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决定没错。” 霍琮:“我把他送到你身边当护卫,本就想给你日后增添一员大将。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季默这样的人,做锦衣卫也能做得很好,但他若是领兵,一定能带出一支令行禁止的虎狼之师。” “况且他又不是孩童了,和人起了矛盾,还需要你这个皇帝替他操心?” 郦黎忽然左顾右盼,像是在到处找东西似的。 “怎么了?” “没什么,”郦黎笑嘻嘻地,“我就想看看,哪里来的醋味。” 霍琮安静了片刻,缓缓伸出手。 “啊哈哈哈哈错了!错了!别挠哪里哈哈哈哈……救命,我不行了……安、安竹,快救驾!” 安竹起先还提心吊胆,等踮起脚尖悄悄看到轿子里的画面后,立马哎呦一声,“陛下,奴婢不小心崴着脚了,您等等奴婢,奴婢马上就来——” 他单脚跳着往前赶,跳得满头大汗,面目狰狞。 然而越跳离轿子越远。 ——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郦黎被霍琮挠了几分钟痒痒,最后彻底精疲力尽了,眸中带泪,瘫在他腿上呼哧呼哧喘着气,从脸颊到脖颈,白皙的肌肤浮现出大片红晕,神思恍惚,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 “怎么还是这么怕痒。” 至始至终,霍琮都好好地坐在那里,可看到这一幕,他呼吸的频率也急促了几分,“还是那几个部位最敏.感,一点没变。” “谢谢,你记得真清楚。” 郦黎朝天翻了个白眼,想侧头不看他,只动了一下,就被霍琮一把按住了。 “不要乱动。” 霍琮小腹绷紧,嗓音低沉沙哑,眼眸沉沉,用手指拭去郦黎鬓边的薄汗,“马上就要到地方了,忍一忍。” 忍……忍什么? 郦黎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瞬间浑身僵直。 这下是真·不敢动了。 “你,你,”他半天没能说出话来,眼神十分不可思议,“哥们,我以前怎么没发觉,你这么变.态呢?” “以前是以前。” “…………”现在是变.态对吧? 郦黎磨了磨牙,顾忌着外面抬轿的人,压低声音问道:“你叫我不要动,那你的手往哪儿放呢?” “在检查我走这几天,你有没有好好吃饭。” 看似很正经的理由,做起来却又是另一码事了。霍琮撩起郦黎龙袍的下摆,少年的腰线瘦削利落,半悬在空中的腰肢形成一个漂亮的折角,几乎能被一个巴掌完全覆盖,白皙的皮肤细腻无暇,像是匹上好的绸缎。每当他粗粝滚烫的手指轻轻划过,郦黎都会死死咬着下唇,拼命抓住他的手腕阻止,脸上露出那样——可爱的、惶恐不安的表情。 如果不是在这种场合,霍琮真想把郦黎逼得再哭出来一次。 相比起霍琮的愉悦,郦黎就要煎熬许多了。 霍琮仅凭手指,就能轻描淡写地撩拨起他身体内潜藏的火种,烈火以燎原之势熊熊燃烧,郦黎躺在男人的怀里,胸膛激烈地上下起伏,过于急促的呼吸让他头晕眼花,像是一条搁浅在岸上的鲸鱼。他脸颊通红,五指死死抠着霍琮上身的甲饰,冰凉冷硬的触感让他稍稍回过神来,突然醒悟自己现在的样子,简直像是被俘虏后,在敌军将领怀中承.欢的……亡国之君。 老天爷,就不能让他当个正常皇帝吗! 郦黎欲哭无泪。 突然轿子一抖,似乎是外面有个轿夫不小心踩到了石头,万幸没出什么事。 浑浑噩噩间,郦黎听到安竹的声音,注意力分散了一瞬,抓着霍琮手腕的力道也不自觉地放松了。 下一秒,霍琮哗啦放下竹帘,轿子内的光线陡然昏暗下来。 “干什……唔!” 霍琮勾住他的膝弯,另一只手托着郦黎的脑袋,把人斜抱在怀中,凶狠地吻了上去。 外面可还有人呢! 郦黎瞪着他,试图紧闭双唇抗议,霍琮惩罚地捏了捏他的腿根,他吃痛“啊”了一声,却正好给了霍琮捡漏的机会,轻微的啧啧水声很快在狭小的空间内响起,郦黎被迫张开嘴巴承受,喉结滚动,艰难地吞咽着,饱满红润的双唇被蹂.躏到呈现出近乎靡.丽的色彩,身体向后弓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眼角无意识地流下泪水。 迷蒙泪光中,他看到霍琮漆黑眼眸中倒映着自己狼狈的模样,郦黎的心猛地一跳,一想到外面还有那么多人,他羞耻得浑身发烫,伸出手盖在霍琮的眼睛上。 “别、别看我……” “很好看。”霍琮低声道。 郦黎的手肘靠在男人的胸膛上,近距离感受着霍琮的声带震动,竟有种连耳膜都被侵犯的错觉。 他恍惚地想,从前霍琮不是这样的…… 这么、这么强的侵略性,他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轿子停下后,安竹在旁边等了足足一刻钟,郦黎才在霍琮的搀扶下,用便面遮脸,慢吞吞地走下了轿子。 踩在地面上的那一瞬间,他差点脚软。 霍琮眼疾手快地搂住了他的腰,“小心。” “怪谁?”郦黎无可奈何地瞪了他一眼。 “怪我。” 他终究还是被霍琮的厚脸皮打败了,“……先去亭子里坐会儿吧。” 时值春末夏初,园中百花盛放,小溪潺潺,蝴蝶翩飞,阳光洒落,宛如瑶池阆苑般一般如诗如画的美景,让两人的心情都渐渐平静下来。 安竹被他们打发到一边煮茶了,郦黎把刚到好的新茶推到霍琮面前,说:“春天就该喝点茉莉茶,你尝尝。” 霍琮:“是不错,徐州的特产是金骏眉,我记得你爸爱喝这个,等我回去后也给你寄些。” “他确实,一辈子只喝金骏眉。” 想到往事,郦黎笑了笑,些许怅然、又带着几分释然,静静望着花圃上飞舞的彩蝶,许久之后,才说道: “我爸要是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一定会说我没出息,都当了皇帝了,还没点雄心壮志。” “只要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比什么雄心壮志都要强。” “谈何容易啊,”郦黎无奈道,“你就看看朝堂上那帮大臣们,有几个管用的?之前抄家抄来了那么多钱,感觉八辈子都花不完,结果才打了一场仗,这还没有什么伤亡呢,就只剩下一半了!” 他掰着手指头,一边数一边抱怨道: “城墙要修,士兵要养,赈灾也要赈,还要开科举补充人才,下半年的事情多到我睡觉都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人当皇帝可以几十年不上朝,我一个月不上朝,这国家就要完蛋了。” 霍琮:“徐州屯田进程还算顺利,明年可以向朝廷多缴些税,但相应的,也得给当地人一些好处,否则,容易不患寡而患不均。” 郦黎思索片刻,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他眼前一亮,突发奇想道:“不如这样吧——我下旨在徐州搞个经济特区,你看怎么样?”
第49章 “经济特区?” 霍琮陷入了沉思。 思考片刻后,他说:“是有可行性的,现今我治下本就有几家商会,商人数量众多,只是在普遍生产力还没跟上前,朝廷还是应以农耕为主,不宜过分扶持商人。” “这个我懂。” 郦黎点点头,咔咔伸了个懒腰,放松道:“那具体章程我就不操心了,你肯定比我更了解当地的状况。等下回去后,你写一份诏书,御玺就放在左手边书架上的匣子里,你自己盖一个就成。” 霍琮张了张嘴,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说诏书……让我自己写,自己盖章?” “对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爱动脑筋想这些事。” 郦黎笑眯眯的,理所当然道:“等你回徐州后,也可以仿照御玺的样式自己盖个萝卜章,当然啦,要是有什么主意当然最好跟我提前讲一声,不然我怕上早朝的时候露馅。” 霍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的眼神幽暗,说话的声音也低沉了下来,“万一有一天,我拿着你的御玺,去做些坏事呢?” “你能做什么坏事?” 郦黎只觉得好笑,完全没放在心上。 一个皇帝最担心的,就是别人来抢他的位置。 但对他来讲,霍琮可不算那个“别人”。 霍琮不再言语,只是端起茶杯,掩饰自己微微上扬的唇角。 被心上人全身心的信任自然是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不过…… ——他说的,可不是那种坏事。 但霍琮并没有出声,他放任了郦黎天真的想法,顺势转移话题:“趁着天色还早,去科学院看看吧。” 郦黎也休息好了。 他起身说道:“就在这边不远,咱们走着去就行了。安竹之前跟我说这名字有些古怪,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我想给它改个名,就暂时叫……仪象百工院,你觉得如何?这样科举考试也能再加一门了。” “你准备今年召开科举?” 霍琮并肩走在他身边问道。 大景也有科举,像陆舫,就是科举考上来做官的。 但因为前朝传统,相当一部分大臣是由人举荐担任官职,这些人在朝堂中抱团聚拢,形成以门阀士族为根基、同气连枝的党派,影响政策走向,使得全天下的土地、财富都愈发集中于一处。 在这样的前提下,科举选上来的官员,如果不去“拜山头”,根本不可能在朝廷中担任什么重要官职。 “今年下半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郦黎回答,“京城这边,经过季默这么一搞,剩下的那些大族都不成气候,改革就基本就没有阻力了。” “但我还不太清楚京城之外的状况,陆舫曾经跟我说,大景有三大害:第一是藩王,第二是边疆,第三是黄龙教,你觉得他,说的对不对?” 霍琮:“大体上没有什么问题。虽然现在各地起义频繁,但都不成气候,是百姓被逼得活不下去了才落草为寇,真正有组织有纲领直接反对朝廷的,少之又少。” 他沉吟道:“倒是藩王这边,有些棘手。” 郦黎歪头看了看他:“不可以用推恩令吗?我看穿越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推恩令被誉为千古第一阳谋,背后仰仗的,是汉武帝对中央的强大管控,和其他藩国望尘莫及的军事实力,”霍琮淡然道,“所以经由他下达的政策,那才叫圣旨。” “如今的大景皇帝,就跟周天子差不多,政令一出京城,效果就要减半,等真正落实,又要再打个八折。但你除掉了严弥,收拢了禁军,所以在其他藩王眼里,你已经不算吉祥物了。” 郦黎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哥们,你嘴好毒啊!”他嚷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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