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任,他穿上了官服。 瞥开其他不说,刚上任,谢云槿心情很是激动。 见到梁煊,先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臣,参见太子。” 哇,感觉好不一样。 谢云槿面上一本正经,心中早感叹开。 梁煊怔了一下:“阿槿要与我如此生分吗?” 谢云槿直起身体,向梁煊展示不同自己的心占了上风:“殿下看看我,和以前有没有什么不同?” 梁煊心中一松,看来不是与他生分了。 他仔细打量面前的少年。 一身官袍的少年比平时看着多了分威严,头发全部束在脑后,显得成熟了许多。 更耀眼了。 第一天上任的兴奋压过其他情绪,谢云槿见梁煊不说话,凑到他面前:“殿下?” “阿槿看着,很有威严。”沉默片刻,梁煊开口。 “我也觉得。”出门前,谢云槿可是在镜子前好生欣赏了一会自己穿官袍的样子。 谢云槿后退一步,拉开与梁煊间的距离:“啊对了,我给殿下带了葡萄,是自家庄子上种的,我娘给我留了些,可甜可甜了,殿下要尝尝吗?” 不等梁煊回答,谢云槿打开带来的食盒。 为了保鲜,食盒里铺了一层冰。 翠绿葡萄置于透明冰块上,颗颗饱满,只是看着,就让人口舌生津。 在谢云槿期待目光中,梁煊拿起一颗,放入口中。 谢云槿一眼不眨看着他。 梁煊又拿了一颗,趁谢云槿不注意,塞到他嘴里。 “唔。”猝不及防被塞了颗葡萄,谢云槿瞪圆双眼。 “阿槿与我一起吃。” 两人你一颗我一颗分吃完葡萄。 谢云槿说起侯府要为他举办生辰宴的事。 梁煊拂开他耳边垂落的发丝:“阿槿长大了。” “我早就长大了!”谢云槿不满。 “是,我们阿槿,会越来越优秀。” 谢云槿被他说得不好意思:“我觉得自己距离优秀还差很远。” “阿槿不要妄自菲薄。” 正式任职的日子似乎和之前没什么不同,都是在东宫做事,但也有很多不一样了,接触的事更多,梁煊会手把手教他,如何处理大大小小的事。 谢云槿上手很快。 他本就是太子伴读,加入东宫体系仿佛是顺理成章的事,东宫一派官员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乐意顺手教一教这位晚辈。 要说和以前最大的不同,那就是和梁煊待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了。 他们的未来仿佛被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拧在一起,不分你我。 又是一月一次的请安日,梁煊与谢云槿去皇后宫里请安,谢云槿离开后,梁煊被单独留下。 “母后有事要与儿臣说?”梁煊知道自己母后的性子,若不是有要紧事,不会单独把他留下。 “是,”皇后点了点头,“我看你也没打算隐瞒,你对云槿那孩子,起了心思吧?” 梁煊没有否认。 “你从小主意就大,其中利弊相信不用我多说,你身处的位置,注定了受到伤害最大的是云槿那个孩子。” 皇后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子,没有多劝说什么,只是道:“你可想好了,万一哪天你后悔了,你有退路,那孩子却是没有的。” “儿臣不会允这种可能发生。” “那他呢?他对你也有同样的心思?” “儿臣在等,若他不愿……” “得了,”皇后打断他,“我还不知道你?即使那孩子不愿,你会放手?” 梁煊沉默。 他不会。
第39章 “这条路不好走,”皇后提醒,“皇上对你……” 停顿片刻,皇后继续道:“你可有想过,这么大把柄落在皇帝手上,会怎样?” “他威胁不了儿臣。” “他是拿你没办法,但谢家那个孩子呢?” “孤不会让他有威胁到阿槿的机会。”和另一个自己共处的这段时间里,梁煊不是什么都没做。 尽管不愿承认,另一个自己和他在很多事情上态度是一样的。 好比对那个位置的势在必得,又好比,对阿槿的执着。 不论阻拦他们的是什么,是障碍,就该被扫清。 梁煊会和皇后交底,是因为他知道,皇后不会在这件事上反对他,他与阿槿在一起,也希望得到亲人的祝福。 他这边的亲人,阿槿那边的亲人,他要给阿槿最好的一切,让阿槿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为什么现在不急着阿槿给出答案? 一是他身体里另一个自己还没解决,二是外界不确定因素没消除完。 等他扫清所有障碍,他想听到的,只有那一个答复。 至于皇帝的威胁…… 一个在皇位上活不了多久的人,不足为惧。 在灾地,因为与阿槿睡在一屋,梁煊没有用香,回到东宫,梁煊久违的点了香。 香气缭绕中,眼皮越来越沉。 梁煊看到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他看到阿槿逃离他身边,看到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僵,看到自己不顾一切制造阿槿死亡的假象,把人关在别院。 后面的场景香艳又让人愤怒。 梁煊捏紧拳头,他想阻止,却无法触碰到画面中的任何一个人,只能像个旁观者一样,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 画面是无声的,杂乱无章,无数场景交叠在一起,混乱无序。 他看不到头,看不到尾,只有零碎画面闪过,每当他想细究,看到的内容已经变了个样。 一觉醒来,头疼欲裂。 罕见的,这个晚上,另一个自己没有出现。 梁煊冷笑。 要是能把另一个自己从他身体里剥离,他一定会给他好看。 他到底是怎么狠得下心这么对阿槿的? 看到梦里阿槿憔悴落泪,梁煊心都快碎了。 恨不得手刃梦里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再好好抱一抱阿槿。 本来就对身体里出现的另一个灵魂没什么好感,这下梁煊更没法忍受了。 看来,还是得去护国寺一趟,试试有没有稳妥一些的法子,除掉那个灵魂。 梦中凌乱的画面让梁煊对身体里另一个自己的杀意达到顶峰。 谢云槿发现,梁煊今天心情特别不好。 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谢云槿还是能感受到,梁煊在生气。 刚才进来汇报东宫事宜的小官员被太子盯着看了会,险些失态,磕磕绊绊汇报完,见谢云槿来了,如蒙大赦溜了。 谢云槿抱着要看的文书放到桌上:“文大人办的差事出岔子了?” “没,”梁煊脸色缓和了些,“阿槿过来坐。” 在旁伺候的高公公心中松了口气,还得小公子来,今日殿下也不知道怎的,起床就心情不好,板着一张脸,东宫上下伺候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长桌旁边有一把额外添置的椅子,是专门给谢云槿坐的。 整理好桌上文书,谢云槿坐下,与梁煊汇报东宫内外各项事宜。 担任太子詹事职位后,谢云槿的身份不再是无足轻重的伴读,可以接触到东宫的核心事务。 虽然之前梁煊没有防着他,但谢云槿从不主动要求接触这些。 一上午时间很快过去,谢云槿留在东宫用膳。 两人单独用膳的时候,没有太多规矩,梁煊会给谢云槿夹菜,谢云槿也会在遇到好吃的符合梁煊口味的菜时给梁煊夹。 “殿下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谢云槿若无其事戳着碗里的菜,好像只是随口一问,可偷瞄的小动作暴露了他的真实心情。 “何以见得?”一上午过去,关于梦里发生的一切梁煊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 “我能感觉到啊,”谢云槿鼓了鼓腮帮子,“殿下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格外严肃,今天大家动作都很小心,很害怕你。” 梁煊自己倒是没有注意,他的身份注定了接触到的人大多对他都是恭敬害怕态度。 “若我说我心情确实不太好,阿槿会哄我吗?” “啊?”谢云槿傻眼,“殿下要我怎么哄?” 他跟家中姨娘生的妹妹们关系并不亲近,没什么哄人经验。 况且他知道的那些哄小孩的方法,不太适合人高马大的梁煊吧…… 看谢云槿皱眉苦思的模样,梁煊心中的郁气消散不少。 梦中一切都是另一个自己经历的,他无能把同阿槿的关系搞得这么僵,不代表他会走他老路。 “殿下也要摸摸头吗?”想了许久,谢云槿试探着问。 万一呢? 万一那些哄小孩的动作梁煊也喜欢呢? 除此之外,谢云槿也想不到什么其他办法了。 把惹梁煊生气的人揪出来打一顿? 好像也行。 谢云槿正欲开口,梁煊已经靠了过来。 谢云槿:“?” “阿槿不是要哄我吗?”梁煊低咳一声,解释。 “殿下真要摸摸啊?” “阿槿不想哄我了?” 谢云槿无法,只能伸手摸了摸梁煊的头:“这样吗?” 第一次做这种事,摸的还是一国储君、堂堂太子的脑袋,谢云槿动作有些僵硬。 感受到头上传来的轻柔力道,梁煊身形微僵。 说实话,长这么大,他还没被人摸过头。 很小的时候,他就是太子了,又与皇帝关系不亲近,所有人都教导他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太子,没人知道,小小孩童,心中是渴望被爱的。 看到别的皇子被父皇温柔哄的时候,他会羡慕。 梁煊还记得,第一次功课得了太傅夸奖,他怀着期待去寻皇帝,想从父皇口中得到一句夸赞,还没说上两句话,父皇被别的妃子叫走,因为那个刚出生的弟弟发了热。 他闷闷不乐了好几天,皇后知道后,告诉他,因为他是储君,和皇宫别的孩子不同,坐在这个位置上,就需要处处都做到最好,皇帝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他要求格外严苛。 慢慢长大后,梁煊才知道,这是皇后欺骗他的谎言,是掩盖皇帝对他不喜的遮羞布。 不过无所谓了,他长大了,想要的一切会自己争取。 他早已不再是那个需要别人施舍的小小孩童。 “殿下?”梁煊头发很黑,发质偏硬,头上带着玉冠,谢云槿只能小幅度摸摸。 梁煊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嗯”。 感觉好奇怪。 谢云槿低头盯着快要靠到他怀里的男人,动作微顿:“还,还要做别的吗?” 予取予求的阿槿太诱人了,梁煊很想很想得寸进尺,说,要是能亲他一下就更好了,可惜时机未到,只能遗憾放弃。 “阿槿还会别的吗?”话到嘴边转了一圈,梁煊到底不忍放过这次机会。 “要不,殿下和我说,是谁惹你生气,我去教训他一顿?”谢云槿迟疑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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