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妒颜笑道:“我在楼里这么些年,也没见过客人给姑娘斟酒的。太傅您真是与众不同。难怪舞依妹妹天天念着您呢。” “喔,原来太傅也是听月楼的常客呀。我们还怕您不习惯呢。”有人起哄。 封励:“殿下早带他来过了。” “原来如此。”大家都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 季澜:…… 箫永宁:“今日孤与大家同乐。去把楼里最漂亮的舞姬叫来,一人一个。封励除外。” 老鸨应声而去。 封励嘟囔:“凭什么每回我都除外。” 萧永宁一个眼刀丢过去,封励立刻像个鹌鹑似的噤了声。 “太傅方才说要孤尝尝你准备的酒?”萧永宁转向季澜。 “殿下稍等。”季澜吩咐人准备东西。 不一会儿,各式美酒和一个瓶子就被端了上来。这瓶子是黑色的,带盖。 季澜打开一个酒壶让萧永宁闻了闻。 萧永宁:“竹叶青。” 季澜又连着打开几壶,萧永宁全都猜对了。 “这难不倒西兰人吧?”封励在一旁说。 季澜笑了笑,然后把各种酒都倒进了那个带盖的瓶子里,然后盖上盖子使劲摇晃。 摇晃的速度快得惊人,几乎只能看见他白到发光的手上下翻飞。 花妒颜用掌心托住一只琉璃杯。季澜将调好的酒缓缓注入其中。 衬着琉璃的剔透,杯中的酒是箫永宁从未见过的模样。从深棕到清亮,浑然一体却又层次分明。杯沿还插了一朵盛放的玫瑰。 花妒颜拖着杯子款款走来,递到萧永宁唇边。美人如花,更如酒。 幽幽的酒香沁人心脾。 萧永宁就着花妒颜的手抿了一口。美酒的香醇立刻从舌尖侵入,弥散开来,再也挥之不去。 这酒即清冽又醇厚,迷一样的让人沉醉——就像这调酒之人。 箫永宁忍不住赞叹道:“好酒。” 季澜:“谢殿下夸奖。” “这酒叫什么名字?” 季澜:“这酒是臣现调的,还没有取名。不如请殿下赐一个?” 箫永宁想了想说:“就叫昭媚酒吧。保管让西兰人猜不到。” 季澜:…… 季澜小名“招妹”的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众人纷纷站起来举杯:“预祝殿下旗开得胜。” 箫永宁也笑着站起来,与季澜碰了碰酒杯。“太傅功不可没,孤敬太傅。” 季澜忙道:“臣不敢居功。全是殿下领导有方。” “来,都干了。”箫永宁道。 “干。”众人高呼。 正闹得高兴,一群不该出现的人出现了。 二皇子箫永胜居然也带着他的人来到了听月楼。 老鸨迎上去,有些为难:“二殿下,太子殿下已经把咱这儿包了。” 箫永胜大声说:“我不过就是来这儿喝个酒,太子哥哥不会不欢迎吧?” “怎么会?”箫永宁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箫永胜便带着人大模大样地走进来,故意坐在箫永宁他们邻桌。 花妒颜正好带着舞姬们过来。 箫永胜看见她眼睛都看直了:“都说花妒颜姑娘才貌双绝,什么时候有时间陪我喝杯酒?” 花妒颜笑着走过去,替箫永胜斟酒:“二殿下说的哪里话?您来,奴家什么时候都有时间。” 箫永胜一把搂在花妒颜腰上,将她顺势带进自己怀里坐下。 “那就看看你怎么陪我喝。”箫永胜把酒杯递到花妒颜嘴边。 季澜:大哥的女人也敢抢,你不死谁死? 季澜悄悄看向箫永宁。箫永宁却视若无睹。 季澜有点懵。您这肚量也太大了点吧?自家侧妃就这么让猪拱了也不出手? 季澜拉了拉萧永宁的衣袖:“殿下,您不阻止吗?” 萧永宁看他一眼,问:“太傅喜欢花妒颜?” 季澜:…… 不是,这不是你的女人吗?难道是因为女人太多,萧永宁也不在意? 季澜想了很久,终于肯定。毕竟他看的那本小说里,男主萧永宁是个万人迷,女主角就有四五六七八个,更别提爱慕他的女配了。被那么多女人爱着,萧永宁或许对谁都没几分真心。 季澜暗自替花妒颜不值。 正在他考虑要不要替花妒颜解围的时候,一个有点眼熟的女子闯了进来。 那女子是冲着季澜这桌来的,却在半道被萧永胜的人拦住。 “呦,哪儿来的小娘子?” “奴,奴家是来找太傅大人的。”这女子被一群男人拦住立刻红了脸,怯生生地回答。 季澜仔细一看,认出来是玉夕。 萧永胜一听说是来找季澜的,立刻松开花妒颜,看向了玉夕。 这一看就像是被勾了魂似的,情不自禁地走向了玉夕。 他站起来走到玉夕身边,突然伸出手勾起玉夕的下巴问:“哦?你找季太傅?找他什么事?” “老夫人病重,小姐让奴家来请大人赶紧回去一趟。”玉夕一副想挣脱又不敢的样子。 季澜一听说季袁氏病了,忙站起来走向萧永胜。“二殿下,这是臣府上的婢女,还请二殿下放手。” 萧永胜:“季太傅不是自诩洁身自好吗?原来私下还藏了如此绝色的美人?” 玉夕忙替季澜辩解:“不是这样的。奴婢家乡遇到灾荒被卖去了牙行,幸蒙季大人搭救。季大人是好人,从没对奴婢有过越轨之举。”” 箫永胜:“如此说来,那你还是个黄花闺女喽。” “二殿下请自重。”季澜大声道。他最看不上这种见色起意欺负女孩子的人。 箫永胜非但不放人,反而将玉夕往自己怀里使劲一拉。“季太傅不如把她送给我吧。” 玉夕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坏了,整张脸羞得通红,一双凤眼霎时间溢满了水雾。 她的美与花妒颜不同。她是柔弱的,纯洁的,让善良者怜爱,让暴虐者兴奋。她像一只无助的、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小兔子在箫永胜怀里瑟瑟发抖。 季澜冲过去救玉夕,却被箫永胜的人拦住。 “二殿下,玉夕是我府上的人,请您自重。”季澜的话里带上了怒气。 箫永胜:“你府上的人?你有证据吗?她的卖身契在你那儿吗?有去府衙登记过吗?” “没去府衙登记私自买卖婢女是触犯天武朝法律的。季澜,你不会想把事情闹大吧?”萧永胜的手下帮腔。京城府衙掌管登记的萧永胜的人,就算季澜按律办事,他们也有的是办法。 季澜:“我有没有触犯法律,自有公断。二殿下,现在请把人先还给我。” 箫永胜:“凭你也敢跟我斗?别以为有皇兄撑腰,我就不敢动你。” 玉夕哭求道:“二殿下,求您不要为难季大人。” 箫永胜勾起她的脸:“那你打算如何求我?” 季澜:“玉夕,你别怕他。我好歹也是太子太傅,大不了就告到皇帝面前去。” 玉夕默默流下两行泪水:“季大人,玉夕贱命,岂敢惊扰圣上?您千万别为了奴婢与二殿下起冲突。您对玉夕的救命之恩,玉夕只能来生再报。” “玉夕……”季澜见救不了她,只能回头求助于箫永宁。 眼下只有箫永宁出面才能救下玉夕。 可箫永宁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原来季太傅在太子眼里也不过如此。太傅不如考虑一下转投我的门下。哈哈哈……”箫永胜得意地拖着玉夕走了。
第16章 斗酒 季澜冲向萧永宁:“殿下,求您出手……” “抢回玉夕”四个字在季澜脑子里突然卡了壳。 玉夕本来就是箫永宁想埋伏到萧永胜身边的探子。萧永胜自己强抢了去,还给箫永宁省了不少事。 他为什么要抢回玉夕?放在府里继续监视自己吗? 萧永宁目光幽幽地看着季澜:“太傅想孤出手做什么?” 季澜不说话了。 萧永宁:“莫非太傅喜欢那婢女?” 季澜内心:装,你就继续装。 可转念一想,季澜在心里骂了句“草”。 上当。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萧永胜从来不来听月楼,怎么今天就来了,还正好撞上玉夕来报信?何况季袁氏天天有御医调理着,身体好得很,怎么就突然得了重病? 季澜瞪向箫永宁。 萧永宁却一脸关心:“老夫人病重,太傅还不快回去?” 季澜默念:别生气别生气,气出病来没人替。 季澜被萧永宁的人送回季府。季袁氏自然是没病。不过听说玉夕走了,季袁氏和季小妹都十分高兴。季澜便留下银子让她们再找些婢女。 第二天就是与西兰国第三局比赛,安排在晚上,两国君臣一边饮宴一边斗酒。 早上得了空,季澜便去状元楼喝早茶。赵远见他来,拉着他去二楼雅间。 “季兄弟,我等你很久了。”赵远神神秘秘。 季澜:“等我做什么?” 赵远面露惊讶:“不是说好的吗?你占状元楼三成股份。这个月共赚了五百两。这是账目,请过目。” 季澜:“赵兄,我信得过你。账目就用不看了。” 赵远:“好,那我去拿分红的银子来。” 季澜是官身,入股状元楼总归不方便外传,因此两人说话都格外小声。外面的人几乎听不到。 这时,隔壁传来一个尖细的嗓音。娘娘腔,一听就是个太监。 “公子,二殿下要的消息奴才打探来了。”那太监小声说。 一听见二殿下,季澜马上捂住了赵远的嘴,自己趴到墙根上偷听。 “太子要查理猜的酒是什么?” “就是这个。” 太监没具体说什么酒。季澜猜想他或许写了字条。 “干得好。二殿下一定会重重打赏你的。” “多谢公子。” 隔壁发出一声开门声。 过了一会儿,赵远扯开季澜的手,问:“他们想透答案给西兰国?” 季澜:“我看是。” “天武朝输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吃里扒外的混蛋。” 季澜想,好处自然是有的。书里是萧永胜迎接使团,结果输了。皇帝觉得颜面有损,狠狠斥责了他。 萧永胜如此受宠都会被皇帝斥责。要是换成萧永宁,恐怕罚得更厉害了吧? 季澜脑补了下箫永宁被皇帝骂得狗血淋头的画面,颇有点打工人意-淫老板挨骂的爽感。 但想归想,季澜还是急匆匆赶回了东宫。等他到了东宫,却听说萧永宁提前进了宫。 季澜回房拿了个东西,一路让马车飞奔,差点跑死两匹马。赶到皇宫时却看见箫永宁正气定神闲地在湖边钓鱼。 不,准确来说是给人当马札。一名妙龄女子坐在他腿上拿着鱼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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