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哥,我想抱着你一起沉江。”谢清洲将他抵在栏杆上。 “疯子!你们全家都他妈是疯子!”在李大娃心中,就连曾经救过他的沈星河也不正常,谁家好人嫁给谢家? 李大娃身高已经是超过普通人,但在谢清洲面前仍矮了一点。 他奋力推开谢清洲,逃进一间小屋,迅速反锁,堵住耳朵,任凭谢清洲在外猛拍门。 谢清洲觉察出李大娃不想搭理他,但是他脸皮厚啊,敲了许久,才停下手,又返回饭桌。 船舱晃晃荡荡,坐在椅子上的老马也晃晃荡荡,他看向对面的花嬷嬷,醉眼朦胧,“花花,我跟你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 他一拍胸脯,指天指地的发誓:“我说一句假话天打雷劈!我马户子这辈子,就没对一个女人这么没出息过。” 花嬷嬷真的感觉有被冒犯到,她正色道:“亲家,您醉了,还是回屋里歇着吧。”她看向刚回到饭桌的谢老三,“老三……” 花嬷嬷止住了话。 因为发现谢老三正拽着他二哥的手,脸颊贴在谢清遥的肩膀上。 “哥!别再生我的气了,我知道我前些日子惹你和嫂子不高兴了,我以后长进!我保证再也不惹你们生气。” 谢清洲脸庞泛红,酒气熏人,额头顶着谢清遥的胳膊扭了扭脖子,“二哥!我做梦没想过,我这辈子还能见到你啊!” 沈星河和花嬷嬷生无可恋的对视一眼。 老马再次央求:“花花,你看看我,我在和你说话,你拿正眼瞧我一眼,就一眼行吗?” 花嬷嬷大概是觉得实在太丢人了,她站起身,沉声道:“亲家,劳您跟我过来一趟。” 她率先出去了。 沈星河看向谢清洲那边,只见他抱着他二哥已经哭得稀里哗啦,“二哥啊!你别离开我啊!你知道我多心疼你吗!二哥啊!” 谢清遥的衣裳被他拽的打斜,露出棱角分明的锁骨,他满脸冷漠的将衣襟一把扯了回来,冷眼盯着谢老三。 他将谢清洲的脸推起来,单手捏住谢清洲的脸颊。 谢老三的脸颊嘟起来红扑扑的,大眼睛闪烁着泪光。 谢清遥训斥:“你记好,以后在外面,要是酒量不好,就少喝酒,免得出去丢人现眼。” 谢老三嘿嘿一笑,醉眼迷离,蓦地眼眶湿润了,眼中噙着泪。 谢清遥放开了手。 谢老三哽咽道:“二哥,你还活着,咱们家就没散,二哥,真好。” 他哽咽的说。 沈星河没眼看谢清洲这边。 他转头看了看外面。 波光粼粼的江面上,先前所见的那艘大船依然缓缓地跟着。 他问过谢清遥,谢清遥推测,那应该是宋伯怀的船。 想必是为了叶霓裳而来,一路保护着他。 叶霓裳今晚在房内独自用晚餐,不知他是不是也透过窗子瞧见了那艘带着“宋”字标识的船。 江风带着些许的凉意透过窗子吹进船舱,沈星河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他扭头朝着走廊的方向看了看。 花嬷嬷把老马喊了出去,想想也该知道,是告诉老马她并没有再嫁的打算。 老马喝的醉醺醺的,别再承受不住,一时想不开,大头朝下投江里去吧。 沈星河越想越觉得很有这种可能,他对谢清遥说了声出去看看,便准备朝着走廊去。 然而,刚迈开步子,就抬不动腿了。 沈星河低头一看,醉醺醺的谢清洲坐在地上抱紧紧抱着他的腿。 “嫂子,你帮我和李哥哥说说吧,他不理我,怎么办啊?嫂子。我刚刚还摸了他好几下,嘿嘿,手感真不错。” 谢老三说着话,还捏了捏沈星河的小腿。 他是这是在占人家便宜吧,李大娃没揍他就不错了。 谢老三又道:“我上次想给他用合欢散来着,可是我后来忍住了,没用,扔了。” 沈星河倒吸了口凉气,这玩意怎么这么混账啊,幸好没用,不然会后悔一辈子的啊。是该给他个教训。 沈星河用力抬脚,但是谢老三像滩烂泥一样,坐在地上纹丝不动。 微醺的谢清遥往这边瞧了一眼,抓着谢老三的领子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看好了,那是你嫂子。”谢清遥在谢老三的手心上,重重地打了两下。 沈星河去了走廊,问了个小厮老马去了哪里。 小厮:“他朝着甲板上跑了。” 沈星河心里咯噔下,老马头很可能想不开投了红莲江。 沈星河登上甲板,见得老马正独自坐在甲板前,两条腿搭在外面。 沈星河震惊:“干爹!你干什么!” 老马回头,大概是吹了江风,吹散了许多酒气,一双眼睛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回头望着沈星河笑,“你猜她和我说了什么?” 沈星河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沉声道:“你先冷静点,你别在这里坐着,太危险了!” 沈星河扶着栏杆,轻声问:“她说什么了?” 老马:“她说,亲家,对不住,我虽知您一片真心,但身为女子,理应从一而终,我丈夫过世,我应为他守节,这便是本分,您另寻良人吧。” 沈星河挠挠脸,宽慰老马,“干爹,您别灰心……” “灰心……”老马瞪眼,“噌”的一下站起来了,毫无半点预兆。 江风,扯着他的衣袂飞杨,他慷慨激昂,“她没提我老啊!” 他张开双臂,放荡的大笑,“她根本没说我老!” 他看向沈星河:“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嫌弃我这长得老。” “呸!”他扭头啐了口吐沫,恰好一阵风过来,吐沫星子渐了沈星河满脸。 “啊!!!”他嫌弃的擦脸,“你干什么随地吐痰!” 老马已然沉浸在自己的欢乐之中,“十八岁,我爹给我找媒婆说媒,凡能入我眼的,无一例外嫌弃我长得老。嫌我老?我呸!” 沈星河这次反应快,往后闪避开了,幸免于难。 老马目放奇光:“她说本分,却没说情分。你好好品品她的话!” 沈星河眸光流转。 老马乖张大笑,得意洋洋“哈哈哈哈哈哈!她说的是本分啊!这说明那男人待她也就那么回事!” 老马眯起眼,沉声道:“得了花花这样的女子,竟不把她捧在心尖上……” 他霍然回首望向沈星河,“你说,他该不该死!!” 沈星河连连后退,他慌张的对船夫道:“您受累,看着点他,太疯了这人。” 沈星河踏着月色回去了船舱,行至走廊处,忽然止了脚步。 他随便推开了就近的一间房门,视线在室内流转。 目光最终落在了那张精雕细琢的床榻上。 他虽然跟着谢清遥一直同床而眠,但是由于家里的炕十分宽敞,他睡觉不老实时居多,两个人之间通常会横处一段极宽敞的距离。 中间再躺下两人都不成问题。 可这里不同,这是一张床。 并不宽敞的床。 适合做点什么…… 做点什么呢?就两个人。 沈星河简单设想了一下。 他和谢清遥同床而眠,在温馨的房间里,一起秉烛夜话,聊一聊人生,谈一谈理想。 昏黄的灯光下,浮动的江面,还会发什么事情呢? 嘿嘿嘿嘿…… 有点期待是怎么回事。 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赫然出现在沈星河的脑袋里。 越是不去想,那些鲜活的画面就越是跳进他的脑袋里,谢清遥的身影与各种细节都一点点的占据他的思想。 沈星河满脑子都是他所爱之人。 想着想着脸颊就发烫了起来。 他本就皮肤白皙,连带着耳垂,脖颈,都染上红粉。 与醉酒般的状态无异。 他一个人躺在床榻上傻乐起来。
第六十六章 闹耗子 “你放开我!”走廊中,谢清遥的声音陡然响起,犹如利剑划破静谧。 这声音打断了沈星河的浮想联翩。 他即刻起身,迈出房门,目光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拐角处走过来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两个人,沈星河完全愣住。 谢清洲背着谢清遥,而谢清遥正致力于用胳膊勒住谢清洲的脖子试图让他放开自己。 谢清洲面庞涨红,却仍固执地不肯松手。 谢清遥抬眼,猝不及防和沈星河的目光对视上。他似有话语欲言又止,然而未及吐露,已被谢清洲拽着入了房间。 沈星河走过去,探头看了一眼,见谢清洲已经把他哥哥摁倒在床上了。 谢老三,左脚蹬右脚跟鞋帮,脱了鞋,抱着他二哥的胳膊不撒手。 “李哥哥!咱们好好说说话吧!” 显然,他竟将谢清遥误认为了李大娃。 谢清遥满脸嫌弃地推开谢清洲凑近的脸庞,厉声喝道:“给我滚回你自己房间去!” 谢清洲不滚,醉眼迷离发出哼哼的傻笑声,迷蒙的眼中闪烁着狡黠之色,“嘿嘿嘿,李哥哥我们一起回房间睡。” 谢清洲闭着眼睛,冷不丁地在谢清遥脸上嘬了一口,满意地赞道:“真香啊李哥哥,嘿嘿嘿。” 谢清遥无奈地看向沈星河,两人目光在空中交织,微妙的情绪在其中流转。 沈星河在某些方面,是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此刻,他避开谢清遥那炽热的视线,含糊应道:“那你们休息吧。”他下意识的关上了房门,转身去了之前浮想联翩的房间。 他躺下后,摸了摸床。 算算日子,好像有些时日没和二爷同睡一间屋子了,自从和他说分房睡之后。 虽然两人用别的方式互相慰藉过,但那种肌肤相亲、共枕而眠的温馨却已久违。 此刻,那种熟悉的悸动如潮水般涌来,化作一团小火苗在心头悄然燃烧,热度渐增,仿佛要席卷全身。 他浑身燥热难耐,下床给自己倒了茶降温。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 众人皆已沉醉于甜美的梦境。 唯独谢清遥,一双眸子寒光闪烁,无法安眠。 他死盯着挤在自己旁边呼呼大睡的谢清洲。 谢清洲喝过酒之后,打的鼾声震天响,嘴角挂着迷离的笑意。 谢清遥脸色铁青,越看他越不顺眼,忍着膝盖的剧痛,骤然发力,一脚将谢清洲踹落床下。 “嘭”地一声巨响,谢清洲摔落地面,瞬间清醒,茫然四顾,目光最终锁定在谢清遥身上。 黑夜之中兄弟二人对视。 谢清洲率先打破沉默,疑惑问道:“怎么是你跟我?李哥哥呢?” 谢清遥就那么面无表情的望着他。 谢清洲打了个哈欠,搓了搓胸口,晃晃悠悠站起来了,“我不跟你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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