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去的时候,小屋已经上了锁,打听一圈才知道,小祝大夫被他师父带走了。 薛政旗找了很久,没想到会在京城意外遇到。 “所以你们在这拉拉扯扯,是为了答谢他?”谢云槿摸下巴。 “是,”薛政旗有些不好意思,“是我莽撞了,我怕认错了人,给小祝大夫带来不便,见谅。” “没事,”祝余摆手,“你诊金也给了,伤也好了,我们就此别过。” “你不用放在心上,那天不论是谁躺在那儿,我都会救的,入师门第一条要遵守的,就是不能见死不救。”祝余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救的人多了去了,各个都要记住,岂不是得累死? “如有什么能用得上我的,小祝大夫不必客气。”薛政旗也不是爱纠缠的性子,当即道。 谢云槿问祝余要不要和他们一起,祝余拒绝了:“我还要去买点药材。” 聊了这么一会,糖人也做好了。 大龙威风凛凛,三个糖人,大龙是谢云槿一开始好玩点的,怎么分成了个问题。 小人也做的很像,能从外观上分辨出哪一个是他的,哪一个是梁煊的。 “殿下要哪个?” 梁煊拿走按着谢云槿模样做的:“我吃这个。” 谢云槿捏着和梁煊神似的糖人,有些下不去嘴。 瞥梁煊一眼,再瞥一眼。 真的好奇怪啊。 尤其本人还在身边。 梁煊似乎没有这个顾忌,仔仔细细打量手中的糖人,从头到尾夸了一遍。 谢云槿有种对方在夸自己的错觉。 脸色不自觉红了。 梁煊承认自己是故意的。 他盯着谢云槿,缓慢将糖人放入嘴中。 “阿槿,好甜。” 那一瞬间,谢云槿觉得,自己变成了梁煊手中的糖人,一点点被吞吃入腹。 “阿槿不想吃我吗?”
第42章 在说糖人,又似在说什么别的。 手里糖人成了烫手山芋般的存在。 谢云槿捏着按梁煊模样做的糖人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最终,愤愤咬掉大龙脑袋:“本来这个是打算给你吃的,不给你了!” 咔嚓咔嚓。 梁煊闷笑:“好了,不逗你,吃吧。” 谢云槿郁闷看他一眼,现在让他怎么吃? “你给我再做一个,这个我不吃了!”听了那样的话,谢云槿表示,自己无法对属于梁煊的糖人下嘴。 梁煊遗憾:“真的不吃吗?” “不吃!”谢云槿态度坚决。 “好吧,我让人给你做一个,你想要什么样的?” 谢云槿想了想:“要个兔子的吧。” 他决定,以后吃糖人都不吃人样的了。 边吃边聊,时间不知不觉过去,谢云槿骤然回神:“好晚了,我得先回去了,殿下也回宫吧,快宵禁了。” 梁煊看了眼天色,已然大黑,为难:“这个点回去,怕是赶不上宫门落钥。” “那怎么办?在尚禾轩宿一晚?”谢云槿吃掉最后一口糖人。 “阿槿不邀请我去你家中留宿吗?” 认真算起来,梁煊没怎么在侯府里留过宿,反而是谢云槿在东宫留宿比较多。 也正常,太子身份特殊,从前长宁侯在府里,谢云槿与之关系不好,不愿梁煊在长宁侯眼皮下来府中,现在长宁侯不在京中,没了这层顾虑,谢云槿想不出拒绝理由。 “好吧,你跟我一起回去。” 马车上突然多了个大人物,赶车的马车换成东宫的人,忙了一天,谢云槿在马车摇摇晃晃赶路中,昏昏欲睡。 在梁煊面前,他不自觉放松,说着说着话,脑袋开始一点一点的。 梁煊扶了把快撞到马车壁的少年:“困了?” “嗯。”带着鼻音的声音从谢云槿嘴里溢出。 “睡一会?” 谢云槿挣扎了一会,没抵过困意,嘟囔道:“我就眯一小会儿,到了你叫我。” “嗯,睡吧。” 谢云槿靠在马车上,闭上眼,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马车里光线昏暗,梁煊借着夜明珠微弱的光芒打量熟睡少年。 他见过很多次谢云槿毫无防备的睡颜,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厌。 他多想,每日一早醒来,见到的就是谢云槿的睡颜。 谢云槿睡觉不老实,以前怕冷的时候,睡着后总无意识往他怀里钻,梁煊一开始不适应,怀里多了几次人,渐渐熟悉这种感觉。 小心让睡熟的人靠在自己身上,谢云槿动了动,自发寻了个舒服姿势。 侯府位置不远,两刻钟时间,便到了,马车停下,外面的人没有出声。 梁煊做了个手势,马车继续往前,进入侯府,一路来到谢云槿居住的院子。 梁煊没有如谢云槿所说将人喊醒,而是把人抱了下来。 知书看到被太子抱进来的主子,脸色微变:“太子殿下,我家主子……” 怎么还被抱着回来?是生病了?还是受伤了? 太子身边的人忙做了个噤声手势。 知书只得按下种种担心,咽下到了嘴边的话。 梁煊来过谢云槿院子,对这里很熟悉,轻车熟路把人抱到里间,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出来。 “你家世子只是太困睡着了,不必担心。”见知书脸上无法遮掩的担忧之色,梁煊道。 知书心中松了口气。 梁煊要留宿,知书忙下去吩咐人备水。 简单洗漱一番,梁煊换上知书寻来的寝衣。 梁煊来的匆忙,侯府没有任何准备,梁煊制止了知书向侯府两位夫人汇报的意图:“孤只留宿一晚,不必打扰两位夫人。” “是。” 知书找来衣服,道:“这是世子没穿过的,殿下先应应急。” 按谢云槿尺寸做的衣服,对梁煊来说,有些小了,梁煊却不在意,只有些遗憾,这套衣服是新的,不是谢云槿穿过的。 知书一并取来谢云槿要穿的寝衣,打算给人换上。 “孤来吧。” 知书抱着衣服迟疑:“这……” “他睡着了,孤不想惊醒他。” 知书自然是拗不过太子的。 “再去打盆水来,孤给他简单擦一下。” 水很快打来了。 梁煊试了试水温,微烫。 很适合冷天的温度。 拧干帕子,梁煊仔细为谢云槿擦拭。 虽是一国储君,不像是会做这些事的身份,梁煊做起来,却得心应手。 知书本来还担心太子只是一时兴起,不放心侯在旁边,见梁煊熟稔的动作,陷入深深的怀疑。 为什么她觉得太子做起这些事来比她们这些做惯了伺候人活儿的还顺手? 早知道她家世子得太子宠爱,也没想到,受宠到这个地步啊。 恍恍惚惚看梁煊为谢云槿擦完脸、手,脱掉外衫,把人重新塞回被子,从始至终,谢云槿都没醒。 知书一脸恍惚出去了。 等在外面的婢女小厮见知书出来,往关上的门方向看。 “看什么?” “太子今日真的要留宿吗?”一名婢女没忍住好奇,问。 “主子们的事,你们少管,都管好自己的嘴,要是让我知道,谁在外面乱嚼舌根,绝不轻饶!” 众人纷纷应是。 “老夫人和夫人那边……” 太子莅临,是件大事,虽说太子发话,今晚不去打扰两位夫人,却不能真不说。 “那边我会去说。” 知书想了想,没等次日一早,吩咐完院子的人小心伺候,带着信得过的另一名婢女,去了老夫人院子。 老夫人还没歇下,听说谢云槿院子里的婢女求见,忙让人进来。 “这么晚了过来,是槿哥儿那边出了什么事?”老夫人一颗心重重提起。 “老夫人别担心,不是世子有什么事,是今日太子送世子回来,说要在这里歇一晚,奴婢寻思,这件事该与两位夫人说一声。” 怠慢太子,可不是小罪。 老夫人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心中作何感想,面上都不显:“你做的很好,同我说说世子的情况。” “世子睡着了,是被太子抱进屋的。” 想到什么,老夫人无法维持面上平静,脸色微微变了变:“怎么会是太子抱进屋的?” 难不成两人之间发生了点什么? 老夫人有些坐不住:“他们进屋后,你进去伺候了吗?有没有叫水?” 老夫人知道自己心急了,她没办法不心急,尤其是知道太子对槿哥儿的心思,还是这么个场景下,由不得人不多想。 “奴婢一直在屋里伺候,叫水了,太子自己洗漱了一下,还简单给世子擦了脸和手。” “还有吗?” 知书想了想:“没有了,一开始,太子让奴婢不用来寻两位夫人,奴婢想着,太子留宿是大事,还是该与您同夫人说一声。” “你做的很好。” 老夫人给了知书赏赐,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安,让人去把侯夫人寻来。 侯夫人也得了消息,她不像老夫人,探知到太子对谢云槿的心思,没有多想,只感慨了一句两人关系好。 被老夫人叫来,不明所以。 老夫人挥退屋里伺候的人,斟酌着开口:“你可有想过,太子为何独独对槿哥儿这般好?” “不是因为两人一同长大、情谊不一般吗?”侯夫人茫然。 见她一点都没往深里想,老夫人无奈:“你仔细想想,寻常朋友,会像太子那样迁就槿哥儿,处处照顾他吗?不说别人,就说承泽那孩子,你见过槿哥儿与承泽天天腻在一起吗?” 侯夫人终于反应过来:“娘,您的意思是……” 到底不好把那句话说出口,侯夫人面色变了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不会吧……” “不管是不是,我们都不能这么看着,太子待槿哥儿好,是槿哥儿是福气,可要拉着槿哥儿走那条路,怕是成了祸事了。” “今晚太子在槿哥儿院子留宿,知书说,槿哥儿是太子抱回来的,我……”骤然被这样大的消息击中,侯夫人心中乱成一团。 “你先不用急,我问过知书,他们应当没发生什么。” “娘之前催儿媳给槿哥儿寻媳妇,是知道了什么吗?” 老夫人轻轻点了下头。 “这可如何是好?”唯一的孩子身上发生这样的事,若槿哥儿是个女孩,一切都好说,有太子这般宠爱,入宫也不算差,可槿哥儿是个男孩。 她好好的儿子,总不能去做那佞臣之事。 “现在还只是我的猜测,太子那边态度不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老夫人叫儿媳来,也只是为了先与儿媳通通气,有个大致章程,具体要怎么做,还得看太子那边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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