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启程的时候,建安王骑着马,岑溪同祁御一同坐在马车上。 路上很是颠簸,但是岑溪在宫里被关了这么久,被放出来之后,心情目光可见的变好了。 他掀开车内的布帘向外看,山间的红叶漫山,铺满整个林间小道,特别漂亮。 而建安王沈逸走在最前面,他今日没有穿着宫里的装束,穿了一身盔甲,显得整个人威严肃穆。 岑溪伸手隔空比划了一下,宽肩细腰,完美的身材比例,不愧是主角。 就在这时,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好看吗?” 岑溪被吓了一跳,回头的时候看到祁御阴沉的脸,完了,被正主抓住了。 祁御俯身靠近他,眼睛有点恐怖,岑溪看着他抬起胳膊,以为要打自己,他下意识的闭上了了眼睛。 只是等了半晌,想象中的疼痛一直没有落在身上。 岑溪这才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外面的沈逸似乎听到了动静在马上回头看。祁御重重的将布帘拉下来,双手捏着他的下巴,很凶地说:“不许再看了。” 岑溪像是被捏住脖子的猫,拼命的点头。 不看了。 小命要紧。 就这样,一直到了穆夏的驿站,岑溪都一直老老实实的坐在车内,没有再偷看一点。 祁御沉着的脸色这才一点一点的恢复过来。 驿站是为了剿匪临时搭建的,有些简陋,刚进门,冯青就率先迎了上来:“参见陛下,见过建安王。是臣失职,如今半月有余,只是攻破了匪徒的第一道防线。” 祁御坐在正堂的座位上:“无事,这也不全怪你。” 来的时候,他观察过地形,穆夏山易守难攻,冯青带的这些人没有耗死在这里面,已经算是有谋略的了。 岑溪老实的站在一旁,接下来的一整天都在听建安王和冯青商量对策。 岑溪发现祁御到了外面之后,竟然没有在皇宫的时候这么暴躁,有时候甚至还会开口补充一下策略的漏洞。 沈逸倒是对此没有什么意外,毕竟能在太后和裕王的夹缝中生存这么多年的人,不会像表面那么简单。 反观之冯青则就不淡定了。 都说当今皇帝昏庸无能,他也想无能成这样。 穆夏山的土匪只用了三天就彻底的攻陷,岑溪看着冯青看着祁御的眼神越来越热切,越来越崇敬。 直到土匪被全部抓下山之后,冯青给祁御行礼之后,兴致冲冲的问祁御:“陛下,这些人应该怎么办?” 祁御头都没抬,挥了一下手,面无表情地说:“杀了,剥皮挂在山上。” 冯青的表情瞬间僵住,他这才想起来眼前的是暴君。 动不动就杀人的暴君。 不过很快,他自己就在心里劝好了自己,皇上杀点人怎么了?哪个朝代的皇帝没有杀过人,更何况眼前的土匪伤害了这么多百姓。 劝好自己之后,他就领了命兴高采烈的出去了。出门对着手下道:“来人,将那些匪徒都给我杀了,把皮扒了,挂在墙上。” 那气势竟然有几分祁御的影子。 岑溪:“......”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到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 沈逸看着岑溪的表情,笑了一下,走过去问道:“害怕了?要不以为跟着本王混,我保证不扒人皮。” 岑溪回头,还没有说什么,祁御就阴沉着一张脸走了过来,一把将岑溪拉到身后:“建安王不如先担心一下自己。” 沈逸笑了,眼睛在岑溪和祁御身上转了一下,大步的出了门。 岑溪看着他的背影,不会是生祁御的气了吧?他要不要去解释一下? 祁御捏着他的手,一点一点的逼近,直到退无可退,岑溪听着祁御一侧冷飕飕地道:“怎么?你还真想跟着他?” 相处这么久,岑溪已经差不多摸清了祁御的脾气,他快速地伸出四根手指说:“没有,我发誓。” 祁御阴沉着脸:“真的?” 岑溪:“真的!” 祁御冷哼一声,这才松开手:“晚上宴请将士,你待在房间里不要乱跑。”说完,他阴沉着脸走了出去。 房间里很快静了下来,岑溪的眼睛转了转,宴请将士? 那祁御和沈逸岂不是都要在场? 他弯着眼睛笑了一下。 * 驿站四周灯火通明,篝火上放着羊肉羊腿,三五个士兵坐在一起,祁御坐在大堂上。一手轻撑着额头,一手拿着酒晃,也不喝,他本就不喜欢这些场合,所以坐这里属于撑场面的。 沈逸坐在下面,也不说话。 整个场,就只有冯青对着将士们举着酒杯:“将士们,这次剿匪你们辛苦了,这是陛下赏的酒,咱们今天放开了饮。” 将士们欢呼:“谢陛下,我等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祁御对着将士们举起了杯子。 四周都是饮酒声,岑溪瞅准机会,拿着酒给祁御倒满。 祁御抬头看了岑溪一眼,觉得他今天晚上有些不一样,眉眼都是喜色,他低声问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岑溪弯着眼睛,小声道:“暂时保密,到晚上你就知道了。” 晚上?祁御的眸子闪了一下,手捏着酒杯动了动。难道是——岑溪知道了自己的意思? 祁御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一直到晚宴快要结束的时候,岑溪不知道何时不见了人影,倒是随行的小太监战战兢兢地拿着一张纸条,说是岑溪给得。 四周安静,可以听到火烛燃烧的声音。 祁御皱眉接过纸条,打开,上面写着一个地址。驿站后面有个观景楼,平时根本没有什么人。 岑溪邀请自己去那里? 小太监看着祁御的脸色,缩在一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是皇帝今天罕见的没有发火,将字条一收,说了句赏,就大步的走了。 一直到皇帝身影消失在大殿上,小太监才大口的喘了一下气。 岑溪果然没骗他,不仅没事,还得了赏赐。 * 观景楼是一座八角小楼。 虽然是晚上,但楼里点了蜡烛,祁御站在楼下,看着最上层模糊的有个影子。 是岑溪吗? 他的唇角勾了一下,抬脚上了楼,楼一共四层,走到顶楼的时候,那道身影逐渐清楚。 看着身形,祁御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却还是没有多想,开口道:“这么晚,将孤叫到这里来是想做什么?” 话还没落,门倏然被打开了。 沈逸穿着一身玄衣站在里面。 两个人目光相对,同时阴沉了脸,齐声道:“怎么是你?” 岑溪站在另一栋楼上,拿着简易望远镜,却看真切,只能求助系统:“系统先生,怎么样,见面了吗?” 系统沉着声音:“见面了。” 岑溪脸上露出喜色,开心地说:“太好了,就是现在,系统先生。” 系统有些迟疑:“你确定吗,1099。” 岑溪说:“当然了,现在就是天时地利人和。” 系统说:“那好吧。” 【兑换道具,烟花使用中。】 沈逸问:“岑溪呢?你将他怎么了?” 祁御的脸色格外难看:“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之时,只听观景楼外的天空嗖的一声,无数烟火在天空猝然炸裂。 火树银花不夜天。 从观景楼上向上看,美的像是人间仙境一般。 只可惜一起观看的人不对。 漫天烟火下,祁御黑脸捏着纸条,终于知道岑溪晚上为什么这么开心了,他脸上表情阴沉的可怕,一字一字咬着声音道:“岑、溪。” 他今晚就要让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太监知道,什么是暴君。
第42章 暴君(9) 岑溪躺在卧榻上, 盖着被子还在美滋滋的计算自己的任务是不是快要完成的时候,房间的门倏然被打开了。 这么晚了,谁这么没有礼貌。 他抬头过去, 刚好看到祁御阴沉着脸,格外可怕的朝他走了过来。 岑溪吓得一个激灵坐起了身子:“祁——陛下。你怎么在这里?” 祁御俯身, 一把抓着他的手,墨色的眸子里面似乎有什么情绪在翻腾着:“不如你说说看, 孤不在这里,应该在哪?” 当然是在观景楼, 但现在岑溪不敢问,甚至不敢直视那双眼睛:“我不知道。” “不知道,”祁御冷笑了一下,“好一个不知道,你传的那个纸条上面写的哪里, 孤不如给你回忆回忆。” 岑溪咬唇, 他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错,明明两个人经历了穆夏山这件事, 肉眼可见的关系有所缓和,为什么他刻意制造的相处的机会却失败了。 “陛下——”他小声的询问, “你没有见到建安王吗?” 祁御眸色直直地盯着岑溪, 明明眼前的人眸眼如此单纯明亮, 但是他却看不透。他只知道自己现在脑子里有什么要炸开了, 他重重地将岑溪压在榻上,手扯开他的衣服。 岑溪被他的动作吓得一愣, 门口巡逻的士兵听到动静, 在走廊停下来敲了两声门:“岑溪你没事吧?” 岑溪长得好看,平日里又对人和气友善, 所以军中的将士都很喜欢他。 但是此时岑溪被祁御的手捂着,说不出话。祁御眼睛发红,低头咬着他的耳朵,阴森恐怖地说:“这才几天,已经和他们熟了?” 岑溪没有见过祁御这么阴森可怕的样子,他只能拼命的摇头,见祁御的手指移开,他刚想说些什么,却又被冰凉的唇堵住。 “唔。” 他的大脑先是空白了一瞬,接着才反应过来,祁御在亲他。 但是,祁御怎么可以亲他。 他小幅度的挣扎起来,腿撞在卧榻的扶手上,那双乌黑的眼睛里开始生理性的流泪,祁御眼睛一暗,手压制住他的腿,不让他撞。 外面的人迟迟得不到回复,却又能听到房间内,类似于小兽呜咽的声音,于是又问了一遍:“岑溪?你在吗?” 祁御冷声:“滚。” 一句话,让外面的士兵都愣住了。接着快速地移开。 岑溪眼睛里带着泪看向祁御,似乎是在哀求,又像是在害怕。 祁御不看那双纯真的眸子,压着岑溪凶狠地说:“这次,是让你长点记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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