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云执鹰把幼危送回家,交给姜小云。 姜小云慈母一般看着他,还亲自送他出门。 云执鹰开着小跑驶上高架。 过了晚高峰,这里又属于城郊,高架桥上没几辆车。 他不是很熟悉这辆车,只是在白天试驾过一回。 忽的,他发现有辆白色面包车超过他,面包车的车况很旧了,几乎快报废,但他能认出来,这就是一直跟着他的那辆车。 此刻面包车里坐着的人只剩下寸头男,他两个兄弟已经在店里被抓了,他当时跟得紧,一看见警车就溜了,才没被抓。 小弟被抓,为了立功肯定会举报他,他被抓也是迟早的事。 他是进去过的人没什么好怕的,可是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在抖,踩油门的脚都快麻木了,他不怕进去,但他怕云迦!他要是办不好事,出什么纰漏,云迦一定会杀了他! 云迦要他杀容幼危,知道容幼危和云执鹰在一起时,又要他杀两个。 毕竟车祸而已,杀一个也是杀,杀一车也是杀。 可是他错过了机会,车上只剩下云执鹰,杀了一个,至少云迦那边也能有交代吧! 男人手心都是汗,陡然一狠心,猛打方向盘,车身倾斜撞向小跑! 云执鹰却轻轻瞄了一眼,镇定地打方向盘,车身朝向面包车倾斜,仅仅是瞬间,小跑便把面包车挤压到高架桥边缘! 男人惊恐地看着逐渐变形的车身,明白接下来要么被压扁,要么被挤下高架。 而高架有十几米高!这脆弱的纸皮铁根本保护不了他! 可小跑却猛地一打方向盘,撞飞了一排水马,平稳停下来。 男人以为他侥幸逃出一截,紧接着,面包车撞向迎面的混凝土隔离带。 云执鹰一直很平静,到现在他依旧如此,眼底一沉如水,死一般寂静。他这种状态之中,机械似的拨通电话,找人处理后事。 他威胁云迦,把云迦逼到那种地步,云迦想要他的命不是一次两次了。 习惯了。 只是突然,他目光清明,像是拨开云雾,阳光普照。 云执鹰想起他刚才送幼危回家。 他很后悔,他该好好珍惜这条命,不该一时鲁莽。
第38章 面包车头深深陷了进去,司机垂着头,一动不动。 云执鹰的人来的很快,十分钟不到,来了三辆车,下来七八个人。 他们训练有素地处理这一切,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云总,去趟医院吧,这里交给我们。”一个带黑框眼镜的年轻人走过来,递上纸巾。 云执鹰这时才发现自己在流血,左胳膊也隐隐作痛,应该是刚才车速太快,撞到车门了。 他冷冷地扫视现场,才道:“好。” 年轻人:“那我给您安排车。” 车有现成的,他立刻叫人开车,送云执鹰去医院。 不远处传来120的警笛声。 云执鹰早就开始培养这群心腹。 自从云执鹰在云氏当着所有人的面对云迦发难,云迦终于明白他的竞争对手已经在暗中成长到这种地步,就打算要他的命。类似于这样的车祸,至少也有五六次了。 而云迦的人基本全来自他的拍卖会,像拍卖会那种地方当然不能安排什么正经人,一般混混也没胆子,这些人几乎都是黄赌毒几乎全沾。 当年出事,也得罪了不少权贵,云迦亲手送进去不少,其中几个还被枪毙。有一些人逃出一劫,而那些被送进去的轻罪人员,也陆续被放了出来。 对付云家,单靠生意上那点事根本不可能。整个云家见不得光,明面上那些只是冰山一角。 云执鹰清楚,他也清白不了。 他培养的心腹大概也不能算是什么好人,但黄赌毒是底线,后来他发现他的人把小马哥当偶像,没外人在时喊他大哥,还有点哭笑不得。 周四,幼危只有上午第一二节有课,上完课,容逾尘也正好处理完公司的事,来学校接他一起去诺唯。 不过今天他们没有看见云执鹰,他的秘书说他有事不在公司。 云执鹰是诺唯的总裁,公司上上下下大小事都要他处理,抽不出时间正常,毕竟容家有容诚和容逾尘共同打理,偶尔姜小云有兴趣也会帮个忙。 容逾尘冷哼一声,不来最好,最好以后都别来。 幼危左右看看,大家都在忙,就他无事可做。 那怎么行。 “哥,我饿了,去找点吃的。” 容逾尘看得头也不抬,离午饭还有一个小时,他也饿了:“给哥也找点,再拿瓶可乐。” 幼危走出待客室,直接坐电梯去顶楼。 他胸口挂着访问牌,能刷到顶楼的电梯,权限很大,如果被抓到,他可以搬出云执鹰——暧昧期间玩情趣。 虽然这七个字他一个都不想承认。 电梯无声无息地抵达顶层,电梯门刚打开,云执鹰冷峻的声音就传进来。 不是说不在公司吗? 幼危有点兴奋。 竟然敢撒谎,说不定云执鹰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被他抓到了吧! 随着电梯门的缓缓打开,云执鹰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他半坐在办公桌上打电话,穿着黑衬衫和西裤,一身黑色衬得他身形愈发利落,如刀削斧砍。 如果不是左胳膊绑着夹板,还用绷带吊在脖子上,简直可以直接拉去走T台。 “不好意思,暂时有点事。”云执鹰礼貌地挂断电话。 幼危直勾勾盯着夹板:“怎么回事?” 云执鹰轻描淡写道:“车祸,不要紧,不用担心。” “谁担心你了。”幼危嫌弃着,伸手戳了戳夹板,“断了?” 云执鹰一笑:“没伤到骨头。” 幼危又戳了戳夹板,只不过这次用了点力,戳得夹板发出脆响,“怎么不撞死你呢。” 如果这些人都死了就好了。 他经常这样想,祸害最好都死掉。 可是如果仇人这么简单就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他遭受的一切,以及所有受害者遭受的一切,他们应该十倍的赔偿。 想着,幼危又在夹板上拍了一下。 云执鹰:“……”出气? 幼危想起正事,他是准备趁云执鹰找点线索的,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顿时没好气道:“你什么时候出车祸的?” 云执鹰说:“那天送你回家后,在高架上。” 其实他也有些后怕,幸亏他已经把幼危送回家,不然如果当时幼危在车上,或许就不是这么简单。 他身边很危险,但他更清楚,云迦已经盯上了幼危。 云迦生不如死,而云执鹰是他噩梦的来源,所以云迦才想方设法让云执鹰死。 云执鹰随时会丧命,无所谓,既然决定走上这样一条路,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从来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所以贪生怕死的云迦永远不是他的对手。 只是任谁都想不到会出现容幼危这个意外。 容幼危被容家保护得太好了,滴水不漏,可唯一的问题在于,他们并不知道有人已经在暗中窥探,伺机下手。 云执鹰无法提醒容家,只能自己注意。 幼危皱眉问:“所以你今天让人撒谎说你不在,是因为这件事?” 云执鹰笑而不答。 他的笑容让幼危莫名其妙地紧张,他嘴硬道:“怎么不撞死你呢。” 云执鹰却问:“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幼危脱口而出:“不会,我又不喜欢你,为什么会伤心。” 云执鹰的眼神格外认真专注,想能窥破他的心思:“那你最好别喜欢上我。” 不喜欢就不会伤心。 就像他。 幼危心虚,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我来之前,我妈妈把这个给我了。” 他从兜里掏出一块怀表。 是云执鹰被设计不得不拿出参与竞拍的那块。 云执鹰并没有接:“你家拍下这块表,就是你家的。” “可是我妈一定要我还给你,她说你是因为他才喜欢我的。”幼危把怀表放在办公桌上,他当然知道这不可能,可姜小云是如此认真,还脑补出一部电视剧的剧情,愁得不行。 云执鹰垂眸道:“我是喜欢他,但和喜欢你没有关系。” “什么!” 幼危一惊,他紧张之下,袖口一甩,啪的把怀表摔在地上,怀表卡扣打开,露出那张照片。 撒谎! 他愤恨地瞪了云执鹰一眼。 云执鹰弯腰捡起怀表,温柔地给他戴上,“是真的。” 幼危低头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忍不住想起当年他们睡在同一张床上,盖同一张被子,如果云执鹰喝醉回来,他们会靠得非常近,幼危会在他的呼吸和心跳声中慢慢睡着。 云执鹰睡相很好,也不打呼噜,睡前是什么样,睡醒了几乎还是什么样。 只是睡着了喜欢抱着人,不知道现在还喜不喜欢了。 可如果那时候就喜欢的话…… 不可能! 如果喜欢,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被送到拍卖会上。 就算是喜欢,云执鹰身为拍卖会的常客,恶心至极! 幼危拼命摇头。 他警告自己云执鹰撒谎成性,罪行累累,这只不过又是他的一个阴谋而已。 而自己天真善良,无法想象人心可以黑暗到什么程度。只是上过一次当,千万不能再上第二次。 幼危把怀表藏在衣服里,假装镇定问:“他真的是病死的?” 云执鹰道:“他是在我怀里去世的。” “你倒是诚实。”幼危讽刺道,“你因为喜欢他才喜欢我,这件事要是被我爸妈知道了,他们会放过你?” 从容诚和姜小云的态度来看,他们分明是很满意云执鹰的,而容逾尘虽然时刻防备,但这个口嫌体正直的家伙,某种程度上肯定了云执鹰的实力。 云执鹰却承认他喜欢的是幼危,而现在又在追自己这个容幼危。 两个长相一样的人。 云执鹰却避而不答。 这不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因为幼危发现他嘴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这让幼危异常恼火。 云执鹰皱眉:“你不要生气,我想骗你,告诉你不喜欢,但我做不到。” “那我是不是该庆幸他死了。”幼危打断他的话,讥笑道,“他死了,正好给我腾位置?” “云总,大少那边……” 云迦抬头,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的私人医生兼助理,沉默了一下,才敢开口:“还是没有联系上。” 云迦放下手中的笔,靠在椅背上。 云遮早就离开云家出门寻找灵感去了,谁都不知道他的行踪,今晚是住在富豪的小岛上或是亲王的古堡里,只有他想时,云迦才会知道点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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