵雪掐指默念着清心诀,口中念念有词,仿佛真的做到了心口如一一般,可末了。 “……”他轻叹口气,拭去鬓角浮出的汗。 他对男人,真起了那种心思吗? …… 待修整完毕,梅洵雪下车的时候发现谢长荔已经捧着姚山县志上描绘的地势图和陈县令说着在他们不在的时候该如何沟通水渠,似乎做好了两手准备。 谢长荔的白色衣衫早就被咽熏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手指在空中比划着。 见梅洵雪过来,两人轻道了一声后便又接着此前未尽的筹划再交谈了一会。 “陈县令,姚山下面可能会有隐藏的巨大水源,如果南疆一行失败的话就能就要往深处去引水去贯通一条新水流了。” “谢大人,这县志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也不一定真得会有。” 谢长荔唏嘘:“都试试吧,不到最后时候不要放弃,若是连你这个父母官都不想着大家长久的未来,这姚山县恐怕往后也会空了的。” 陈县令哎了声,却是没有再说话。 若是将这么大一座山都烧干净,那可是个把个月的事情啊,那时候山脚下村落想来也是人去楼空了。 “谢大人,南疆一行拜托了。” 谢长荔勾唇浅笑,原本严肃的目光都柔和了很多,“嗯。”他轻轻颔首,看向缥缈无垠的天际。 言毕,谢长荔走到梅洵雪身边,低声道,“小侯爷,现在出发?” 梅洵雪想着快些解决回去见戚夕,便点了点头。 只是—— 六只眼睛挤在一个空间里,你看我我看他他看他,却是连呼吸都觉得尴尬。 三人共乘一辆马车,其余的马匹因为开挖水渠运送物资被留在了原地,如此一来,梅洵雪只能闭眼睡觉。 可大抵是因为到了蛊虫的老家,梅洵雪总能感觉到莫名的兴奋。 呼吸逐渐变得沉稳,梅洵雪的身子侧靠着偏向谢长荔的那方,鼻间隐隐有淡淡的栀子香气,真是奇怪。 梅洵雪往常做梦都是梦见一些往事。 今天倒是诡异得很。 却是很清楚地梦见了发生在王家村里头的事情,甚至从开始离水山遭受雷劫的画面都变得格外清晰。 画面一转,便是又到了戚夕捡到他的画面。 戚夕嘴巴里念叨了什么…… 撞鬼了? 他才不是鬼好嘛,戚夕还比划一个什么奇怪的姿势才把他捡走的。 梅洵雪纵使活了那么多年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法诀。 梦里后来发生的事情都和梅洵雪记忆中的基本吻合,戚夕救了他医治好了他,后来在梅洵雪刻意的安排之下倒是让戚夕欠了他一个人情。 之后戚夕重伤的那次。 梅洵雪的梦在戚夕被王村长他们一行人将戚夕打了个半死不活的时候戛然而止。 一直盘旋在耳畔的心跳声戛然而止。 梦里头的世界一下子就变得黯然失色,所有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 ——‘果然,还是死不了吗?’ 梅洵雪猛地深吸一口气睁开眼。 戚夕的声音。 这个记忆不可能是他的,反而……像是戚夕的,可是戚夕的记忆为什么会跑到他脑子里头。 梅洵雪默念着那句话:死不了。 这儿不是他所在的那个灵力充沛的世界,凡人一点要命的伤都会叫他们死的很快,戚夕就是个普通人。 这场梦,真是来的不是时候。
第60章 连绵不决的山脉之下,只能看见白绸般的浓雾拥着整座群山,似乎还可以闻听见缥缈的虫鸣声。 冬日鸟兽都该陷入深眠,但才入所谓的南疆,却好似陷入了苦夏那般,空气之中都带着绵绵的水汽,而那啁啁虫鸣直直地钻进耳朵,让人有些痛不欲生。 谢长荔的伤腿一到这般湿热的环境中,那还没有愈合的伤口很快就滋生出暗红色的浓稠血液。 闻到那股皮肉溃烂味道的孙涯眉头微皱,几欲开口但又碍于多方因素,最终也只是拧住了鼻子,也不好多说什么。 马车外浓郁的绿色跃然入眼眸,是和对面山火肆虐景象截然不同的盎然景色。 梅洵雪因为诡异梦境而躁动不安的情绪在抵达南疆的时候达到顶峰,血液中根植的蛊虫来到安逸的环境中也变得好动起来,手腕血脉中虫卵飞速游走,仿佛在身体上描摹些什么。 这里不像这个世界其他地方,流动着些许微薄的灵力,但当梅洵雪试图将这些灵力为自己所用的时候,身体中的灵田却产生了抗拒的反应……这些灵力与他的并非同宗同源。 很是奇怪。 他长吁一口气,试图拉回自己的思绪。 眼下最为重要的事情是尽快解决姚山山火一事,然后便是找戚夕好好盘问清楚此前梦境之中的事情。 几分真几分假? 等按照地图抵达当地部族领地之时,谢长荔却望着拦路的参天藤蔓停下了脚步,他道:“若是贸然闯进去的话,必定会在其中失方向,还得寻个相熟的人领路才可。”
75 首页 上一页 48 49 50 51 52 5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