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俗话说得“会咬人的狗不叫”吧,苏徐行想。 关于这些剧情点,苏徐行还是有点印象的。 如果成岩是成啸的儿子,不管是不是亲生的,他既然出现在“宝品阁”的拍卖现场,只怕这个买卖人口的组织与成家也脱不了干系。 怪不得成岩会说出那句“尝尝皇帝儿子的滋味”呢,合着他是萧承熠的亲舅舅,那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吗?只是这成家未免也太过猖狂了,既然知道自己是琼帝的儿子,居然还敢把他绑来拍卖,这究竟是不把他当人,还是也没把琼帝放在眼中? 只怕……上琼已经风云莫测了。他选择从滇南绕一趟是对的,不然贸贸然冲进那权力斗争的漩涡中,凭他一个什么都没有却顶着“皇帝与白月光的儿子”名头的普通人,只怕被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苏徐行暗怵,后期成家的倒台估计也与这个“宝品阁”有关,看来男主一趟滇南之行收获颇大,不仅带走了许琢和雷无声两个左膀右臂,还拿到了对手的致命把柄。 只是……男主连柏州城都未踏足,又如何知道这“宝品阁”的秘密呢?苏徐行自己也是好巧不巧被他们绑来才知道这破败的城池之下居然还藏着这样肮脏的事儿,不然只凭他在柏州城胡乱走动,那是如何也打听不到的。 或许……苏徐行突然灵光一闪,是最后带兵帮男主镇压部族势力的镇南将军? 现在的这位镇南将军苏徐行真没太大印象了,他只记得后来镇南将军成了楚淇,而这其中又有哪些剧情,又有哪些弯弯绕绕,苏徐行也是一概不记得了。 哎——无声叹了口气,苏徐行不知第几次后悔没仔细看看原著了。 这边苏徐行忙着理人际关系和剧情,旁边的穆忧见他一脸凝重,不禁好奇问道:“怎么了?” “你不会真让他得逞了吧?” 苏徐行的沉思被这句话打断,听清楚穆忧的话,不由得拧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不会让他得逞了吧?” 难道他本来就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对了。”苏徐行从刚才起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这房间内的装饰明显与大琼的风格迥异,“这是哪里?你怎么会回来救我?” 穆忧刚要开口回答,就听苏徐行接着问道:“我夫人呢?” 他神色一僵,笑意凝固在嘴角。 苏徐行见状有些心惊,忙着急问道:“我夫人呢?你们把他怎么了?!” 说到后面,变得疾言厉色。 穆忧闻言也有些生气,他收起笑意,瞪着苏徐行,斥道:“夫人,夫人,就知道你的夫人!你夫人好着呢!” “要不是我找了鹤城最好的巫医来看他,他早就见阎王去了,你不感谢我就算了,居然还这样说我?!” 听穆忧说赵峋没事,苏徐行这才松口气,他心一定,脸色也好了不少,再看向穆忧时,目光中透着复杂。 “你……为何救我们?”这是他想不通的,如果没记错的话,穆忧说过他是被什么“穆恒”绑过来的吧?他们难道不是一伙人? 为何绑了他又要救他? 哪知穆忧听到这儿只是无所谓地摆摆手,一脸轻松:“都是误会。早知道你是阿母的侄子,我们也不会把你绑过来了。” 穆忧说得轻巧,苏徐行听了心中却翻江倒海。且不说一句“误会”差点让他把命都给丢了,就说这“阿母”“侄子”又是什么情况?楚氏人都死完了,琼帝更不可能有亲人在南疆。 见苏徐行一脸疑惑,穆忧忙笑道:“说起来你醒了我还没告诉阿母呢!” “你等着,她一会儿就来看你!”说完也不等苏徐行开口,穆忧转身就跑了。 只剩下苏徐行一肚子疑惑,这位“阿母”到底是何人? 不等苏徐行费解太久,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听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传来,一个身着南疆服饰,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 她容貌清丽,保养得极好,见到苏徐行的一刹那,妇人眸光闪动,唇角微微颤抖,只一个照面便泪如雨下。 “少,阿,阿琰……”妇人低低唤了一声,只是看着他的眼神好像在透过他看向其他人。 苏徐行看着她的脸,莫名有些熟悉。他仔细在脑海中搜刮了一下记忆,突然惊道:“荷姨?!” 却见妇人微微一怔,随即摇头:“我不是夏荷,夏荷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我是秋棠。” 秋棠! 苏徐行一愣,那个只在母亲口中出现过,她从小当作妹妹一般长大的“丫鬟”。夏荷与秋棠,楚湘从小就在身旁伺候的两个大丫鬟,情意非比寻常,只是在母亲出嫁后之后,秋棠选择嫁人生子离开了苏家,只有夏荷一直守在身边,后来母亲自缢之后,夏荷送来了楚字玉佩便不见所踪,而秋棠苏徐行更是从未见过。 却不想,竟然会在南疆见到一位母亲的故人! “你怎么……”苏徐行面露疑惑,这事儿的冲击太大,他觉得哪里有古怪。 就见秋棠走过来,在一旁的座位落座,这才看向苏徐行,她满目怀念:“都是机缘巧合。” “也是缘分。” 秋棠随即娓娓道来她是为何来到的鹤城,但苏徐行始终觉得哪里不对。 为什么,他到哪都能遇见楚氏的故人?
第94章 根据秋棠所言,十多年前,她是在嫁人之后跟着夫家离开临江的。她随夫南下做生意,然而不甚遇上了马贼,幸得路过的侠士出手相救才虎口脱险、留下一命。只是她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夫家几人皆未幸免于难,而她孤身一人身处异地没有依靠,便以婢女的身份跟着那位侠士,一为有个依靠,二则为了报恩。 只是在此过程中,两人日久生情,秋棠便与那位侠士结为了夫妻。两人婚后恩爱,一直在滇南之地做着小本生意,直到秋棠怀了身孕才知道枕边人原来是南疆人!更是南疆一城的少城主! 南疆从前亦为国,只是分了十二城,各个城主的权利都很大,养兵、收税……所以随着时间推移,王室衰微,权力旁落,国主再也无法掌控十二城,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现在十二城城主各自为政、互不相让,南疆也变成了一盘散沙。不过这其中倒有几座城池实力强劲、有一统南疆之势,那便是虎城、鸠城和鹤城,其他实力较弱的要么报团取暖,要么依附强者,所以在这一盘散沙之中也隐隐有了三足鼎立之象。 而秋棠的夫君便是从前鹤城在外历练的少城主,后来意外逝世的上一任城主,穆忧就是秋棠与上一任城主的儿子。 “那绑我的那个……”苏徐行想了想,终于想起了对方的名字,“穆恒?他又是谁?” 秋棠闻言脸上笑意未变,她伸出帕子沾了沾眼角还余留的泪珠,回道:“是大伯的儿子。” “忧儿的堂兄。” “大伯十年前在与豹城的一战中丢了性命,就留下恒儿这么一个独子,这十年来他一直养在我身边,跟亲生的也没什么区别。” “只是没想到他出门一趟,竟然阴差阳错地将你当细作给绑了回来。”说着,秋棠缓缓笑了,语带调侃,“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苏徐行却笑不出来,他抓住“细作”那个字眼,反问道:“将我当成了细作?他们可与你说过在何地绑得我,绑了我做什么?” 苏徐行问完,目光紧紧地盯着秋棠的脸,不肯错过她一丝表情。然而让苏徐行想不到的是,秋棠闻言只疑惑地摇摇头:“不知。” “不是在鹤城绑得你吗?”她又反问苏徐行。 她的表情太过诚恳,眼中疑惑不似作伪,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心虚。苏徐行见状也是一楞,一时竟摸不准她到底知不知情,知不知道穆恒和穆忧在干些什么事情。 再者说,这位虽说是自己母亲少时的贴身丫鬟,当作“妹妹”一般对待共同长大的人,但到底隔了这么多年的时光,又从临江到南疆,跨越了千万里,期间发生了多少事,经历了多少变故也不知道,人究竟有没有改变也未可知。 所以,到底是这秋棠在装疯卖傻,还是穆忧他们瞒着她,苏徐行看不清楚。但见试探不出来,苏徐行所幸也不再着急,免得打草惊蛇。 于是,面对对方的反问,苏徐行只是简单摇头,顺着秋棠的话说:“我也不知道,我被人打晕直到方才才醒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 秋棠见他这样说,有些心疼地跟着点头:“阿琰受苦了。” 随后又道:“忧儿说漏嘴说绑了一个细作时我还没当回事儿,但他说那人是个大琼人,还是临江的大才子,我就在想会不会是你,没想到真的是你!” 说着,秋棠眼中又含了热泪,看着苏徐行的目光慈爱非常,一时间竟让苏徐行有些恍惚,只觉得这眼神亲切无比,好似看到了他娘亲一般。 或许……秋棠也不曾忘记母亲吧。 苏徐行心中稍稍有些动容,但只是片刻,他又察觉到哪里不对,便又状似不经意地问出自己心中困惑:“秋姨怎么知道临江的大才子就是我呢?” “临江文人多如过江之鲤,其中不乏有才者……” 似是料到苏徐行会有这番疑问,秋棠微微一笑,从袖中掏出了一叠信件放在苏徐行面前,只见每封信上都有苏徐行十分眼熟的几个字:秋棠亲启。 笔墨浓烈,字迹端庄,正是楚湘的字。 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酸涩,苏徐行眼眶登时一红,他有些怀念地抚上信件上的字,哑声说道:“是母亲的字。” “正是。”秋棠点头,语气动容,“我虽嫁人离府,但从未与小姐断过联系,这么多年关于阿琰的一切……什么时候会走路?什么时候叫得第一声娘亲?小姐都在信里与我说过。所以即便这么多年我未曾在你身边,也似看着你长大一般。” “只是……几年前小姐突然与我断了联系,我派了人前去打听,这才知道小姐、小姐已经……”话到这儿,秋棠突然泣不成声。 苏徐行哑然,安慰的手抬了起来又想起来不合时宜,便又放了下去,最后只能干巴巴地道一句:“秋姨,斯人已逝,活人更要好好活着,开心地活着才是。” 秋棠用帕子捂着脸,闻言胡乱点点头。 良久,抽泣声渐轻,秋棠重新抬头看苏徐行,一双眼红肿得厉害。 话题到了这儿,再多的疑惑也有了解答。 看着秋棠那双饱含怀念又带着慈爱的眼,苏徐行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正在这时,就见秋棠收拾好情绪,收起了信件,突然又转了话题,问道:“阿琰,你那个夫人是怎么回事?” “你怎地会娶了个……娶了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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