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谢应道:“行,一会儿要是需要卸胳膊卸腿的,你喊我一声。” 廖掌柜幡然醒悟:“你……你是医馆的沈大夫,也是老莫木匠铺的东家!” 沈星河淡淡回应:“没错,正是在下。” 廖掌柜愤然指责:“你竟然敢绑架我!还仗势欺人!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啪!啪!”沈星河拍打着他的脸,“我凭我自己本事仗的势!我凭什么不能欺负你?! 这就怕了?小东西,我还没开大呢,等我开了大,我让你直接上云端!山那边!” 他目光凌厉地盯着廖掌柜。 挑衅道:“不是玩鬼怪怪谈吗?来啊?看是你本事大还是我本事大!我弄不死你! 昨夜猛鬼出街,今晚,僵尸先生,明天我让你山村老尸!!! 我有的是戏唱,不是喜欢玩阴间的东西吗?我陪你好好玩儿!我直接让你下地狱! 敢泼我脏水,我继续泼你大粪,你信不?!我让人把你绑了丢粪池子里,你信不?!” 廖掌柜怂了:“要怎样才肯罢手?” 沈星河冷哼:“除非你倾家荡产,否则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廖掌柜哀求道:“我知道错了,行不行?” 沈星河:“不成,这事儿没完!” “我是你儿子,我喊你爹行吗?”廖掌柜眼泪都快下来了,嘴唇颤抖着:“嗲!爹!爹!” 沈星河嘲讽道:“别做梦了,你叫我爷爷都没用!” 廖掌柜近乎绝望:“留给我条活路行吗?我一大家子指着我养活,我也没辙了,我怕你和老莫抢我生意,真的,我也不容易,没办法才出此下策的。” 沈星河追问:“井水投毒,是不是你干的?” 廖掌柜见状,只得全盘托出。 沈星河接着厉声问道:“那地道的事呢?是谁告诉你我家挖地道的?” 廖掌柜满脸困惑,抬头答道:“什么?你们家还真的挖地道埋人了?我本来是不知道的,随口胡说的。” “哈哈,这下你更没得活了,哈哈哈哈哈……” 沈星河闻言,自嘲地笑了起来,笑声让廖掌柜心惊肉跳。 实际,沈星河是在笑自己脑袋被磕傻了,居然将挖地道说了出去。 廖掌柜像看一个疯子一样的神情,战战兢兢地望着他,“你……别激动……” 沈星河激愤怒骂:“不激动?让你碰见这些事,你不激动一个给我试试看! 趁着我卧炕这些日子,你给我损失了多少客人?无论是我医馆,还是老莫的木匠铺子。 一个铺子最重要的就是口碑!我们好好的铺子,让你搞成了晦气铺子! 你捏造我铺子闹鬼,说我的东西晦气!弄得人尽皆知! 我花了那么多心思在两个铺子上,让你小子给我断了财路! 你想就这么容易就算了!门都没有!” 廖掌柜恳求:“多少钱,你说个数,我陪了你的钱还不成吗!求你放我一马!咱们有话好商量!” 沈星河伸出五根手指:“两千两,啊呸!是五千两!”脑袋真的是磕怀了。 廖掌柜震惊:“什么!!!” 沈星河冷言道:“不给就算了,你就在这梁下吊着吧!来人,给他浇桶大粪,提提神!” 沈星河站起身来,欲往外走。 廖掌柜急忙妥协,“我给,我给!”他咬着后槽牙,“我给你!容我去票号取银子!” 沈星河提出:“把票据给我,我派人去取。” 廖掌柜没辙了,只能答应。 夜幕低垂,昏黄的暮色映照出廖掌柜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步履蹒跚,心中满载失落,一步步迈向自家铺子。 今日他损失了五千两巨款。这笔钱原本是要孝敬府尹弟弟的。 府尹亲弟弟在城中开设了一处赌坊,强行要求周边商户入资,廖掌柜带头交钱,本想借此机会拉拢关系,谁料,如今却落得两手空空。 若到时候拿不出钱,得罪府尹可不是闹着玩的。 然而,他的噩梦并未结束。 此时,霁月木匠铺里已挤满了喧闹的人群,他们手里拿着单子,将两名小学徒和伙计团团围住,争相要求退还货款。 见廖掌柜回来了,人群“轰”地一下冲过来,瞬间将他围堵得严严实实。 “你这铺子不干净!我这套家具不能要了!我是给我家丫头办喜事定的嫁妆!太晦气了!这损失你得陪我们!”一位妇人愤然喊道。 “昨天买的镜台我不要了!就连送货的小子都瞧出来里面有脏东西!”另一人附和。 “退钱啊!道爷都说买你家家具的人要倒霉了!”又有人嚷嚷。 “快退钱啊!臭气熏天!快退钱!你们铺子一股屎味,恶心死了!”一名顾客捂鼻催促。 面对此景,廖掌柜仰天长啸,硬生生从人群中挤出一条路,狂奔在夕阳余晖之下。 他一脚踹开家门,直冲内室,粗暴地拉开抽屉,抓起家中所有的银票,不顾妻儿惊愕的眼神,愤然拂袖出门。 廖掌柜的夫人一把将人拽住:“当家的!做什么去!” 廖掌柜怒道:“我给县令送钱去!府尹离得太远,咱们只能暂时求地头蛇,他如今才上任不久,正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良机!或许能帮我们一把!” 他夫人脸色苍白,紧抓着他不放:“当家的,这可是我当年的嫁妆,是咱们全家的积蓄!这钱没了,孩子怎么养活!婆母如何奉养!当家的……” 盛怒当头的廖掌柜用力挣脱夫人的手,眼中燃烧着决绝,“不弄倒沈家医馆,我誓不为人!!!” 他大步流星,直奔县衙。 到了衙门前,他一把抄起鼓槌,重重擂击鼓面,声声激荡。 “青天大老爷!小民冤枉,请求伸冤!” 他含泪暴喝。 县令闻讯升堂,两侧三班衙役列队肃立,伴随着“威武”的喝声,廖掌柜被带入公堂。 堂上坐着一位身着黑衣、面容清瘦的男子,而县太爷则恭敬地立在一旁。 清瘦男子,双腿悠闲地搭在案上,慵懒地俯视着堂下的廖掌柜。 没错,堂上之人就是他沈星河。 犹如晴天霹雳,廖掌柜顿时五雷轰顶。 县衙大门关闭,光线被隔绝在外,整个公堂陷入一片黑暗。 方县令躬身站在沈星河身边,满脸堆笑,“沈爷,这点小事何需您亲临?派人通知一声即可。再者,有谢爷在,您这样的贵客可不能怠慢。 等此事解决后,还请您在谢爷面前替我说几句好话,看能否助我在仕途上更进一步。” 沈星河淡然回应:“放心吧,老方,只要你手脚麻利,好处自然少不了。” 廖掌柜看着堂上二人亲密交谈,想必关系匪浅。他们甚至将结党营私之事拿到台面上聊,完全无视堂下之人。 廖掌柜的目光落在沈星河手中把玩的一块木牌上。 他擦了擦满头汗水,但是擦不完,根本擦不完,一直在冒冷汗。 沈星河手里拿着个小小令牌,上面写着“斩”字,小小令牌游走在他的下巴之上。 他朝着下面的廖掌柜努努嘴。 “你好呀,廖掌柜,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呢。” 廖掌柜闻言,身形剧颤,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声音颤抖得几乎无法连成句:“祖宗,我的活祖宗,我真的知错了……” 沈星河手中的“斩”字令牌仍在指间流转,他冷眼俯视廖掌柜:“那就给我一个饶你不死的理由。”
第五十八章 通通都是我的 廖掌柜如履薄冰地伏于地面,颤抖的声音里满溢着惶恐。 “今夜,我便收拾细软,即刻滚出莫家村,保证今后再不现于您眼前,以免扰了您的视线。” 沈星河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笑意,语调轻松:“哈,你听好了,我要说的可是……我不杀你的缘由。” 廖掌柜重重磕头,语气恳切:“小店内的家具,悉数归您所有。” 他一一列举:“一套雕工精细的黄花梨拔步床,一张红木大床,金丝楠木美人榻一张,紫檀罗汉床一张,花鸟八扇屏一套,还有两套精致的珐琅家具。 此外,还有些闲七杂八的东西,加在一起也值不少钱了!” 他顿了顿,继续禀报:“另有小学徒两名,那学徒打小就跟我左右,我手把手的传授他们手艺,他们早已熬过三年学徒期、两年效力期,挑梁出师自立门户不成问题。 是我黑心,是我无赖!我为了赚钱,一直压着不放他们离开。 如今,就把他们送给您就当是去您那边打个杂吧。” 他对着沈星河再磕俩响头,哀求道:“您就绕我一命吧。” 沈星河眼睛微垂,目光冷峻地审视着廖掌柜,“你好像挺有钱的,五千两,适才没打奔儿就给我拿了。 这会儿兴师动众的击鼓鸣冤,想必也不会空着手来见县令吧?” 廖掌柜猛力磕头,尴尬一笑,“哎呀,瞧小人这记性。” 他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一摞银票,高举过头顶,恭敬万分。 “这是小人多年积蓄,此乃全部身家!大人明鉴,小人不敢隐瞒半字。” 沈星河垂着眸子,冷眼望着廖掌柜,“嚯,不少钱呢。这么多钱拿来贿赂官员,这是想把我往死里弄呀!” 他话锋一转,略显玩味,“不过,你尚有一家老小要养,总不可能把自己全部身家性命都拿来贿赂县太爷吧? 你拖家带口的,恐怕也玩不起破釜沉舟那一套把。” 他停顿片刻,收腿坐正,双手撑在桌案上,目光锐利:“我断定你必定藏有更为珍贵的宝贝。” 廖掌柜闻言,如遭雷击,身躯僵硬,低头不语。 沈星河嘴角上扬,看似宽慰实则威胁,“不说也罢?无所谓,我体谅你,毕竟你也得养活一家老小嘛。 你和夫人廖陈氏有一女一儿,长女七岁名招娣,小儿子四岁名腾达,你老母亲七十有八,闺名王花儿。” 廖掌柜周身战栗。 这根本不是体谅,这是赤裸裸的恐吓,他全家老小多少岁,叫什么名字,对方都掌握得一清二楚。 对方黑白通吃,全家老小的性命,全在他一念之间。 “砰”地一声巨响,廖掌柜吓得浑身一震。 沈星河猛地拍案而起,怒斥道:“你给你儿子取名‘腾达’,给你闺女取个‘招娣’的破名字?我就看不惯你这种重男轻女的偏心眼王八蛋! 不说?行!我就把你儿子先嘎了,瞧瞧还能不能再招来个弟弟!我给你闺女改名叫‘无弟’,让她从此天下无敌!”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廖掌柜根本就听不明白!这说的是怎么解决铺子的问题么!为什么又突然跳转到了招弟这件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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