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当空,暗香浮动。萧永宁静静地看着季澜,季澜也用他小鹿般迷人的眼神看着萧永宁。 过了一会儿,季澜完全忘记了出来的初衷,在萧永宁肩头沉沉睡去。 萧永宁轻声在他耳际说了一句:“生日快乐,我的太傅大人。”
第14章 素面 第二天,季澜醒来觉得胸口隐隐作痛,撩开衣服一看发现青紫了一片。 大西牛一股子蛮力,差一点点当场撞断他的肋骨。昨天要是没有箫永宁,自己恐怕得躺床上好几个月。 在这件事上,他还是十分感激萧永宁的。 季澜走出房间,去找汪德喜要瓶药酒擦。可关门的动作牵动了伤处,他不禁“嘶”了一声。 “拿去擦。”一个慵懒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季澜吓了一条跳,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他身后就是门槛,这一退就被绊倒了。 季澜向后倒去,偏偏房门还没锁上,一靠就“嘎吱”一声开了。 季澜内心:完了。屁股也要保不住了。 就在他慢动作落地的时候,箫永宁再一次出手搂住了他的腰。 两人就这么停在半空中。 这姿势暧昧地很,箫永宁俊美的脸几乎要贴上季澜的鼻尖。季澜不禁红了脸,热辣辣地发烫。 箫永宁戏谑:“太傅的腰练得不错。够软。” 季澜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殿,殿下,放手。” “好。”箫永宁从善如流地松了手。 季澜后背着地。 不疼,但很丢脸。 季澜无力地躺在地上,拿手臂遮住脸。 等他有勇气睁眼的时候,箫永宁已经不见了。一个白色的瓷瓶安安静静地躺在季澜旁边。 这是箫永宁专用的药酒。有一次训练完,季澜见汪德喜给他擦过。 季澜擦完了药,汪德喜就来请他与太子一同用早膳。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待遇。看来昨天马屁拍得不错。终于得到了老板的青眼。季澜心想。 早就听说萧永宁的早膳十分丰盛,有许多季澜听都没听过的美食。季澜兴冲冲地跑进去,却发现桌上只摆了两碗面条。 请人吃饭却只请一碗素面,不像是东宫的排场啊。不会哪里又得罪他了吧?季澜想不出来,只能用眼神求助于汪德喜。 汪德喜压低声音:“今天是您的生日,殿下一大早特地命人做了长寿面为您庆生。” 季澜:“我生日?谁说的?” 这时,萧永宁正好走出来,脸色有些不大好。 “昨晚不是太傅亲口对孤说的吗?还要孤替你庆生。” 季澜:…… 昨晚,昨晚他喝醉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可今天的的确确是季澜的生日——他穿越前的生日。难道原主的生日跟他是同一天? 在这个不同的时空,有人替他庆祝生日,季澜十分感动。 “臣谢殿下。”季澜眼眶有点红。 萧永宁的脸色这才好了些。 两人一起吃面,可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十分诡异。 萧永宁在想什么季澜不知道。季澜感动过后却是在担心自己的脑袋。 原主生日是哪一天,萧永宁事后一查便知。可他却是不知道的,因为书里没写。万一对不上,就又多了份被揭穿的危险。 季澜觉得自己实在太难了,哪里都埋着雷。 正担心着,侍卫忽然来报,说季小妹求见季澜。萧永宁便直接让人带过来。 季小妹见了礼,对季澜说:“哥哥,今日是您的生辰,母亲特地命我请您回府里团聚。” 季澜辞别萧永宁,跟着季小妹回了府。 这季府他总共来过没几趟。见院子里打理得仅仅有条,季澜便问了一句:“这是玉夕打理的吗?” 谁知季小妹立马撅了嘴。 “哥哥回府,连母亲都没问候就先提起了她。” 季澜:…… 好大的硝烟味。 季澜没有搭话,跟着季小妹去给季袁氏请安。 季袁氏听见他的声音,脸上多了几分温柔慈爱。“招妹,怎么这么久不来看看娘?” 季澜:“最近帮着太子殿下接待西兰国,抽不出时间来。” 季袁氏:“太子殿下真是个大好人。” 季澜微微一顿,反应过来:“母亲,您的耳朵好了?” 季袁氏点头:“多亏太子殿下请了御医为我诊治。也不知花费了多少钱?招妹,咱们可欠了殿下大人情啦。” 当初季澜找了京中名医为季袁氏看病,可每个都说治不好,季澜只好作罢。他没想到萧永宁竟然会请御医为季袁氏诊治。 看来自己真是找了个好老板。 季澜与季袁氏有一搭没一搭地拉家常,尽量不提起以前的事。正说着话,季小妹端着碗面走进来。 “哥哥,这是我亲手做的面,你尝尝。” 季澜:“我刚在东宫吃过了。你吃吧。” 季袁氏:“这面小妹做了一早上了。你多少吃一点。” 季澜接过面,吃了。 虽然撑得要死,但季澜心里暖暖的。他在外求学多年,每次生日都不能跟家人团聚,没想到另一个世界却有那么多人替他庆祝。 季小妹见他吃完,开心地笑了。 季袁氏拉住季澜的手说:“招妹,这府邸这么大,你要常回来才不显得冷清。” 季澜昨天赢了球,皇帝给了赏赐,便道:“的确,这院子是大了点,打理一定很吃力。不如我多买几个丫鬟回来伺候您。” 季袁氏却道:“你这是在心疼那狐狸精?” 季澜:“谁是狐狸精?” “当然是玉夕啦。”季小妹咬牙切齿,“说是个买回来的丫鬟,做派却比我这个大小姐还精贵。每天不是涂脂抹粉就是弹琴作画,家务活全落到了我头上。” 季袁氏也问:“她是不是跟你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的确不可告人。但绝对没有关系。 天知道季澜多想将这烫手山芋送出去。 季澜轻咳两声:“我跟她没关系。” 季袁氏与季小妹对视一眼。季袁氏道:“既然如此,我就要对她家法伺候了。可不能惯着她。” 季澜慌忙拦住:“母亲,万万不可。” 季小妹红了眼:“哥,你刚刚明明说和她没关系的。” 我是跟她没关系,可萧永宁跟她有关系呀。家法伺候未来的淑妃,保不齐明天我就该丢命了。 “家和万事兴。玉夕就随她去吧。我另外多找些人来伺候。”季澜劝。 季袁氏垂泪:“几年不见,你也学会了忤逆母亲。” 听着要翻旧账? 季澜忙道:“母亲放心,我会想办法把玉夕弄出去的。” 听季澜这么说,季袁氏和季小妹暂时作罢。三人又说了些话,季澜就找借口溜了,刚出门就遇到了查理。 查理:“太傅大人,终于找到你了。” 季澜:“查理王子找我有事吗?” 查理:“昨天踢球多有得罪,我想找你吃顿饭赔罪。” “查理王子叫我吃饭,我一定奉陪。但说赔罪就太不把我当朋友了。” 查理:“那好,我就请您吃饭。” 季澜跟着查理回驿站。一进门就看见跪在地上的大西牛。看他那狼狈模样,估计起码跪了个通宵。 一见季澜进门,大西牛就给季澜磕头,说了一堆道歉的话。 季澜坦然道:“我接受你的道歉。” 查理招了招手:“来人,拉下去打一顿。” 季澜阻止:“事情都过去了,算了。” 查理:“不能算了。昨天他差点要了你的命。我只打他一顿已经是小惩大诫,免得他将来犯更严重的错误。” 季澜脑海里回想起昨天大西牛那一脚,也不再阻拦。 大西牛就被当众扒了衣服,狠狠打了三十杖。 季澜摸着胸口,觉得一点都不疼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出了气,还是因为萧永宁的药效果太好。 想起萧永宁,季澜不经意地笑了。 查理用西兰国的食物款待季澜。季澜以前世界各地到处跑,对法国美食情有独钟。两人相逢恨晚,聊了一个通宵。 萧永宁听说后,面无表情地让汪德喜通知季澜,以后不许去驿站,说是为了防止他泄露第三局比试的谜底。
第15章 玉夕 与西兰国第三场比试定在几天后,萧永宁和季澜不用上朝,日子过得十分愉快。 一日,萧永宁忽然叫季澜一起去听月楼,说是要再次犒赏大家。 侍卫们骑马,季澜不会,只能跟萧永宁一起坐马车。 车里熏着香,带着冷冽的气息,如冰山上吹拂过的风。 季澜觉得很好闻,好像在哪里闻过,却又想不起来。 “殿下,您这香真好闻。” 萧永宁瞥了眼季澜。 这香与那晚萧永宁衣服上熏的是同一种,季澜抱着他闻了半天。萧永宁把他抱回卧室放上床的时候,季澜还紧紧抓着他的领口闻个没完。这事也不知道季澜是真不记得还是装不记得。 “第三局比赛将近,太傅可有必胜的把握?”萧永宁转移话题。 季澜连忙说:“论品酒,殿下说第二,谁敢说第一?这第三局的谜底还是殿下来设更稳妥些。” 萧永宁:“你想。” 季澜对酒很有研究,早就胸有成竹。既然萧永宁放心把事情交给他办,他一定要趁机好好表现。 “那臣一会儿给殿下献丑。” “哦?你还想考考孤?”萧永宁勾唇。 “那倒不是,只是想请殿下品鉴一下。” 马车到了听月楼,一行人入内。 听月楼早就得了信,不接待其他客人。偌大的楼里空空荡荡,只有老鸨和一名身穿红色纱裙的姑娘候着。 老鸨陪着笑将众人带到二楼雅座。萧永宁先落了座,示意季澜坐他右手边。封励他们依次落座,可偏偏把萧永宁左侧的位置空了出来。 那名穿着红色纱裙的姑娘走过来,非常自然地坐到空出的位置上。 这女子长得非常漂亮,气质也十分出众。若不是在听月楼里见到,说是大家的小姐也绝对有人信。季澜心里有了猜测。 “殿下,您好久不来,可想死奴家了。”女子娇笑着撒娇。 萧永宁叹气:“孤也很想来看你,无奈太傅管得紧。” 季澜:……我呸。我什么时候管过你? 无端被拿来当挡箭牌的季澜:“敢问殿下,这位姑娘是?” 萧永宁还没开口,那女子主动站起来给季澜斟酒:“奴家花妒颜。久仰太傅大名,奴家敬太傅一杯。” 果然是花妒颜。萧永宁的老相好。书里说他每次来听月楼,都点花妒颜作陪,后来还让她当了太子侧妃。 未来老板娘给自己斟酒,季澜觉得受不起,便也给花妒颜斟了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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