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房间了。” 云执鹰的房间变得压抑,让人喘不过气,幼危胡乱找了个借口跑了出去。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云执鹰的房间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刚出门,竟然看见光头经纪人在云遮画室门口! 他吓得想跑,但光头一看见他眼睛都亮了:“云遮!云遮!你看你弟弟来找你了,你出来一下行不行?” 光头已经等了一早上,他不敢敲门,但借口都送上门了,还等着干什么。 他就知道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漂亮弟弟比芝麻开门还好用!果然他刚说完,就听见门后传来脚步声。 云遮打开门,面带笑意。 然而正是这个笑意,吓得光头直擦冷汗,但他还是硬着头皮道:“大少爷,这画……您就给我个准话,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云遮看都没看他一眼。 这一系列变故太快,幼危几乎是被定在原地。 云遮大步走过去,捏了捏他的耳垂:“怕什么,他欺负你了。” 光头慌了,浑身上下一个哆嗦,举手发誓:“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现在已经有听到风声的买家找上门,那个叫价……一根头发都比他全部身家贵! 云遮的手递到幼危面前,掌心朝上,是个邀请的手势:“你想跟大哥来吗?” 幼危头摇成拨浪鼓。 云遮放下手,但脸上的笑意不减一分,眼神中也确实没有要发怒的意味:“你不想跟大哥来,就不来。不过你知道,大哥一直等你。” 说着,他转身回了画室。 他要漂亮、听话以及温顺的。 “唉!”光头好不容易把云遮骗出来,结果一句话都没说上,人又走了!? 他急得团团转,只能看着幼危,露出讨好的笑容,“小少爷?那个之前真是不好意思,也没人告诉我云家多了位小少爷,您大人有大量,能不能别放在心上。其实我今天来找你大哥是有急事,你能不能把他叫出来?他最听你的了。” 幼危本能地后退,有急事?八成是和自己有关,那只有…… 寒意突然涌上心头,录像!画被洗干净了,可录像还在管家手里!他要把录像要回来,这样就没人知道了。 想着,他不再理会光头,飞快地跑下楼。 管家和保姆的房间都在一楼,楼梯后的房间。 云执鹰说过,管家只是领着云家给他的薪水而已,干得好就继续干,干不好就滚蛋,而他是云家小少爷……应该可以这么做。 管家在厨房和厨娘核对今天的菜单,对完了走出厨房,看见刚从楼下跑下来的幼危,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小少爷。” 幼危还有些微喘,他恨自己不长个子,连管家都比他高,他故意站在楼梯上,至少不用仰视了,这多少给了他一点说硬话的勇气。 “我问你,别墅的安保系统还有监控都是你在负责对吧。” 管家道:“是我在负责。” 幼危说:“好,我要你把那天的录像交给我,整栋别墅的录像。”他不知道有多少个监控摄像头,也记不清是什么时候被拍下来,干脆全都要了。 管家脸上的笑意不减分毫:“家里的监控录像一直都有存档,小少爷想要什么时候的都可以。只是……那天的录像比较特殊,严格说太贵重,给客人的一定要独一无二,不管是成品,还是样片,所以并没有备份。” “谁?严格?” “他是大少爷的经纪人啊。” 幼危简直要懵了,他在说什么?没有备份,没有备份当然好,但他要的是原件! “原录像呢?” 管家道:“严格已经拿走录像,带着它去找买家了。” 换句话说,随时都能把幼危卖出个好价格。 幼危被噩耗笼罩,这时候他竟然还有一些理智:“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不想我留在这里,我想让我走。” 管家的笑容敛下来,眼神骤然闪过凶恶的神色:“小少爷这是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好了,小少爷如果没有事的话,我要先走了。三少爷昨天回来晚,给他送醒酒汤也不肯喝,现在胃里一定不舒服,我得给他准备些清淡的早餐。” 他眼里只有云执鹰,幼危在他看来就是云执鹰的绊脚石,是来抢云执鹰的东西的,尤其是名声。只有幼危消失,云执鹰才能保住一切。 幼危觉得他要被这个地狱一般的云家吓疯了。 正常人生活在这种地方都会被逼疯! 他马上就要被当成画卖掉了。 他要跑,要离开云家,可他连出云家大门都困难。 不行,幼危知道他必须自救,有什么办法呢?有什么办法可以不被当成商品卖掉呢?对了,如果云遮没法在他身上画画,就不会有人买一个不值钱的人。 他离云遮越远越好。 幼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整整一天,他几乎都没怎么吃东西,他趴在床上,打不起精神。直到听到隔壁似乎传来什么声音。 其实别墅的隔音做得很好,平时几本什么都听不见,但他这间房和云执鹰的房间有一扇隐蔽的门,结果就让他听得很清楚。 他好像听见妈妈的声音了! 女人生气时声音难免有些尖锐。 妈妈在跟云执鹰发火? “……爸妈,我昨天也当着李小姐的面就说过我不会去了,而且她也不会来。”云执鹰的声音听起来精疲力尽,“这种宴会也没什么意义,每天都有,你们也根本没必要都去参加。” 宁棠:“可是妈妈都把衣服给你带来了,你总不能不穿吧。” 云执鹰极其无奈:“妈,我……” 云为钟声音洪亮,语气中有明显的不快:“你李叔下午才跟我说他闺女改变主意了,让我把你带过去,人家女孩子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幼危没继续听下去,他只知道,爸妈又要带云执鹰出门了。 而这是他最好的机会。
第13章 出门2 幼危飞快地跑去敲门:“爸妈?你们在里面吗?” 房间内安静了一会儿,宁棠才踩着高跟鞋看门,她脸色红润,看起来好像刚才生气的并不是她。 “妈正想去找你呢,你就来了。你哥说给你换了房间,怎么样?这间房阳光好,就是小了点,没二楼的房间大,妈妈怕你住着觉得局促。” 她上来就是一番温柔细语,直接把幼危刚才准备的话压了下去。 什么好话都让她先说了。 刚找回来的孩子,只在回家那天见过一面。 幼危看了云执鹰一眼。 房间突然装了四个人,显得有些拥挤,云执鹰站在床尾,面前放着一件装在防尘袋中的深色西装。 “你们要出去玩吗?”幼危直接问道,“爸妈?” 云为钟道:“工作上的事,什么玩不玩的。” 宁棠拉着幼危的手在床边坐下来:“爸妈找你哥是有工作上的事要谈,不是去玩。你这小孩,别胡思乱想。” 幼危讷讷地点头,紧接着又问:“那我想出去可以吗?我也不是想出去玩,我不想整天待在家里学习,我想去书店还想去图书馆。很多复读生都会去市图书馆扎堆复习,效率高,我也想去试试。” 云为钟和宁棠面面相觑。 幼危的语气更加认真:“爸妈,我想考个好成绩,高考只有一次,我不想留遗憾。” 这对夫妻的脸色更难看了,宁棠还能保持温柔体面,云为钟就不如她,脸色明显黑了三度。 “什么复读生,跟那群人在一起有什么书好看的,带坏人。要是能考好,还复读什么。”云为钟没好气道,“你就在家好好念书。” 宁棠拍了他一下,才摸了摸幼危的脸:“乖孩子,就在家里念书,不好吗。” 她已经没有借口了,她就该知道,她生了云遮云迦两个恶魔一样的孩子,老三怎么可能被她拿捏?就算生长在那样的家庭,来自基因里的聪明和天份谁都改变不了。 她想打感情牌,她看出这个孩子最重视亲情。 可是这次,她错了。 幼危的亲情已经被他们消磨殆尽。 他苦笑了一下:“爸妈,我可以保证,无论看见谁都不会乱说,我不会说我姓云,也不说从云家出来,你们不用给我准备车和司机。没有人能看出我和云家的关系,这样还不行吗?” 云执鹰蹙眉,可他并没有阻止。 云为钟彻底变了脸色。 还是宁棠擅长处理这样的局面:“你这是在指责爸爸妈妈吗?爸妈不想别人知道我们云家多了个孩子吗?只是你一点也不为家里着想,现在生意有难做你知道吗,爸妈操碎了心,就怕出事,到时候别说这一大家子养不起,你连别墅都住不了,佣人都要辞了!我看谁给你做饭!” 然而她似乎忘了,不是所有人家的孩子,都需要人做饭的。 幼危拨开她的手:“可是,妈妈,没有人给我做过饭。” 房间内冷得可怕。 云执鹰走到幼危身边,用轻松的语气说:“爸妈,他还小,喜欢玩很正常,关也关不住。你们还记得张叔叔家的孩子?比我还小一岁,被爸妈关在房间里学习不给出门,半夜跳窗跑出去玩结果摔断腿?” 幼危磨了磨牙。 怎么在云执鹰嘴里,自己就这么轻松地成为了逃学的坏小孩? 云执鹰说:“我带他出门好了,有人问起先说是家里朋友的孩子,他住在这里也瞒不住啊。再说,爸妈——” 他目光严肃,环视了一圈,“你们不是说明年的生日宴,弟弟是主角吗?” 宁棠很快反应过来,云执鹰这是在拖,她立刻道:“是啊,今年已经办过了,妈妈是想等明年你十九岁生日再隆重办场宴会介绍你给大家认识,虽然还有一年,但说来也快,再说,你还要高考呢。” 两秒钟之后,幼危才点点头。 最后云执鹰答应参加宴会,陪那位李叔叔的女儿,云为钟和宁棠这才满意地离开了。 汽车殷勤声消失在耳畔。 卧室内依旧沉默地可怕。 幼危说:“我回房间了。” “等等。”云执鹰一个健步上前,拦住他,“你今天是怎么了?” 幼危低着头没有说话。 云执鹰缓缓地叹了口气,在他面前半蹲下来:“大哥在画室一般不会出来,二哥谈生意什么时候回来还说不定。只要你在家里,就没有人能把你怎么样,在家里才是安全的。我都想好了,你至少也要等高考结束,考上大学……” “到那个时候,爸妈就算想瞒着这件事,也瞒不住了。他们现在不想公开承认这件事,但风声早就传出去了,只是时间的问题,到时候谁还想要大哥作画,都要考虑你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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